鄭永年:中國知識分子改造世界的心太急

鄭永年:中國知識分子改造世界的心太急

來源:時代周報 作者:李懷宇 2011年09月29日07:14我來說兩句 (123) 複製鏈接列印大中小大中小大中小

鄭永年認為中國知識分子首要任務是理解這個世界。 李懷宇 攝  先後獲中國北京大學法學學士(1985年)、法學碩士(1988年)、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政治學碩士(1992年)、博士(1995年)。1995-1997年在美國哈佛大學進行博士後研究。曾任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研究員、資深研究員,英國諾丁漢大學中國政策研究所教授和研究主任。現任新加坡東亞研究所所長。出版專著15部。英文著作包括《技術賦權:中國的互聯網、國家與社會》(斯坦福大學出版社,2007);《中國的事實聯邦主義:改革與中央地方關係的動力》(世界科技書局,2007)等。

  本報記者 李懷宇 發自新加坡

  在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現任所長鄭永年與前任所長王賡武的辦公室只有一牆之隔。這兩位前後輩的學者,都研究中國的歷史與現實,但各具風采。相比王賡武的英倫紳士風度,鄭永年身上依然保留著中國鄉村的質樸氣息。

  鄭永年生在浙江餘姚鄉下,上大學以前,一直在農村生活。1981年,鄭永年進入北京大學國際政治系,讀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史專業。當時從城市來的同學都反感政治,而鄭永年是從農村出來的,並沒有對政治的恐懼感,他對歷史包括共產黨歷史充滿興趣。

  在北大,鄭永年待了整整九年:本科四年,研究生三年,留校任教兩年。在充滿理想主義的1980年代,鄭永年積极參与以《讀書》雜誌為中心的思想討論。他教的是西方政治理論、西方政治思潮,在當時被認為是比較敏感的課。1990年,鄭永年想:「與其空虛度日,還不如到美國留學。」他幸運地申請到了普林斯頓大學全獎的獎學金。

  在普林斯頓大學政治學系最初的幾個月,鄭永年感到很不適應。他在中國沒有摸過電腦,但在美國不僅要用電腦寫文章,還要用英文直接來寫。但老師非常鼓勵他,給他很多自由的餘地。在博士論文的選題上,導師給鄭永年許多選擇的空間,一開始,鄭永年想研究尼采思想對近代中國的影響,從一個中國人的立場解讀尼采,後來發現:「我所理解的尼采,不是真正的尼采。」只好放棄。鄭永年對農村很了解,便想研究中國農村改革,後來發現也做不下去:「倒不是不熟悉,而是太熟悉了。做著做著,就可能有情緒的東西出來,不夠客觀。」最後,鄭永年把題目換成研究中國的中央與地方關係。

  當時普林斯頓風雲際會,正有一批從中國來的名人,多從體制內部出來,有豐富的社會和政治經驗。鄭永年和他們交談,直接學到了中國體制實際運作的知識。從此,鄭永年寫博士論文得心應手,1994年提前做完。1995年博士畢業以後,鄭永年得到麥克阿瑟基金會的資助,到哈佛大學費正清中心做了兩年博士後。

  普林斯頓如同一個世外桃源,波士頓則彙集了哈佛大學、麻省理工大學、波士頓大學等名校,學術講座很多。鄭永年目標明確,博士後研究的項目是中國民族主義。在費正清中心,他去飯堂總會碰到老教授,他經常見到史華慈(Benjamin Schwartz),並有機會陪老先生喝茶聊天。鄭永年感慨:"學問』是中國的詞,但是中國有學,沒有問。我在美國感覺『學問』,有一半是問出來的。」

  在哈佛大學,鄭永年感覺學科之間沒有界線,他學政治學,也常去聽人類學、社會學的課。相比之下,他感覺中國的大學把專業分得太清了。在海外生活多年,鄭永年一直在思考:「不僅僅在中國而是整個亞洲,為什麼沒有自己的知識體系?這跟方法論有關係。我們往往太過機械地學習西方的方法,所受的教育是微觀的,美國也有微觀的教育,但是美國有很多制度使教育既宏觀,又微觀。美國的社會科學是歐洲移民建立起來的,歐洲人提出了很多的思想,跑到美國來做實證研究。早期西方的社會科學從15世紀以後開始發展到近代,出現了馬克思、韋伯等等,建立起一個宏大的體系,後來慢慢地發展進入微觀研究,因為只有微觀才能有新發現。但是中國在宏大體系上還沒有走過,就直接跑到了微觀。這是『見樹不見林』。亞洲學界現在應用性的東西比較多,原創性的東西比較少。到今天為止,世界性的社會科學還是沒有中國的份額。」

