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的自我革命:意識糾纏,意識搏鬥,意識控制,意識覺醒,意識進化,意識升華
06-30
生命的進化是由於內在的動力,生命衝動的自由創造的本性,進化的方向是完全自由的,向各個方向。所以柏格森認為宇宙是一個「生命衝力」在運作,一切都是有活力的。這個神秘的「生命衝力」就是宇宙意識以及派生的生命意識。「唯一實在的東西是那活生生的、在發展中的自我」。而這種「自我」是指在變化、發展中的「純粹情緒的心理狀態」。 柏格森認為的「自我」就是生命意識。生命衝動有兩個方向,向上的噴發,產生一切生命形態,代表著生命的勃勃生機,它創造了植物、動物,包括人類;向下的墜落,是生命的停滯,產生一切無生命的物質,是生命動力的鈍化。人的精神生活劃分為兩個獨立的部分,它們分別是意識和無意識(或潛意識)。心理分析學說中的一個基本觀點是無意識的心理活動是一切意識行為的基礎。無意識一方面指人們意識不到自己的一些行為的真正原因和動機;另一方面是指人們在清醒的意識下面還存在著潛在的心理活動,它包含了各種為人類社會倫理道德、宗教法律所不能容許的原始的、動物性的本能衝動以及與各種本能有關的慾望。生活中無意識做主導,而有意識只是生活中部分或者分割開的小部分。無意識或者潛意識,通過使用隱喻象徵等手法,逃過意識的稽查,進入夢境。告訴我們什麼東西。無意識里的東西是不能進到意識里的。意識和無意識(或潛意識)就是生物意識和生命意識,在人類的活動中,起決定作用的是無意識(生命意識),而我們感覺到的卻是生物意識。威斯康星大學神經學家保羅·惠蘭說:「我們每時每刻的行動大部分都是無意識的。如果每件事都處於意識的前沿,生活就會是一片混亂。」。宇宙的本質是意識,意識是一種永恆的運動。所有運動的本質是意識之間的相互感應。物質的運動是由於內部的意識和外部的意識的相互感應。宇宙的本質是意識,通過能量和物質的形態表達出來。一切意識都是能量,一切能量都是意識,意能統一體可以生成一切事物。宇宙能沒有形態,宇宙意識包含一切、生成一切、感知一切。他無邊無際,無所不在,無所不能。任何事物都有三個層面,首先是意識的、其次是能量的、再次是物質的。它們互為一體,一動俱功、一損俱損、同步變化。意識和能量是一個事物的兩個側面,但所佔比重並不一定均勻,需有所側重,其側重程度的變化就是意識和能量的轉換過程,是宇宙最關鍵的技術問題,是人類科學的根源。物質形態可以轉化為能量,能量可以轉化為意識。宇宙是意識和能量的統一體。任何物質形態都是它們的暫時均衡狀態。它有兩個類型,一個是意識的能量,一個是能量的意識。微觀粒子中客觀存在著意識,宇宙中的萬事萬物既有物質的一面,同時也有精神(意識)的一面。量子糾纏是微觀粒子具有意識的有力證據。如果認識到意識是物質的一個根本特性,那麼就不難理解人們發現的「有感知的水」,「祈禱的治療效果」,「巴克斯特效應」,「輪迴」等等實證科學無法解釋的神奇現象。中國古代科學從根本上承認精神的重要作用,認為萬物皆有靈。物質和精神(意識)是統一的,是不可分割的。宇宙在本質上是統一的意識,無論在外在形態千差萬別,在表象背後是互為一體的意識,他們沒有分別,沒有距離——永恆的聯繫在一起。意識的進化與社會進化相輔相成的,個人意識進化的數量累積以至於質變則為社會進化,社會進化所得到的社會普遍意識又會反作用於個人意識,從而實現人類的全面意識與社會的雙重進化,換言之,個人意識進化決定社會進化,而社會進化反作用於個人意識進化。 宇宙分三個層次:物質、能量、意識。人類社會也對應的分三個時代:牛頓代表物質時代;愛因斯坦象徵能量時代;《意識的演變》標誌人類社會已經進入全新的意識時代。人類將進入全新的意識時代——科學和宗教均衡發展的時代。我們最終會認識到人與人之間、人與宇宙之間是緊密聯繫、渾然一體、不可分割的。人類將從狂熱的外在利益追求轉而關注內心的寧靜。人們都將明白,人活著只有兩件事:盡責任,求解脫。生活就是修行,生前努力修鍊靈魂,死後讓生命升入到更高級的狀態。人間之所以罪惡叢生,完全在於人類的無知和愚痴,當我們真正懂得了意識,也就明白了靈魂和輪迴的真諦,所有人才會幡然醒悟,這一天即將來臨。未來的世界,科學就是宗教,宗教就是科學,生活就是修行,事業就是信仰,家庭就是寺廟、教堂。只要有意識,就會有能量,只要有能量,就會改變物質形態。而且意識越強烈能量就會更大。 任何意識的變化都會必然地引起能量的變化,而能量的變化都會必然地引起物質的改變。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積極的善意的意識變化就會引起好的改變,消極的惡的意識變化就會導致壞的改變。健康幸福其實就在方寸之地的意識之中,讓自己的意識積極、陽光就一定能給我們帶來吉祥平安。在宇宙中,意識是普遍現象,世間萬物皆有意識。意識是宇宙客觀存在的唯一原因。 意識的層面解放意識的內化 當靈魂的意識準備好解脫與濁界的糾纏時,它便進入靈性道路並且轉向內在。它的濁印象現在已不太深重。它們變得更加微弱或精微,結果是現在靈魂獲得精意識。這是意識的內化的第一步,它努力地從印象的負擔中解放出來。在人體中無數次的出生和死亡的輪轉,必然地促進了濁體驗的成熟,這最終驅使靈魂的意識進入解放的內化道路。在這個道路上,印象變得越來越微弱,直至最終消失。濁印象成為精印象;精印象成為心印象;心印象被最終消滅,留下意識自由地反映真理。 內化的過程通常是循序漸進的。人類的形體和印象都是從動物那裡繼承下來的,因此濁印象非常牢固。在極為罕見的情況下,濁印象會突然消失,靈魂的被解放的意識體驗超靈。但更常見的是,濁印象變得越來越微弱(從而轉化成精和心印象),然後徹底消逝。一般說來,已踏上歸途的靈魂,是不會回到它如同在荒野中一樣,曾經迷失於其間的濁界的。但這並不意味著有精意識的靈魂不再採用濁體,或用濁體在濁界里生活。它意味著靈魂的意識不再與濁體或濁界糾纏,意味著它現在主要專註於精界。一般說來,靈魂首先與濁界割斷聯繫,然後與精界割斷聯繫,最後與心界割斷聯繫,從而體驗到自己是超越所有這一切的。它在行道時,要穿越六個層面,其中前三個屬於精界,第四個層面位於精界與心界的分界線上,第五和第六個層面屬於心界。永存於超靈里的靈魂則超越了所有的層面。 第一和第二層面 隨著有濁意識的人體靈魂的濁意識逐漸地內化,這個內化中的濁意識也通過靈魂的完全發展的精體媒介,部分地體驗精界的第一個層面。 在此階段,有濁意識的人體靈魂的內化的濁意識,一部分通過濁體,一部分通過精體,獲得對精界第一層面的最初瞥見,並且體驗這些閃現或印象。這裡濁和精感官二者同時被使用。 如圖所示,在這個階段人體靈魂可以說是站在精界與濁界的分界線上。該人體靈魂的意識體驗到奇異的事物。他用濁眼瞥見精層面,用濁耳聽見精層面的天樂,用濁鼻享受精香。總之,部分處於精界第一層面的有濁意識的人體靈魂,用濁感官體驗精印象。 逐漸地,隨著濁意識的進一步內化,濁意識人體靈魂完全地體驗精界的第一個層面。現在,有濁意識人體靈魂不再有濁意識,而是有精意識。這個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逐漸地意識到精界的第二個層面。這個精界是無限能量的領域,神的無限能力被轉化為有限時,在此顯現為精界的無限能量。 在人體中靈魂有精意識時,它意識不到身體(濁體)和心(或心體);但它卻在精層面上間接地通過濁體和心(心體)工作。 所以,即使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意識不到濁體和心體,從而不能覺知到濁界和心界,他也能夠通過濁體的各個方面來利用濁體,比如吃、喝、睡、看、感受、聽等;並且能夠通過心(心體)的各個方面來利用心體,比如慾望、思想和感情。 在第二層面的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由於意識的更大內化,而逐漸獲得對精界的無限能量的意識,並且能夠施展戲法或較小的奇蹟。例如,他只要一個願望就能讓枯樹吐綠,或讓綠樹枯萎;讓火車和汽車停下;讓枯井注滿新水,諸如此類。這個在第二層面的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用其精體的精感官體驗精界。他現在完全意識不到濁界,雖然從外表看他仍然是個普通人,並發揮著普通人的功能——吃、睡、感受苦樂等;而實際上他的內化中的意識所體驗的不是濁界,而是精界;並且製造僅僅與精界的色、香、音有關的新精印象。 第三層面 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的精意識的進一步內化,使靈魂體驗精界的第三個層面。這裡精意識獲得對精界的無限能量的更大意識,靈魂體驗更大的有限能力。這裡他能夠施展大奇蹟,比如讓盲人復明和讓殘廢人復原。這裡這個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還能夠體驗精界的不同層面和世界,正如一個有濁意識的人體靈魂利用任其支配的濁交通工具,能夠從亞洲旅行到澳洲或美洲那樣。 精界的第二個和第三個層面是完全屬於精界領域的兩個主要層面。第一個層面一部分在精界領域,一部分在濁界。同理,第四個層面一部分屬於精界,一部分屬於心界。第四個層面被稱作心界的門檻。 第四層面 隨著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的意識內化逐漸進步,靈魂的意識讓靈魂體驗第四個層面。在第四層面,靈魂完全意識到無限能量。該無限能量等同於神的無限能力的幻影方面。這裡靈魂具備了充分的能力,甚至能夠起死回生,並且創造充滿生機的新形體和世界。在第四層面沒有神秘能力。它們是神聖的能力。 如圖所示,第四層面的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擁有開啟無限能力的倉庫的鑰匙,因而被視作站在心界的門檻上,面對強烈的慾望與情感(它們屬於心界的心的方面)的全力進攻。在此階段,靈魂就好像是在歷經最黑暗之夜的狀態。他發現自己進退維谷。這個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的意識內化堅持不懈地快速前進,以獲得對一切慾望的控制;就在這個關口,要施展與使用該無限能力的強烈慾望所產生的巨大刺激,成為危險的敵人。 如果這些處於頂峰的慾望戰勝第四層面的靈魂,如果這些能力被濫用,那麼對該無限能量的釋放的體驗,在這個關口對第四層面的靈魂無一不是致命的。結果是靈魂所獲得的全部的意識都被猛烈地瓦解,該靈魂僅僅保留最有限的意識,並再一次將自己與石形體認同。這個靈魂然後不得不從石形體開始,重新經歷整個的進化過程,以重新獲得整全的意識。 第四層面的靈魂具有半精和半心印象。他易受最誘人的誘惑所控制,因為他有著強烈的和壓倒性的慾望——好的或壞的。由於擁有巨大的能力,他被迫把它用於好的或壞的目的。如果他為了滿足貪慾,追求聲名或其它低級目的而濫用能力,就會發生該靈魂意識的突然墮落,讓它返回到意識的石頭階段。但如果他戰勝誘惑,從而善用他的巨大能力,或者不使用他的能力,他就會進入第五層面,這裡安全可靠且沒有墮落的可能。如果他同樣善用能力,他有時則被在庫特博(Qutub)狀態的有未狄安(vidnyan)意識的靈魂或至師(但不是吉萬莫克塔[Jivanmukta]或瑪居卜[Majzoob])拉入第六層面。 