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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禪宗祖師憨山大師與准提法的因緣

禪宗祖師憨山大師與准提法的因緣前言

憨山大師是明朝四大高僧之一,以宗門成就,然而密修准提法,穢跡金剛法等,本文收錄了大師與准提法因緣的歷史文獻,願聞者普生信心。

准提菩薩贊(七祖准提法秘密心髓直指)

我聞諸佛出生處。本從微妙秘密印。密印即是諸佛心。散入眾生妄想夢。夢想若破諸佛現。猶如寒空見日光。若破眾生煩惱雲。現仗如來密咒力。持咒即持諸佛心。我心原是秘密咒。三緣會合本不二。是故一念悉具足。但能日用常現前。如子得母不舍離。佛心既入持咒心。不用求佛自解脫。

憨山大師小傳

「威威堂堂,澄澄湛湛;   不設城府,全無涯岸。   氣蓋乾坤,目撐雲漢;   流落今事門頭,不出威音那畔。   無論為俗為僧,肩頭不離扁擔;   若非佛祖奴郎,定是覺場小販。   入大冶紅爐,誰知他是鐵漢。   只待彌勒下生,方了者重公案。」  這是明朝末季,中興佛門四大師之一的憨山祖師,臨入化前自題的「曹溪影堂法像贊」。從贊文中,我們強烈感受到大師那股一肩承擔如來家業的豪情壯志!

  憨山大師生於明世宗嘉靖二十五年(公元一五四六年),圓寂於明熹宗天啟三年(公元一六二三年),世壽七十八歲,僧臘五十九年。師俗姓蔡,安徽全椒人;父名彥高,母姓洪氏。洪氏平素虔奉觀音大士,先於夢中見大士攜一童子入門,洪氏「接而抱之,遂有娠」;爾後產下的男嬰,即未來肉身成道的憨山大師。師周歲時患風疾,幾瀕於死;母禱於觀音大士,願許子出家,以求病癒,並易師乳名為「和尚」。嘉靖卅一年(公元一五五二年),師七歲,時因叔父遽逝與嬸母舉遺腹子二事,萌生「死去生來之疑」,思而不解、無法釋懷!十二歲時,師「讀書通文義,鄉族咸重愛之,居常不樂俗」,因聽聞金陵報恩寺西林大和尚頗富盛德之名,私心嚮往從學。師乃申己志於雙親,父親初不以為然,幸賴母親——「養子從其志,第聽其成就耳!」之開明見解,師得遂其志。

  師自十二歲至十九歲(嘉靖卅六年至四十三年,公元一五五七年至一五六四年),八年中在報恩寺接受太師翁西林和尚的特意栽培與雲谷大師的婆心點化,加上自身的精勤努力,對於儒佛兩家的重要典籍及古文詞詩賦均通曉嫻熟。師十九歲那年,朋友中有勸師往赴官府考試者,事為雲谷大師獲悉,乃為師「力開示出世參禪、悟明心地之妙。曆數《傳燈》諸祖及《高僧傳》」,並命師取看;以此因緣,師心大悅,決志出家做大丈夫事,即請西林大和尚為彼披剃,自此「盡焚棄所習,專意參究一事」。是年冬,無極大師蒞寺講《華嚴玄談》,師得從受具足戒,並侍座聽講。當宣講至「十玄門」海印森羅常住處,師恍然了悟「法界圓融無盡之旨」,並因此自命其字為「澄印」。

  師出家後隔年初春,報恩寺太師翁西林老和尚示寂。圓寂前半個多月,老和尚曾召集諸弟子,當眾撫師背曰:「此子我望其成人,今不能矣!是雖年幼,有老成之見。我死後,房門大小事,皆取決之,勿以小而易之也。」而師日後果不負老和尚的付託,大力承擔護寺安僧的重任!就在西林老和尚入滅後一年,嘉靖四十五年(公元一五六六年),師二十一歲,該年一月十八日午後的一場大雷雨,將報恩寺一百四十餘間殿屋化為灰燼。奏報後,寺內十八位與消防有關的僧人因失職系獄;其他寺僧惟恐受株連,乃紛紛逃避。師在寺內無一人可商計的情況下,「挺身力救,躬負鹽菜送獄中以供之」,而寺址與獄所相距二十里,師竟能如是「往來不倦者三月」!也由於師的熱心奔走調護,「諸在事者,竟免死!」眾人因此益發感佩老和尚的知人之明!

  師少時即有遠遊之志。二十一歲那年冬天,師於天界寺聽無極大師講《法華經》,並從而結識來日一齊遊方的法侶——當時在天界寺負責打掃廁所、實事求是的妙峰禪師。六年後,師二十七歲在京城巧遇妙峰,得償結伴同遊之願!師晚年曾云:「餘生平抱煙霞之癖,早年行腳,三十住五台冰雪中者八稔,及居東海一十二載。知命之年,乃被業風吹墮瘴鄉將二十年……。」師初住五台,頗以山風怒號、澗水衝激奔騰如雷為擾,後依妙峰師語——「境自心生,非從外來。聞古人云,三十年聞水聲,不轉意根,當證觀音圓通!」而修,果臻萬響俱寂,不復為音聲所擾的境界。不久,師更有向上一看之悟入,於自序年譜中載道:「一日粥罷經行,忽立定,不見身心,唯一大光明藏、圓滿湛寂,如大圓鏡,山河大地影現其中。」及覺,即說偈曰:「瞥然一念狂心歇,內外根塵俱洞徹;翻身觸破太虛空,萬象森羅從起滅。」從此,內外身心湛然,不復有音聲色相之執礙!

