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楊萬里詩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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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楊萬里詩選（五）

秋　　月

夜氣涼於水，高齋可當樓。古來除卻月，此外更無秋。寒入蘭心勁，光隨菊腳流。惟愁清不極，清極卻成愁。

去歲四月，得淋疾，今又四月，病猶未愈

去歲四月病，如今一歲來。越吟三百日，涼劑二千杯。極痛過於割，通身總是災。花時久斷酒，紅葯為誰開。

入浮梁界

濕日雲間淡，晴峰雨後鮮。水吞堤柳膝，麥到野童肩。漚漩嬉浮葉，炊煙倒入船。順流風更順，只道不雙全。

入漂水界閱堠子

才入漂水界，休教勤吏民。是誰差堠子，久立待車塵。苔蘚今仍古，風霜秋復春。不知雙與只，迎送幾行人。

入弋陽界，道旁兩石山。一曰蘆山，絕妙，一曰石人峰，次焉，上有一石起立如人形雲

一色將蒼玉，雙堆作假山。峰巒妙天下，花草半岩間。舊瘦天風骨，新曦雨髻鬟。何人緣底恨，化石立孱顏。

山　　居

鬢禿猶雲少，書多卻道窮。柴門疏竹處，茅屋萬山中。幽夢時能憶，閑題底要工。不知蟬報夏，為復自吟風。

上章休致奉詔不允感恩書懷

納祿惟愁晚，蒙恩未聽辭。猖狂思再瀆，感戀獨多時。但有花開日，無非飲醉時。白頭何所用，滿與插花枝。

涉小溪宿淡山

徑仄愁斜步，溪深怯正看。破船能不渡，晴色敢辭寒。白退山雲細，青還玉宇寬。險艱明巳濟，鬼夢未渠安。

詩酒懷趙德庄

舊月張三影，今時趙半杯。誰將牌印子，牒過草廬來。一代風流盡，余年鬢髮催。愁邊對詩酒，懷抱向誰開。

十月久雨妨農收，二十八日得霜，遂晴，喜而賦之

雨腳麻相似，禾頭耳欲生。風收白痴霧，霜作上牢晴。逗曉雙棲鵲，巡檐數喜聲。呼兒洗塵甑，忍餓待新粳。

時　　眺

野意隨宜有，山光入望無。寒曦不自暖，落木幾曾枯。不分霜前樹，長啼月下烏。苦吟徐便悔，可惜數莖須。

使客不至夜歸獨酌

使客夜不至，還舍欣小歇。杯盤只草草，足可相暖熱。庭前雪夜明，道是簾外月。及見盤中酥，喚作庭前雪。

視旱過雨

巳旱何秋雨，無禾始水聲。病民豈天意，致此定誰生。湯爪寧須翦，桑羊可緩烹。小儒空自嘆，得到鳳凰城。

視旱憩鏡田店

走檄堪頻捧，嚴程敢少徐。雖晴恐非久，猶熱未全無。憩息翻增倦，馳驅減壯圖。詩成兼利害，失悶得清臞。

霜　　露

落照紅猶剩，初星白未真。霜威能奪月，寒力故欺人。哀鴈知誰怨，吟蛩獨我親。老來憂患里，忍淚已沾巾。

水西野店皆不著宿夜抵石山虛

不著官人宿，無如野店何。見容幸有此，雖陋更嫌佗。頭虱妨歸夢，鄰雞伴寤歌。此生眠食爾，行路總蹉跎。

睡　　覺

小醉如無酒，寒宵似度年。覺來因記夢，醒去不成眠。萬事從心下，三更到眼前。清愁政無那，一鴈叫霜天。