在濁界對能力的善用,可以指向物質和靈性目的。例如,可以把財富用於促進他人的物質福利,如慈善醫院,緩解飢餓困苦等;也可以通過提供靈性指導與開發靈性潛力,用它來促進他們的靈性利益。但在第四層面上,對能力的善用無一例外都完全體現在促進他人的靈性利益上。決不能用這些能力給任何人帶來物質繁榮。那肯定是濫用。我們可把下面的例子看作對第四層面的能力的善用:假設某個行道者在穿越沙漠,並因極度的口渴而瀕臨死亡。第四層面的靈魂則能夠以肉身出現,給行道者一壺水來解救他,隨後消失。這可以說是善用。 能力可以被用於促進個體的或集體的利益。然而,即使善用也起著束縛的作用,並且阻礙著靈魂的進一步前進。這就是為什麼第四層面最難通過且充滿最大的危險。位於第四層面的人最難以拒絕利用那些任其支配的巨大能力,去滿足其強大的慾望。 第四個層面是心界的門檻。在這個層面,行道者比在其它任何的精層面都更特別易於墮落。第四層面的靈魂所面臨的危機是嚴重而險峻的,因為他在能夠完全支配自己的心之前,卻獲得了巨大的神聖能力。他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心,因為除非且直到他升入屬於心界的第五層面,否則他是不可能直接地體驗或利用他的心的。像有濁意識的人體靈魂一樣,第四層面的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也是間接地利用他的心。在第四層面上心極為活躍。它在其均已得到充分發展的思想、感情和慾望等一切方面發揮作用,這些方面的壓倒性的強度處在最頂點。一方面,靈魂試圖獲得對其反叛的心的駕馭,並且制服失控慾望的顛覆性力量。另一方面,諸層面的無限制的能量卻完全受他所支配,並且不斷地尋求某種表現或用途。 意識的這種瓦解僅僅發生在第四層面意識的情況下,而且極為罕見——只有當第四層面的能力被濫用時。事實上,在一般情況下,意識一旦獲得就永不會失去;第四層面意識的情況屬於例外。 如果靈魂不被慾望所征服,不濫用他所支配的能力,而是把它們用於好的目的,那麼,隨著意識的進一步內化,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的意識,有時則直接體驗心界的第六層面,並跳過對心界第五層面的體驗。 但如果在第四意識層面的靈魂的意識既不使用也不濫用第四層面的能力,那麼逐漸地,隨著意識的進一步內化,第四層面上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則跨過第四層面的門檻,進入第五層面的心界。 第五與第六層面 隨著第四層面上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的意識的更大內化,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的意識將自己與心層面的心認同,並體驗心界。 心層面的心有兩個部分。在第一個部分,心的狀態是探究型或思考型的。在該狀態,心起著思想的作用——崇高思想,低級思想;善念,惡念;物質念頭,靈性念頭等等。 在第二個部分,心的狀態是印象型或情感型的。在該狀態,心起著情感的作用——痛苦、激動的情感;慾望、渴求的情感;悲傷、分別的情感等等。 由於心界的心具有鮮明的雙重功能,所以心領域(即心界)里的體驗也必然屬於兩個截然不同的類型。 心界因而有兩個領域——第五意識層面之思想領域和第六意識層面之情感領域。 因此,第五層面上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的意識僅僅與心的第一個部分認同,並且意識到探究或思考心的那個心狀態。因此這個第五層面的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是思想的創造者和主宰者,並且只能控制所有的有濁意識和有精意識的靈魂的思想。這常常被誤解為控制所有的有濁意識和有精意識的靈魂的心。(他不是控制全部的心,只是控制僅僅起著思想作用的那個心狀態。) 第五意識層面上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在將自己與探究或思考心認同的時候,僅僅流溢出思想,不與心的第二個部分認同,因而不能建立對感情、情感和慾望的控制。 儘管如此,隨著意識的更大內化,第五層面上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獲得對第六層面上心界的心的第二個狀態的意識,並因而傾向於將自己認同於在第二個狀態的心——印象或情感心。這樣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的意識就內化出心界的第六層面意識。 有第六層面意識的心意識人體靈魂,通過對情感的完全的意識體驗心界,因而沒有任何的思想,他實際上感受到自己意識到在一切萬物里持續地面對面見神的感受。他持續不斷地「見」?神,卻不能在神里看見作為神的他自己。因此他無法將「見神的感受」同自己與神的一體感相調和;他渴望、感受、企求與自己面對面地「見」到的神合一。這種與心的第二狀態——情感——的認同,是神愛的主要方面,它最終引向與神的結合。 心界的第五層面是完全的思想意識的狀態,因而僅僅確立了對思想的控制與創造的支配,而尚未建立起對情感(或感情)和慾望的支配。 心界的第六層面是完全的情感意識的狀態,因而確立了對情感的控制與創造的支配,不再有任何的餘地讓哪怕一絲的念頭滲入情感領域。第六層面意識是無思想的,並且主宰著有濁意識和有精意識的靈魂的情感。這常常被誤解為對所有的有濁意識和有精意識的靈魂的心靈(heart)的控制。(具有第六層面意識的靈魂不是支配或控制著所謂的心靈,而是支配與控制著心層面的那個流溢感情和慾望感受的心的狀態。) 對神的愛和與神合一的渴望,在第六層面被真正而完全地體現出來;當心界的第六層面也被超越時,幻相消失,神被證得。 在人體里當靈魂有心意識時,它意識不到濁體和精體;但它卻在心層面上間接地通過濁體和精體進行工作。所以,即使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意識不到濁體和精體,從而不能覺知到濁界和精界,他也能夠無意識地通過不同的濁方面來利用濁體。因此人們看到他像普通的有濁意識的人一樣吃,喝,睡,視,聽,感覺;儘管他整個期間僅僅用「見」的心感官意識到心界。類似地,他也能夠通過能量的各個濁方面——核能等,無意識地利用精體,同時整個期間僅僅用心感官意識到「見」。心界的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現在僅僅剩下一個感官,此即「見」。 如果靈魂屈服於強大的誘惑而濫用其能力,就會出現在規模上難以想像的巨大精神崩潰。因而釋放的爆炸力量將導致意識的徹底瓦解,讓它從第四層面的精意識峰巔急劇跌入靈魂在進化伊始所體驗的初級石意識的谷底。這種精神的瓦解劇變類似於短路造成電燈泡保險絲燒斷。墮落的靈魂現在沒有其它選擇,只能再一次經歷漫長而艱辛的意識進化上升,以無數的形體經歷若干時代的進化與轉世,然後再一次經由意識諸層面逐步而耐心地上升。 因此這個第五層面上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用心體或心體驗心界的第一個狀態,並獲得對心的第一個狀態的意識。這裡該靈魂能夠控制心的第一個狀態(也就是說,有濁意識和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的思想),但它現在卻不能施任何的奇蹟,因為他對精界的無限能量和能力毫無意識。儘管如此,由於這個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控制著有精意識的人體靈魂的心的第一個狀態,所以有精意識人體靈魂的想施奇蹟的刺激受到阻止,控制或加劇,這取決於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的意願,他能夠創造與控制其他心的思想,且本身是穩定的,絕不會再滑入任何低層的意識。 逐漸地,隨著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的意識內化越來越深入,他也獲得對心的第二個狀態(情感)的控制;他現在完全意識到心或心體,並在第六層面體驗整個心體。這種體驗是面對面地「見」神——在一切地方和一切事物中看見神。 從第一層面最開始,直到在第六層面,隨著靈魂的意識對越來越微弱的各種各樣的對立印象的體驗逐漸減慢,意識的內化也逐步而穩定地前進。因此,在靈魂的意識內化的進行中,不同的對立印象也逐漸地減少與減弱,直到在第六層面上,靈魂的內化意識完全意識到心體,並充分體驗心界;除了最後一絲微弱的剩餘對立印象外,它幾乎沒有任何的印象。也就是說,內化的意識完全與心認同,靈魂傾向於感知到他就是心;作為心,這個靈魂只有一個最後而整全的印象,即他在萬物裡面對面地「見」神,卻不能在神里見他自己。 這個第六層面的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幾乎沒有任何的印象, 並且僅僅意識到心,他現在面對著神,在萬物里見神,卻不能在神里見自己,因為他仍然意識到心,從而把自己當作心。這個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將自己與心聯繫,意識到自己是心,並且體驗到自己仍然有別於神。與有濁意識或精意識的人體靈魂看濁界或精界的物體相比,這個第六層面的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實際上更生動而強烈地面對面「見」神。 在這個階段,曾經體驗了各種各樣的、不計其數的和對立的印象的靈魂的意識,現在體驗最後的一絲二元對立印象。這個第六層面上的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仍然意識到二元,將自己與心認同並將自己區別於神。 第七層面 這種二元體驗遲遲不去,直到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的意識的最後內化,使靈魂與心脫離(心的意識曾經讓神客體化),並且使靈魂與其大我——大靈或阿特瑪(Atma)——相聯繫。 因此靈魂的意識現在可以說終於體驗第七層面的意識。在此第七層面,有大我意識的人體靈魂意識到他自己是神,並體驗無限能力、無限知識和無限喜樂。 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要跨越第六層面並體驗第七層面,單靠自身的努力 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在這個階段,至師的恩典絕對地必要,惟有至師才能幫助有心意識的人體靈魂脫離心意識,使他實現與無限狀態的一體性,以便有意識地體驗無限喜樂並證悟他(阿特瑪)永遠地處於極樂。 因此第七層面的有大我意識的人體靈魂,現在完全地意識到大我是無限與永恆的,還意識到能量和心的本源,它們僅僅是他自己的無限能力和無限知識的幻影方面。 這個現已證得大我或者說成道的有大我意識的人體靈魂,不僅體驗無限能力、知識和喜樂,而且還同時輻射它們。