  神宗萬曆九年(公元一五八一年),師應慈聖皇太后(神宗生母)之請,與妙峰、大方二師於五台山啟建祈皇嗣大法會。師心以為「沙門所做一切佛事,無非為國祝厘、陰翊皇度。今祈皇嗣,乃為國之本也,莫大於此者!」乃傾全副心力從事,非為區區一己之虛名。法會圓滿後一年,皇太子出生,虔信佛教的慈聖皇太后自是喜不勝言;師亦因此名聲大噪。萬曆十一年(公元一五八三年),師卅八歲,以「大名之下,難以久居」,乃蹈跡東海之上,改號為「憨山」。

  師隱居東海牢(勞)山一年多後,慈聖皇太后為嘉慰師當年祈嗣之勞,特派專使親訪,力請師入京受賞,師固懇謝不就。後慈聖皇太后復遣前使送三千金予師,師仍婉辭以拒,並與使者相商,將該筆巨款轉作賑濟山東饑民之用;師慈悲利他的善行,不僅令當地父老銘感五內,也使慈聖皇太后讚嘆不已!自師駐牢山,東人始聞三寶佛法之名;師居東海十二年,曾數度為請藏經入京,平日則孳孳於弘法利生的道務。萬曆二十一年(公元一五九三年),師四十八歲,是年「山東大飢,死者載道」,師盡散山中儲糧救助災民,更乘舟遠赴遼東糴豆數百石以濟饑民,眾人因而得免淪為餓殍!

  神宗萬曆二十三年(公元一五九五年),師五十歲,因受大內宦官內鬥拖累,以莫須有罪名,被發配到廣東雷州充軍,直到恢復自由之身,已是十六年後萬曆卅九年(公元一六一一年)的事——師時年六十六歲。師雖蒙冤遠謫,卻始終甘之如飴,未嘗有一絲怨懣,日常生活不離著述、說法,更曾發動大眾合力掩埋因饑荒疫癘橫死者的骨骸,並親自主持超薦普濟道場。萬曆二十八年(公元一六OO年),師五十五歲,為平息當地因福建運米船而引爆的衝突,特破關往謁唆使暴動的稅吏,師導之以理、動之以情,危機遂得以化解!然而,最重要的化跡是,師以地緣之便,得謁六祖曹溪祖庭,並從而中興之;熹宗天啟三年(公元一六二三年),師以七十八齡示寂於曹溪禪堂,遺言曰:「大眾當念生死大事、無常迅速!」時百鳥悲鳴、四眾哀號不已!

  孟子有云:「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縱觀師一生,無論順逆窮達,皆不失僧格、不忘護國護教、利濟群生的本務,誠所謂「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者也!最後,謹恭錄師二十七歲時所撰的{缽銘>,以見其凌霜雪之勁節。銘曰:  「爾委我以形,我托爾以心。   然一身固因之而足,萬物實以之而輕。   方將曳長風之袖,披白雲之襟;   其舉也若鴻鵠之翼,其逸也若潛龍之鱗。   逍遙宇宙、去住山林,   又奚玄夫朱紫之麗,唯取尚乎霜雪之所不能侵!」嗡折隸主隸准提梭哈憨山大師參學悟道記

