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幫老大張仁奎
青幫跺一腳 半個上海灘都會抖三抖
--作者:吳鉤
前段時間上映的電影《羅曼蒂克消亡史》中,葛優飾演的黑幫頭子陸先生,原型就是上海青幫大佬杜月笙。而青幫,那可是清末民初三大秘密會黨之一(另兩個是洪門、紅幫),也是近代上海一支非常重要的隱秘社會勢力,當時盤踞上海灘的軍政要人如張仁奎、張樹聲(馮玉祥部下),世家子弟如袁克文(袁世凱次子)、阮慕白,商界聞人如虞洽卿、顧竹軒,黑社會大佬如黃金榮、杜月笙,等等,都是青幫中人。
青幫跺一腳,半個上海灘都會抖三抖。
追溯起來,這麼厲害的青幫,卻是起源於社會地位十分低下的漕運水手。明清時期,官府從南方往北方運糧,由軍事系統負責,漕運衛軍叫做「旗丁」、「運丁」,糧船的水手與舵工則是旗丁另行雇覓的。每船由一名旗丁領運,有水手與舵工若干人,每四五十條船組成一個船幫。
漕運是十分艱苦的活計,「蹈江涉河,經歷寒暑」,水手們終年漂泊不定,生死未卜。生存的艱辛與無助,使得漂泊在大運河上的漕運水手,大多加入了一種叫做「羅教」的民間宗教。
晚年杜月笙與孟小冬。資料圖
早在明代,羅教已在漕運水手中流傳。信奉「真空家鄉、無生老母」的羅教不僅給了水手們精神上的寄託與慰藉,還為他們提供了看得見摸得著的庇護與福利,如水手無處住歇時,可以借宿羅教的庵堂;年老無依的水手,還可以「進庵看守」、「耕種餘地以資糊口」;若水手因病亡故,也可埋葬於庵堂的義冢,不致生無立足之所、死無葬身之地。因此,羅教對於漕運水手的吸引力自不待言,皈依的水手越來越多,「以至日久相率歸教」。到了清雍正年間,杭州北新關外的羅教庵堂,已從原來的翁、錢、潘三庵,一度增建到「七十餘庵」。
羅教屬於半公開半秘密的宗教,受清政府敵視。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朝廷對羅教的一次嚴厲查禁切入。在乾隆皇帝的批示下,一場轟轟烈烈的拆遷運動在浙江、江蘇鋪展開來。北新關外查出的二十三所庵堂被全部拆毀,拆下來的物料及地基逐一估價,造冊上報朝廷,留充地方公用。其他教內人員,視情況而定,被杖責、流放、收押或貶為奴隸。
儘管修建在陸地的庵堂被拆毀了,但羅教系統內的水手又在茫茫江河之上建立他們的根據地--每個船幫,專有一隻船用來供奉羅祖圖像,稱為「老堂船」,作為羅教水手的議事中心,各幫又「公派一人專管香火併通幫水手用錢賬目,為當家」,當家稱為「老管」(或「老官」),是各個船幫的最高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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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庵堂階段到老堂船階段,水手羅教的組織形態發生了深刻的變化,並對它後來的演化路徑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其一,羅教水手的活動更加隱秘化。以前的庵堂雖然未取得官方承認的合法性,但至少是半公開地吸納信徒、吃齋念經、講習教義、給水手提供生活福利。而設於江河上的老堂船,已經擺脫了官府的監控。