  鄭永年與費正清中心前主任傅高義頗有交往。傅高義的《日本第一》並不是嚴格的學術著作,但使他名聲大振。後來傅高義又寫過《亞洲四小龍》。那時候,鄭永年也對亞洲四小龍充滿興趣,認為「四小龍」是西方之外的另一個發展模式。新加坡是「四小龍」之一,剛好到哈佛大學去招人,鄭永年便想到新加坡工作。1996年底,鄭永年還是哈佛大學的博士後,便開始在波士頓與新加坡之間兩頭跑。1997年,他正式到新加坡工作。2005年,鄭永年去英國諾丁漢大學建立了一個中國政策研究所,後來又應王賡武先生之召,回到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工作。

  在新加坡十多年了,鄭永年還是中國公民。他說自己放棄了多次入籍外國的機會。鄭永年至今不能參加新加坡的選舉投票。但他盛讚新加坡制度開放:「新加坡在國際上找人才,不管身份如何,只要是真正的人才,就會吸收。」

  現在,鄭永年至少一個月回中國一次,有時甚至一星期一次:「我自己出身農村,還經常去農村看一看。搞中國研究,沒有這個感覺,把握不好。」

  鄭永年喜歡用「理解中國」來說明自己長期從事的研究。在他看來,歐美的學界很難理解中國。「老外批評中國是有的,但是都比較膚淺。老外解釋中國,就像中國解釋西方一樣,中間有一個文化的差異。我覺得解釋中國應當是中國知識分子的任務。」而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公共知識分子:「中國的知識分子改造世界的心太急了,理解世界的東西不夠。哲學家的兩個任務,一個是解釋世界,一個是改造世界。要改造世界,首先要把解釋世界搞清楚。中國學者解釋世界的功課做得不好,但是每個人都想去改造世界,我自己認為知識分子的任務主要是解釋世界,不是去改造世界。改造世界是副產品。我一直在解釋中國。」

  一貪幾十億,不是錢和道德的問題

  如何遏制腐敗

  時代周報:新加坡1965年立國,當時基礎非常薄弱,發展到現在不過40多年,這種崛起在歷史長河中可以說是了不起的奇蹟,你認為有什麼特別的經驗?

  鄭永年:大家總結新加坡的經驗也不少,我來了新加坡以後,除了那些大家都可以看到的材料,我覺得領導層的決斷能力很重要。新加坡剛剛獨立的時候,是被馬來西亞趕出來的,李光耀哭了。他覺得任何一個國家都看著他,算著他幾天能倒台。李光耀說:只有你成功,人家才會佩服你,什麼方法都不要說,要成功。沒有他的領導能力,新加坡不可能在短短的46年時間—如李光耀先生所說的—完成了從第三世界到第一世界的跳躍。他以前也跟鄧小平說過:我們都是邊緣地帶的移民,素質都很不高。確實,一些新加坡的老一輩就是以前中國東南沿海生存不下去的人,是沒錢的甚至是要飯的人。新加坡這個國家一點資源都沒有,連水都要靠馬來西亞,現在好多了。許多人說:新加坡管理得好,是因為新加坡小。我告訴他們:你們錯了,看看全世界,管制不好、發展不好的都是小國家。西方國家說的失敗國家,大部分都是小國家。倒是大國不會失敗。新加坡重視人才資源。一部分是政治人才,另一部分是專業人才。政治人才的任務就是把專業人才找到,把他們用好。一個國家的經濟能不能發展,文明水平能不能提高,不是靠政治家,是靠專業人才。新加坡到全世界去找能幹的人,有了人才,那什麼都有了。

  時代周報:全世界公認新加坡政府把腐敗問題解決得很好,你認為有什麼秘訣?

  鄭永年:新加坡可以改變很多人的觀念。在中國一說腐敗,就覺得要民主,好像民主就不腐敗了。但是實際上我們也看到民主的腐敗,而且非常多。那麼,有些人說沒有反對黨的制約就腐敗,所以需要反對黨,但是實際上,新加坡哪裡有強有力的反對黨?新加坡的反對黨對執政黨的制約微乎其微。所以,很多東西單看大方面的民主是看不出的,要看具體的制度和細節。新加坡不腐敗,大家就說是因為高薪養廉。當然現在新加坡政府的部長工資很高,但以前並不是很高。李光耀說:如果一個警察不能養家糊口,他就要去腐敗了。一個汽車司機不能養家糊口,他也會去腐敗的。所以,一定要給足公共部門的薪水,使員工能養家糊口。這不僅是公務員的問題,整個公共部門都這樣。另外,新加坡要把最好的人弄去從政。西方就不是,美國最好的人都去經商了。但新加坡最好的人要去從政。公務員這幾年工資增加得很快,主要的一個目的是與企業界競爭人才。

  時代周報:高薪真的能養廉嗎?