一.寺廟啟蒙大師俗姓蔡,諱德清,字澄印,別號憨山。明代金陵全椒縣人,生於明世宗嘉靖二十五年十月十二日。大師滿周歲時曾大病一場,母親在觀世音菩薩像前禱告:願舍兒出家。不久病即痊癒。為此,母親將大師寄名於本地長壽寺,取乳名為「和尚」。大師從小就不喜歡跟小朋友遊戲玩耍,只是一人獨坐。七歲時,親歷了叔叔病故。從此在幼小的心靈中便存下了「生從何來?死歸何處」一大疑團。九歲時,在寺廟中讀書,有幸得閱《觀音經》,不久就能背誦。十二歲入報恩寺,依西林大和尚學習佛教諸經典及四書、五經、諸子百家、古文詞賦等。大師十九歲那一年,在寺中閱《中峰廣錄》一書,心中產生了強烈共鳴,立即決定正式出家。祈請西林大和尚披剃之後,將過去所習古文、詞賦等付之一炬,立志從此專意參究一事。二.法堂煉磨大師剛開始習禪時,由於尚未得參究要領,故久無消息。乃專心念佛,日夜不斷,凈念相續,不久即有感應。一天晚上,夢見阿彌陀佛現身,立於空中,相好光明,了了分明。大師行接足禮,並祈求見觀世音、大勢至菩薩。願畢即見二菩薩現半身……自從夢中現此瑞相之後,大師時時都感到三聖炳然在目前,因而對修行增加了極大的信心。這一年冬天,慈恩寺禪堂啟建道場,請無極大師講《華嚴懸談》,憨山大師在講席期間受具足戒,並隨眾聽講。當聽到十玄門,海印森羅常住處……恍然了悟法界圓融無盡之旨意,心中生起對清涼澄觀的仰慕之情。由此為自己立字為「澄印」。並請證於無極大師,大師說:「你志入此法門了。」一聞此言,憨山大師似乎遙見冬積堅冰、夏飄飛雪的清涼山。從此自感行住坐卧皆入冰雪之境,無絲毫熱惱。出世之念更加刻骨銘心。大師二十歲的那一年冬天,雲谷大師於天界寺建禪期。憨山大師與海內大德五十三人前往參加。開初坐禪不知用心訣竅,甚感苦惱,即拈香請益。雲谷大師開示審實念佛公案。從此參究得法,一念不移,三個月內如在夢中。不見有大眾,也不知日常行事。但由於用心太急,背部生一大瘡,腫痛難忍。大師自知為宿世怨業現前,乃搭袈裟跪於韋馱菩薩像前哀切懇禱:待禪期結束後,願誦《華嚴經》十部以還宿債。祈禱後頓感異常疲倦,一上禪床即熟睡,開靜也不知道。天亮以後,雲谷大師問起背瘡一事,大師答:沒有事了。看背上果然了無痕迹,平復如初。見聞者無不驚嘆。禪期滿,大師坐禪堂,感覺仍未離禪坐,即便上街入鬧市中,也不見有人,如入無人之境。三.盤山遇僧明萬曆改元癸酉正月,憨山大師行腳至五台山,首先求取《清涼傳》一書閱讀。依書中所載勝跡游到北台,經一僧人介紹,此地有一憨山,奇秀無比。大師一見心中欣喜,從此取「憨山」為號。下五台山後,憨山大師行腳至盤山。登上千像峰頂,見一石洞內有一灰頭土面的老僧入定。憨山大師上前作禮,僧無反應,問話也不回答。大師見狀,也與僧同坐。不一會兒,老僧下坐燒開水,然後倒一杯自飲。大師也取一杯飲。僧將水具放下後依舊靜坐,大師也隨坐。以後老僧做飯,煮飯後自食,大師也取碗筷同食,吃罷飯二人又靜坐如前。到半夜時分,僧人出洞外經行,大師也隨行。如此七天七夜後老僧才問憨山大師:「從哪裡來?來此何為?」大師答:「從南方來,專為參訪隱者。」老僧說:「隱者面目如此,並無奇特。」大師說:「一進門早已看破了。」老僧笑說:「我住此三十多年,今日才遇上一個同風。」從此二人共修。一天晚上,大師正經行。忽然頂門轟然一聲,如炸驚雷。山河大地、身心世界豁然頓空。又覺其境界不是空所能比喻……如此持續一段時間才漸漸有身心,腳下踏實。開眼見山河大地,一切境象依舊。身心輕快,舉足如風,受用難以形容。回洞中後,老僧問:「今夜經行為何這麼久?」大師遂將所得境界相告。老僧說:「此為色陰境界,不是本有。我住此洞三十多年,除陰雨風雷天氣外,幾乎夜夜經行都有此境界。但不著,則不被它蒙蔽本有。」憨山大師作禮感謝老僧指教。就這樣,憨山大師與老僧人在千像峰岩洞中度過了整個夏天。因大師曾與妙峰師有約,所以不能繼續在洞中久修,只得忍痛拜別。老僧人送大師到半山腰,淚如噴珠,久久不忍分手。四.五台悟道盤山修行的第二年二月間,憨山大師與妙峰師又行腳至五台山,住塔院寺。三月三日,大方主人從雪堆中清理出幾間舊屋,供大師靜修。當時正是萬山冰雪,一片銀色的世界。大師頓感身心清涼,似乎置身極樂世界。幾天後,妙峰師往夜台遊覽。大師獨居靜坐,有人來也不與人說話,僅望一眼而已。不久,看人如木樁,最後竟然一字不識……當時山風怒號,冰雪消融,雪水衝激,奔騰之聲如雷貫耳,又如千軍萬馬出征。靜中聞聲,甚感喧擾。憨山大師待妙峰師返回後,便向他請教,妙峰師說:「境由心生,不從外來。古人云:三十年聞水聲不轉意根,當證觀音圓通」。在大師的靜室外不遠處有一獨木橋架山溪之上。大師每天坐立橋上,初聞水聲不絕於耳,以後動念即聞,不動念即不聞……一天坐橋上忽然忘身,一切皆寂靜無聲。從此一切聲音均不能擾亂。大師習定期間,以米面合野菜熬粥為食,三斗米吃半年尚有餘。一天,在食後經行中恍然入定。不見身心,唯有一大光明藏,圓滿湛寂,如大圓鏡。山河大地,影現其中。自覓身心了不可得。即有一偈湧出:「瞥然一念狂心歇,內外身心俱洞徹,翻身觸破太虛空,萬象森羅從起滅。」從此內外湛然,再不為聲音、色相所障礙。過去的疑念,當下頓消。回到屋內,看飯鍋上已生厚厚的灰塵,因無人問時間,不知過去多久了。憨山大師自悟後,無師請益,便展讀《楞嚴經》以求印證。過去未聽法師講過此經,現在結合自己內證體驗觀照閱讀,不起絲毫妄識情見。如此歷經八個月,全經旨趣瞭然無疑。五.平陽賦詩憨山大師下五台山後,暫住在平陽府太守胡順庵家。胡公求大師賦詩,並留下古今詩集幾本供參考。大師隨手翻閱幾頁,剛一動念構思,文字詩句便如泉涌,不可遏止,傾刻之間已做二三十首。大師忽然警覺到:這是文字習氣魔發動,應立即停止。但是一發而不可收,以前所學的詩書詞賦,凡是曾過目的都一齊現前,充塞虛空,即使全身是口,也不能吐盡。更不知身心何在,默默內觀,有飛升之感。大師想:這正是過去法光法師所說的禪病了。但在這裡誰能為自己對治呢?無奈,只得以睡眠消靜。於是,大師強迫自己入睡,難以入眠。索性披衣趺坐,忽然坐忘如睡……。後來,胡公家的童子來敲門,久久沒有回應。胡公歸家後知道此事,立即叫人破窗而入。只見憨山大師披衣端坐,便上前呼叫,叫不應,又推了幾下也不動。正不知怎麼辦時,忽然想起大師曾說過,敲磬子可以喚醒出定。於是急忙取來磬子在大師耳邊連敲十幾聲。大師漸漸出定,睜開眼睛後仍不知身在何處。胡公說:「我一出門師就閉門坐,到今天已經是五天了。」大師說:「我不知道,好像才是一呼吸呀。」說罷,默坐諦觀,仍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從哪裡來?最後想起住山、行腳之事,都像在夢中,一概不可得。又如雨散雲收,長空如洗,皆寂然了無影像,心空境寂,其樂無可比擬。乃得偈一首:「靜極光通達,寂照含虛空。欲來觀世間,猶如夢中事。」憨山大師經此境界,方知佛語真實不虛。六.肉身不朽明朝天啟三年十月十二日正申時,憨山大師於廣東曹溪端坐而逝,世壽七十八歲。當天夜裡,群鳥悲鳴。並有毫光衝天,照亮夜空。四眾哀慟,聲震山谷。大師靈體三天以後依然栩栩如生,面皙唇紅,手足綿軟,如入禪定。憨山大師靈龕於第二年正月二十一日歸匡山。因匡山地多陰,不便安葬,經二十年後又從匡山重返廣東曹溪。大眾開靈龕瞻視,見大師結雙跏趺坐,面色鮮紅,爪發猶生,衣服尚新,只是開龕以後立即見風零星飄碎。當時有一僧人建議依天竺的方法,用海南栴檀末塗其體。眾人同意他的作法,此僧人塗罷以後即離去不見。然後弟子們恭恭敬敬為大師肉身披上了千佛衣,供奉於憨山寺內。現在,憨山大師與六祖慧能的肉身並列供奉於曹溪南華寺內。兩大菩薩以不朽肉身默默昭示著後人。

