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生活中的一些難題,看看大師齊白石如何機智應對
齊白石,是中國畫壇的一代藝術大師。但是相對於當時中國的其他文人墨客來說,齊白石則顯得有些特殊。齊白石一生都沒有接受過正統的教育,對中國的傳統文化知之甚少。從他早年開始接觸繪畫,就是在沒有文化基礎的臨摹,鑽研中度過的,後來被胡沁園發現,收作門徒,學習傳統文化和繪畫,方才有了一些本事。加之天生的明察秋毫,所以取得了一些成績。後來的生活所迫、流離失所,經歷人生的「五齣五歸」,又有幸遇到陳師曾,才把齊白石這樣一位鄉野畫家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但這時的齊白石卻因為出身鄉野、畫風駁雜,年過半百,依然被人瞧不起。晚年的齊白石為了證明自己,立下了人生的一個誓言:余作畫數十年,未稱己意,從此決定大變,不欲人知,即餓死京華,公等勿憐。從此齊白石便下定決心,一定要變法改進,他獨以當世流行的吳昌碩作品為藍本,經歷十年的「衰年變法」,開創「紅花墨葉」派,形成了獨特的雜糅氣質,並從此得人喜愛,受人敬仰。
齊白石
可以看出,齊白石是典型的大器晚成,他晚年的成就就是在那種遊盪、模仿、獨思中形成的,沒有經過系統地學習和傳承。所以他的畫根本不屬於傳統文化,而是脫離於傳統文化,獨樹一派的革新。這些不僅僅是因為齊白石命運的特殊性,還歸功於齊白石個人獨特的性格。在20世紀故宮開放的時候,有人請齊白石去故宮參觀,他卻因為怕打亂自己的思想而拒絕,可見齊白石的不拘一格。
齊白石出身鄉野,獨具個性。與其他文人墨客心理不同、目的不同,他不拘束於中國傳統的封建禮教,更不懂中國的正統文化,完全是隨心而畫,隨意而畫。齊白石一生臨摹、遊盪,晚年依然窮居陋室,生活節儉,不做一官半職。其實這也映射出了齊白石身上的一股特質——「野」的特質,自由洒脫,不拘一格,不求功名利祿。
齊白石的「野」體現在我行我道,不受羈絆,洒脫自然。
看你橫行到幾時
日本人對於齊白石的畫簡直是喜歡的不得了,為此,日本人想盡各種辦法去誘惑齊白石為他們作畫,比如讓他加入日本國籍,去日本生活,都被齊白石拒絕了。一日,日本人硬邀齊白石為他們作畫,齊白石很是無奈,思索片刻,大紙一鋪,提筆揮灑,轉眼間幾隻螃蟹躍然紙上,日本人看了很是興奮,不料齊白石筆鋒輕輕一揮,在畫上題了一行字:橫行到幾時,日本人明白意思後大發雷霆,罵齊白石老頑固,齊白石不慌不忙,斬釘截鐵地說道:「齊璜,中國人也,寧死不去日本,你硬要齊璜,可以把齊璜的頭拿去」,說完,仰頭拂袖而去。
螃蟹圖
註:原畫沒找到,附齊白石另一幅螃蟹圖。
人罵我我罵人
齊白石晚年有一段時間是很受人排擠的,北京文人都認為他是個鄉野畫家,畫風駁雜,所以都看不起他,除了陳師曾懂他的畫,其他人根本不認可他,齊白石雖不拘一格,但是卻倍感屈辱,於是齊白石畫下了這一幅「人罵我,我也罵人」。
人罵我,我也罵人
畫中的白鬍子老頭盤腿而坐,右手的兩指指向右側,神情不屑,卻另帶一絲笑意。齊白石給這幅畫題款「人罵我,我也罵人」以此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誰上誰下,你們自知
齊白石雖然晚年有些名氣,但依舊受到當時很多京派畫家的詆毀。曾經與齊白石同在國立北平藝專教書的王夢白就經常當著別人的面揶揄他。
左王夢白作 右齊白石作
有一天一位客人來找齊白石,讓他臨摹一幅王夢白的仕女圖,齊白石這下可找到機會了,他沒有覺得自己多大腕兒去臨摹一幅關係不好的人的畫,他二話沒說,臨了一幅,看起來差不多,但是齊白石在上邊的題跋卻特別有意思,他首先寫了一句:「老年人肯如人意,有請應之」,來化解自己隨便臨摹別人畫的尷尬,後又補了一句:「誰上誰下,你們自知」,直接又黑了王夢白一下,以化解自己多次受王夢白的屈辱。
蛙聲十里出山泉
1951年的一天,喜愛收藏齊白石字畫的老舍先生來拜訪齊白石,他抱著難一難齊白石老爺子的想法,刻意摘了首詩句,請齊老作畫。齊白石收過老舍的紙條打開一看:「蛙聲十里出山泉」,該怎麼畫這樣一幅既抽象又富有內涵的畫呢?齊老犯難了。思索片刻,齊老來了靈感,畫下了這樣一幅畫。