有時候,在某些情況中,這種有大我意識的人體靈魂還直接地和有意識地利用該無限能力、知識和喜樂,以便幫助其他的靈魂從他們的印象中和他們分別與濁、精、心體和(濁、精、心)界的聯繫中解脫出來。 在獲取大我意識的艱苦努力中,個體的永恆的阿特瑪(靈魂)因意識不到它在帕若瑪特瑪里的無限狀態,而積累與體驗了無數的不同印象,並一直將自己與有限和暫時的存在相聯繫,在進化對濁界的濁意識的同時,在內化對精和心界的精和心層面的意識的同時,展開濁、精和心界。 阿特瑪(靈魂)的意識的內化,通過至師的恩典達至頂點,讓阿特瑪親證其大我在帕若瑪特瑪里的無限狀態。 因此只有當阿特瑪的意識獲得大我意識,並體驗無限能力、知識和喜樂的時候,阿特瑪才證悟到它永恆地存在著;在獲得大我意識的整個艱苦過程中,對濁、精、心體和(濁、精、心)界的印象和體驗,以及與它們的聯繫,僅僅是個空夢;與濁體、生物和人類的認同,對三界和六層面的所有的體驗,凡此種種行頭,僅僅有著相對的存在,且因阿特瑪的意識不成熟而得以維繫。只有在意識完全內化的第七層面,才達到成熟。這讓阿特瑪親證大我,或者說讓阿特瑪完全意識到成道。換言之,阿特瑪在帕若瑪特瑪里的無限狀態被有意識地實現。 只有在心最終消除和心印象的簾幕消失之後,意識才能在毫無印象束縛的充分自由中發揮作用。這意味著跨越橫在第六層面與第七層面之間的深淵。第七層面是「高之最高」的無形寓所。只有通過超越整個的想像領域,才能證得至高或無限的神即真理。只有在這個第七層面,靈魂才能體驗到其大我與不變、永恆、渾一和無形的超靈為一,且有著無限知識、無限真實(真理)、無限能力和無限喜悅,從而實現原始衝動——知道自己。 什麼叫念力 念力是特異功能的一種,是指身體、語言、意識這三樣的共同集中所形成的力量,當身、語、意的念力完全集中時,能發揮出強大的力量。根據「念力醫學」創始人何斌輝的說法,念力醫學的前提是重視人存在身體以外意念的能量——念力。身體和意念是相互作用的,而身體一旦有病,意念是完全可以調控自己的身體狀況,從而達到治病的作用,有一些被現代醫學宣判死刑的無法醫治的絕症,居然也可以通過自我治療而痊癒。何斌輝說,病人不僅可以通過「念力」給自己治病,還可以用「念力」給別人治病。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和醫學研究的不斷深入,人們對自身的認識也越來越深入。許多實驗和案例都表明,人體除了有視覺、聽覺、嗅覺、味覺和觸覺等基本感覺外,還具有對未來的先知先覺,人們把這種預感稱為 「第六感覺」。其實就是念力。簡評:生命意識是一種所有生物共有的強大能量,雖然在人體中被壓抑成為潛意識,但它依然是存在的,通過有意識的訓練,我們完全可以將它激發出來,讓念力、第六感覺等這些神秘的感覺浮出水面,其實他們是一樣的,是生命意識,也可以叫生物意識,其根本就是宇宙意識。相由心生 境隨心轉「相由心生,境隨心轉」這句話出自佛教的揭語,十分的有道理。粗淺一點的說,就是心態決定一切。你外在的形象、氣質是由你的內心所決定的,當你的心是善的,你的形象就慈祥;當你的內心惡狠狠的時候,你的外表是一副兇相。你的內心所思所想會刻在你的臉上並潛移默化為一種外在的形象。 境隨心轉是你處境的好壞隨你的內心來轉變,你心態好那再壞的環境壞對你來說都是好的,如果你心態不好,那再好的環境對你來說也是很差的。這個道理就進一步驗證了,意識決定能量,能量影響物質形態(包括人的外貌以及居住的環境)。「一個過了四十歲的人,應該對自己的長相負責」。這句話用中國的面相學來理解,應該是醬紫:人要有好的面相,就要有好的心腸,好的心態。如果你是一個有慈悲之心的人,你表現出來的就是一種安詳仁愛的神情;如果你是一個奸貪狹隘的人,你表現出來的就是一種陰霾刻薄的臉色。簡評:我們心地善良,境界都變好了;心地要還是貪嗔痴慢,自以為是,那環境就糟糕了。「相由心生,境隨心轉」,大自然的變化都掌控在我們的意念當中。自然相貌是沒法改變的。但是只要心態平和,心情康樂,即使並不美麗,你給人的印象也是朝氣蓬勃:反之,假如心懷兇險狡詐,即使你原本花容月貌,給人的感覺也是陰暗的。意識的意義很長時間以來,意識都是生物學裡面充滿爭議的敏感區域:碰碰試試嘛……呃,應該不會弄死你,但是你也別想中個什麼基金,或者搞個終生教授席位了。當然,如果你是諾獎獲得者那就有些不同,比如DNA雙螺旋模型的提出者弗朗西斯·克里克,或者是抗生素的發現者傑拉爾德·埃德爾曼。但是即便他們對於找出意識的電、化學、解剖(或者其他的那啥)物質基礎的嘗試,就在不久以前,看起來也和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的統一場理論一樣,註定了沒法得出結果。不過,近些年情況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對於意識的神經生物學研究已經成為科研企業裡面最熱門,基金資助最多,也最受媒體吹捧的領域之一。其熱門程度不輸基因組學,幹細胞還有其他一些新發展出來的分支學科。幾個世紀以來,把意識之謎交給哲學家去思考是完全理所應當的事情。反正也沒人期待他們能搞出什麼真東西。所以勒內·笛卡兒那句廣為傳頌的「我思故我在」,在20世紀末美國諷刺作家安布羅斯·比爾斯的嘴裡,就變成了我認為我在思考,所以我認為我存在(在比爾斯看來,這算得上是最接近真理的哲思了)。現在我們有能夠記錄單個神經元活動的微電極,利用計算機模擬的神經網路模型,功能性磁共振,還有一系列21世紀出現的新技術,各個緊盯著意識是如何「單純」從物質發生的。笛卡爾的二元論已經落荒而逃,而且也該退出歷史舞台了。不過,即使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仍舊會有逆流,這也正是人類的愚昧——尤其在關乎對意識的信仰方面——難以根除的佐證。比如說萬年不絕的萬物有靈論,或者是10多年前那個江湖騙子電影:我們到底?知道什麼?(2004),裡面滿是什麼意識是一種主觀能動力啦,可以讓我們影響世界啦,之類的偽科學論斷。 我知道我有意識,我也知道我的狗是清醒的,但是它們有意識么?這個電影還展示了日本企業家江本勝那荒唐的——而且也是一直無法重現的——實驗結果,根據他所聲稱的,水隨著接受的不同「維度的意識」可以形成各種不同的晶體。據說,像「你這混蛋」之類的信息只會產生醜陋的晶體,或者根本沒法產生晶體,而「我愛你」則會產生漂亮的讓人心都融化了的對稱的讓人感到愉悅的晶體。還有別忘了英國那個寵物心靈感應方面的磚家,魯珀特.謝德瑞克,整天瞎說什麼「形態場」,認為宇宙有著自己永恆的記憶。還有澳大利亞的電視人朗達·拜恩,她那滿篇胡言亂語,卻仍持續暢銷的《秘密》,裡面所說的「秘密」就是你意識里對某種東西的渴望將會,憑藉其自身的力量,讓現實世界發生改變。哎……有這幫人摻和,對於意識的正經研究只能感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所以澄清一下概念或者有所幫助。或者至少在這個方向做點努力,可以試著仿照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波特·斯圖爾特關於淫穢製品的描述為意識進行描述:我們可能沒法定義意識,但是在我們體驗到它的時候都可以認出它。我提議將意識定義為一種覺醒狀態,以一種奇特的迭代為特點,在這種狀態下,我們不僅醒著,而且知道自己醒著。根據這個概念,很多動物雖然醒著,但並不能完全稱為有意識。舉個例子,我的兩條德國牧羊犬對周圍的環境中幾乎所有變化都保持高度警覺,而且反應迅速——而且在很多情況下,比我更警覺。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具有意識,因為我對自己內部的神智狀態有知覺,又是甚至可以意識到有哪些是我不能知覺的。我知道自己有意識,我也知道我的狗是清醒的,但是它們有意識么?坦白說(而且更加是作為一個喜愛動物的人類的角度,而不是科學家的角度來看),我並不懷疑它們具有意識,我的貓也有,我的馬也是……但是我是一個生物學家,我沒法證明它。因此對於常識和各種約定俗成的要求進行妥協後則可以給出一個無論是認同上還是倫理上都更站得住腳的假設:不同的動物物種在不同程度上具有意識。而這在理論上也同樣令人滿意,因為將具有意識的程度假設為一個由低到高的漸變過程,與跨物種研究中有機連續性這一進化論基本觀點是相符的。我認為,比起只有人類才具有的特殊狀態,意識更應該包括由低到高一些列不同程度的知覺狀態。對於研究意識的神經生物學我無意抬高亦或貶低,當然我認為它比那些無知可笑的偽科學要好很多了,但我想指出正統的「意識研究」沒能很好關注的另一面:到底為什麼會有意識?進化生物學家認為應將問題分成基本兩類:近期問題和終極問題,說白了也就是「怎麼樣」和「為什麼」。以鳥類遷徙的現象為例,是什麼「導致」遷徙的呢?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可以調查內分泌激素的可能作用,或者是日照時長,食物來源以及其他因素的作用。或者我們也可以調查特定大腦區域在其中的功用,以及後天的互相學習對本能的潛在影響,等等。這些都是可行的方法,但是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缺陷:局限於遷徙是「如何」發生的。與之相對的,對於究極的,或者說進化論意義上的原因的探尋則要關注「為什麼」。到底幹嘛要遷徙呢?宅家裡不好么?畢竟遷徙耗時費力,暫且不論參與其中的各種機制,到底是為了什麼益處才促使鳥類演化出遷徙這一現象呢?生物學研究只有同時抓住了近期和終極問題才算完美。 能夠感知到我們正在感知這一事實還不夠么?還需要對此做出好或者壞的評價么?好吧,讓我們假設已知意識的機制。通過神經元細胞膜間的電化學事件,經過某種過程,物質與能量共同產生了意識。這一過程目前仍舊是一個迷,而且是研究的熱點問題。但不管怎樣,就算知道了產生意識的直接原因,仍舊不能解釋這個「為什麼」,也就是意識的終極原因:促使其進化的最初因素。畢竟,就算假設這個世界是由一群非常能幹(甚至非常智能)的殭屍所居住也沒什麼不合理的,他們只要對周圍的刺激做出合理的反應可以安然度日:他們可能會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在適當的時候獲取營養,甚至進行自我修復,唯獨沒有意識。電腦也是具有高度智能的:他們可以下贏國際象棋,進行非常複雜的計算,但是他們並未像科幻電影《2001太空漫遊》(1968)裡面的超級電腦HAL那樣顯露出具有獨立和可能存在叛逆潛能的自我意識。基本上所有人——即便是最最死忠的殭屍梗(現在這幫人數量還不少)——都認同大多數的人,在他們醒著的時光中的一大部分時間裡,才是有意識的。其實意識完全可能只是作為人類的必要條件(有必要但不充分)。而所有這些都不可避免的指向一個問題:到底為什麼進化出了意識?換個問法,我們(或者其他有意識的物種)為什麼需要對我們的思考進行思索,而不是單單進行思考呢,問號?我們為什麼需要知道我們知道,知道本身不就夠了么?能夠感知到我們正在感知這一事實還不夠么?還需要對此做出好或者壞的評價么?畢竟意識也有其不利的一面,正如美國文化人類學家厄內斯特·貝克爾說的:意識這個概念不說是滔天大錯,至少也是荒謬的。它意味著認識到自己只不過是蠕蟲的食物。其可怕之處在於:從虛無中誕生,並獲得一個名字,獲得自我的認識,還有內心深處的想法,還有心裡不停折磨自己的對於生命和自我表達的渴求——而即便如此仍難免一死。