出處:《佛母准提焚修悉地儀文寶懺序》

適是冬憨山國師。東遊至徑山。茶毗紫柏尊者。入塔於寂照庵後。余亟走皈依。得示梁生偈語。因更字焉。聞子將。嚴印持。顏生生。諸道友。聞余持明得力。萬死一生。偕設大供。於武林凈慈宗鏡堂。延請憨師。說受持准提法。

作者27歲這一年的冬天,憨山大師到了徑山,為紫柏尊者下火,居士得以皈依憨山大師,憨山大師開示了梁生的偈子,居士因此更改了自己的字型大小。那時候,有幾個道友聽說居士持准提咒很得力,大劫餘生,因此就在杭州(古稱武林)凈慈寺宗鏡堂,請憨山大師應供,並請求開示傳授准提法。這幾位道友的福報真是大啊,能夠皈依憨山大師,親受准提咒,我等真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憨師上堂。痛切授記。復入室。示以根本身契。與刻傳手印。堅固迥別。更示以九聖梵字觀門。令攝入嚂之一字。又示以唵字梵音。作吼聲。如飢虎吞物。動搖山嶽。氣盡乃已。嚂之一字。閉口彈舌。作鼻音。如壯士怒咄。蓋去聲。非平聲也。又雲但辦一片肯切心。不凈處。即得凈。不得間斷一日。即千日難補。十齋日。即准提齋日。亦不得間斷一日。非千日可補。在家居士。五欲濃厚。惟此一門。最易得力。此憨師親口授記。今肉身。現在曹溪。進香者。咸稱七祖也。當日受持士庶。合四十餘人。到底歷今四十餘年。不間一日。如法受持者。獨埽道人一人。

憨山大師上堂,痛切的給皈依弟子授記開示,然後入室,示範准提佛母根本印,和坊間翻刻的大不相同。然後又開示九梵字觀想法門,攝入LA字,又示範唵字的發音,如虎嘯獅吼,震動山嶽,這個唵字發音一直到一口氣盡才止。LA字則閉口彈舌,發出鼻音,如同壯士怒喝一樣,是去聲(四聲),不是平聲(不是一聲)。大師又開示說,如果以一片至誠懇切的心來念這個LA字,所有不凈之處都能清凈。持誦這個咒語,一天都不要間斷,否則就是用一千天也補不回來。准提齋日,也不要間斷一日。大師殷切的開示說,在家的居士,五欲很濃厚,只有靠這個准提法,最容易得力。

憨山大師圓寂了,肉身不腐,供奉在曹溪,眾生奉為禪宗七祖。當時受持的約有40多人,到今天40年了,能夠如法受持,一天也不間斷的,唯有這位埽庵居士一人而已。

憨山老人夢遊集卷第二

    侍 者  福 善 日錄    門 人  通 炯 編輯    嶺南弟子 劉起相 重校

  法語  答鄭昆岩中丞

至若藏識中習氣愛根種子。堅固深潛。話頭用力不得處。觀心照不及處。自己下手不得。須禮佛誦經懺悔。又要密持咒心。仗佛密印以消除之。以諸密咒。皆佛之金剛心印。吾人用之。如執金剛寶杵。摧碎一切物。物遇如微塵。從上佛祖心印秘訣。皆不出此。故曰。十方如來。持此咒心。得成無上正等正覺。然佛則明言。祖師門下恐落常情。故秘而不言。非不用也。此須日有定課。久久純熟。得力甚多。但不可希求神應耳。

憨山老人夢遊集卷第五

    侍 者  福 善 日錄    門 人  通 炯 編輯    嶺南弟子 劉起相 重較  法語示雙輪照禪人

雙輪照禪人來參。且雲將隱居山中。單究向上事。乞老人住山之法。因示之曰。古人住山。乃大捨身命處。殊非細事。專要善用其心。用心之法。單提向上一念。直須向佛祖不容處一著。立定腳跟。次則要將胸中一切知見[糸-八]言妙語雜毒。一齊吐卻。次則識得本體了無一法。不可被妄想習氣影子。發生種種境界。惑亂正念。次則要看本參話頭。如六祖不思善不思惡如何是本來面目公案。極力提撕。但有一切惡習現前。即將本來無一語看破。切不可隨他相續流轉。咬定牙關。此處定要把得住。方不被他搖奪。如此用心。乃是惺惺時著力處。若用心著力太過。則懈怠心生。便起昏墮。此時只須快著精彩。不可落在昏沉窠窟中。急須持咒。仗此咒力。足敵此魔。以藏識中多劫惡習。今被話頭逼出變化無窮境界。一切魔境從妄想生。一切昏沉從散亂生。正恰用心之時。忽一念散亂即落昏沉。是須善知。

