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從古至今從來就沒有一夫多妻制

07-01

現代的男人有時候在家「不聽老婆的話」，被老婆趕出家門後，找朋友訴苦並感嘆，「社會真是變了，要是生活在古代多好，可以有好幾個妻子，想跟誰就跟誰，那會落到今天被老婆趕出家門」。這句話反映出在現代人眼中，我們古代似乎是一夫多妻，就是一個男子可以同時有多名妻子，並且我們還經常說「三妻四妾」。那麼，古代社會真的是「一夫多妻」嗎？

清末文人與其妻妾合影

關於這個說法我是不同意的，我認為我們中國社會從來沒有「一夫多妻制」，更沒有「三妻」，「四妾」倒是可能有。不僅現代社會沒有，古代社會也是沒有的。現代社會是一夫一妻制，古代社會實際上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下面我們就從今到古的來看看。

新中國成立後，《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總則第二條明確規定一夫一妻制，原文是「實行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平等的婚姻制度」。

中華民國時代也沒有，1912年即民國元年，《中華民國臨時約法》中明文規定實行一夫一妻制。

最有爭議的是古代社會，我們看影視劇、文學作品裡面，古代的男人都是左擁右抱，尤其是皇帝妻妾成群，號稱「後宮佳麗三千」，簡直讓我們現代的男人「羨慕不已」，被影視劇、文學作品這麼一弄，我們還真以為古代社會是「三妻」。

其實不然，首先我們來看原始社會。

原始社會距離遙遠，有據可考的史實又不多，都近似神話傳說，頗受爭議，所以很難講。目前歷史學術界大體上認為原始社會的演變過程是：雜婚、血族群婚、族外群婚、對偶婚，最後到一夫一妻制。

雜婚是人類最初時刻，完全沒什麼「章法」，極其自由，都是生理需求，想跟誰跟誰，例如《列子·湯問》中說「男女雜游，不媒不聘」，恐怕某些人很嚮往。甚至兄妹之間、母子之間都可以「亂搞」，這簡直是「亂倫」。在我國文獻中也有親子間性交的記載，如：《文獻通考·四裔考》（安息）「風俗同於康國，唯妻其姊妹及母子遞相禽獸，此為異也」。

由於社會的發展，氏族血緣形成，這時候開始有「章法」，比如在氏族內，不同輩分的人們不能婚配，只允許同輩的男女之間發生婚姻關係，叫同輩婚姻制。又由於這種婚配仍然在一群男女而不是一對男女中進行，所以被稱作血緣群婚。這種制度否定了父母和子女之間的婚配，但是兄弟姐妹之間的婚配是可以允許的。歷史上很多民族的傳說都有兄妹婚配而最終發展成一個民族的傳說，比如伏羲與女媧傳說是兄妹，並且還結婚了。

血族群婚發展必然是族外通婚。原來是一個氏族內，隨著交流信息的擴展，必然跟其他氏族有聯繫，同時氏族內兄妹之間不能通婚，所以「向外」發展是必然。

清末一夫一妻多妾 -- 全家福

人類進入新石器時代後，母系氏族進入了發展繁榮時期。這時在母系氏族之中產生了對偶婚姻和對偶家族。人類在各方面的發展，生產力增強，人類對於大集體的依賴逐漸減小，婚姻開始朝著減少通婚群體人數的方向發展。同時，開始出現一男一女相配的事實，每一個男子在他諸多的妻子當中有一個主妻，每一個女子在她諸多的丈夫中有一個主夫。當然此刻「夫妻關係」，跟現代的一夫一妻制不同，但是具有一夫一妻的精神。

原始社會到了末期父系取代母系，是一夫一妻個體婚姻，因為要確定父系血統的傳承。

這就是原始社會，沒有什麼「一夫多妻」的說法。我們再來看夏朝，夏朝也是近似傳說，所以大部分的制度跟原始社會末期差不多。因此，婚姻制度也相同。

緊隨其後的是殷商。根據《中國法制史》婚姻制度中說商朝王室的婚姻制度是一夫一妻制多妾制，商朝王室的繼承製度是：商初，兄終弟及與父死子繼並行，但以弟及為主；商中期，實行父死子繼；商末，又逐漸實行了嫡長繼承製。殷商末期的嫡長子繼承製必然導致要區分嫡庶，要區分嫡庶必然要弄清楚多個配偶的尊卑關係，所以必然只有一個「嫡」，也就說只可能有一個人叫「妻子」。

之後是周朝，周人創造了宗法制影響深遠，不僅對後來的帝國時代有影響，即便是現代社會恐怕還有。周之後，直到清朝，我們婚姻制度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都是周公的那一套。周人的宗法制有三個內容，一是嫡長子繼承製；二是父家長制；三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基本上跟商朝末期差不多。

所以，古代社會是「一夫一妻多妾制」。男人只能擁有一名正妻，叫「妻」的女人只有一個。其他的不是正式的老婆，是非正式的，所以叫「妾」。並且妻和妾的地位並不平等，妻就是嫡，妻可以和丈夫平起平坐，但略有區別，丈夫的地位高一點，妻子的地位略低一點，但比妾高。妻是明媒正娶，是由前門進入，妾的納來的，相當於收編，妾只能從後門進入。又比如說一家人吃飯，夫和妻可以坐下來吃，妾得站著的，在旁邊伺候著，等到夫和妻吃完以後，吃她們吃剩下的。

從古至今，都沒有一夫多妻的說法，最多是一夫一妻多妾制。我個人理解這個「多妻」，可能是原配去世或者「離婚」後再娶，因為古代社會男尊女卑，男權社會，女子地位低下，男人說了算，所以離婚只可能是「休妻」，說白了就是男人不要女人。但是古代女人離婚後再嫁就很困難，而古代男人離婚後可以再娶，離婚又再娶，所以，看著像是「三妻」似得，而不是說男人可以「同時」娶「三個妻子」。因此，今天的男人們，不要拿錯誤認識來說古代社會怎麼「三妻四妾」，「可以有多個妻子」，這都是不科學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