在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宗教大法官》里,意識及其要求人們做出的抉擇是人類痛苦的一個主要的來源(而這一來源則可通過告訴人們如何思考,信仰什麼來消除)。除此之外還有些更實際的問題。因為過度的「自我意識」,我們(不比貓啊,狗啊,馬啊之類的)反倒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不論是在更適合通過流暢而未經思考的自動反應所完成的體育活動中,還是認知活動中都是如此。這些都是因為那個被東方哲學家和宗教信徒所咒罵的,臭名卓著,呱噪不休的「猴腦」在作怪,而只有通過專註的冥想或者其他方式才可以壓制住它。說來有趣,許多這些教義渴求的正是本質屬於動物的精神狀態:保持完全覺醒的同時摒除自我意識。即使單純就生物學意義而言,意識存在的意義也有問題,既然意識需要大量的神經元,對其進行維護和改良必定消耗大量能量,這是否會得不償失呢?要知道,如果要在進化的漫長過程中通過自然選擇將意識這一特性保留,與擁有產生較低程度意識,甚至不產生意識等位基因的個體相比,具有較高程度意識的個體應更易將自身基因拷貝向後代傳播。總而言之,意識的進化是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也可能——或者可以成為生物學上的零假設——意識根本不是自然選擇的產物。可能它只是腦容量超出控制身體行動所需的非適應性副產物而已。舉例來說,一個分子的水算不上潮濕,兩個,或者估計幾千個甚至一百萬個都不算。但是當水分子數量足夠多的時候,偶們就濕了——這不是因為潮濕比乾燥在進化過程中更具有適應性,而是物理上隨著水分子積聚一種不可避免的結果罷了。意識會不會也是這樣?當神經元的數量積累到一定程度——或者這樣一來就可以將各種感官輸入整合,然後產生複雜而多變的行為——糾纏交錯以後,啊哈,意識就出來了?這樣看來意識和雄性的乳頭有著相似之處。在雄性身上這東東沒有明顯的適應性功能,之所以存在,是因為當它們長在雌性身上時可以幫助泌乳和哺育,對於基因擁有者成功的繁衍進化有明顯的好處。所以男性的乳頭基本可以斷定是進化的副產物,雖然不是為了他們自身的益處得以保留,但確實是來自自然選擇。(要知道想讓雌性有乳頭而雄性沒有的話要涉及基因組裡面大量的基因重排以及胚胎髮育過程許多變化呢。)而與之對應的,意識也有可能確實是具有適應性的。這意味著那些有意識地生物在進化論的角度來說比缺乏這一特性的生物具有更好的適應性。確切地說,對於意識的產生做出貢獻的基因肯定在某些方面優於其等位基因才能讓他們得以向後代傳遞。 其可能的解釋之一,是意識使擁有者有能力擺脫快樂與痛苦的統治。為了有助於解釋,可以拿大腦存在的意義這個簡化後的問題做個演練。從進化論的角度來說,大腦之所以演化為現在的樣子,不僅僅是因為它讓我們可以更準確的感知世界,也不僅僅只是為了協調我們體內的器官活動、肢體活動,甚至是思想活動。大腦之所以存在緣於將促進其形成的基因以及具有以及具有這些基因的個體的繁殖成功率最大化。意識如果是具有適應性的,也就必須具有這一特點。要認同意識是由自然選擇所產生,就必須認同產生意識的大腦在進化論角度上比那些不產生意識的大腦具有優勢。但其原因何在?其可能的解釋之一,是意識使擁有者有能力擺脫快樂與痛苦的統治。倒不是說快了和痛苦在本質上是什麼壞事。其實兩者本身都有著明顯的適應性的意義。快樂愉悅的感受是促使我們進行增強適應能力活動的短期激勵機制,而痛苦則幫助我們避免那些損害自身適應性的事情。但那些長期看來有利,但是當前免不了要先吃點苦的呢?或者反過來?比如說,吃個爆撐短期內可能很爽,但是終究有害健康。在這種情況下有意識地個體可能會對自己說:「我想再吃一口這隻羚羊腿,但還是別了。」或者反過來「這牙壞了……可拔牙好疼……不要……但是如果拔了我會覺得更好些的。」只要一個人開始沉吟思考,自言自語的跟自己討論關於自己的事情,她就在通往意識的路上了。而比起單純控制衝動的作用,更有趣的是意識在社會生活的背景下得以進化的可能性。人類社會往往偏愛一種善於權謀的能力,也就是一種演化得來的為設身處地的考慮別人的情況能力,從而在競爭和合作中更易獲勝。雖然這不過是主動的善待他人(儘管這種行為本身可能就是這一能力的表現)但也正是這種想像能力上的飛躍增加了我們對人類社會的複雜景象的興趣。所以,意識不僅是我們時不時自說自話的故事,指令,感受和想法。它還包括了我們互相理解對方的行為、感受和思想的過程。姑且把這成為伯恩斯式的悲憫吧,這源自十八世紀中葉著名的蘇格蘭詩人羅伯特·伯恩斯的《至虱子》最後一段:而上天能否賜予我們些許力量讓我們可以從他人的角度看看自己這將讓我們避免多少的愚蠢的錯誤和多少愚蠢的想法……如果像人們所說,特質是我們獨處時的所作所為,或者意識則恰恰代表著另一面。對於羅伯特·伯恩斯來說,意識是一種天賦,讓我們能預計自己的行為在別人看來是怎樣的。因此,我們的社會閱歷可以有效讓我們避免許多愚蠢的錯誤和想法。同樣的能力也讓我們具有意識的祖先(當然這能力也很他們具有的意識發展程度高低成比例)可以意識到某些行為看來過於自私,或者不夠無私,或者太過懦弱,太過後知後覺,太過野心外露,太過性饑渴等等以至於不利於實現自己的目的。根據這一論證,我們的祖先具有越高程度的意識,他們便越能夠改善他人對於自己的看法,從而提升自己繁衍的成功率。如果確實如此,那麼「利於」意識發展的基因便相對其等位基因在社交能力上有了優勢。近幾十年來,我的心理學同仁在「換位思考」開展了較多研究。這一理論認為人具有推斷他人心理狀態的認知能力。換位思考的存在意味著一個人可以對他人頭腦中進行的思維活動建立各種不同的假設,因此可以更好地預測他人的行為。或許不用意識也可以準確的對這類事情進行推測,但是目前看來,個體甲的意識越完善,她便可以更成功的構築出正確的內心工作模型,因此最後對於個體乙的行為做出更好的預測。通過對觀察他人行為不經思考的做出判斷「那邊那個傢伙很憤怒,所以很危險」和換位思考並不相同。前者一隻狗也能做得到,但在我看來,人類在這種情況下可以做的更多,我們的進化優勢使我們可以做更多思考,比如像「他看起來很憤怒,就跟以前類似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時我的感受一樣。鑒於當時我很抓狂,我猜他接下來估計也差不多。」換位思考讓我們可以通過更複雜的手段去預測他人的行為,因此也能產生更好的結果。在1978年,一位美國心理學家大衛·普利麻和蓋·伍洛夫合作在《行為與腦科學期刊》上發表了一篇廣受矚目的文章「大猩猩能換位思考么?」,文中作者嘗試給出肯定的回答。這篇文章也引發了學術界一場持續不休的爭論,其間爭論雙方不分上下。30年後,也就是2008年,德國馬克斯·普朗克進化人類學研究所的約瑟夫·科爾和邁克爾·托馬塞洛在《認知科學趨勢》撰寫了一篇富有影響的綜述中提出大猩猩的情況與人類有些微的不同。一方面,這些大猩猩顯然能夠理解其他個體的目標,用意,認知情況以及具有哪些知識(只要這些在猩猩看來是與外部世界是相符的)。但是,另一方面——與人類不同的是——大猩猩沒法理解採納其他個體關於外部世界的錯誤觀點(比如,小明可以理解小紅將情況誤會成了神馬樣子,儘管小明知道她誤會了)。 是意識而不是忍耐力讓我們今日仍屹立於地球之上所以現在看來,人類儘管未必是唯一能夠推己及人的物種,但其意識的複雜程度也非同尋常,這尤其表現在他們推斷他人想法的準確程度上。目前看來那些能準確的換位思考的人在推斷他人意願的時候更有優勢,而這一優勢一直傳承至今,這也是人類意識進化過程中的一個活躍元素。而且至少可以推測,越有頭腦,換位思考便越準確。因為當一個進行認知建模的人不僅在思維活動中知道自己要認識的對象,在自我意識上也意識到自己正在建模時,他的效率應該更高。劍橋大學自閉症研究中心的主任西蒙·科恩極力支持自閉症患者實際上是不同程度的「心盲」——也就是說,換位思考的能力不足。因此,在科恩看來,他們的情感生活貧乏的出奇,這一不足在他們理解他人深層次情感和想法的時候尤為明顯。當然,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自閉症患者(不管是較為輕微的阿斯伯格綜合征,或者是其嚴重並損害社會功能的形式)在任何意義上比其他人「沒腦」。但他們在社交中的種種掙扎確實讓我們對意識所包含的換位思考的優勢有了一定的感受。(另一種假說——這一假說也未排除可能存在換位思考能力的缺陷——認為自閉症與「鏡像神經元」的功能不足有關,當然這有點扯遠了,或者另外找個時間可以談談)。以意識「如何產生」或者說其產生的方式這一直接原因來說,我們可以肯定意識來自神經元見的物質能量交換過程。另一方面,就意識「為什麼」出現這一終極原因,其進化論上的意義也是不容置疑的,是生態與自然選擇的結果。儘管如此,仍有很多人堅信意識只可能是來自上帝的禮物,通過這一饋贈讓他所選中的物種可以對神明頂禮慕拜,以自主意識決定全身心投入到拯救自己靈魂的工作中。與之類似的,也有人仍舊迷信「宇宙意識」的力量可以挪動山脈,或者至少,像1967年反文化運動里的雅皮士那樣,能用集中的精神力來搬動五角大樓(不過就我所知,五角大樓從來沒有被抬起來過)。也有人堅信我們被無形的「形變場」或者其他無法感知的各種念頭的某種產物所包圍,而支撐這些論點的材料不過是些捕風捉影的東西。「但是我們在這裡不是為了關心自己的希望或恐懼」查爾斯·達爾文在《人類的由來》(1871)的末尾寫到,「我們只關注盡己所能可以探尋到的真理。」他又繼續說:但我們必須認識到,就像在我看來的一樣,儘管人類有這麼多高貴的品質,有著對於最卑微者的同情,悲天憫人的情懷,如神明般仍夠認清天體運動和太陽系構成的智力——儘管有這麼多強大的力量——在人類的身體里仍舊有著無法消除的源自低級物種的印記。就這句話我想補充一下,我們——就生物學上而言——在意識里也保留著這一印記,這不僅體現在意識「如何」作用,也體現在意識「為什麼」出現上。就我目前完全經由意識思考而得的猜測,是意識而不是忍耐力讓我們今日仍屹立於地球之上。諷刺的是,那幫生存至今的自知有意識的生物離認清他們自己這麼可貴的大腦能力是「如何作用」,或者是「怎麼出現」的都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在完成這些目標之前,他們所聲稱的自己與其他意識欠發達的兄弟物種相比,具有的上帝般的優越性,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畢竟人類所掌握的科學還遠未能追上自己想像力的腳步。意識決定人生的意義學生問:人生有意義嗎?如果有,人生有何意義?回應:意義決定於理解。意義決定於我們對某事某物的了解明白。沒有了解明白沒有意義,比如,一頭豬不會問參加演講會有何意義,因為它不了解和不明白演講會。你要問演講會有何意義,先要對它有基本的明白。同理,你要問人生有無意義,生命有何意義,你需要對生命有基本的了解和明白。我們了解明白某事某物的這種「覺」的天性,是與生俱來的,可稱為「覺性」。生命教練稱之為「意識」。所以,意義取決於行動者、體驗者、觀察者的「意識」。意義不是一種客觀的存在,而是一個探索、發現、了解、明白的過程。意義隨我們了解、明白的程度而改變。所以,世界上萬事萬物的意義,實在是「我」創造出來的。我能創造出意義,正是由於我擁有「意識」。