憨山老人夢遊集卷第六

    侍 者  福 善 日錄    門 人  通 炯 編輯    嶺南弟子 劉起相 重較法語示董智光

若惡習強勝力不能敵者。在昔佛有明誨。若修行人。習氣不除。應當一心誦我無為心佛所說心咒。此實格外方便也。以各人藏識潛流。習氣深厚。智力不到。不到之地。必須仗佛心印。以密破之。譬如難破之賊。必請上方之劍。此須早晚二時。自取方便。

示顏仲先持准提咒

在家居士。五欲濃厚。煩惱根深。日逐現行。交錯於前。如沸湯滾滾。安得一念清涼。縱發心修行。難下手做工夫。有聰明看教。不過學些知見資談柄。絕無實用念佛又把作尋常看。不肯下死心。縱肯亦不得力。以但在浮想上念。其實藏識中習氣潛流。全不看見。故念佛從來不見一念下落。若念佛得力。豈可別求[糸-八]妙耶。今有一等好高慕異。聞參禪頓悟。就以上根自負。不要修行。恐落漸次。在古德機緣上。記幾則合頭語。稱口亂談。只圖快便為機鋒。此等最可憐愍者。看來若是真實發心。怕生死的。不若持咒入門。以先用一片肯切心。故易得耳。顏生福持。問在家修行之要。故示之以此。觀者切莫作沒道理會。以道理誤人太多。故此法門。尤勝參柏樹子乾屎橛也。

示[糸-八]機參禪人

  禪人以持明為專行。從事者三十年。心地未有發明。乞老人指示。老人因示之曰。佛說修行之路。方便多門。歸源無二。即參禪提話頭。與念佛持明。皆無二法。第不善用心者。不知藉以磨鍊習氣。破除妄想。返以執著之心。資助無明。故用力多而收功少耳。此事如用瓦子敲門。只是要門開。不必計手中瓦子何如也。

以吾人無量劫來。積集貪嗔痴愛雜染種子。潛於藏識之中。深固幽遠。無人能破。聖人權設方便。教人提一則公案為話頭。重下疑情。把斷妄想關頭。絲毫不放。久久得力。如逼狗跳牆。忽然藏識迸裂。露出本來面目。謂之悟道。若是單單逼拶妄想不行。何必話頭。即婆子數炭團。專心不二。亦能發悟。況念佛持咒。有二法哉。禪人持明三十年念見效者。不是咒無靈驗。只是持咒之心。未曾得力。尋常如推空車下坡相似。心管滾將去。何曾著力來。如此用心。不獨今生無驗。即窮劫亦只如此。

及至陰境現前。生死到來。依然眼花撩亂。卻怪修行無下落。豈非自誤自錯耶。禪人從今不必改轉。就將持咒的心作話頭。字字心心。著力挨磨。如推重車上坡相似渾身氣力使盡。不敢放鬆絲毫。寸寸步步。腳跟不空。如此用力時。只逼得妄想流注。塞斷命根。更不放行到此之時。就在正著力處。重下疑情。深深覷看。審問只者用力持咒。的畢竟是個甚麼。覷來覷去。疑來疑去。如老鼠入牛角。直到轉身吐氣不得處。如此正是得力時節。切不可作休息想。亦不得以此為難。生退息想。及逼到一念開豁處。乃是電光三昧。切不可作[糸-八]妙歡喜想。從此更著精彩。拌命做去。

不到忽然藏識迸裂虛空粉碎時。決不放手。若能如此持咒。與參禪豈有二法耶。所以道。俱胝只念三行咒。便得名超一切人。便可證明。即親見佛祖。亦不易老人之說也。

答湖州僧海印

初祖示棱伽以印心。黃梅令讀金剛而見性。乃至俱胝准提。首山法華。似參禪不礙於持誦。葯山不許看經。趙州不喜念佛。乃至高峰曰。話頭綿密。便是一卷不斷頭的經。又似禁絕誦持。而貴在單提心印。從來以參話頭為主。兼持華嚴及念佛為課。今欲止其課。一其參。惟存願力。未知得否。

初祖黃梅。以棱伽金剛印心乃禪道初來。恐學人用心差錯。故以經印正其心。不致誤謬。非是以經為己解也。俱胝准提。是以咒為話頭參究。亦從緣而入者。若首山法華。乃悟後聊以作佛事耳。所謂心悟轉法華。非以誦經作功行也。其不許看經念佛者。正恐學人迷卻自己。把作實法會耳。若參禪人未悟時。不妨持誦。乃借法力加持。以為助行。如三期懺悔。古人必不可少。若悟後誦經。則字字心光透露

與徐明宇侍御

故學道人。必定生處要熟。熟處要生。便是入門下手初步。其次消磨習氣。必定要念力為主。或古人話頭。或單提一咒。切切記心。時時在念。久久此念純熟。中心有主。則於遇境逢緣。內不出。外不入。中閑一念。炯炯孤明。一切應事接物。如鏡現像。不將不迎。來無所黏。去無蹤跡。此便是最初得力處也。若於微細情想。潛滋暗長。不自覺時。或己知己見。吝惜護痛。不肯一刀兩段。此便是因循軟暖。自恕自欺。處者里最要吃緊著眼。決不可放過。亦不可被他瞞過。若輕放恕過。便是自欺。

答徐明衡司馬

日承枉顧荒山。一見慧光獨露。表裡洞然。如冰壺玉鑒。自是般若中人。非一世二世善根熏修者。及聞眇論所吐。一片金剛心地。發為忠肝義膽。但有忠君愛國一念。不復知有身家計。真乘願力而來。救苦眾生。誠現宰官而作佛事者也。遠惠德音。知法體多病。且雲心強骨弱。此在有漏形骸。本來浮脆。理固然也。顧此血肉之軀。原是妄想凝結。念念熏蒸。故少乖調攝。則大不知恩。