  鄭永年:人的慾望是毫無底線的。如果高薪能養廉,那北歐國家的公務員很低薪,怎麼也清廉呢?據我自己的觀察,一般意義上的高薪養廉、民主多黨制都跟腐敗和清廉沒有什麼關係,有關係的是制度細節。一個是公務員的工資貨幣化,這個人上班開什麼車,戴什麼表,拿工資一看,一抓一個準。一個是透明的財政和預算,那是最有效的控制腐敗的方式。中國現在的好多腐敗都是制度形成的,好多東西不要看意識形態,要看制度的細節。制度具體設計很重要,也並不是高薪就不腐敗了。中國的貪官一貪幾十億,幾輩子都用不完了,這不是錢的概念問題,也不是道德的問題,道德是沒有用的。這些制度是要靠職業人士來設計的,不是政治人物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中國年年反腐敗,年年還有那麼多腐敗,新加坡也沒有搞運動,照樣很清廉。

  新加坡教育系統培養熟練工人

  時代周報:人家常講,新加坡的法律是全世界最嚴的法律,為什麼會這樣?

  鄭永年:這點我也認同。但是,西方早期的法律也很厲害。西方對保護產權的法律非常嚴。後來西方的法律慢慢完善,變得更文明了。新加坡的法律體系,比較現在西方的法律體系,當然是非常嚴的。早期,隨地吐痰,新加坡要罰款很多錢,還要義務勞動。當然,新加坡的很多法律像鞭笞,是英國人留下來的,只是沒有廢除罷了。新加坡自己沒有額外地去創造很多的法律,就是把西方一些廢除了的法律留下來了。

  時代周報:新加坡以前是不開放賭業的,後來為什麼會開放賭業?

  鄭永年:以前李光耀先生說過:只要我活著,就不要開設賭場。從政府的角度來說,賭業是新加坡產業升級的一部分。不光是賭業的概念,而是作為服務業的一部分,所以它不叫博彩,叫綜合娛樂。當然也有人反對,尤其是那些基督教徒的政府官員想不通。但是為了國家利益,大家包括李光耀本人決定要做,那就去做。以後效果怎麼樣,慢慢會出來。

  時代周報:紅燈區是一直都有的?

  鄭永年:一開始就有。新加坡是港口城市,有很多海員,如果不開紅燈區,一般老百姓生活就不安定了,這些人可能會騷擾平民老百姓。早期中國的中宣部派人來考察,也包括考察紅燈區。回去以後寫一份小紅書,叫《新加坡的精神文明》,但是把紅燈區這一章去掉了。要實事求是,以人為本,需要什麼就做什麼。紅燈區也是這樣,與其地下,還不如把它合法化。

  時代周報:新加坡的教育體系有什麼明顯的特點?

  鄭永年:教育也是收一點錢的,但是比較便宜。新加坡發展大學,同時又鼓勵技工學校的發展。新加坡很小,要吸引外國公司,就要給它提供熟練的勞動力,所以教育系統更主要的一個目標是培養熟練工人。在中國,學院不見了,到處都是大學。一方面是大學生找不到工作,另一個方面是工廠找不到技術工人。同樣的一個技術放在中國生產和放在新加坡生產,附加值可能相差好幾倍。我去廣東跟他們講:你們30年以前用農民工,30年以後仍然用農民工,怎麼提高?附加值肯定低。

  研究中國問題,還是離中國遠一點好

  時代周報:現在有一個說法是中國模式,有沒有新加坡模式?

  鄭永年:我覺得每一個國家都有一個模式,這個模式沒有什麼道德含義。中國人好像認為一個模式就是好的,不是這麼回事。模式就是一個制度運作的特點,也有壞的模式,失敗的模式。新加坡的模式倒是有的,但是不固定,在變化。

  時代周報:最近關於中國模式的爭論很多,你覺得為什麼會出現中國模式這一說?

  鄭永年:最開始就是外國學者所謂的「北京共識」,當時我就覺得中國模式和北京共識不一樣。北京共識相對於華盛頓共識,共識要推廣的,模式不一樣。模式有兩個方面,既有強項也有弱項。我也討論中國模式,但跟中國學者討論模式不一樣,中國學者說模式基本上就是一個價值判斷。像左派說:中國模式就是好的,甚至比西方的模式還好。但自由派並不這樣看,他們認為中國根本就沒有模式,不值一提。中國改革,就是要改革這個模式。我這幾年研究中國模式,是把它作為一個客觀存在的東西來看其內部是怎樣運作的。

  時代周報:你在新加坡生活了十幾年之後,重新看中國問題有沒有新的發現?