宇宙間的存在,意識有差異,意識水平有高低,意識範疇有大小,而不僅能反應(被動或主動),而且有感受,進而有感覺,有知覺(知覺就是了解、理解、明白)。就只有人類。人生天地之間,最偉大的天賦成就,讓人可以獲得自己生存發展資格並成為"萬物之靈長"就是人類的覺性充分而完整。人類的意識,極靈極活,神妙無比,又可稱為「靈覺」。因為人類的靈覺,別有其他生命形式所不具有的特點。人類能覺知到自己的了解和明白。人類能了解自己的了解,明白自己的明白。當人類作出反應時,這種反應為何而作,這種反應有何影響?這種反應如何進行?都是能被明白了解的,這種能返觀自照的靈覺又可稱為「自覺」。人類在天地間的活動因此自覺和覺他的天賦而變得有意識,就如一個黑屋子,光的照射讓原來隱藏在黑暗中的傢俱都顯現出來,意識讓原來蒙眜的活動變得有意義。所以,有意識的人類活動有別於動物的活動,人之異於禽獸的正是意識,這個意識被稱為「明覺」。失去意識,或意識沒有投入的活動失去意義,被稱為「無明」。明覺帶來意義,帶來充分的體驗,帶來活著的感覺,帶來快樂、智慧和自足。無明則相反,世界的萬物隱藏,意義消失,生命失去自己的本質,失去自足的熱情,失去愛。帶來空虛和痛苦。帶來錯誤和罪惡。讓意識從蒙眜的無明到清楚明白的明覺,不僅是宇宙中萬物進化的方向,本身也構成人類人生的一大意義。人生的根本意義就是讓意識不斷進化,不斷擴展,讓意識更清明更高遠,直到整個宇宙可以明白它自身,直到「我」可以意識到我就是那個「覺」。這個我終於認出我是覺的過程稱為「覺悟」,或「覺醒」。所以,你問人生的意義為何?我,作為宇宙中的一個存在,對於宇宙的意義為何?我在宇宙中有何重要的?我的回答是,沒有你的明覺,宇宙和整個世界都毫無意義,只因你的意識,整個宇宙才活了過來!范浚心箴云:"茫茫堪輿,俯仰無垠。人於其間,渺然有身。是身之微,太倉梯米,參為三才,曰惟心耳。往古來今,孰無此心?心為形役,乃獸乃禽。"人可以與天地參而成三才正在人有意識,可為天地立心,可以贊天地之造化。人贊天地造化不僅人讓自然之宇宙成為文化文明的宇宙,而在人對這種創造與造化的有意識!你的意識,與生俱來,它是你的本質,可稱為「性」。因此意識,你才能作主,有反應行動的自由,此意識在人身上有主宰,可稱為「心」此意識,至大無外,充塞宇宙,髙明無極,可稱為天。而人生的大意義就是你有可能發現,除了你的這顆心,宇宙根本就不存在,你有機會發現我心即是宇宙,宇宙就是我心!陽明《傳習錄》下有云:"先生游南鎮,一友指岩中花樹問曰:"天下無心外之物,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與我心亦何相關?"先生云:"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又云:"先生曰:"你看這個天地中間,什麼是天地的心?"對曰:"嘗聞人是天地的心。"曰:"人又什麼教做心?"對曰:"只是一個靈明。""可知充塞天地,中間只有這個靈明。人只為形體自間隔了。我的靈明,便是天地鬼神的主宰。……天地鬼神萬物,離卻我的靈明,便沒有天地鬼神萬物了、我的靈明,離卻天地鬼神萬物,亦沒有我的靈明。如此便是一氣流通的,如何與他間隔得。"你問我人生的意義,這便是人生的大義!意識進化的核心:復性明明德個體意識從源頭分裂,經過四次分裂而終於建立一個牢固之人格我。從個體意識而言,實在是進化,而從源頭的觀點看,則是昏迷。個體意識完全忘記了自己乃是全體,而執著於心智中固有的一小塊。當個體意識忘記源頭而以為自己是獨立的完整的個體時,源頭並沒有消失不見。當個體意識繼續進化,直到覺醒,明了自己乃是源頭時,源頭也沒有增加。所以,覺醒的根本,在於復性明明德。恢復我們的原本完整的具備無限可能的圓神意識。明了我們原本具有的光輝德性。個體意識自認與整體分裂,固有我與非我的區分。有此區分,則不能沒有評斷好惡。所謂個體意識,本質只是一個念頭。只是心智虛妄思想的集合。此人格我有三大恐懼:我不存在、我不被愛、我不特別。所以,外部世界,凡是我認為能夠幫助我擺脫這三大恐懼的,就是善,就是利,就是美。凡是加強我這三大恐懼的,就是惡、就是害、就是丑。評斷區分一生起,則情緒的波動必然產生。好之者,得之,不能無喜,失去,不能無憂。惡之者,得之,不能無苦,失去,不能無樂。喜怒哀樂愛欲惡,七情波動。本性就更加昏沉。如果使用比喻,源頭是水體,而個體意識就是水體因風而起的波浪。此波浪完全因因緣而變化,而其水的本質不變。當風大時,波浪大,當風小時波浪小;當日照時,波浪光明顯耀,當日落時,波浪暗淡無光。波浪會因為忘記自己其實是水,故因大小明暗而喜樂或憂愁。會自卑或傲慢,會覺得自己好特別或覺得自己很平庸。這些感受和觀點。都是昏迷,都是因為忘記了自己本體的光明故。所以,覺醒的根本,只有一件事:復性明明德。復性,就是要恢復我們與天地萬物為一體的本性。明明德,就是要體證那四海一家、天下一人、不分彼此,混同為一的光明德性。能夠復性,就是聖人。能夠明明德,就是大人。所以。儒家《大學》這本書開篇的宗旨就非常明確的道出千聖共傳的秘密:「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整個生命教練的宗旨和歸依處也在這裡。心學的創始人王陽明先生說:「大人之能以天地萬物為一體也,非意之也,其心之仁本若是,其與天地萬物而為一也。」這就明確指出復性明明德不是一個思想的明白,不是一個心智的思想遊戲,而是一個意識的覺醒。他在《大學問》這篇總結自己一生智慧和教導的名篇中,細細說明了在源頭完整意識(仁體)的光照下,我們在不同層次的意識是如何被統合和涵括的。「是故見孺子之入井,而必有怵惕惻隱之心焉。是仁與孺子而為一體也。孺子猶為同類也,見鳥獸之哀鳴觳觫而必有不忍之心焉,是其仁與鳥獸而為一體也。鳥獸猶有知覺者也,見草木之摧折,而必有憫恤之心焉。是其仁與草木而為一體也。草木猶有生意也,見瓦石之毀壞,而必有顧惜之心焉,是其仁與瓦石而為一體也。」從人類到動物、到植物到非生命物質。王陽明以自己的親證智慧,以我們東方人的說理方式,層層推進,確定不移的宣稱源頭意識才是我們真我,而要找到這個真我,在這個「真正的我」里覺醒,方法很簡單,只是去除由分裂帶來的評斷和私慾,並不是說有什麼東西可以增加。個體意識既然是源頭進過四次分裂而成型的,所以,要回歸源頭,復性明德,就要反其道而行之,消除意識四次分裂而構建的鴻溝。雖然從本體上講,覺醒只是一念之間,所謂「一念不生全體現」,但從功夫上講,卻會經歷四個階段。所以,復性明德就需要四個必不可少的步驟:1、陰影和人格面具的整合,這一步解決心理和心智的完整。2、身心一致,這一步解決身心的統合,感覺和注意力和諧運作,混為一體,讓我們有能力更多的處於當下。其實。如果能進化到這一步,我們基本上已經可以經常性的處於非評斷的感官世界。3、進入超個人的領域,再次與「神我」建立聯繫,獲得源頭靈感的指引,進化來到這一步,我們會心想事成,沒有死亡的恐懼,因為我們已經再次獲得關於源頭意識的記憶,我們也會自覺讓身心一致的那個意識和源頭意識對齊。4、和世界和解,同入圓神意識(大圓滿)。這四個步驟雖然沒有絕對明確的區分,也並非只有經過第一階段才能進入第二階段,(意識進化的過程中,可能你上次做的療愈是人格和陰影的整合,而下一個經驗卻可能是身心藩籬的打破的和蘇醒)但每一個階段,還是有一些典型的特徵和指標。沒有徹底完成前面的階段,即使偶爾經歷了奧秘經驗也無法打破昏睡的大夢。而要在此生完成這四個階段的功課,復性回歸本源的道路,可以說是千難萬難,也可以說易如反掌。說難也難,如果認同分裂是真,則有千步萬步的功夫,步步都是懸崖撒手,「十擔芝麻樹上攤」。說容易也容易,如果一念回光,認清原本沒有分裂,則「百草前頭祖師意」,天地間萬物無不是源頭,無不是我。從生命教練的角度看,只是一個信字,只是一個誠字。誠者,聖人之性也。中庸說:「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能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你要為你的意識進化和意識覺醒負全責學生問:老師,為什麼所有的成長課程都會教導要為自己的生命負全責?為自己的生命負全責到底是什麼意思? 回應:你提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所以,仔細聽,仔細的思考,要明白這個問題的真意,你先要確定自己是如何看待生命的。換句話說,你要明白你是誰?如何你認為你只是七十億人口中可有可無微不足道的一個統計數據,你無法為生命負全責。如果你認為自己只是局限於身體和感官,是脆弱無常的一具肉身,一切轉瞬,你無法為生命負全責。如果你認為自己只是一堆情感和思想的集合,混雜著一些靠不住的關於自己個人歷史的記憶,你當然也無法全然為生命負責任。所以以看,你為生命負責任的程度取決你從"我是誰"這個問題覺醒的程度。從宇宙進化的意識來看待你的生命。你會看到什麼?首先,你看到的一個關於自己的事實是,為了迎接你的到來,整個宇宙整整準備、進化、努力了一百四十億年,其間經歷了無數無量的不同生命形式的測試,經歷了所有的錯誤和失敗,付出所有的代價,然後,才有你,代表人類這種文明的、能自知的生命的出現。你,雖然只是七十億分之一,但你具備了人類所有優越的特質和潛能,你站在宇宙進化(至少在地球這個層面)的最全端,你是宇宙生命的先鋒。你可以這樣看待自己嗎?如果你能這樣高自我價值看待自己,你對責任的觀點會全然不同。一個人要負責任是因為他意識到他自己和他將造成的影響。能夠以如此高的價值來看待自己,代表我們的意識進化來到與宇宙對齊、開始以宇宙為中心來考慮問題的水平。你再也無法只以一個狹窄的視野看待你的所思所感所言所行,你再也不會認為你的反應和生活方式僅對自己和極少數你關心在意的人產生影響。相反,你加入和參予人類整體的反應,你獨特的人性表達成為人類整體反應中不可缺少的構成,你所呈現出來本質的光明,直接和深刻的改變整個宇宙當下的體驗。一滴純凈的水落入海里馬上改變了大海的鹹度,在你看來微不足道的一個念頭的發生,在宇宙而言整體的呈現已經全然不同。你開始意識到,你參予生活的方式,本質是一個宣告,宣告你作為宇宙進化最前端的代表,如何理解這一百四十億年的完整過程。你每天的行為和感覺,正是對這個給予你生命的過程的回應,而你的選擇,和所有其他人的選擇一道,決定宇宙下一刻的呈現。如果你選擇活出本質的光明、至善和美,而你確實做到了,你實際上就代表宇宙宣告了這一進化過程是至真至善至美的。想像一下,你的覺醒對於宇宙有多重要,你的愛對於宇宙有多重要?正是因為你如此重要,不僅對你自己,而且對宇宙,你當下一念,甚至決定了宇宙進化的方向,所以所有的教導都邀請你為自己的每一念負全責。意識進化的三個階段意識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不斷的擴展它自己直到它可以認出自己是源頭這一事實。當意識(在這裡是指我們的個體意識,也就是我們的自我感,所有成年的、心智健康的人所擁有的理性和感性的集合、我們平時在清醒的狀態下所感受到的世界一級世界中的一切人事物)開始從源頭中掙脫分離出來。這個進化和回歸的過程就開始了。當我使用回歸這個詞時,這個過程並不是單純的返回,而是進化。意識掙脫和回歸的過程產生和創造了一切原本沒有被體驗被意識到的「內容物」。所以,意識的進化過程是十分必要的。沒有這個過程,意識就無法「醒過來」。因為在開始的狀態,當意識還沒有和源頭分離時,這種渾然未分的狀態其實是一種蒙昧的狀態。