況外欲薄[飢-幾+蜀]。增益病本。唯佛一人。純一以金剛心地。念念熏變。故令此身全成堅固。舍利得不壞耳。嘗聞聖道之真以治身。其土苴以為天下國家。此乃本末之論。惟今志欲利人。先立其本。在所養堅固深厚。而後忘身從事。

老子云。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必有道矣。惟座下志大願大。必心大身細而後可。此在中有所守。而外以事試之。則漸入佳境。譬如架閣。必先因其基耳。愚意願座下從今發心。單持一咒。或准提。或金剛穢跡。含之於心。二六時中。念念不忘。久之發強剛毅之氣。自然熏發。不待強而自強矣。知高明信心篤厚。故敢妄談。

海虞尊勝庵記

海虞僻處東隅。佛化固未易及也。予頃過而觀焉。則彼從事三寶者。獨盛於他。比閭相尚。蓋鄉多薦紳先生。素為護法。有以觀感而興起者。信乎佛性本有。法化普周。草芥微塵。皆成佛種。第在開導者何如耳。

今尊勝庵。乃月輝法師明公所創。公為邑之陳氏子。幼即喃喃唱佛名。及教習諸業。皆不諳。獨志出世。年十七。禮玉峰庵一源和尚為師。禮雲棲大師授具戒。復詣南都。親雪浪法師講肆。習賢首教義。苦志七年。己亥秋。歸省母氏。於虞山陽露台。掩關三年。參究西來祖意。壬寅。復往諸方。所至見老病者。叢林多不納。無所依歸。因發願。儻有把茅。當與十方老病共之。惜未就。因循十年。

壬子秋。邑孝廉翁兆吉。願舍寺前空地。約十畝。建十方禪院。及養老靜室。公喜。以為得地。可酬宿願。邑乘載有尊勝庵。久廢。開基入地丈余。得古井一口。水甚甘冽。疑即舊址也。滄海桑田。豈劫運哉。啟工於萬曆丁巳夏。落成於戊午秋。以公生平持尊勝咒。遂以尊勝名。走書乞予以記之。

曰。大地眾生。無一人而無佛性。十方世界。無一塵而非道場。第在機緣會合。感應道交。則彈指出現。以翁君之舍地。何必祇園。以明公之建化。何俟百丈。即以禪侶安居。六時禮誦。經聲佛號。鐘鼓交參。使老者佚。病者安。愚者智。惰者勤。勞者息。飢者食。渴者飲。何莫而非尊勝功德耶。使雲棲之清規不墜。靈山之法道常存。若天帝拈一莖草為梵剎。殊未可以思議較計求之也。且以上祝 堯年。下與斯民共躋仁壽。又為大海潛流。潤澤無窮。予也不敏。何得而名焉。嗡折隸主隸准提梭哈佛頂尊勝陀羅尼咒跋

諸佛同證秘密心印。得成無上菩提。含之以為三德秘藏。吐之以為萬行莊嚴。持之以為利生事業。誦之以為潔己妙行。是故一切諸佛因之而成道。一切菩薩因之而轉邪。此則凡所謂密咒者。皆稱尊勝。而此咒者。出自毗盧灌頂。為法身所演。

又尊勝中之尊勝者也。若書之幡幢。風之所到。影之所臨。觸之者。皆能離苦得樂。又況行之持之。於心含之。而為心印者耶。故首楞嚴曰。若有眾生欲習難除。但當一心。誦我佛頂光聚秘密神咒。淫火頓除。如湯消冰。應念化成無上知覺。

噫。一切眾生。皆以淫慾而正性命。今一持此咒。則命根頓斷。生死永離。又何況彼區區貪嗔痴慢。不化為無上菩提真種子耶。行人明寬。持此有年。今乞海印老人書寫此卷。將終身佩帶。持誦不忘。老人嘉其志行。助其堅強。乃為書之。又贅之以此。將以策前程示來學者。嗡折隸主隸准提梭哈

千手大悲菩薩贊

  古婁居士正法。以夙習緣。一心頂禮。千手大悲菩薩。心持神咒。精勤有年。冀仗威神。一生取辦。因思諸佛菩薩。救護眾生。原無定法。如溺大海。隨得何物依憑。必登彼岸。又如雪山眾草。無不是葯。是知眾生有能願出生死者。不論參禪念佛持咒誦經。苟能的信自心。堅強不退。未有不出生死者。況恃大士同體大悲加持之力。及神咒力。豈不一生取辦乎。居士來參匡山。請益老人。無法可說。乃為作此贊貽之。若了明暗不二之旨。則聖凡路絕。生死情枯。則日用頭頭通身毛孔。皆大士手眼光明赫奕時也。居士應如是觀。一心具足。不假外也。贊曰。  眾生煩惱。八萬四千。以黑暗故。六道周旋。在大士身。變成手眼。毛孔光明。隨黑暗轉。是故眾生。有苦必呼。隨呼而應。其暗頓無。眾生大士。原非兩般。明來暗去。應念現前。諸有智者。但求諸己。凡聖二途。本無彼此。如燈破暗。兩不相到。以無二故。乃見其妙。能如是觀。大士即己。禮拜持名。如水入水。但從眾苦。極處一提。光明照耀。日夜無虧。嗡折隸主隸准提梭哈  四臂觀音大士贊

通身手眼。何只有四。於無盡中。聊爾如是。寶杵空魔。真經無字。總是神通。不思議事。嗡折隸主隸准提梭哈

憨山大師開悟前後的夢境與准提法(1)

