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尼斯:詩歌是兩個世界之間的鑰匙
阿多尼斯,敘利亞著名詩人、思想家、文學理論家、翻譯家、畫家。
阿拉伯文化,作為西方正統潛意識視為異類甚至敵對的這樣一種文化,在9·11之後成為了亟須理解的文化。
詩人阿多尼斯,是屈指可數的能在窮途中衝刺而出的鬥士。與阿拉伯傳統世界對他的不信任相比,他算是在西方世界獲得最多殊榮的東方詩人,也是多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熱門人選。在伊斯蘭極端主義甚囂塵上的今年,全球都必須正視當代阿拉伯文化中的積極因素,而阿多尼斯是最好渠道——— 不只因為他的詩。
阿多尼斯生於敘利亞長於黎巴嫩,最終定居巴黎,也是傳統阿拉伯的叛逆出走者。一個文化的出走者往往是隔絕雙方文化的完善者,如蘇俄時代的諾獎詩人布羅茨基,他熟悉蘇俄文學最高峰:阿克梅派詩歌,也熟悉現代西方詩歌的巔峰如艾略特與奧登,他同時反饋自己的反思與雙方,使長期被阻擋在歐洲門外的俄羅斯文化從深層回歸歐洲大傳統。冷戰結束,世界的磨心從美俄之爭向美阿之爭挪移,阿多尼斯就顯示出了類似布羅茨基的意義。
首先,他不只是個詩人,還是個信使,如曾經的泰戈爾和紀伯倫,向世界敞開所謂神秘文化中的普世意義。其次,他綜合兩個世界的思想能源進行建立,也就是上述的試圖生成新的傳統。
阿多尼斯曾對我說,影響他最大的一個人,是尼采。尼采固然是日耳曼浪漫精神的頂點表現,但也是其終結者。阿多尼斯以其詩對傳統阿拉伯詩歌的反動和更強力的以文對阿拉伯文化保守一面的批判,來繼承尼采這種重塑一切價值的精神——— 阿多尼斯更喜歡自比的,是魯迅,另一位尼采式的東方繼承人。
阿多尼斯始終是一位反思者。從詩歌的角度而言,技術上,他給予傳統警句以現代的曖昧分裂,是直承現代主義的懷疑精神與不確定論的,而恰恰因為其傳統警句的面目,他能吸引那些對現代主義詩歌帶抗拒心的讀者——— 在中國,他竟也吸引了數以十萬計的讀者——— 繼而動搖他們對警句的依賴性,因為阿多尼斯本質上否定警句的封閉教導意義。另一層面他致力於蘇菲主義與超現實主義的融合,從兩個文化的異端當中找到了共通點,這也是詩歌製造的捷徑。
至於文章,就其中譯選本《在意義天際的寫作:阿多尼斯文選》可見:當詩人就戰爭、政治、宗教、神秘主義和歷史喋喋不休的時候,他並不是背離了詩人的天職,唯其如此,這個詩人才成為另一個意義的立法者。阿多尼斯以其強大的消化力和整合力,表現出迥異於理性主義者的另一種解釋世界的方法,更是同時迥異於西方中心與傳統阿拉伯世界兩者的反叛獨立性。
如果說有什麼是阿多尼斯獲獎障礙的話,很諷刺,只因為他的詩歌是相對「好懂」和「公共性」的詩歌(加引號是因為我不認為他所有的詩都是如此)。「晦澀難懂」從一百年前被人們用作否定現代詩的大棒,變成今天被用作現代詩的標準,同樣可笑。波蘭詩人米沃什曾寫《反對不能理解的詩歌》做出誠懇反思,他援引了不同於傳統西方文化的詩歌做佐證,而今天,阿多尼斯的詩是否也能代表另一文明的詩歌為此作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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