不久,老舍先生拿到了齊老的這幅畫,立軸足有四尺長,有一座山,在山的遠處瀉出一道急流,幾條蝌蚪順流而下,雖然不見一隻青蛙,卻能使人隱隱聽見遠處的蛙聲,正合著奔騰的泉水聲,連成一片。
瓦器沒有正的
在匈牙利美術館展覽上,館長向中國要了大量的齊白石圖稿,並在展廳里特意把齊白石的一句話放在展廳最前邊——寫生而後寫意,寫意而後寫生。
齊白石一生奉行一句心得:「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世,貴在似與不似之間」。並在自己的繪畫中表現得恰到好處。
一日,李可染等人來齊老家看望他,大家鬧著要齊老在他們面前露一手,老先生自然很高興,提筆畫了這樣一幅畫。
齊白石作
齊老畫完以後,就坐了下來,這時候學生們就開始瞻仰齊老的這幅畫,學生們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其中有一位學生童言無忌,說起齊老的畫來:「老師你這幅畫花盆畫得不好」,齊白石看了看這個學生,不緊不慢地問:「哪裡沒畫好啊」,「你這個花盆畫歪了」,齊老連瞅都沒有瞅那幅畫,直接說了一句:「瓦器沒有正的」。李可染當時激動萬分,回頭和學生們說:「看看老師給我們上的這一課多麼深刻,觀察生活不能只觀察表象,要掌握其規律。不能單單看這一個瓦罐,要看到成千上萬的瓦罐,才能夠得出這一句話『瓦器沒有正的』」。觀察事物不能觀察其本身,要深究他的內在。這是齊白石很多作品中都有所表現的規律性的東西。「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世」齊白石做到了。
藝術不是不負責任的塗鴉,也不是工整刻板的標本,似與不似之間是有情感在其中。這也是齊白石藝術思想的獨特所在。
齊白石從不把自己看作是社會中的大人物。他時常畫草蟲,畫魚蝦,以草蟲自喻,苟活於草間,給大人物畫老鷹,畫壽桃,他尊敬每一位英雄。但即使自比為草蟲,他也能夠活得洒脫,活得自然,活得無拘無束。沒有裝模作樣,所以不必顧忌形象。
當代有一位文化人士拿著齊白石的畫作去希臘,給希臘雅典衛城博物館的館長看,館長不太清楚齊白石是誰,但看到畫以後,他說了一句:「這就是現代藝術」,並且令人驚訝的是,他不但肯定了這些畫,還把這些畫的具體創作時間,創作風格,都固定在一個全球藝術邏輯的視角上,肯定這些畫是在二十世紀初藝術發展的產物。
一個出身鄉野、沒受過正統教育的草根畫家,為什麼能夠在20世紀這樣一個文化的大環境里脫穎而出,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蹟。能有如今這樣的成就,也許不是因為齊白石主觀地去追求,而是人們客觀的去認可,在20世紀那樣一個全球邏輯,文化等待變革的環境中,齊白石正好符合了人們的胃口。齊白石雖然出身鄉間,但自己有自己的一套審美體系,來自於中國民間,意在苦苦追求當時文人畫的大環境,但出於趕上了中國變革的時代。就是在這樣一種環境下,齊白石也許是不經意間找到了自己的繪畫之道。當然齊白石自己有自己的標準,但他被認知的標準也許是有一定的偶然性,運氣性,但藝術這東西沒有一個標準的評判。從20世紀這樣一個新變革的時代,能夠擺脫傳統文人畫,獨創自己的新風格,給新中國的藝術注入新鮮的血液,我想這一點齊白石功不可沒,所以把齊白石當作新中國畫壇的領軍人物,他也有他的必然性。
晚年齊白石
我們回過頭來看齊白石藝術的本質,思索齊白石為什麼偉大。實質上齊白石抓住了人類藝術中最核心的問題——人與自然的關係,畫的是什麼?畫的就是自然。自然是什麼?肉眼中看到的一蟲一草,一丘一壑。或許人人都認識它們的外形,卻沒有幾個人能夠體察它們的規律,它們其實也有生命,也有真性情,也能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科學家或許能夠確切地研究出它們在做什麼,而像齊白石這樣的藝術家卻能夠真切地表現出她們想表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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