出自《憨山老人自敘年譜實錄》

予自住山,至書經,屢有嘉夢。初一夕,夢入金剛窟,石門,榜大般若寺,及入,則見廣大如空,殿宇樓閣,庄殿無此。正殿中,唯大床座,見清涼大師椅卧床上,妙師侍立於左,予急趨入禮拜,立右。聞大師開示,初入法界圓融觀境,謂佛剎互入,主伴交參,往來不動之相。隨說其境,即現睹於目前。自知身心交泰涉入。示畢,妙師問曰,此何境界。大師笑曰,無境界境界。及覺後,自見心境融徹,無復疑礙。

憨山大師開悟前後的夢境與准提法(2)

出處同上

又一夕,夢自身履空上升,高高無極,落下,則見十方迥無所有,唯地平如鏡,琉璃瑩徹。遠望唯一廣大樓閣,閣量如空。閣中盡其世間所有人物事業,乃至最小市井鄙事,皆包其中,往來無外。

於閣中設一高座,紫金焰色,予心為金剛寶座。其閣莊嚴妙麗,不可思議。予歡喜欲近,心中思惟,如何清涼界中,有此雜穢耶。才作此念,其閣即遠。尋復自思曰,凈穢自我心生耳,其閣即近。頃之,見座前侍列僧眾,身最高大,端嚴無比。

忽有一比丘,從座後出,捧經一卷而下,授予曰,和尚即說此經,特命授汝。予接之,展視,乃金書梵字,不識也,遂懷之,因問和尚為誰。曰,彌勒。予喜,隨比丘而上,至閣陛,瞑目斂念而立。忽聞磬聲,開目視之,見彌勒已登座矣。

予即瞻禮,仰視其面,晃耀紫金色,世無可比者。禮畢,自念今者特為我說,則我為當機,遂長跪,取卷展之。聞其說曰:「分別是識,無分別是智。依識染,依智凈,染有生死,凈無諸佛。」至此,則身心忽空,但聞空中音聲歷歷,及覺,恍然言猶在耳也。自此,識智之分,瞭然心目矣,且知所至,乃兜率天,彌勒佛閣耳。嗡折隸主隸准提梭哈

憨山大師開悟前後的夢境與准提法(3)

又一夕,夢僧來報雲,北台頂,文殊菩薩設浴,請赴。隨至,則入一廣大清凈殿堂,香氣充滿。侍者皆梵僧,即引至浴室,解衣入浴,見有一人先在池中,視之,為女子也。

予心惡之,不欲入,其池中人,故泛其形,則知為男也,乃入,共浴。其人以手戽水洗予,從頭而下,灌入五內,如洗肉桶,五藏一一蕩滌無遺。止存一皮,如琉璃籠,洞然透徹。時則池中人呼茶,見一梵僧,擎髑髏半邊,如剖瓜狀。

視之,腦髓淋漓,心甚厭之。其僧乃以手指剜取示予曰,此不凈耶,即入口啖之。如是,隨取隨啖,其甘如飴。腦已食盡,惟存血水,其池中人曰,可與之。僧乃授予。予接而飲之,其味如甘露。飲而下,透身毛孔,一一橫流。飲畢,梵僧搓背,大拍一掌,予即覺。時則通身汗流如水,五內洞然。自此,身心如洗,輕怏無喻矣。如是者。吉兆居多。總之,皆與諸聖酬酢,嘗聞佛言,常有是好夢,信矣。

憨山大師穢跡金剛神咒治療癲僧弟子

《憨山大師年譜疏》提及,一日憨山大師在宗鏡堂升座,兩僧夾扶一僧,歷階而上,顛狂不已,其兩道友乞請本師(指憨山大師本人)引救,雲此僧持「大悲咒」五年,素無敗行,不知何故著魔至此,憨山大師曰,此病可醫,即命侍者於堂中遍詢,得習持「除穢金剛神咒」者三人來前,本師因於座間先自持,令習者傳教之,初傳不省,本師以扇於案上震威一擊,提授一句,傳之,便應聲如響,習者因逐句傳竟,顛僧如夢斯覺,頂禮而退。──詳《憨山大師年譜疏》頁一一八。台北新文豐出版。