睡起理髮

老態隨年覺，新涼與睡謀。鵲驚茅屋曉，臂冷葛衣秋。遠嶺元無約，開門便見投。閑中多事在，一日一梳頭。

四十二叔祖母劉氏太孺人輓詞

夫人自七十，有母尚期頤。不遣千山訃，猶應一病遲。孝留天下口，身立女中師。到得君羹美，翻令穎谷悲。

四十九叔母祖朱氏孺人輓詞

憶哭清湘掾，諸孤未裡頭。盛年能素節，凜氣卻清秋。眼底生芻奠，身前泛柏舟。無齡還有德，此母不應愁。

四月四日午，初出浙東界入信州永豐界

外面千峰合，中間一逕通。日光自搖水，天靜本無風。村酒渟春綠，林花倦午紅。莫欺山堠子，知我入江東。

送陳婿履常縣丞之官泰寧

玉潤非冠玉，東床忽易東。一官斯立樣，五字後山風。明月來霄共，清尊何日同。看君即飛免，老我自冥鴻。

送次公子之官安仁監稅

汝仕今差晚，家庭莫恨離。學須官事了，廉忌世人知。爭進非身福，臨民只母慈。關征豈得已，龍斷欲何為。

送何主簿歸豐城

眾里非無士，難中卻幾人。如何新帥澤，偏作此邦春？未要棲鸞恨，方看報主身。青燈一樽酒，聊復話酸辛。

送客既歸，晚登清心閣

誰不知儂懶，其如送客何？葉聲和雨細，山色上樓多。出處俱為累，升沉盡聽他。疏鍾暮相答，也鮮說愁麽。

送羅永年歸永豊

誰道三年聚，能勝一別多。歲寒知子可，心折柰吾何。所喜如椽筆，能揮卻日戈。老夫留病眼，看子中文科。

送施少才赴試南宮

十日九奔命，同行半倦新。出城愁不早，思子悔何由。腳底已衡岳，眼中猶橘洲。似嫌疏過子，吾過更誰尤。

送蕭瑞卿

異縣二百里，分襟五十年。肯來尋病者，相對各蒼然。舉似兒時話，茫如夢裡煙。殘花猶可醉，細酌未須眠。

送永州唐德明

忽報故人至，知從何許來。滿懷俱玉雪，半語不塵埃。聚散千江月，悲驩一酒杯。檣烏有底急，一夕百相催。

送章漢卿歸宣城

竹葉孤斟久，梅花遠信疏。如何窮巷轍，忽枉故人車。伯仲俱佳士，雲霄政望渠。相從又相別，欲別重躊躇。

送周彥敷通判之官臨川

益國今姬旦，治中小呂申。留家視蘭膳，疋馬見州民。慈訓二六句，寒窗三十春。校書天祿閣，才子即雲津。

宿樂平縣北十里西塘

破店能無漏，孤燈肯更明。中間通客路，終夜有人聲。坐又坐不得，眠來眠未成。如何故山友，抵死怨躬耕。

宿龍回

大熟虛成喜，微生亦可嗟。禾頭已生耳，雨腳尚如麻。頃者宮收米，精於玊絕瑕。四山雲又合，柰爾老農家。

宿徐元達小樓

樓迥眠曾著，秋寒夜更加。市聲先曉動，窗月傍人斜。役役名和利，憧憧馬又車。如何泉石耳，禁得許誼嘩？

祟德道中望福嚴寺

一徑青松露，三門白水煙。殿橫林外脊，塔漏隙中天。地曠迎先見，村移眺更妍。追程坐行役，不得泊春船。

題東江劉長元勤有齋

蠹簡三更寂，寒燈半點慳。不知門外雪，已失日中山。白壁非愁禹，黃金只鑄顏。時來漫拈出，掇取桂枝還。

題姜店水亭子

簾拂雲間竹，窗搖水下天。欄干斜倚處，風物正凄然。送眼看群叟，收罾得小鮮。可憐碧玉沼，不種一枝蓮。

題劉朝英進齊

