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天坑專業坑爹之處

來自專欄揚評書齋

說到生化勸退轉行，知乎上說得大多是工作辛苦待遇低，其實這只是一部分原因，今天就來談一下這個專業坑爹的地方。以下幾點都可以推廣到生化材中，環境不了解，就不多做評價。

很多當初報化學專業的人，都是因為覺得這行有意思，沒有數學物理難，看起來又好玩，本質上這都是因為無知和想當然。高中的化學和大學的化學完全不是一個概念，高中的化學，連入門都算不上，哪怕是搞競賽學完了大學化學的人，對這一行也是一知半解。因為化學的核心是做實驗，而大部分人在讀研究生之前是接觸不到真正的化學實驗的，這是化學專業第一大噁心之處。

很多博士畢業後為了不做實驗，寧願去收入更低的教學崗，行政崗，甚至中學老師。因為做實驗這種事真不是一般的噁心，完全可以類比於工地搬磚。想像一下，你整天在一個充滿了奇奇怪怪味道的地方，冒著生命危險日復一日地操作一堆玻璃瓶。朝8晚11，一周6天，周日說不定還開組會，法定節假日也縮水。在這樣繁重的工作中，你很可能還需要面對長達數年的失敗和一個噁心的老闆。因此讀博讀到失眠、抑鬱、心裡崩潰真是太正常了。

你願意去做這樣的工作嗎？很顯然大部分人是不願意的，只不過這些都只有在親身體會之後才能明白。周圍轉行的人至少有一半是被實驗噁心到的，就算進了企業或者高校，也依然不得不做實驗，所以最後寧願轉行。

化學專業第二大噁心之處是老闆壓榨成性，奇葩導師一大堆。不過這是勞動密集行業的通病，包括材料、生物甚至計算機專業。就講幾個親身經歷的事：

1. 上下班刷指紋，實驗室裝監控這種事現在都不算稀罕了。我研究生時候的一位室友是有機方向，就聊到過某研究所老闆，實驗室連座位都沒有，就怕學生偷懶，查文獻查資料都得站著。

2. 還是這位室友，他老闆是傑青。他跟他老闆買過傢具，去他老闆家幫老闆的老婆修電腦，還被卡著差點畢不了業。

3. 某女生找到一長江教授做畢設，我師兄聽說後說，這不是以騷擾女生出名的XXX嗎？那時我剛上研究生，還比較單純，想著這不可能吧，結果被現實無情打臉。好在只是停留在簡訊騷擾階段。

4. 實習的時候，周圍的人都是計算機，通信，AI這類方向的碩士，基本都是偷跑出來的。有一哥們居然需要向其導師每月交數千塊「實驗室補貼費」才能全職出來實習。

我知道的有不少人就是被老闆噁心走掉的，甚至還有因此退學的。類似的例子我這還有一堆，而且全是有頭銜的教授。網上爆出來，眾人皆知的都是極端案例，剩下不極端的要多少有多少。

化學專業的第三個噁心之處在於沒有退出機制。當你看清這個專業的本質，想退出了，對不起，你沒有出路。大部分高校的化學專業只教高數，線代統計什麼的完全沒有，一幫人數理基礎爛得不行。等到了研究生，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做實驗了，想轉行都沒時間學技能。而做實驗能鍛煉什麼能力呢？你真要說研究生這幾年鍛煉了什麼實用的技能，我能想到的也就是演講、ppt和英語。

我周圍有很多人，包括同組的學生，包括室友，都是碩士畢業後去工作，幹了兩年發現沒有出路，又硬著頭皮回來接著讀博士。你不想做化學了，你能做什麼呢？我周圍轉行的同學，除了金融和計算機，基本就三條出路，一個是各類化工企業做各種非研發類工作，一個是去做專利相關，一個是去教書。畢業那麼多年，沒聽說過有發展的好的。去化工企業的最多，我了解也最深，幾個同學都是處於想離職，卻又不知道去哪的狀態。

相比之下，金融和計算機和去高中當老師真是很不錯的出路了。這也是一堆博士去高中的原因，相比於搞金融和計算機，去高中教書幾乎沒有門檻，也有很多學校搶著要。我當初真有仔細研究過去高中教書的這條路，只是覺得並不適合我，所以放棄了。

橫向對比一下數學，物理，通信之類的專業，哪怕你不想搞科研，不想做本行了，起碼有數理基礎。哪怕你忘了，或者有些課沒學過，要撿起來總是要容易很多吧。轉行都不易，但轉行也是有難度之分的。我覺得生化的轉行難度甚至比文科生還高，我認識很多文科研究生，要比生化專業閑太多了，起碼還能花時間學點技能。至少我還聽說過幾個文科生轉cs的例子，但從來沒聽說過生化專業非計算方向還能有人轉cs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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