道德經形容這種沒有意識的狀態:「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雖然有象,卻視之不見,雖然有物,卻搏之不得。意識進化的三個階段,如果從空間的位置來解讀,其實是生命在漸次展開的過程中,個體意識與源頭不同的互動位置。這是個關鍵的位置分別是(1)意識開始從源頭沒有分化的狀態中分離出來。你可以把它想像成一個嬰兒開始從母體和子宮中誕生出來。它正處於母體的無意識融合與開始與母體無意識分離的過度階段。這是意識進化的第一個階段。我把它稱為蒙昧境界。肯威爾伯把它稱為前理性階段。(2)意識持續的從源頭中分離。直到「我」的意識蘇醒。這代表了靈魂完全掌控了肉體。意識開始完全認同我只是一個心智存在。當自我完全蘇醒時,意識與源頭的紐帶就被切斷了,源頭意識的光被遮蔽,所有關於源頭的記憶被「遺忘」了。這個過程就是我們逐漸發展出理性的過程,也是絕大多數的人,從出生到死亡所能體驗到的人生。這是一個我們從生物性存在逐漸變成社會性存在的過程。它包含了功利的境界和道德的境界兩個層次。肯威爾伯把這個階段稱為理性階段。(3)第三個階段並非所有的的人都可以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中(有意識)得以完成。它是整個地球中少數人的人生體驗。「我」在理性高度發展的基礎上,開始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我」不滿足於個體的存在,開始超越了自身的存在和制約,進入到完整的空性。這是一個破碎虛空,從有到無的過程。是我重新回到源頭的懷抱。我有意識的回到了源頭,與存在的本源融為一體,並再次記得「我就是它」「我就是這個」。這個過程所體驗的人生境界就是天地境界。就是莊子所描述的「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的境界。肯威爾伯把它稱為超理性。觀察和印證這個世界的文明和長青智慧的傳承。我們發現,儘管對於意識進化所描繪的地圖有所不同,儘管他們描繪的詞語有所不同。但對於自我從無到有,又從有到無的變化過程,他們的描述是驚人的一致。總結這些地圖。共同的地方包括:1、意識從分離到回歸的過程是有意義的,這個過程是一種進化。2、意識進化的過程是分階段分層次的。3、不同的意識進化階段和進化層次,有著明顯不同其他階段其他層次的特徵。4、不同的進化階段的「我」會表現出不同的人生境界,會遵循不同的宇宙觀和人生觀,不同階段中的「我」有不同的身份認同和信念系統。不同階段的「我」所體驗到的世界(自然界和社會系統)是不同的世界。5、整個意識進化的過程大體遵循從物質到生物到心智到靈魂這樣的發展層次。而源頭意識(靈性)存在所有的層次中,是所有層次的真實的背景和進化的動力。意識進化,建立在一個前提上,即我們相信源頭的存在。在這個前提下,每一個生命,每一個人,每一個存在形式。都只是源頭這個統一的能量場的不同振動水平的呈現,是一種能量的顯化。為了某種特殊的,我們未知的緣由,(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為了認識自己的偉大和光榮、自己無以倫比的美)進入到這個分離和回歸的進化大夢。在這個過程中,積極的意義在於,我們可以發現我們的天賦,並可以服務我們的同類。我們以獨一無二的姿態和存在形式,參與到天地和源頭的造化。生命的進化過程,以我們可以參天地之化育達到頂點。我們在這個有形的、被限制的、二元的、衝突的、對立的物質次元中短暫停留以後,又會回歸生命的源頭。那個不變的、常樂我凈的極樂世界和天堂。那神聖的本源,光明的覺海。這個源頭,是一切的開始,也是一切的結束,它是無始無終的。任何個體生命的進化過程都遵循這個三階段的進化過程。然而,對於不同的靈魂,卻可能有獨特的形態,他們可能會在進化的過程中走得更遠或爬得更高。他們也可能可以很快速的通過某些層次,或在某些層次中停留相當長的時間。這都取決靈魂在進入這個大夢時所設定的劇本和他們參與進化的本錢。這個進化的本錢,就是我們從源頭中帶來的天賦。我們在意識進化過程中逐漸發展出來的獨特的感官、感知、知覺、記憶的能力和我們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蘇醒的靈魂天賦,我們所選擇的肉體所擁有的獨特的生物遺傳信息。所有的這一些,是我們有資格由前階段向超階段發展的本錢。是我們從虛無之地中,建立堅固「自我」概念的基礎。關係的親密標識意識進化的進程學生問:為什麼我與周圍的人都可以相處愉快,就是身邊最親近的人相處不好?別人都喜歡我,就我老公看我不順眼?回應:要回答你這個問題,我們首先要來研究一下"我"到底是如何產生出來的。如果你有一直關注生命教練,你會清楚,"我"的意識是從分離中創造出來的。當源頭從一中分為二時,主體和客體第一次分離,"我"分離於"非我",主體意識(自我意識)第一次產生。而小我是從主體意識經過三次分離之後的一個很小很小的部分,一個極度受限的意識。小我存在的前提條件就是分離。分離創造的空間、距離和時間意識。沒有空間和距離,小我就會消融不見。所以,你看,小我並不喜歡親密和靠近,它寧可喜歡保持適當的距離。你的普通關係相處和諧而親密關係處相不諧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在普通關係中你投資較少,你與他們相敬如賓,你與他們保持有一定的距離,這讓小我覺得很安全,當它覺得很安全時,小我表現得體,它的行為會理智而符合社會的期望,就象穿上合適的禮服好出席某個宴會,你並不是以你喜歡與否來決定穿什麼衣服,更多時候是以合適與否做為決策的依據。而當你進入親密關係中,情況自然有所不同。你之所以會進入親密關係,是因為親密關係有其他關係代替不了的功能。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愛。愛如何發生呢?透過更親密。而這威脅到你的小我。你越是與某個人更親密,它就越會覺得自己會沒命。所以,小我是衝突的混亂的,它覺得自己是孤立的,(分離必然帶來孤立、不安全、被威脅、恐懼)所以渴望親密;可當親密發生時,它會認為自己將消失(愛帶來靠近和合一)。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問題十分普遍、十分典型,它說明你確實進入親密關係了。任何尚未覺醒的人進入親密關係都會遇到挑戰,問題只是挑戰什麼時候來?小我為了解決這個不可解的兩難:愛與死亡的兩難,它創造了螺旋式靠近的模式。小心翼翼在關係中保持距離與靠近的平衝。小我有兩個辦法:一、在親宻關係中爭對錯,論輸贏。這個辦法的技術是看不慣、挑毛病。這個做法可以讓小我在特殊性的満足中確保自己的存在,同時在對方的巨服和順從中獲得愛的代替品---把對方貶低好獲得安全的虛假的合一(一種依附關係)。二、讓自己或對方不定期或定期感受到痛苦(情緒之痛,技術就是引發對方的舊傷,作為對方的親密關係,你當然知道對方那裡最痛,你的策略就是那裡痛捅那裡)來保持距離同時讓痛苦可以補充小我免得小我太長時間處於平安、順利、被愛而消融掉。所以,你問我為何越親近的人越麻煩,越難相處,我的回答是,因為這個人可以讓你有機會從小我的制約中覺醒,你的小我知道這一點,所以它怕得要命。你親密關係中的痛苦程度只是反映了你的小我害怕覺醒的程度。而寬恕、接納、欣賞和感激可以清理這些害怕而讓你進入自己的本質:全然自由的愛。意識進化過程的四大分裂識進化的過程是個體意識逐漸從源頭中分離,獲得獨立意識,然後再次回歸源頭的過程。這個進化的過程,儘管只有三個階段,卻經歷了不同的層次。在前期,意識所經歷的不同層次。都是個體意識逐漸成形的過程。個體意識成形的過程。儘管對於意識來說,是一種更高度的分化和組織。從源頭的角度看,則是更大的分裂。每次分裂的過程。都伴隨著個體意識新的自我認同。大略來說,意識前期的進化過程經歷了對身體的認同、對情緒的認同。對心智的認同。只有當個體意識完全認同心智的一部分時。理性階段的進化過程來算完成。理性階段的進化過程完成,也代表了我們與源頭的分離徹底完成。最開始的第一個階段,我們正在從源頭中分離,我們所認同的就是身體意識。我們開始萌芽的那個「我」也只能是身體自我。這個階段大概要經歷一年到一年半。我們開始熟悉身體,並打開和發展我們的感官,利用我們的感官開始體驗外部的世界,在這個階段,由於我們還沒有和源頭徹底分離。心智雖然吸收著所有的印象和知識。處理最基本的信息。但分別心還沒有完全發展出來。這個階段是一個非常美麗的階段,一方面,我們正從一分裂為二。我們在我們的意識中,把完整的統合的意識分為可以觀察、體驗的主體和被觀察被體驗的客體。但同時,觀察者和被觀察者。體驗者和被體驗者仍然保留在一的意識中。這種分離而又沒有完全分離的狀態非常短暫。第一次分裂發生在一年或一年半左右。每一個靈魂的蘇醒和獨立的時間表都可能不同。但總體上說,隨著這個小孩與外部的互動的頻繁。他更多把注意力投射到外部中。他的第一覺察是,當他有情緒和生理感受時,好像外部世界並沒有與他的感受同步。比如說,當他苦的時候,爸爸媽媽好像體驗和他並不一致。第一次分裂總是伴隨著情緒的識別和感受。這個小孩現在開始區分出一個內部的世界。儘管這個內部的世界還是不清晰的、流動的、無常變化的。但這個世界明顯不同客觀世界,也不同自己的照顧者。第一次分裂發生了。完整的一被切分為二。這是最根本的一次分裂。源頭被分成「我」——主體意識,和體驗的外部世界(自然和社會)。我和非我的區分讓原本擁有無限的可能、無限的力量、無限的美的我喪失了巨大無比的力量。意識中的絕大部分成為外在於我的世界。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的世界才開始逐漸擴大,才開始進化。宇宙正在向我揭開它神秘美麗的面紗。我在未來相當長的時間,會逐漸忘記這個世界是我而迷失在它的雄偉和壯觀。第一次分裂同時也自然的創造和衍生出許多的念頭。可以說,第一次分裂是最重要的分裂,我們的心智自我終其一生,都在努力的捍衛這個分裂。因為我們的心智自我是建立在這個分裂為真實的基礎上的。沒有這個分裂,心智就無法存在。現在,我們擁有了分離的概念,空間的概念。空間的概念是透過主體和客體的縫隙被創造出來的。隨著空間感的產生,時間也誕生了。這是很自然的。只要我們認同我們只是這個身體。這個身體的外部有一個巨大的可以體驗的世界。我們在這個存在空間的世界中的活動就必然要有時間。時間和空間被意識到。或者說,關於時間和空間的念頭開始滲透進原本完整合一的源頭中,我們要保留與源頭的聯繫也就變得非常困難了。因為時間創造了生和死,創造了開始和結束。而源頭是無生無死的。當我們進入這個世界越深,我們的時間意識就越成為自然。我們就不得不切斷我們與源頭的最後的聯繫,選擇忘記所有關於源頭的記憶。我們在那個完整的主題意識中,再次分裂出一個替我們保管所有關於源頭記憶的部分,這個部分,終我們一生,一直想要和我們再次聯繫上,這個部分,就是我們說的「高層次的心靈」,宗教中的天使和菩薩,我們的指導靈。我們終於失去我們的靈性面向。這為我們徹底進入到心智做好了準備。第二次的分裂也可以說是生與死的分裂。因為在第二次分裂發生之前,我們是與世界同樣不朽的。我們的高我會提醒我們,我們的本質是源頭,我們永遠存在,我們現在所擁有的身體和體驗,都只是一個夢。所以,儘管,在第一次分裂發生時,我們會體驗到所謂的存在的焦慮。