燈火三更雨，詩書一古琴。惟愁腳力軟，未必聖門深。莫笑雲端樹，初如澗底針。不應將一第，用破半生心。

題劉直卿崇蘭軒

風亦何須過，林仍不厭深。莫將春色眼，來看歲寒心。政坐香通國，端令佩滿襟。楚人更饒舌，得免世間尋。

題龍歸寺壁

題字才前歲，沖寒又此行。竹能知雨至，窗不隔江清。走檄還曾了，禁人未肯晴。息肩更須喜，問路可憐生？

題呂子明國諭退庵

筆硯工為崇，湖山若約盟。坐忘非聖處，行樂且吾生。一笑誰當會，孤斟句恰成。何時卻乘興，雪外叩柴門？

題十里塘夜景

物色當秋半，登臨更夜闌。山光倒眠水，水影上搖山。宿鷺都飛去，漁人獨未還。老夫與明月，分割一清灣。

題曾良臣思堂

謝墅新成了，潘輿竟不歸。升堂仰遺像，下拜泣沾衣。友哺烏何在，卧冰魚自肥。夢中環佩響，驚喜覺來非。

田路泥行

路是新泥作，泥逢積雨滂。如緣大鯰脊，更繞九羊腸。前店看殊近，行人覺轉長。商量避五嶺，辛苦恰相當。

同李簿養直登秋屏

大范今無寺，秋屏故有基。看山非不好，弔古卻成悲。行役真何若，同來也未遲。題詩只惡語，差勝不題詩。

同主簿叔暮立

旋旋前山沒，駸駸半臂寒。鷗歸勢何嬾，林近意先安。待月遲雲麽，煩公小立看。未知立玊箏，何似立江千。

崴晚出城

溫飽能消底？奔忙自作痴。平生腳已繭，今日鬢將絲。山刻霜余骨，梅臨水底枝。只嫌長落莫，不道許幽奇。

宛陵道中

溪繚雙衣帶，橋森百足蟲。傘聲松徑雨，巢影柳塘風。犬誤隨行客，牛偏識牧童。追程非要緩，路滑試匆匆。

挽謝母安人胡氏

玉樹仍雙桂，金花不一書。雪封青竹箏，霧失白藤輿。天下誰無母？江西未有渠。西峰半輪月，松檟政疏疏。

挽鄭恭老少卿

天不遺耆老，人誰尚典刑。向來卿月白，無復史天青。詩泒迴風雪，心源貝葉經。故應書帶草，和露泣康成。

挽鄒彥明

野渡無冰涉，荒民不木飢。橋橫侍郎記，墓立舍人碑。自古誰無死？何人沒後思？淙淙富川水，便是輓歌詞。

晚登浦心閣望雨

憫雨喜見雲，喜雲愁不雨。長風將怒點，慰此樓中暮。喜雨不但人，松竹亦鼓舞。未知今年熟，得以去年否。

晚　　寒

莫道今晨熱，東風未得欺。晚來作惡甚，寒似禁煙時。約雨斜還整，吹花合且離。不應如許峭，故故惱吾衰。

王龜齡輓詞

佛以偏師勝，天能一手回。橫空立萬仞，不為作三魁。道大身無著，人亡世卻哀。溪梅那解事，寂寞為誰開？

文遠叔輓詞

氣夾塵埃外，川行翰墨間。忽忽未白首，去去忽青山。琴在弦安用，人亡鶴不還。竹林有前約，欲語淚先潸。

聞　　鶯

過雨溪山凈，新晴花柳明。來穿雨好樹，別作一家聲。故欲撩詩興，仍添懷友情。驚飛苦難見，那更綠陰成。

吳母葉氏大孺人輓詞

發以留賓短，家從教子貧。班衣奉當署，象服鏡湖春。許穆詩還廢，班姑史尚新。不堪萱草露，也解泣慈親。

五更入宣城，詣天慶觀朝謁

曉露雙溪水，秋風百舫橋。行穿子城過，卻望女牆遙。落月能相伴，疏鍾似見招。小亭憩山半，換馬上迢嶢。

午過烏東

險盡塗初坦，寒輕日向中。稻雲遲雨碧，蕎雪早霜紅。五日再行役，二年三鞠躬。只言棄官久，卻與在官同。

午憩東塘近白乾江西地盡於此

