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禪門女性悟道機緣錄

近代禪門女性悟道機緣錄尋覓禪門中，女性突破生死並悟道的成就者，歷代傳燈錄中均記載不多，尤其是近代有案可查的更為稀有。不過，既然佛法是基於「心、佛、眾生、三無差別」這樣非二元、無尊卑的徹底平等之觀上，那麼實相就絕對不在乎任何身份、性別跟地位。無論何時何地，追求心靈自在，擺脫心身之上捆縛莫名的重重煩惱，對於男女而言都是很自然的事。個人認為在相當長的歷史中，一定有很多女性，她們也許居家在俗，或許出家住庵，她們在矢志精修後獲得自在解脫的程度，不一定低於包括出世專修在內的男性，只是由於千百年來傳統世俗下的保守狹隘觀念才導致了她們的默默無聞，但這並不妨礙她們實踐禪修的過程與內心大智大慧的獲得。《法華經》中，有龍女八歲成佛的公案，佛陀之意，即在讚揚女性亦以智慧而得解脫，破除傳統中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觀念。佛教諸宗中，禪宗一直是破除所有不平等俗見及粉碎一切二元化最有力的宗派。《五燈會元》卷六有一則事迹：有一僧人到處尋師訪道，某天在路途見到一位婆子住在庵中修行，僧人就前去問她：「請問婆子可有家眷親人？」答說：「有。」 僧問：「在哪呢？」婆答：「山河大地，一草一木，何處不是我眷屬？」僧人：「莫非你是出家、或想著作師姑師傅來的啊？」婆子：「你看我是什麼呢？」 僧人：「對不起，俗人一個！」婆子：「我看你也不像是出家僧人。」 僧人：「婆子何其濫竽混淆佛法。」婆子：「我不曾混淆佛法。」僧人：「你現在的言行不正是在混淆佛法嗎？」婆子：「你是男子，我是女人，豈曾混淆哉！」公案中的僧人，執取自己的身份修為，反不如一位心胸裝納山河大地皆為自己眷屬的在家婆子，假如連纏縛在心頭上的普通外相尊卑觀念都不能破除，那還奢望什麼更高的悟道解脫呢？清代千山函可禪師曾說法道（白話大意）：「無論是出世修行者還是在家修行人，如果能徹見自己的本來面目，那麼，就能在萬事萬物的差別現象中親見本無差別的真實本性。假如出家修行者見不到這個真理，名義上出家實為在家；反之，在家人識透這一真實，在家也是出家；男人不知此，可以叫他為留鬚髮的女人；女人識破這個道理，稱他為沒留鬚髮的男子大丈夫。只因為大家無法認識這個面目，所以才人云亦云地說什麼你是在家，我是出家；你是出家，我是在家；你是男子，我是女人；你是女人，我是男人。這樣種種分別，就這個分別纏繞之心，便是你我生死煩惱的根源，億萬年中在六種生命的形態中不斷輪轉。如果向「父母未生以前」一覷覷定，試問到這裡還有什麼在家？出家？女人？男人？種種分別嗎？實實在在親見並無有種種分別後，然後不妨出家的任意出家，在家底任意在家，男人還男人，女人仍是女人，真是個個現成，各各自在，不差一絲也無須改變一毫頭！你們不要引經據典說女人修道有五種障礙，竟然發願說要求女轉男身，方能成佛。據山僧我看來，倘若男性見不到這個真理，不僅具足五障，千障、萬障也是紛至沓來；女人假如會得，就是想尋覓半個障礙也是了不可得。千萬莫執著語言名句上的腐朽觀念，自生退屈的念頭，心甘情願地趨向下劣修為！明獨目金剛禪師有首偈說得妙：男女何須辨假真，觀音出現果何人？皮囊脫盡渾無用，試問男身是女身？下從惠光禪師的《宗門講錄中》，摘錄部分民國近代時期，禪尼參禪突破生死的案例，白話改寫如下：長沙比丘尼復律禪師，幼年落髮出家，親近長沙東鄉鐵盧寺妙華老和尚參禪幾年，得個入處。此後肋不至席，矢志精參，民國十五年四十二歲，一日心光忽崩，鏃破三關！！即說偈曰：「玄空通化境，真人金剛定，迷誤兩頭空，凡聖一同盡。澄潭浸夜月，太虛懸古鏡，若擬著眼看，即墮琉璃穽。」有尼前來問道：「佛說無聲曲，是什麼意？」律禪師答曰：「南山下雨機雖妙，北斗藏身語更玄！」尼又問：「什麼是北斗藏身？」律答：「沒蹤跡。」