但我們沒有死亡的恐懼。第二次的分裂徹底的關上我們天家的大門。從此,我們就進入由時間所構建的無常的世界。第二次分裂大概發生在我們兩歲到三歲之間。如果說,第一次分裂是我們意識的開天闢地的話,第二次的分裂就是生死之戰。第一次分裂和第二次分裂把我們從源頭和無條件的愛中連根拔起。恐懼第一次有了立足之地。愛和恐懼兩中最古老的情緒成為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的主色調。原本只有純然愛的體驗現在被愛和恐懼的過山車體驗所取代了。伴隨著第一次分裂是我們最古老的罪疚感,我們存在的喜悅和平被焦慮所取代。為了避免受到這個巨大的罪疚感和焦慮的威脅。我們的心智發展出防衛的機制來保護我們。原始防衛機制加快了分裂的進程。我們開始學習把讓自己覺得感覺不好的東西封印起來、投射出去或割裂開來。這種防衛壓抑的機制,它既是心理的過程、也是一個身體的過程。老子說嬰兒生的時候也柔弱,死的時候也剛強。這說明我們衰老和死亡的過程其實就是我們防衛和壓抑不斷深化的過程。你可以觀察到,隨著兒童的自我意識的蘇醒,隨著他開始不斷的在外部世界中進行著分類,一方面他的心智的成長速度越來越快,一方面,原本若軟的有彈性的身體越來越堅硬。這是我們需要付出的代價。因為心智發展的過程原本就是我們對世界認識越來越精細的過程。而這個過程,伴隨的是一個由一個評斷,一個又一個概念,一個又一個信念的確立。原始的防衛和壓抑機制原本是要保護我們不受到古老罪疚的侵犯。可是它越來越變成扼殺我們力量和創造力的過程,我們逐漸失去我們與生俱來的生機勃勃的魅力和創造一切的可能性。替之而來的,是我們對當下經驗的接納度越來越少。我們對世界的開放度越來越少。失去了源頭無條件的愛,失去了那種吞吐天地的活力,我們變得越來越脆弱。現在,不僅我們開始有死亡的恐懼。愛是否能得到的恐懼也發生了。而這個時候,我們可能還不到三歲。兒童在觀察和理解自己世界時,經常由於心智的不成熟,會對這個世界產生誤解。但愛的恐懼產生時,心的原始防衛和壓抑機制也就 隨著啟動。這一次,我們下手的對象是我們最忠實的夥伴,最好的體驗工具,我們的身體。兒童早期和中期,我們注意到那些給我們帶來很多快樂的身體也是給我們帶來很多痛苦的源頭。身體威脅到我們得到愛。而身體意識會幫助我們處於當下,這也會大大削弱防衛機制的作用。防衛機制中的一種,就是讓我們可以進入到非當下的任何時刻。我們為了逃避痛苦,可以進入過去的美好回憶,也可以進入到未來的美景和希望。而身體會把我們再次拉回當下。所以,第三次分裂就是我們心智和身體的分裂。原本身心合一的我們現在失去了身體的支持,我們不僅聽不到高我的聲音,由於與身體的分裂,我們現在失去了感覺,本體的感覺,我們連良知的聲音也聽不到了。不僅如此,隨著第三次分裂的發生,我們也同時失去了大量的注意力。我們的力量再次被削弱,現在,我們所能依靠的、所認同的就只有我們那可憐的小小的心智。我們離真理越來越遠,儘管我們的知識越來越多。我們再也無法直接從身體中獲得智慧,身體,作為我們最後與源頭和解的機會也失去了。現在,原始的防衛和壓抑的機制不再是我們的創造物,它開始成為我的一部分。我們徹底忘記了自己是誰,我們離源頭越來越遠了。壓抑和防衛的模式伴隨我們終身。大概在4歲至7歲左右,我們開始完成力意識進化最關鍵的過程。我們不再認同自己是身體,我們也不再認同自己是情緒,我們開始認同自己是一個心智的存在。我們在遠離了存在的本體後為自己虛構了一個概念的世界。一個概念的自我。這個自我是一個假的我。假我的出現,宣告著個體意識終於徹底與源頭的分離和徹底的獨立。但這僅僅是心智發展的開始,因為我們還沒有徹底的自我文字和思維。在這個階段,文字和思維還沒與成為可以思考的對象。第四次分裂發生在我們的青春期。語言和文字開始進入我們的生活,我們獲得一個神器,語言和文字的習得加快了我們心智的發展。文化也隨之而來。從小學教育或者更早,我們的社會化過程開始了。這個社會化過程是以我們學習語言和文字並最終可以自由使用文字思考作為最主要的特徵。這個過程可以持續我們一輩子。人格逐漸成熟、我們不再是一個生物性的存在,而開始變成一個被文化所制約、所固定的社會性存在。文化成為我們與真實感官世界對接必須經過的一層過濾膜。這樣,我們出生時所選擇的家庭、我們選擇的民族、我們選擇的國家、我們的宗家就開始對我們造成了影響。我們在選擇自由的幻覺下,開始逐漸固話成為一個符合社會需要的人格,一個理想的人格。而那些不符合我們文化的部分,那些不適宜的、不得體的、非主流的感受、體驗、觀點、價值,再次被剝離出去、被深刻的壓抑。第四次分裂發生在心智的內部。完整的心智被分出好的「人格面具」和不好的「陰影」我們可以被社會文化所接納的「人格」和那些不被我們自己接納的「陰影」。現在,我們進一步窄化我們的意識,我們從無限的可能成功的轉變成一個乏味的、單薄的社會功能適應良好的面具。現在,我不在重要,重要的成為角色。隨著我們對思維的掌握,特別是經過青春期思想和情緒的騷動的考驗。我們有能力反思我們的思維,我們進一步掌控了我們的思想,我們甚至可以更加精細的發展我們的身份認同,在小小的蝸牛角一樣的空間中,我們進一步細分我們的身份、信念和價值。現在,我們開始變得獨一無二了,我們開始變得與眾不同了。理性,至此,達到他的高峰,也將迎來他的轉折點。人類意識的進化的前期,我們經歷了四次分裂。通過四次分裂,我們成功的建立一個與眾不同的身份——我們成功的建立了我們掌控一切的幻覺,伴隨著與本體分離所帶來的巨大的失落。這個前期的進化過程。總結起來有四點:1、進化的過程本質是注意力選擇的過程。2、個體意識的成功同時是原始防衛機制的成功,意識進化的過程伴隨著罪疚感的更深壓抑。3、個體意識的發展是一種成就,是人類必須經歷和完成的一個過程。儘管對於源頭來說,這個階段是離它最遠的。個體意識是一種自主能力更強、可以涵括更廣的意識狀態。4、這個偉大的成就也是我們受苦的根本。探究,需要有意識的「糾纏」「有預謀的糾纏」。從課堂上可以推斷,在備課時已經預留了糾纏的時間與空間。有意讓學生通過實際操作、動畫演示等手段增強直觀感受,並引導學生睜開「第三隻眼」展開空間想像:較短的兩根紙條的另一頭接頭點在哪兒?能接上嗎?從表面上看,學生圍繞「能不能圍成三角形」糾纏不休,實質上是他們通過冷靜的思考與激烈的爭辯,自覺地對先前的錯誤想法進行自我否定。從這一點來說,課堂探究活動因為「糾纏」而厚實了許多,對這個知識點不依不饒的糾纏,其價值已經超越了知識本身。上面的教學片段還帶給我們兩點啟示:其一,糾纏看似現場生成,其實就在意料之中。糾纏通常來源於意外,對這些意外情況,要迅速作出價值判斷。一味地順從和接受,放棄應有的態度與立場,反而是對大多數學生的一種傷害。課堂上更多出現的是教師課前準備好的「有預謀」的糾纏。為什麼要預設糾纏的環節?因為這是探究活動一個重要的節點,也可能是學生思維的困頓之處,需要引起全班學生的關注,將他們都「糾纏」到對不同見解的思考、討論中,讓他們在澄清思維的過程中獲得最大面積的思維成果。糾纏的結果要麼是讓「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真理」經歷被集體論證的過程,成為大家的公有財富;要麼是少數人提出的見解雖失之偏頗,但是經過一番糾纏,起到了正面提醒或反面襯托的作用,同樣也豐富了全體學生的學習歷程。其二,化解糾纏需要價值判斷,更需要學生立場。糾纏終須化解,否則課堂就會裹足不前。化解糾纏,需要教師有準確的判斷力和良好的調控力。但是請記住,教師的作用僅此而已。學生的認識偏差,應該在糾纏中自我修正。在上面的案例中,華老師營造了平等、寬鬆、民主的課堂氣氛,一再鼓勵學生「能不能再圍一次」,鼓勵學生提出不同意見。組織學生「同伴互助」,一起尋找錯誤背後的些微閃光點,讓他們在明理、析錯的過程中相互啟發思維,真正促進了學生對三角形三邊關係的深度思考。所以說,教師對糾纏的調控建立在敏銳判斷的基礎上,需要站在學生的立場和學習水平上分析其錯誤產生的深層原因,對學生進行正確的引導,讓學生感受到數學學習的方法、探究的樂趣、數學的好玩,不僅「明其錯」,而且「明其何以錯」。民族意識與世界意識的糾纏 羅賓德拉納特·泰戈爾(Rabindranath Tagore 1861—1941)先後於1924和1929年兩次來到中國,在現代中印文化交流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特別是1924年的首次來華,從上海出發,先後訪問了杭州、南京、濟南、北京、太原、漢口等多個城市,一路講演和接受訪談,各地報刊爭相報道泰戈爾的行蹤,譯介他的思想和文學作品,登載其來華演講錄,一時形成一股不大不小的「泰戈爾熱」。不僅在青年學生及市民中激起很大的反響,還在中國思想文化引起一次頗為熱鬧的爭論,梁啟超、魯迅、陳獨秀、吳稚暉、郭沫若、茅盾、鄭振鐸、聞一多、徐志摩等文人作家都不同程度地捲入期間,成為五四新文化運動退潮之後的一個著名的文化事件。而中國文化和文學界對泰戈爾接受中的所表現出來的選擇與闡釋、誤解和契合,也折射出中國現代文學思潮中現代民族意識和開放的世界意識同時突顯又相互矛盾糾纏的特點,反映了中國文學在弱勢文化起點上啟動的現代進程中所包含的一種現代特質。 一,泰戈爾的民族意識與世界意識 作為一個出生於典型的殖民地國家的作家,泰戈爾的民族身份應該是十分明顯的,其文學作品和言論中的愛國主義和反抗殖民的民族傾向是其一貫的思想內容,這似乎也是我們中國讀者最能同情和理解泰戈爾的一個層面。但是,泰戈爾作為一個弱小民族的作家,其對中西方文化的態度,對文化的世界性和民族性的態度是極其複雜的,認識泰戈爾在這一系列問題上的複雜性,以及在具體歷史文化場景中的複雜態度,對於認識泰戈爾本身,釐清和說明泰戈爾在現代中國文化和文學進程中的種種遭遇,是十分必要的。 自19世紀80年代開始,泰戈爾就在其詩歌創作中表達出強烈的愛國主義傾向。在1886年出版的詩集《剛與柔》中,就有3首傾向鮮明的愛國詩歌,作品呼喚孟加拉人民從睡夢中醒來,相信自己的力量,積极參与世界事務,和世界人民一同前進。到90年代,其創作日趨成熟,先後發表的60多個短篇小說更多地揭露了印度的殖民地現實,其中如小說《烏雲和太陽》(1894),就是描寫殖民當局的專橫恣肆,孟加拉官方的怯懦,地主及其代理人的陷媚奉迎和農民的忍氣吞聲,對殖民當局予以強烈的斥責。《故事詩集》(1900)則歌唱印度文化的光榮傳統和中世紀印度各民族對於異族侵略者的反抗。1897年,泰戈爾參加了孟加拉省的地方議會,并力爭使會議採用孟加拉語而非英語進行,他的努力終於在1908年獲得成功。1905年,英國殖民當局採取分裂孟加拉的政策,印度民族解放運動高漲,泰戈爾也積极參与,並寫下了不少愛國詩歌,而長篇小說《戈拉》(1910)則塑造了爭取民族自由解放的戰士戈拉的形象,歌頌新印度教派教徒的愛國主義和必勝信心。他對於英國殖民者對印度的政治、經濟和文化殖民有著尖銳的批判:「在印度,我們正在遭受由於西方精神和西方民族的衝突而造成的痛苦。他們一面剝奪我們的機會,把我們的教育減少到為外國政府辦事所需的最低限度,一面吝嗇地將西方文明的好處施捨給我們。同時又辱罵、諷刺和嘲弄我們,以此撫慰他的良心。」 1919年英國殖民當局發布「羅拉特法案」和「4·13慘案」爆發之後,憤怒的泰戈爾宣布退出英國王室的爵士封位;在30年代印度精神領袖甘地發起不合作運動而遭殖民當局的鎮壓之後,泰戈爾也公開表示抗議和聲援。