懾於官方對羅教的嚴厲打擊態勢,水手行幫不得不將他們的組織與活動方式轉入地下狀態,各幫船還建立起秘密的聯絡信號,如遇事即以傳出「紅箸」、「溜子」為號,「人即立聚」。隨著時間的推進,後來的青幫還發展出一套隱語系統,用於交流、識別身份與發號施令。
其二,羅教水手的組織結構更加嚴密化。庵堂時期的水手羅教尚是一個結構鬆散、有互助性質的宗教團體,各庵管理者通常由年邁孤苦的水手充任,並無權威的稟賦,其職責不過是看守庵產;入教的水手也只是將庵堂當成棲身之所,與庵主並不構成嚴格的權力等級關係;這時候的水手羅教除了宣傳教義,也沒有建立森嚴的家法體系。
到了老堂船時期,水手羅教已經具備了權力組織的形態特徵,出現了嚴厲的幫規、家法。幫中水手,不論何人,若違反幫規,即有家法伺候,視其罪責輕重,或棍打,或燒炙,或截耳,或割筋,甚至「立斃,沉入河中」,「決不寬容」。
從庵堂到老堂船,水手羅教的教門色彩趨淡,而幫會色彩漸濃。
如果說,乾隆後期出現的老堂船,是水手羅教發生嬗變的標誌,那麼道光年間漕運水手與私鹽販子的合流,以及咸豐年間南漕河運的停止,則是水手行幫再次發生嬗變的重要因素。
道光年間,水手運販私鹽的情況已經相當普遍,因應這一地下市場之需,漕運線上出現了一種叫做「青皮黨」的鹽梟集團,或盤踞於碼頭,或跟隨船幫上下,專為水手行幫散銷私鹽。
江蘇淮安府的安東、清河一帶,又有羅教遊民「私結黨羽」,自號「安清道友」,專在淮河、運河上走私貨物、販賣私鹽,有時甚至冒充兵勇,以查河為名,騷擾商旅,搶劫民財,名曰「站碼頭」。其後,「安清道友」與「青皮黨」「引類呼朋,恃眾把持」,融為一體。這「安清道友」便是青幫的雛形之一,也是「青幫」名稱的由來。
咸豐三年(1853年),南漕完全停止河運,改為海運,數以十萬計的漕運水手、舵工、縴夫突然失業,淪為遊民,雖然部分水手獲得朝廷給資遣散,或被招募為水勇,但絕大多數人是一下子「無可仰食」。這支龐大的失業水手隊伍,流落在長江中下游,湧向旱地碼頭,並利用原來的幫會資源與走私渠道,跟當地「青皮黨」相融合,以販賣私鹽為主業,同時兼營賭博、綁架、搶劫等暴力業務。
在水手行幫與私鹽走私集團合流、完成黑幫化轉型之後,一部分幫頭目在販賣私鹽的過程中,積累了巨大財富,並逐漸提高了自身的社會地位。隨著幫會對社會的動員力、控制力、影響力的遞增,一些有頭面的人物也加入了幫中。光緒二年五月廿四日的《申報》說,原來只是「無業游民」、「刑傷匪類」入幫,但是現在,居然有「武庠中之舉秀(即武秀才)、仕途中之子弟、衙署中之差役,愍不畏法,自以為雄,樂居下流,毫不為怪。」
而頭面人物的加盟,又進一步強化了幫會的勢力。這個時候,不能繼續叫它「水手行幫」或「羅教水手幫」了,我們就正式稱之為「青幫」吧。
上海開埠後,大批青幫中人前往滬上「打天下」。這個租界割據、社會控制乏力、地下經濟(以黃賭毒為主)泛濫、龍蛇混雜的都市,給青幫勢力的壯大提供了肥沃的土壤,以青幫為代表的黑社會勢力,迅速發展成為一支可以左右上海政局、商界、社會秩序的隱秘力量。
朝廷想壓制社會,社會便畸變成黑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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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了不得:杜月笙管他叫爺,黃金榮喊他師傅,蔣介石稱他太爺,他是「民國教父」,青幫真正的大佬!
