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欣賞】幾代同堂其樂融融,養老還得靠子女
我的父親101歲和我的母親90歲時在新疆家中的留影
1978年夏天一家三代7口在秦巴山區家門口竹林邊。現在全家人已經開始有溫飽了,儘管我的三個孩子還捨不得穿鞋而打赤腳,是年父親79歲,母親68歲
1982年我和夫人及我的第三個孩子護送父母離開陝西去江西探親前的留影,父親83歲母親72歲,我的老大10歲、老二7歲留在家裡看家護院。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1981年母親70歲時跟部分後代在一起後排左一是我
1983年我的父親83歲和母親72歲在我的一個同胞姐姐家裡做客
我的母親1986年75歲時在西鄉縣城跟部分後代在一起
1999年我的大女兒結婚時的全家福,家裡多了一口人,三代8口人住70平米,人均不到9平米。其時父親100歲,母親89歲
我的父親張炳烈遺像(1900至2003年),他在1945年以前是抗日軍人,1946年至1949年是商人,1950年至1954年是民主人士,1955年被迫遷居到西鄉縣火地溝村生產大隊當農民自食其力,1988年農轉非遷入新疆獨山子閑居,2003年農曆10月初四無疾而終。
2003年農曆十月初四父親去世前在一個筆記本上用鋼筆默寫的兩首小詩,字跡歪歪扭扭,可以看做是他老人家的臨終遺言,盼望後代豁達大度樂觀為懷,無論生活多麼艱苦,都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其一:無事需尋歡,有生莫斷腸;遣懷書共酒,何問壽與殤?其二:風寒雪冷近年關,當得書畫換米鹽;余錢且沽一壺酒,滄桑度外看人間。
1961年初冬,爸爸61歲,在大山裡剛熬過饑荒,破棉襖上綴滿補丁,跟我三姐福鈺在一起,海軍司令部肖勁光派人來陝西省西鄉縣看望他並給他送來一些糧票時給他和我三姐的照相,後來只寄來這一張。早在四年前的1957年,媽媽帶著我和其他尚未出嫁的姐妹遠赴江西上饒尋找她的娘家人討生活,從此天各一方,直到1962年全家人才終於團聚在上饒市道塘巷21號大雜院。
這就是1931年差點倒斃江西河口鎮街頭的女紅軍在2003年92歲時跟孫女在一起。母親在1931年前當紅軍時叫全玉花,1931年嫁給我父親後改名陳哲民
1982年我的父親82歲,母親71歲,小姨67歲。媽媽有四個哥哥一個妹妹。這個妹妹從小送給陳家收養,沒有當過紅軍。我的外婆在戰亂中死去,我的外公帶著我的四個舅舅和我的母親加入了方誌敏的贛東北紅軍。
這是我父母收養的第四個孩子,我的九香姐姐,跟她最小的兒子住在一起,今年95歲了,身體健康,四代同堂,她有6個孩子,十幾個孫子孫女、二十幾個重孫子重孫女,全都很孝順
1983年,父親83歲,母親72歲,在江西上饒我的同胞二姐桂濃家做客。我二姐生育了5個女兒1個兒子,現在都已家大業大,子孫成群,生活幸福。前面蹲著的男孩是我的第三個孩子。二姐的二女兒照相時不在場。
1990年父母和部分子女後代在一起
1994年,父親94歲,母親83歲,和部分外孫、重外孫在一起
1997年,父親97歲,母親86歲,在離家不遠的東湖公園獨自遊覽,一個外地遊客感到好奇,給他倆拍的一分鐘快照。他們倆雖然高齡,卻腿腳靈便,思維敏捷。我們家住五樓,他們老兩口每天都要下樓步行很遠,到處遊玩。我們這個小城只有五六萬人口,通過電視台的採訪播出,幾乎每個人都認識他們。
感恩父親母親給我遺傳了健康的體魄、獨立的精神和追求美好生活的意志
讀到一則舊聞,感慨萬分。 2008年1月,重慶市九龍坡區石坪橋街道「空巢」老人唐貴芝突然犯病摔倒在家中,一天兩夜無人知曉。鄰居發現後將老人送往醫院,一天後老人去世。農村情況更為嚴重。青壯年拖家帶口把老人也帶上在外打工的家庭還好,老弱病殘留守家裡種田為生的就很悲慘,許多空巢老人因為突發疾病死在家中數日才被發現,年齡也不是很大,才五六十歲就撒手人寰。 如今,像這樣的「空巢」悲劇越來越多。據調查,北京、上海老年人家庭的「空巢」比例分別達到34%和37%。北京市安德里社區老年人家庭56%是「空巢」,瀋陽市鐵西區康寧社區和太原市杏花嶺區錦繡園社區「空巢」老人分別高達73%和71%。另外,老年人的各種殘疾問題也日益凸顯。目前,全世界老年痴呆症患者每年以460萬新增病人的速度增長,相當於每7秒鐘就會增加一個新病人。預計到2030年,我國80歲以上人群中的老年痴呆患病率將達到30%。 2014年11月我們老兩口回漢中老家,住了一個多月,參加了五六次葬禮,逝者都比我們年輕多了。曾經跟我同一生產隊里的三個青年時期的夥伴、現在的空巢老人,先後得了腦溢血,一個沒救回來,死了,年僅53歲;兩個救回來了,半身不遂,年齡都比我小。2016年9月至12月,我們老兩口又回老家住了四個月,又有幾個六十來歲的空巢老人或烤煤火中毒,或中風不起,令人唏噓!其原因都是家裡沒人相伴,突然發病,未能及時送醫。 我們老兩口都已年屆古稀,垂垂老矣,所幸還沒有痴呆。父親以103歲高齡謝世,死前思維敏捷,還能寫詩著文;母親98歲依然身體健康,在睡夢中去世,沒有輾轉床褥,沒有疾病纏身。