嗡折隸主隸准提梭哈

憨山大師為師尊雲谷大師所作傳記

雲谷先大師傳

憨山德清撰

  師諱法會,別號雲谷,嘉善胥山懷氏子。生於弘治庚申,幼志出世,投邑大雲寺某公為師。初習瑜伽,師每思曰:「出家以生死大事為切,何以碌碌衣食計為?」年十九,即決志操方,尋登壇受具。聞天台小止觀法門,專精修習。法舟濟禪師,續徑山之道,掩關於郡之天寧。師往參扣,呈其所修。舟曰:「止觀之要,不依身心氣息,內外脫然。子之所修,流於下乘,豈西來的意耶?學道必以悟心為主。」師悲仰請益,舟授以念佛審實話頭,直令重下疑情。師依教日夜參究,寢食俱廢。一日受食,食盡亦不自知,碗忽墮地,猛然有省,恍如夢覺。復請益舟,乃蒙印可。閱《宗鏡錄》,大悟唯心之旨。從此一切經教,及諸祖公案,瞭然如睹家中故物。於是韜晦叢林,陸沉賤役。一日閱《鐔津集》,見明教大師護法深心,初禮觀音大士,日夜稱名十萬聲。師願效其行,遂頂戴觀音大士像,通宵不寐,禮拜經行,終身不懈。  時江南佛法禪道,絕然無聞。師初至金陵,寓天界毘盧閣下行道,見者稱異。魏國先王聞之,乃請於西園叢桂庵供養,師住此入定三日夜。居無何,予先太師祖西林翁,掌僧錄,兼報恩住持,往謁師,即請住本寺之三藏殿。師危坐一龕,絕無將迎,足不越閫者三年,人無知者。偶有權貴人游至,見師端坐,以為無禮,謾辱之。師曳杖之攝山棲霞。  棲霞乃梁朝開山,武帝鑿千佛嶺,累朝賜供贍田地。道場荒廢,殿堂為虎狼巢。師愛其幽深,遂誅茅於千佛嶺下,影不出山。時有盜侵師,竊去所有,夜行至天明,尚不離庵。人獲之,送至師。師食以飲食,盡與所有持去,由是聞者感化。太宰五台陸公,初仕為祠部主政,訪古道場,偶游棲霞,見師氣宇不凡,雅重之。信宿山中,欲重興其寺,請師為住持。師堅辭,舉嵩山善公以應命。善公盡復寺故業,斥豪民佔據第宅,為方丈、建禪堂、開講席、納四來。江南叢林肇於此,師之力也。  道場既開,往來者眾,師乃移居于山之最深處,曰「天開岩」,弔影如初。一時宰官居士,因陸公開導,多知有禪道,聞師之風,往往造謁。凡參請者,一見,師即問曰:「日用事如何?」無論貴賤僧俗,入室必擲蒲團於地,令其端坐,返觀自己本來面目,甚至終日竟夜無一語。臨別必叮嚀曰:「無空過日。」再見,必問別後用心功夫,難易若何。故荒唐者,茫無以應。以慈愈切而嚴益重,雖無門庭設施,見者望崖不寒而慄。然師一以等心相攝,從來接人軟語低聲,一味平懷,未嘗有辭色。士大夫歸依者日益眾,即不能入山,有請見者,師以化導為心,亦就見。歲一往來城中,必主於回光寺。每至,則在家二眾,歸之如繞華座。師一視如幻化人,曾無一念分別心。故親近者,如嬰兒之傍慈母也。出城多主於普德,臞鶴悅公實稟其教。  先太師翁,每延入丈室,動經旬月。予童子時,即親近執侍,辱師器之,訓誨不倦。予年十九,有不欲出家意。師知之,問曰:「汝何背初心耶?」予曰:「第厭其俗耳。」師曰:「汝知厭俗,何不學高僧?古之高僧,天子不以臣禮待之,父母不以子禮畜之。天龍恭敬,不以為喜。當取《傳燈錄》、《高僧傳》讀之,則知之矣。」予即簡書笥,得《中峰廣錄》一部,持白師。師曰:「熟味此,即知僧之為貴也。」予由是決志薙染,實蒙師之開發,乃嘉靖甲子歲也。丙寅冬,師愍禪道絕響,乃集五十三人,結坐禪期於天界。師力拔予入眾同參,指示向上一路,教以念佛審實話頭,是時始知有宗門事。比南都諸剎,從禪道者四五人耳。  師垂老,悲心益切。雖最小沙彌,一以慈眼視之,遇之以禮,凡動靜威儀,無不耳提面命,循循善誘,見者人人以為親己。然護法心深,不輕初學,不慢毀戒。諸山僧多不律,凡有干法紀者,師一聞之,不待求而往救,必懇懇當事,佛法付囑王臣為外護,惟在仰體佛心,辱僧即辱佛也。聞者莫不改容釋然,必至解脫而後已,然竟罔聞於人者。故聽者,亦未嘗以多事為煩。久久,皆知出於無緣慈也。了凡袁公未第時,參師于山中,相對默坐三日夜,師示之以唯心立命之旨。公奉教事,詳《省身錄》。由是師道日益重。隆慶辛未,予辭師北游。師誡之曰:「古人行腳,單為求明己躬下事,爾當思他日將何以見父母師友,慎毋虛費草鞋錢也。」予涕泣禮別。  壬申春,嘉禾吏部尚書默泉吳公、刑部尚書旦泉鄭公、平湖太僕五台陸公與弟雲台,同請師故山。諸公時時入室問道,每見必炷香請益,執弟子禮。達觀可禪師,常同尚書平泉陸公、中書思庵徐公,謁師扣《華嚴》宗旨。師為發揮四法界圓融之妙,皆嘆未曾有。  師尋常示人,特揭唯心凈土法門,生平任緣,未常樹立門庭。諸山但有禪講道場,必請坐方丈。至則舉揚百丈規矩,務明先德典刑,不少假借。居恆安重寡言,出語如空谷音。定力攝持,住山清修,四十餘年如一日,脅不至席。終身禮誦,未嘗輟一夕。當江南禪道草昧之時,出入多口之地,始終無議之者,其操行可知已。  師居鄉三載,所蒙化千萬計。一夜,四鄉之人,見師庵中大火發。及明趨視,師已寂然而逝矣,萬曆三年乙亥正月初五日也。師生於弘治庚申,世壽七十有五,僧臘五十。弟子真印等,茶毗葬於寺右。  予自離師,遍歷諸方,所參知識,未見操履平實、真慈安詳之若師者。每一興想,師之音聲色相,昭然心目。以感法乳之深,故至老而不能忘也。師之發跡入道因緣,蓋常親蒙開示。第末後一著,未知所歸。前丁巳歲,東遊,赴沈定凡居士齋。禮師塔於棲真,乃募建塔亭,置供贍田,少盡一念。見了凡先生銘未悉,乃概述見聞行履為之傳,以示來者。師為中興禪道之祖,惜機語失錄,無以發揚秘妙耳。  釋德清曰:達摩單傳之道,五宗而下,至我明徑山之後,獅弦將絕響矣。唯我大師,從法舟禪師,續如線之脈。雖未大建法幢,然當大法草昧之時,挺然力振其道,使人知有向上事。其於見地穩密,操履平實,動靜不忘規矩,猶存百丈之典刑。遍閱諸方,縱有作者,無以越之。豈非一代人天師表歟!清愧鈍根下劣,不能克紹家聲,有負明教。至若荷法之心,未敢忘於一息也。敬述師生平之概,後之觀者,當有以見古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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