日以秋還短，塗緣熱故長。也知茅店小，柰此竹風涼。更遠終然到，而吾有底忙。欲行猶小駐，咫尺便他卿。

午憩堆錢嶺

蠶作難為飯，前途又苦飢。塵勞正未了，眠食且隨宜。小憩那思去，追程得更遲。館人只冷眼，還為惜賓士。

午憩馬家店

兩日田間路，泥深惱殺儂。卻從平地上，再入亂山中。水送隨行日，窗留退後峰。生衣兼草靸，年例試春風。

午憩萬虛坐睡

午暑殘偏力，長亭歇未行。睡鄉蠅俶擾，詩陣筆專征。今夕南吾枕，何時北我旌。不應菊花酒，兒女不同傾。

夏日書事

一字看成兩，霜須摘轉多。既無書冊分，奈此日長何？荔子紅初皺，春醅碧欲波。醉來愁自去，不去亦從他。

夏夜喜雨

聽雨初假寐，還成睡著休。夢中簾奏樂，夜半簟知秋。今歲應須熟，餘生有底愁。無人知喜事，課仆織新篘。

小憩土坊鎮新店，進退格

下轎逢新店，排門得小軒。中間一棐兒，相對兩蒲團。椽竹青留節，檐茅白帶根。明窗有遺恨，接處紙痕班。

曉泊丹陽館

夕凍朝還積，寒曦暖未多。霜輕猶著草，冰重亦浮河。山盡酣余勢，潮歸殿去波。六朝遺迹在，故老尚傅麽。

曉泊舟廟山

平水長先曉，無風也自濤。煙昏山昜遠，岸潤樹難高。去鷹鳴相報，游魚冷總逃。輕寒容可忍，清眺得辭勞。

曉登懷古堂

度暑過於歲，初涼別是天。獨穿秋露草，來看曉風蓮。病骨殊輕甚，幽襟一濂然。不妨聊吏隱，何必更林泉。

曉登子城

鞋響新霜後，襟暄野日初。寒溪半灣落，遠樹一行疏。老矣端何苦，歸哉不願余。終更猶半歲，作麽度居諸。

曉　　風

剩暑遲旋旆，新風急解紛。白翻蕎處雪，黃擺稻中雲。動地休多怒，披襟且一欣。長松十里徑，樹樹供清聞。

曉晴過猿藤逕

厭雨欣初霽，貪程敢晏眠。排天雙壁起，受日一峰先。入逕惟逢樹，無人況有煙。藤深猿不見，聲到客愁邊。

曉　　望

暑退誰當憶，秋生喜此逢。荒林失輕霧，寒日上危峰。忽有吟邊興，忘年鏡里容。不須無鮑謝，始得壇詩宗。

謝從善輓詞

一腹儲三篋，雙鉤挽萬牛。行身平中准，閱世澹於秋。紫誥猶新墨，霜髯忽古丘。清風未作記，掛劍淚川流。

謝趙行之惠霜柿

紅葉曾題字，烏椑昔擅場。凍乾千顆蜜，尚帶一林霜。核有都無底，吾衰喜細嘗。慚無瓊玖句，報惠不相當。

辛丑正月二十五日游蒲澗晚歸

桃李深酣日，池塘淺試春。霽暉搖遠水，新暖軟遊人。生酒清無色，青梅脆有仁。煙鍾能底急，催我入城閩。

新栽德安牡丹，透根生孫，枝皆千葉種也，即非接頭。二月瑞雲紅初開，清曉起看，喜而賦之

日上渾遲在，花乘絕早看。精神百倍好，風露七分寒。夜宴醒猶醉，晨妝濕未乾。子孫更千億，紫筍繞團欒。

行部有日喜雨

一雨天良苦，連霄釀不成。強摩昏睡眼，來看滴階聲。環細開來大，珠跳滅又生。稻花知我出，噴雪待相迎。

行部暫辭金陵同列有感

爽氣來江外，秋容上柳梢。生遭女頹罵，老解子云嘲。襄病聊飛屐，行藏鎮把包。君看社後燕，還憶社前巢。

休　　日

休日稀公事，炎天廢故書。未須搔白首，留取試新梳。不是平生嬾，何緣作計疏。閑攜小兒女，橋上看芙蕖。

