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故宮鐘錶館的那些事兒

07-01

有關「中國人開創世界鐘錶史，鐘錶是中國第五大發明」的講法就來自「水運儀象台」。但提及我們老祖先的另一項發明——足球(蹴鞠)，便不難理解為何鐘錶依然是件舶來品。

　故宮鐘錶館展出的鐘錶藝術品

　　公元1088年(北宋元祐三年)，蘇頌、韓公濂等人曾創製出「水運儀象台」，這架巨大的天文儀器採用天關、天鎖、關舌等零件組成所謂「天衡機構」，與近代機械鐘錶擒縱機構的原理基本一致，它在世界鐘錶史中具有重要且特殊的地位。有關「中國人開創世界鐘錶史，鐘錶是中國第五大發明」的講法就來自「水運儀象台」。但提及我們老祖先的另一項發明——足球(蹴鞠)，便不難理解為何鐘錶依然是件舶來品。

　　西方鐘錶首次踏足中國，最先來到皇宮，那是明萬曆年間的事情了。據史料記載，義大利傳教士利瑪竇為了能在中國傳教，給萬曆皇帝帶來不少西方的禮物，其中包括一大一小兩座自鳴鐘。這兩座自鳴鐘也成為中國皇宮收藏的第一批鐘錶。斗轉星移，明亡清興。清朝皇帝對西洋鐘錶的興趣有增無減，收集各種各樣珍奇鐘錶，那時賞玩鐘錶成了皇室成員及達官顯貴的一種風尚。外國使團及傳教士知道中國皇帝喜愛鐘錶，便投其所好，專挑精美的鐘錶進貢，以換取在華利益。皇宮收藏的鐘錶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精美。對西方鐘錶最痴迷的當屬乾隆皇帝，今天故宮內的許多鐘錶都是乾隆皇帝的收藏，來自英國、法國、瑞士、日本等國，也有一部分國產鐘錶，是由清宮造辦處及廣州、蘇州等地的中國鐘錶匠人所造。總計大約4000多座，今天仍留在故宮博物院的僅不到1/4。

　　故宮鐘錶館(設於奉先殿，原來是清朝皇帝祭祖的內廷家廟)應該是地球上舉足輕重的鐘錶博物館之一，而且是瑞士以外極罕見的大型鐘錶博物館。可當人們興沖沖地買票走進故宮鐘錶館，絕大部分參觀者會感到茫然，並帶著一頭問號離開故宮。經過多年探究，我終於明白故宮舊藏鐘錶與今天鐘錶市場脫節的原因：故宮鐘錶在近代的歷次浩劫中，體型輕便的懷錶消失殆盡，留下的大多是不易搬走的大座鐘。民國初年，留守太監的監守自盜，遜帝溥儀的所謂「賞賜」(實際上是讓弟弟溥傑幫他偷運出宮換錢)，溥儀被趕出宮時又帶走了一批，以及懷錶保養不當的自然損毀等，都導致了今天的故宮內鍾多表少。其次，在清代最強盛的時期(17~18世紀)，瑞士還沒發展成世界鐘錶王國，當時的鐘錶王國當屬英國，中國皇帝所藏多為英國鐘錶。這也與人們當下的認知有一定偏差。清朝於1911年滅亡，此後才是百達翡麗、江詩丹頓等眾多瑞士製表商發展的黃金時期。據說，清同治年間曾有江詩丹頓懷錶進入中國皇宮，但此表已遺失，遍尋清宮檔案無果。經分析，這表有可能被內務府官員貪墨。雅克德羅品牌或許與乾隆皇帝的關係最近，不過那時雅克德羅本人並不擁有屬於自己的品牌，他是供職於英國鍾廠的著名工匠之一。研究認為：故宮鐘錶館珍藏的那座奇妙的「寫字人鍾」應出自雅克德羅之手。該鐘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尚能工作自如，1979年功能喪失，至今未進行修理。

　　即便如此，有倖存世的故宮鐘錶無論在體量、工藝、價值上都代表了當時的世界最高水平。2012年7月，因展陳條件等原因，故宮鐘錶館將所藏20餘枚懷錶全部收入文物庫房，目前故宮鐘錶館幾乎成為一座「座鐘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