  鄭永年:我的感覺是研究中國問題,還是離中國比較遠一點,才看得清楚一點。研究中國,脫離中國環境可能更客觀一點。我接觸過的很多朋友,都太情緒化了。看中國,如果只看《人民日報》,看教科書,都是雲里霧裡的,不知道體制到底是怎麼樣的。基本上,西方從行到知,做得非常好。中國的知識是規範型的,大家就是抽象地想,應當怎麼樣,應當怎麼想。中國是知行不一,中國的文化也沒法走到知行合一。中國的學者到今天為止,一談論什麼問題就一味強調應當怎麼樣,都搞不清楚這個事物實際上是什麼樣的。

  我不認同季羨林所講「21世紀是東方文明的世紀」

  時代周報:十幾年前,亞洲地區提倡亞洲價值,現在來看,這種價值還有嗎?

  鄭永年:我感覺作為政治意識的亞洲價值可能已經不太存在了,至少大家不太去提了。因為現在包括新加坡自己的實驗也不是很成功,尤其是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以後。但是,我覺得作為一種生活層面的儒家價值還是有的,這種價值不會因為經濟的發展和現代化而消失,在老百姓的生活層面還是根深蒂固的。

  時代周報:當時提出來的儒家理念,在西方有影響嗎?

  鄭永年:沒有什麼大的影響,不可能對西方的實際生活有任何影響。就像有些中國人喜歡基督教,但對總體文明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季羨林先生講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但並不是說這三十年,西方文明取代東方文明,下個三十年,東方文明取代西方文明。每個文明都有自己的起起落落,都有它的發展規律。我不認同季羨林先生講的,21世紀是東方文明的世紀。首先什麼叫東方?尤其是儒家文明就更不確定。儒家文明一開始就是一個開放的體系,儒家文明每次都是由一個外來文明湧入才復興的,它本身就是一個開放的系統,不是一個宗教。中國文明是世俗文明,特點就是開放性、包容性。所以,如果21世紀是儒家代表的文明的話,是會吸收其他的文明進去的。看佛教在中國的影響就很清楚。好多中國人看問題太簡單,好像美國衰落了中國就崛起了,不是這樣的。中國是開放的崛起,但如果美國衰落了,也是要把中國拉下去的。

  時代周報:現在的亞洲「四小龍」在政治上還有發展優勢嗎?

  鄭永年:亞洲四小龍的民主不一樣,新加坡的民主化慢一點。我也經常比較新加坡的民主和西方的民主,在新加坡,有一些禁區是不可以用民主名義接觸的,比如種族、宗教、文化、語言。新加坡不允許印度人待在一起,不允許馬來人待在一起,各個種族都混居才和諧。新加坡也不允許馬來人組織政黨,不許印度人組織政黨,因此新加坡就是在種族衝突中誕生的。

  樂觀看待「後李光耀時代」

  時代周報:西方輿論一直在講,新加坡不夠自由,不夠民主,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批評?

  鄭永年:我想一部分當然是事實。美國、歐洲、英國看新加坡,都是以它們現在的水平而不是從歷史上來評價的。制度建設需要權威,當時英國、德國搞制度建設,權威集中,沒有人講今天我們所講的人權。新加坡剛建國以後,一直處於國家建設的階段,既然強調國家制度建設,需要權威,就不能像西方這樣自由散漫。權力的發展是有階段性的,從西方現在的階段看另一個社會不公平。如果學習西方民主,人均GDP3000美元的民主與人均GDP3萬美元的民主,質量是不一樣的。新加坡現在的人均GDP4萬多美元,以前也是有選舉制度的,但不那麼開放。但新加坡的開放跟泰國、菲律賓的開放還是兩碼事,民主的質量不一樣。如果老百姓很窮,選舉很容易腐敗。候選人給一包香煙、一塊肥皂就可以買票的話,這個選舉就沒意思了。如果教育水平不高,選民對投票的意義也很難有理性的理解。民主的質量高不高,要看背後支撐民主的很多因素。像非洲開放選舉,但是各派政治力量之間打得一塌糊塗。

  時代周報:你對「後李光耀時代」樂觀嗎?

  鄭永年:我是比較樂觀的,李光耀不是人治,不是一個個人統治,他是把個人的意願和理想轉化成制度。這個制度無論是反對派還是執政黨,都是接受的。所以,新加坡社會會越來越開放,民主化程度會越來越高。亨廷頓曾經比較過李光耀和李登輝。他說:新加坡在李光耀死了之後,這個制度會隨他而去;而李登輝死了之後,台灣民主制度會留下來。亨廷頓說對了一半,台灣在陳水扁掌權那幾年,原來很多好的制度都被破壞了。在新加坡,李光耀是一個強勢人物,他能最有效地把自己的理念轉換成制度,這一點是亨廷頓先生沒有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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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責任編輯:孟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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