說到青幫,那應該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成立於雍正年間,和那個《鹿鼎記》里的反清復明的天地會後來分出來的洪門並列。與歐洲的羅斯切爾德三巨頭、台灣的竹聯幫等並稱世界七大神秘組織。
在清末民初間更是叱吒風雲,可謂是清末民初最大的幫派,腳踏政商兩屆,影響極其深遠。袁大帥的二公子,民國四少之一的袁克文、蔣校長蔣中正、上海灘扛把子的黃金榮、杜月笙都是青幫大哥。而要問誰才是真正的老大,上海皇帝杜月笙?他的上任黃金榮?不能是張嘯林吧。這裡你就真的錯了!青幫最後的大佬,「民國教父」、「太爺」,真正的大哥,大字輩大佬張仁奎。
在青幫,相傳其祖師爺在建幫之初特意擬定了輩分,定下二十字,即「清靜道德,文成佛法,仁論智慧,本來自信,元明興禮」,到了清末,這二十個字用完,幫中長者又添了「大通悟學」四字。青幫百餘年開枝散葉,門徒遍布天下。
民國年間,時局動蕩,大批幫派人士闖蕩上海,學者唐正常在《上海史》中說:「民國初年,上海灘青幫最高輩分應屬大字輩。張仁奎便是大字輩大哥!杜月笙為悟字輩,黃金榮自認天自輩,意思比大還多一橫,實為通字輩。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張仁奎是山東藤縣人,出生於1865年,幼時家境貧寒,沒讀多少書,少時跟著表叔習武,在與地痞流氓的不斷實戰中練得一身好功夫,只是沒錢買把像樣的兵器--用的是鍘草的鍘刀,人稱「張大鍘刀」。
龍頭鍘刀
光緒十五年,滕縣開科考武秀才,張仁奎力挫眾人,得了頭名,有了在家鄉開設武館教徒弟的資本,幾年下來,在十里八鄉也有了點名氣。
張仁奎本想以一身功夫報效朝廷,可甲午一戰,北洋海軍盡失,接著西洋人趁火打劫,德國出兵青島,英國佔領威海--山東幾乎成了洋人的天下。
青幫大哥養成時
外國勢力進佔,激發起山東各地的排外情緒。光緒二十四年,山東各地鬧起了「義和團」。張仁奎熱血一涌,毅然加入,義和團在山東滕縣的主事人叫馬風山,屬青幫第二十代「禮」字輩,徒子徒孫眾多。張仁奎英武善戰,得到馬風山的欣賞,將其收為弟子,排二十一代「大」字輩。
清廷被東瀛西洋先後欺負,慈禧老太后也很是怨憤,決意支持義和團:跟洋鬼子開戰!
可惜義和團沒能支撐多久,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八國聯軍進攻北京,慈禧和光緒嚇得避難西安,馬風山率張仁奎等眾徒還護送了一程。
不料清政府很快跟洋人達成了協議,割地賠錢,接著轉頭清剿義和團,馬風山遇害,張仁奎機警,拖著鍘刀躲了起來。
在江湖上流浪了一段時間,張仁奎來到揚州,跟著也是「大」字輩的同門師兄徐寶山販鹽走私。徐寶山起初勢力還不夠強大,蘇北一代山頭林立,彼此間為了搶碼頭經常發生火拚事件。張仁奎在一次混戰中提著鍘刀砍翻對方十餘人,徐寶山大為賞識,將張仁奎視作心腹。
無限風光在軍界
張仁奎有勇有謀,很快就獲得徐寶山的賞識,在青幫內地位上升很快。辛亥革命後,徐寶山帶領青幫兄弟支持革命,在揚州當上軍長,張仁奎被任命為旅長。
陸軍上將,手握重兵,坐鎮一方
徐寶山認為袁世凱是總統,因而堅決支持袁世凱,於是孫中山領導下的國民黨決定除掉徐寶山。國民黨派人將炸彈裝進鐵箱,冒充元朝花瓶送給徐寶山,徐寶山打開箱子,炸彈當場將其炸死,江湖上的傳奇大哥就這樣死去。
徐寶山死後,徐寶山的軍隊被張仁奎接管。袁世凱領導下的北洋政府授予張仁奎陸軍上將軍銜,並任命其為通海鎮守使,駐守江蘇南通,北洋政府的鎮守使大致類似於今天的軍分區司令員。
徐寶山
在南通,張仁奎請來清朝狀元、民國著名企業家張謇為老師,努力學習歷史、文學等知識,並在南通開香堂,廣收門徒。1923年,張仁奎被北洋政府授予「傑威將軍」稱號,一時間風光無量。
退出軍界,成為上海灘最牛的青幫大哥
1927年5月,蔣介石指揮下的北伐軍到達南通,張仁奎支持北伐,宣布所屬部隊投靠北伐軍。
但國民黨對張仁奎始終抱有戒心,一來張仁奎以前的老上級徐寶山當年曾經支持袁世凱,反對孫中山;二來徐寶山又是被國民黨派人刺殺的,所以國民黨怕張仁奎並非真心投靠國民黨,而此時張仁奎的親侄子卻受人挑唆,糾集一伙人發動兵變,意圖阻止張仁奎投靠北伐軍。
張仁奎為了表明自己支持北伐的決心,毅然大義滅親,把參與兵變的親侄子給殺了,但國民黨依然不相信張仁奎。張仁奎沒想到自己一片真心,換來的卻是國民黨的猜疑和排擠,大怒之下,脫下軍裝,辭去官職,離開了部隊。從此張仁奎結束了軍旅生涯,開始了自己人生中最輝煌、最瀟洒,也是最自在的青幫老大的快活日子。
青幫大佬合照
說了那麼多,那就再談談「張太爺」到底牛在哪?而我們所知的黃金榮、杜月笙與張仁奎的差距在哪裡?