父母一直到死都過著快樂舒心的生活,雖然他們出身農民,沒有收入更沒有積蓄和遺產,因為一直跟我們住在一起,雖然顯得擁擠,卻無病無災從未住過醫院,給我們兩口子節省了無數的銀子,這都是幾代同堂家庭養老帶來的實際好處。 人到老年,身心會發生較大的變化,特別是在心理方面更為嚴重。許多研究顯示,人到老年,胃腸功能減退,呼吸減弱,心血系統循環功能下降,食慾減弱,感知能力下降,神經中樞衰退,記憶力下降,思維遲鈍,表現出多疑、煩躁、易怒等性格改變,特別需要社會和子女給予更多的關心和照顧。 在目前的中國,大致有三種養老方式:進養老院、居家養老和家庭養老。 進養老院養老是最昂貴、最低效且問題叢生的養老方式。老人們聚在一起,口味不同,性格各異,即使護理員盡了最大的努力,也難調眾口、難解糾紛,更談不上心理方面的照料了。身心疾病互相傳染,衰退速度只怕更要加快。 居家養老是指老年人不用到養老院而在自己家中養老,但是並不跟子女孫輩生活在一起,多是一些空巢家庭,基本靠自己生活,同時由社會提供養老服務。居家養老服務以家庭為基礎,以社區為依託,以對老年人日常照料、生活護理、精神慰藉和文化娛樂為主要內容,以上門服務為主要形式,並引入專業化服務、標準化管理的一種養老模式。這種模式一方面滿足了老年人既需要照料又不願意離開家庭的願望和要求,另一方面因為比養老院便宜,而又與當前大多數老年人「未富先老」狀況下的生存現實相適應。 但是,我最推崇的是家庭養老,即老人繼續跟子女孫輩生活在一起,構成幾代同堂的大家庭,和睦相處,互相影響,互相支持,互相學習,互相理解,互相寬容。子女孫輩的新思想、新觀念使老一輩能夠更新自己,不至於太落伍,同時,老一輩的優秀傳統和品德經驗又得以傳承。所以,家庭養老是進入暮年的父母對子女和社會的最後貢獻。 第一大貢獻是省錢。例如,我父母一直跟我們生活在一起,最擁擠的時候47平米要住一家三代七口,三個孩子得睡高低床;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才增加到53平米。2001年後終於住上了70平米的三室一廳,孩子們也先後結婚了,住房條件才大有改善。我的父母有時候也去跟他們的孫子孫女住幾天。我父親活到103歲,我母親活到98歲,而且身體健康心態樂觀,思想活躍與時俱進。如果讓他們在70歲以後進養老院,按照新疆中檔養老院的收費每月1600元的標準計算,每人每年2萬元,到我父親逝世時為我節省了66萬,我母親則已經為我節省了80多萬,如果再加上養老院動輒小病大治的醫療費用,我父母跟我們生活在一起至少給我節省開支二百萬。 第二大貢獻是能力培養。我們兩口子在尚未退休的時候,既要做好本職工作,又要照顧好自己的父母,必須抓緊時間合理安排,身體潛能和思維潛能被最大限度地激發,越來越能幹,越來越優秀。古人有買母行孝的故事,今人有何柏林夫妻贍養孤老朱壽椿的真實,他們不僅是道德楷模,也言傳身教給子女後輩樹立了榜樣。 據《北疆新聞》報道,1955年,33歲的朱壽椿隻身來新疆打工。1975年,53歲的朱壽椿與上海的家人失去聯繫,孤苦伶仃,艱難度日。1997年,奎屯農七師131團場何柏林在一座廢棄的破屋中見到已經75歲貧病交加正發高燒的朱壽椿,他趕緊把老人送到醫院。半月後無家可歸的老人被何柏林領回家,一養就是13年。由於老人經常住院,何柏林一家的生活捉襟見肘,但他們的生活能力卻與日俱增。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何柏林兒子何磊品學兼優,考上大學後知道家裡出不起學費,就自己打工賺錢;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後,何磊每月只留下200元,余錢上交家裡。2009年3月,全國敬老愛老助老主題教育活動組委會授予何柏林「中華孝親敬老之星」稱號。現在,95歲的朱壽椿仍然跟何柏林一家住在一起,親密無間。 再以我自己為例,我贍養父母、幫助贍養岳父母並撫養三個孩子,還同時兼職多項工作,越干越能幹,自己感覺要比那些沒有父母可養的同齡人更有幸福感,活得也更瀟洒。而且,我自己的幾個孩子耳濡目染,也懂得了孝順老人以善為本。我的兩個女兒都能跟年邁病弱的公公婆婆生活在一起和睦相處,我的兒子則跟他的年邁的岳父岳母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其樂融融。他們三姐弟雖然掙錢不多,幸福感卻滿滿登登。 第三大貢獻是道德傳承。上一輩敬老愛老助老,下一輩也必定如此。我很難想像,那些對自己父母棄之不顧的子女,要麼把父母送到養老院里讓毫不相干的護理員伺候,要麼把他們留在空巢之中,任其自生自滅而缺失心理關懷,這樣的子女能有什麼悲天憫人的高尚情懷呢?恐怕等他們衰老之後他們的子女也會如法炮製吧? 普通老百姓家庭養老的好處還有很多,這裡不再贅述。至於那些富翁富婆或者高級官員,有錢能買磨推鬼,有權可令神仙助,自然不在本文討論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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