雪後十日日暖雪猶未融

地凍雪起立，檐生冰倒垂。日穿銀箏透，風琢玉山攲。今曉還差暖，清寒退尚遲。生悉便銷去，將底伴吟髭。

鴈來紅

開了元無鴈，看來不是花。若為黃更紫，乃借葉為葩。藜莧真何擇，雞冠卻較差。未鴈犀菊輩，赤腳也容他。

野炊猿藤逕樹下

逕仄旁無地，林開忽有天。丹楓明遠樹，黃葉暗鳴泉。苔錦銀搶灶，蘆茸玉帳氈。從軍古雲樂，乞與個山川。

葉教授鎬乃翁致政一百三歲，屢加封，仍鍚朱銀。取告命之詞，名其堂曰介壽

蘭玉初攀桂，朱銀降自天。堂中有一老，物外百三年。紫誥行充棟，霜毛盡滿顛。仁人元自壽，端不羨臞仙。

夜泊英州

旅病情先惡，愁眠夢更驚。犬須終夕吠，月到五更明。未解波頭意，偏來枕底聲。平生厭行路，投老正追程。

夜讀詩卷

幽屏元無恨，清愁不自任。兩窗雨橫卷，一讀一沾襟。秪有三更月，知予萬古心。病來謝杯杓，吟罷重長吟。

夜熱不寐，曉起步溪上

夜氣積到曉，微涼方滿川。老夫乘早起，落月正娟然。拄杖了疲擔，行人憩痛肩。勞生誰獨免，客路最堪憐。

夜宿王才臣齋中，睡覺間風雪大作

雨外風非細，風中雪更飛。夜聲吹不盡，寒客卧相依。一醉醒醒了，平生事事非。終年才小款，明日又言歸。

夜雨泊新塗

亂眼才迷樹，回頭已濕沙。蕭蕭打篷急，點點入船斜。此夕初為客，何時卻到家。余樽曾卧否，喚取作生涯。

夜雨不寐

雨急點不疏，瓦乾聲可數。滴破江湖夢，合眼無後補。更長酒力短，睡甜詩思苦。已自不成眠，如何更遭許。

夜雨曉發橫岡

醞造通宵雨，殷懃數日風。加三濃稚綠，第一淡薦紅。潤物初非惠，司春豈有功。老農私獨喜，不羨去年豐。

謁昌黎伯廟

南海行幾遍，東潮欠一來。若無韓子廟，只有越王台。文字天垂日，興亡草上埃。聊吹鱷溪水，灑越六丁雷。

已丑上元後晚望

雪裡睛偏好，寒余暖尚輕。山煙春自起，野燒暮方明。又是元宵過，端令病骨驚。遣愁聊覓句，得句卻愁生。

已過胥口將近釣台

睡起衣襟亂，頭巾百摺痕。帆端風色緊，船底水聲喧。胥口冤余浪，嚴灘釣處村。因行還訪古，故老莫能言。

詠十里塘姜店水亭前竹林

一見此君面，荒村不是村。斜陽與可筆，棲雀子猷魂。客思方無那，詩愁得共論。問渠能飲否，把酒酹霜根。

又和聞蛙

春來真底好，此輩政縱橫。身作泥中計，聲從雨後增。北人餐未慣，南食限猶生。灰灑知虛實，於渠似可行。

又題鄭店立春後一日

石壁仍叢竹，江亭更小樓。灘聲清客夢，燈影動詩愁。春日已虛過，元宵年又休。誰令不行樂，蹙破兩眉頭。

羽檄召諸郡兵

閩盜宵窺粵，南兵曉盡東。軍聲動岩谷，旗影喜霜風。貔虎諸方集，攙搶一笑空。區區鼠子輩，不足奏膚公。

雨後子文、伯庄二弟相訪，同游東園

北阮稀相見，東園肯到無。鞋留沙跡淺，扇答雨聲疏。新長水三尺，倒漂梅一株。炊煙起山崦，好個晚村圖。

雨　　夜

歲晚能無感，詩成只獨哦。螢光寒欲淡，秋雨暮偏多。伴老貧無恙，留愁酒肯麽。吟蟲將落葉，為我拍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