張仁奎以青幫前輩的身份,統領軍隊數十年,官至鎮守使,領陸軍上將軍銜,在同時代的幫會中,沒人能超過他的,因此張仁奎無論是在白道,還是黑道,都是響噹噹的人物,這是上海灘的黃金榮、杜月笙等人遠遠所不能比擬的。
而黃金榮在上海灘地位的上升,在很大程度上也得益於張仁奎的幫助。1923年,山東土匪孫美瑤在臨城(今山東棗莊)將一列火車上的乘客劫為人質,車上除了中國乘客外,還有幾十名外國人,其中有一名是法國主教。
當時黃金榮在上海法租界巡捕房當差,法國人命令黃金榮想辦法解救法國人質。黃金榮經人介紹找到時任鎮守使的張仁奎,張仁奎給黃金榮開了一張特別通行證,並派自己的部將吳崑山陪同黃金榮前往臨城救人。
在張仁奎的大力幫助下,最後法國主教被安全解救,黃金榮因為此事立下大功,一年後升任法租界巡捕房督察長。假如沒有張仁奎的大力幫助,黃金榮解救人質之行,不可能進行的如此順利。
黃金榮拜張仁奎為師,杜月笙為徒孫
黃金榮一直以青幫大哥自居,並開香堂收徒弟,但實際上黃金榮根本就沒拜過哪那個青幫中人為師傅,因此上海灘真正的青幫中人,一直都不認黃金榮這個青幫弟子。
後來黃金榮在杜月笙的指點下,找人向張仁奎說情,並備下厚禮執意要拜張仁奎為師。因為在臨城劫車案中,張仁奎已經幫過黃金榮,因此這次張仁奎也不好推託,只好收下了黃金榮送上的弟子貼,就這樣黃金榮成了貨真價實的青幫「通」字輩人物。
黃金榮
當時上海灘青幫最高的輩分,是「大」字輩,張仁奎則是「大」字輩中實力最強、也是最有聲望的一位,難怪黃金榮要想方設法前來拜師。
至於杜月笙,輩分就更低了。杜月笙的師傅陳世昌,是張仁奎的徒弟,因此杜月笙是張仁奎的徒孫,而實際上杜月笙見到張仁奎時,也確實是畢恭畢敬的
江湖大哥的煩惱,上海各界名流爭相拜張仁奎為師
張仁奎到上海後,當時上海的各界名人很多都前來要拜師,其中有些人是我們到現在都十分熟悉的大人物。因為當時上海灘很亂,有錢人怕被綁架,當官的怕被暗殺,因此他們都希望找一個有實力的幫會大哥做靠山,保自己的平安
當時上海灘的幫會大哥,算下來,張仁奎無疑是最牛的一位,前來拜師的人實在太多,很多還是政界高官。
杜月笙
烏龍中收山東土皇帝韓復渠
張仁奎愛收些徒弟,當然,對方必須有一定社會地位,閑雜人等不收。其中,軍閥韓復榘拜師的過程相當有趣,不得不提。
1933年9月,當上山東省主席的莽夫韓復榘,心血來潮要召開全省軍政會議,通知一下去,居然沒幾個人來!韓復榘大發雷霆,心腹告知原因:青幫老太爺張仁奎在山東滕縣老家給兒子操辦婚事,山東全省軍政要員都去送禮了!