復律禪師的弟子雖然不少，但能與她心心相應的知音只有釋了性一尼而已。釋了性現年七十五歲了。東普陀寺吉祥院的三位師姑特地來律禪師的閉關房前拜問：「關師傅！現在其它地方還有沒有其它大徹悟的尼師呢？」回答說：「長沙東鄉鐵盧寺比丘尼得果禪師，幼年落髮出家，參妙華老和尚，鍛煉經年。先是念佛，進而參「念佛是誰」？清苦精究數十載後，一天晚上敲鐘，忽然聽到鐘聲內有念佛的聲音，當下徹悟心源！！即信口說道：「心空佛空道亦空，機前語活棒頭峰，三賢尚未通斯旨，十聖焉能達此宗。」復律禪師平常法偈最多，民國四十六年某天雙跏趺坐，合掌向眾出家尼說偈道：「時至秋風入夜涼，無根樹下馥磬香，欲通大道真消息，末後殷勤味最長。」偈畢即瞑目圓寂！世壽七十三。戒臘五十七。長沙竹林尼妙覺禪師，七歲出家，親近妙華禪師多年。矢志參學，後聞明印禪師法語。苦參數十載，六十七歲的某日始得大徹大悟，偈曰：「本來空寂寂，何必更參玄，佛法無多子，心空沒少緣。萬山青靄頂，五老碧峰前，第一幽藏處，河沙小洞天。」覺師悟道後有法偈三百首，民國二十六年某日最後一偈曰：「八八人未老，三三道已隆，風吹池上柳，月照鏡邊翁。不逐年華轉，焉知佛性空，寄語河西老，圓滿賀新春。」說畢合掌圓寂，世壽八十八，戒臘八十一。長沙星沙河西比丘尼真修禪師，中年後出家，性喜心宗，親近妙華、明印二老多年，志在見性。專參「狗子無佛性」公案，長坐不卧已三十年，大悟三次，小悟沒有記數，最後一早坐中，忽然口內力字底大徹，道悟無生，即說偈曰：「透露真常無價寶，定慧圓明不缺少，忽然消息大河西，鏃破三關見分曉！」悟後有法偈一本，但沒有刊行，民國三十七年某日最後說偈曰：「參玄透妙悟心寒，密契圓常道不難，畢竟清凈真清凈，無事何須學懶璨。」說完後即現圓寂，火化後發現豆粒大小的七顆舍利子，世壽七十有五。湖南湘陰雲集比丘尼悟空禪師，六歲落髮，親近大光禪師，矢志參禪，始終不改初心，日中一食，長坐不卧，三十幾歲行腳朝禮四大名山，偏參明眼善知識，四十歲到五台山廣濟茅棚拜「智慧燈」，三年後的一日豁然大悟，當即說偈曰：「幸遇明師教志艱，赤身白刃破中邊，一毫透上通消息，萬盞明燈照大千，末後牢關金鎖斷，靈山別後到今天，無明當下成灰燼，鷲嶺拈來沒葉蓮。」悟空禪師出生於光緒二年丙子，算來現在高齡八十有三，但後事消息，卻未曾聽得。岳陽白雲寺比丘尼佛光禪師，是張氏道風居士的女兒。年稍長大，就奉了父親的旨意參「即心即佛」公案，二十年後才得個入處，最後一悟，見鳥兒飛過觸動心機，豁然大徹！！呵呵一笑！旁人因此問她：「得見什麼道理？」佛光答曰：「岳之南，州之北，筆難述，口難說；含默遲遲月正圓，機警峰峰大休歇。」得到父親讚許後，於四十二歲落髮出家。到七十二歲的時候，還常常給諸多尼眾弟子指導禪法。座下獲得徹悟的弟子有四位尼師。至於後事如何，未曾聽得具體消息。南京萬佛痷老尼洗心禪師，她的徒孫弟子道明禪師，廣東無盡痷寬基禪師等，光（惠光禪師）都曾訪見，她們都是得大悟者，問答之下，句句透入骨髓，不得不令人驚覺如飲醍醐，此處只是錄入了她們的名號，可惜我忘記了她們的說法內容，故簡略介紹之。其它內地諸方女眾獲得大徹大悟的也有不少！雖然是末法萬年期間，而目前正值萬年末期的前五百年，猶如末法正象。古德雖然有：「正法千年成道者多，象法千年成道者少，末法萬年行道者少，成道的就更少」的說法，但事實卻是不盡如此。關鍵在於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假如能得人來弘揚佛法，則能轉末法成正法，一時機緣成熟，法爾成就，道在人去弘揚她，不能偏執地認為有固定不變的模式，否則，就算是有智慧，也不過就是狂見偏慧執著形成的病態罷了。（禪心 編撰 轉載於[無央之界論壇]請註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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