這些人膽敢擅離職守,難道張仁奎比我還狠?韓復榘雖然粗魯,但不傻,馬上就想到了自身的安危:張仁奎一呼百應,要是想搬掉他,會不會自己先遭殃?
幾番考慮後,韓復榘認為要想牢牢控制山東,還是得跟張仁奎合作,最好的辦法就是拜他為師。主意拿定,韓復榘即刻從濟南發急電,一向張仁奎賀喜,二請大駕光臨濟南,還下令撥了輛小火車,直接到滕縣迎候。
韓復渠
張仁奎雖不怎麼喜歡韓復渠這莽夫,但也不好拒絕,只有跟著前往。
到濟南的時候,韓復榘帶著一大幫子人敲鑼打鼓地迎接,隆重地將張仁奎迎進政府大廳。
大廳里早擺好了香案公桌,蠟燭高燒,煙霧繚繞。張仁奎在韓復榘等人的陪同下,剛步入大廳,四面頓時軍樂齊鳴,有馬屁精高聲吟誦「迎張老太爺」。
張仁奎一下愣了,還以為韓復榘要跟他拜把子。
韓復榘請張仁奎在正中坐定,自己卻退到前面,畢恭畢敬磕了三個頭,吩咐手下將準備好的門生大紅帖雙手過頂呈給張,高聲喊道:「師父,請您收下徒兒吧!」
在政府大廳弄江湖儀式,可謂既隆重又滑稽,張仁奎哭笑不得。
韓復渠由此正式加入了青幫,統治山東也多了條手段:幫規!不過他是個重諾之人,自從成了張仁奎的弟子,時不時就送錢孝敬師父。
蔣介石年輕照
張仁奎幫了「蔣校長」大忙!
1936年,蔣介石據軍統密報,得知山東省政府主席韓復渠跟日本人勾結,想反叛,蔣介石雖然早就看韓復榘不順眼了,但實在騰不開手:一邊想圍剿共產黨紅軍,一邊得防著小日本,東北三省已丟,華北五省「自治」,要是跟韓復榘鬧起來,無疑多些麻煩。
有參謀提醒蔣介石,不如請張老太爺出面。
蔣介石豁然開朗,立即電令上海市市長吳鐵城去找張仁奎,並派了輛專列去上海接。
此事往小處說,是張仁奎的「門內家事」,因為蔣介石和韓復榘均是他的弟子;往大處說就關係到國家民族,張仁奎思慮一番,決定走一趟。
到南京時,蔣介石親率文武百官在火車站迎接,按青幫規矩,恭敬稱張仁奎為「老太爺」,二人會談了許久,最後蔣介石莊重地請老太爺去山東一趟,勸韓復渠回頭是岸。張仁奎慨然應允。
到山東後,韓復榘也是隆重迎接。主客剛落座,張仁奎開門見山擺明來意。青幫幫規極看重尊師重道,韓復榘雖然不想罷手,卻也不便直接反對,讓手下的師長們發言。
四個師長都是張仁奎的弟子,入門時間早,對張很尊重,聽師父一分析,也覺得韓復榘難成事。
「你十萬兵馬能打得過中央百萬之師,區區一個山東,其物力財力能抗衡全國十幾個行省?鬧起來必敗無疑,聽我一句話,別折騰了。」張仁奎苦口婆心相勸。
韓復渠還沒正式動手,手下幹將已沒了信心,只得罷了。
張仁奎山東之行的功勞,蔣介石一直十分感激。
張嘯林
巧殺大漢奸張嘯林
張嘯林拜的是青幫「大」字輩樊瑾丞為「老頭子」,排「通」字輩,因此張嘯林見了「大」字輩的張仁奎,都是恭敬地叫「師叔」。
上海被日本人控制後,杜月笙到了香港,黃金榮隱居租界,張嘯林卻跟日本人勾搭上了。1939年冬,在日本特務的支持下,張嘯林甚至準備建立浙江省偽政府,親自出任漢奸省長。
蔣介石非常惱火,讓戴笠處理一下。
戴笠讓潛伏在上海的軍統特務找到張仁奎,道明來意:「上面想除了張嘯林,但張精明異常,每次出門都有三十個保鏢,汽車裝著防彈玻璃,不好動手,最好能借用青幫內部人士去幹掉他!」
張仁奎只是嘆了口氣:「為虎作倀,咎由自取,我老了,沒精力做清理門戶的事,你們到香港找杜月笙吧。」
戴笠聞訊後,秘密飛到香港,請杜月笙出主意。杜月笙沉思一會兒,問道:「張老太爺意思如何?」戴笠告知:「老太爺說讓你拿主意就行了。」杜月笙點點頭:「那也要用張老太爺的人,張嘯林雖然跟我是結拜兄弟,但一直不甘心在我之下,對我也是防範很緊。」
不久,杜月笙就物色到了一個很好的殺手:張仁奎有個弟子兼保鏢叫林懷部,年輕膽大,慷慨豪邁,而且機警多謀,槍法極准。林懷部的父親曾擔任過北洋軍隊的團長,與張嘯林也有一定交情。
戴笠
軍統和杜月笙找張仁奎借人,張仁奎默認同意,為國鋤奸,林懷部亦是慨然應允。也活該張嘯林死到臨頭,他正想多召集幾個得力保鏢。林懷部來投奔,理由是說張仁奎越來越小氣,給的錢不夠用了。
有著故人之子、同門師弟的雙重保險,張嘯林放心收下了林懷部,答應給與高薪,而且每次出門都帶著,左右不離。
謝世
一次,林懷部說要請假,張嘯林不肯。林說你每月就給那麼點錢,還不讓休息,我都不想幹了。張嘯林心情不怎麼好,就罵道:「不幹就滾!」林懷部火氣一衝:「好,馬上走。」
張嘯林沒想對方敢頂嘴,勃然大怒,拔出槍說:「你敢這樣跟老子說話,信不信崩了你。」張嘯林本來只是想嚇唬林懷部,誰知林懷部也立馬拔出槍:「老子先崩了你!」
幾聲槍響,張嘯林當即斃命。
林懷部主動投案,在自供中說,他本來是想多要點工資,誰知張要殺他,他一時情急,就射了張幾槍,沒有任何人指使。林懷部堅持這一殺張的「動機」,租界法院定為「泄憤報復」的刑事案,判了林懷部有期徒刑15年。直到抗戰勝利,林懷部才得以出獄。
一代「梟雄」隕落
張嘯林死後,遠在香港的杜月笙搖頭嘆息,張仁奎卻依舊保持緘默。
日本人卻不相信,他們懷疑是張仁奎在「清理門戶」,不過找不到證據,只是屢次上門對張仁奎威脅利誘,要請張「出面主持工作」。張仁奎不為所動,可一則年紀大了,二則時常對日本說客動怒,以致憂憤成疾,一病不起,在1944年12月底,謝世於上海--離抗戰勝利僅剩8個月了。
第二年春,在重慶,黨政軍商學各界千餘人為張仁奎舉行了追祭儀式,蔣介石親自為之題詞「海岱碩望」,國民政府明令褒揚張仁奎,「以彰忠義」。
一代梟雄,太爺,民國教父張仁奎的去世,絕對不是他老人家單獨的去世,張仁奎的去世無異於傳統青幫的終結,而此刻,青幫新大亨已然崛起多時了。若說張仁奎時代的青幫,還算是有嚴苛的幫規,有正式的禮儀,而到了黃金榮、杜月笙手裡,青幫已經失去了「盜亦有道」的靈魂,只剩下了外殼。杜月笙後青幫更是一蹶不振,日漸蕭條。
現在的清幫,因為幫頭甚少,有遲暮黃昏垂垂老矣之像。完全不如同時代的洪門!後又被蔣經國打壓了一番,目前主要集中在台灣、美國和加拿大等地區。再也沒有了什麼大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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