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泰戈爾同情受法西斯侵略的國家,對於日本侵略中國的行徑也表示了強烈的憤慨。晚年的泰戈爾更是體現了強烈的民族意識,1941年4月,在他生命的最後日子裡,泰戈爾寫下了他的遺言《文明的危機》,對英國在印度的殖民統治進行控訴,表達了對印度最後必能擺脫殖民統治,獲得民族獨立的信念。他始終堅信,每一民族的職責是,保持自己心靈的永不熄滅的明燈,以作為世界光明的一個部分。熄滅任何一盞民族的燈,就意味著剝奪它在世界慶典里的應有位置。 不過,泰戈爾顯然不是一個單純狹隘的民族主義者。相反,他是一個具有開闊文化視野和胸襟的世界主義者。在印度文化界,他常常被看作一位具有西方文化色彩的作家和知識分子。在泰戈爾一生的絕大部分時間內,對西方文化的態度是理解、尊重多於批判和否定。 早年泰戈爾在「梵社」(他父親是其中一位重要領導人物)的開明知識分子群體中就受到歐洲自由主義思想的熏陶,其青年時代的第一次英國之行(1878-1880)就給他留下了最初的良好印象,更重要的是,正是西方社會的推崇才使他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1913年)這一世界性聲譽。他自己翻譯的英文詩集《吉檀迦利》,尚未正式出版就得到了英國文學界代表人物們的幾乎一致的推崇,而這些詩作在自己同胞中還從未得到過如此熱烈的反應,這不能不使泰戈爾大有知遇之感。而當它們正式出版後,整個西方社會的歡迎態度甚至超過了泰戈爾本人的期望:諾貝爾文學獎因此被第一次授予一個非西方詩人。儘管在授獎過程中,西方社會給泰戈爾的評價同樣包含著西方中心主義強加予人的態度,將他的文學成就,看作英國文學的滋生物或變體,是西方基督教文明散布東方所結出的碩果,是西方文學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這就意味著,最終只有在大英帝國這個稱號的庇護下,作為英王轄制下的英屬印度(British India)的臣民(subject),泰戈爾才有資格獲得西方文化權威機構的認可。不過,藉助這一聲譽,泰戈爾和許多西方最優秀的知識分子建立了深切的理解和友誼。如果說在這個時期,泰戈爾在他那些聰明的、讚賞他的英國朋友中做客,比起在自己的同胞中還要舒服自在,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個有過這種跨文化經歷的知識分子,是不大可能被狹隘的民族主義、被文化上的保守主義和地域色彩所蒙蔽的,他很難做到不把自己看作一位世界公民——除了辜鴻銘這樣的特例之外。這也可以從泰戈爾與甘地的意見分歧中反映出來。泰戈爾一直把甘地當作聖徒看待,並把喚醒沉睡的印度民族的希望寄托在甘地身上,兩人間也終身保持著相互尊重和友好的關係。但當甘地發起反對英國政府的著名全國不合作運動,並倡導用手工紡紗抵制英貨的時候,泰戈爾卻改變了他一貫的支持立場,並明確表示了自己的憂慮:「我相信,我們印度人現在應該向西方和它的科學學習更多的東西。通過教育,我們應該學會相互間的合作……把我們的精神同西方精神割裂開來的當前的種種企圖,猶同精神自殺。在當代,西方占支配地位,因為西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誓言。我東方民族應該向西方學習……慫恿地方的狹隘性,它的結果除了精神的痛苦之外還能有什麼呢?」 當然話說回來,聖雄甘地也絕不是狹隘的排外主義者,他經常以感激的心情承認自己受梭羅、托爾斯泰、羅斯金等西方思想家的影響。但身為民族領袖,他便不得不對某種民族情緒賦予戲劇性的形式,並加以強化,以動員民眾的熱情,展開民族獨立運動。對泰戈爾和甘地均抱同情態度的羅曼·羅蘭對此評論道:「不合作運動與泰戈爾的思想體系沒有任何可吻合之處,因為他覺得,他的理智是由世界整個文明撫育起來的……正如1813年歌德拒絕抵製法蘭西文明和文化,泰戈爾也拒絕抵制西方文明。」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雖然可能是泰戈爾對西方文化態度的一個轉折點,但並沒有使他完全轉變對於西方文化中的民主和科學等成分的態度。這只是意味著,戰爭使泰戈爾更認清了西方文化的弊端和弱點,他對於西方文化對人類未來發展的有效性和局限性,對於西方強勢文化對弱小文化的壓制和殖民傾向,特別是對於源自西方的民族主義在東方的擴散所帶來的危害,看得十分清楚。他與巴比塞、羅素和勃蘭等西方知識分子一起,組織「光明團」,奔走於世界各地,反對戰爭,呼籲和平,與此同時,對西方文化本身的局限性展開批判,認為產生於歐洲而流行於世界的政治文明基礎是不穩固的,排他的,自私的,它靠別人養活自己,並企圖吞噬所有弱小民族。在他看來,不列顛民族對印度的統治,就像緊箍雙腳的鞋子一樣,限制了印度人前進的步伐。不列顛民族機器的觸角已經伸進了印度土壤的深處,吸吮著印度的營養。不僅如此,西方文明自身也是問題重重,它表現在個人與國家之間、勞資之間的衝突,對實例的貪慾與個人生活之間的衝突,民族自私自利和人類崇高理想之間的衝突等等方面 。 但不管是對西方文化的批判,還是對東方文化寄寓希望,都是建立在泰戈爾對民族主義的批判 之上。他「並不反對一個特定的民族,而是反對一切民族的一般概念」,認為民族這個概念,是人類用來推行利己主義的一種發明。他指出,人類社會自民族產生以來,就給世界帶來了魔鬼一般的恐怖,而西方民族主義的核心,就是衝突和征服精神,它像捕食的野獸一樣,總得有它的犧牲,而且為增加取得犧牲的地盤而互相鬥爭。這種鬥爭,必然給人類帶來災難。「民族用它全部的權力和財富的裝飾品,用它的旗幟和虔誠的讚歌,用它在教堂里的褻瀆神明的禱告,以及他在文學上裝模作樣的愛國的自吹自擂,都掩蓋不了這樣的事實:民族是民族的最大禍害,他的全部預防措施都是針對他的,他的任何一個同伴剛一降生到人世間,他的頭腦里就隨著產生對新災禍的恐懼 」。而民族主義「是全體人民作為一個組織的力量的表象,這種組織不斷地使居民堅持謀求強大而有效率的努力,耗盡了人類更高尚的本性中自我犧牲和創造性的精力」 ,它「是一種席捲當今人類世界并吞噬他的道德活力的殘酷瘟疫」 ,對於印度而言,民族主義「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它是多年來印度各種產生麻煩的原因中最特殊的情況。」 同時,他也並不排斥西方文化中的偉大因素,其中包括偉大的藝術、民主的政府、征服自然以服務人類的先進科技文明等等。他對英國政府的評價是:「就這個民族(不列顛)所支配的政府而言,有理由認為它是最好的一個」,甚至認為:「對於東方來說,西方是必不可少的。我們可以互相補充,因為我們的不同的生活觀,使我們看到真理的不同方面。因此,假如西方精神果真像暴風雨那樣來到我們的土地上,那麼它撒下的卻是永遠有生命力的種子」,「我們不得不承認,印度的歷史並不屬於一個特定的種族,而是屬於一個創造過程。世界上不同的種族對這個過程都做出了貢獻,其中有達羅毗荼人、阿里安人、古希臘人和波斯人,西方和中亞的伊斯蘭教徒。現在終於輪到英國人忠於這個歷史了,他們為歷史帶來了生活的獻禮。我們既沒有權利也沒有力量排除他們參與建設印度的命運。所以我說的民族,更多的是同人類歷史有關,而不是同印度歷史有關」 。 因此,泰戈爾只好承認這種自相矛盾的說法,即當西方精神在自由的旗幟下前進的時候,西方民族卻在鑄造他那種在整個人類歷史上是最無情和最牢固的組織鎖鏈。 在這個意義上,他一方面揭露西方殖民主義的罪惡,同時又肯定西方民主制度和先進文化;一方面同情和參與印度以及中國等弱小民族反抗殖民侵略的鬥爭,同時又批判印度人普遍缺乏獨立和自尊的人格,過於依賴政府的習慣勢力,指出印度的「問題在於種姓制度在印度的支配地位和依賴傳統勢力的盲目性和惰性所造成的」 。在長篇小說《家庭與世界》(1916)中,揭露了民族解放運動的缺點,反對不顧一切的冒險主義、民族沙文主義和宗教狂熱,既是其對西方民族主義態度的另一種形式的表達,也是他對印度民族主義運動狹隘性的批判。事實上,泰戈爾對民族主義的批判並不是在它的內部進行,而且也沒有採取西方式的理性分析方法。換一句話說,從形式到內容,泰戈爾都拒絕進入西方的現代性話語系統,而當這樣的拒絕以拒絕東方自身的民族主義情結為富有生命、美和信的基點時,泰戈爾既使自己與那些淺薄的東方民族主義者相區別,又使自己的民族主義批判有別於來自西方現代性內部的批判。這正是他在思考處於弱勢的東方落後國家在西方壓力之下進行現代化變革問題時,對東西文化思考的深刻和獨到之處 。 因此,從某種角度而言,作為一個孟加拉現代文學的代表作家,一個具有世界影響的印度英語文學作家,作為第一個獲得諾貝爾獎的東方作家,泰戈爾的生活就是他的文學。人們很難就泰戈爾的作品本身來評定他的文學成就,因為泰戈爾的生活實踐,包括他的宗教、教育和政治上的成就,已經大大超過了他的文學文本。他不僅是一位詩人,而且已經成為一個象徵,一個西方世界對第三世界文學認可的象徵,一個印度教與基督教相結合的象徵。但他對於東西方文化的態度,對於民族主義和民族解放運動的態度是相當複雜的,他不僅沒有在理論上完成邏輯化的表述,而且在其文學作品中,在他一生前後的不同時期,也體現出種種矛盾和抵觸。儘管在倡導孟加拉語和社會改革方面他是個民族主義者,但他沒有為他同時代民族主義者的狹隘目標所影響。他的這種對西方文明的矛盾態度和堅持全人類友愛的立場,除了在東方引起各不相同的反響外,在西方人內部也同時為他招來了朋友和敵人。因此,他的政治和文化觀點自然會遭到印度和東方其他國家領導層的責備,這種批評有時還延伸至他的詩歌。這種情形,也可以從泰戈爾在20年代中國遭遇的大起大落中得到證實。 二,20年代中國的東西文化之爭以及對泰戈爾的批判 對泰戈爾的這種開放而又複雜的文化態度,處於中西文化撞擊、傳統與現代對峙中的中國現代文化和文學界,自然難於在短時間內就有一種相對完整的理解。雖然在20世紀曾經對中國產生重大影響的外國作家當中,泰戈爾是不多的幾個曾經兩次親自到過中國,並與中國文化、文學界有過較為廣泛接觸的人之一,藉此之機,國內對泰戈爾的譯介活動也達到了一個高潮,但是,這最熱鬧的時期同時也不幸地是誤解最多的時期,特別是在爭論展開之後,對泰戈爾的許多尖銳的、有時又是隔膜的批判言論一時大量出現。 泰戈爾來華前後,正是中國文化界關於東西文化爭論時期。對泰戈爾來說,正是經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才對西方文化之弊端的認識更為清晰。由此傾向於從東方文化包括中國文化去尋找東方國家現代化和變革的依據,也是十分自然的思想延伸。在這一點上,他與梁啟超等中國文化民族主義者的態度倒是一致的。另外,既然受到邀請來到一個國家做客,對於主人的傳統加以稱讚本來也是常理之中的,「我此番到中國,並非是旅行家的態度,是為瞻仰風景而來;也並非是一個傳教者,帶著什麼福音;只不過是為求道而來罷了。好像一個進香人,來對中國的古文化行敬禮,所持的僅是敬愛數字」 。因此就有他剛踏上中國這片古老土地時,對中國之行目的為「大旨在提倡東洋思想亞細亞固有文化之復活」的聲稱,認為「泰西之文化單趨於物質,而於心靈一方面缺陷殊多,此觀於西洋文化因歐戰而破產一事,已甚明顯;彼輩自誇為文化淵數,而日以相殺反目為事……導人類於此殘破之局面,反之東洋文明則最為健全。」因此認為「亞洲一部分青年,有抹煞亞洲古來之文明,而追隨於泰西文化之思想,努力吸收之者,實是大誤。」 這樣的態度,對旨在全面反對傳統文化,積極汲取西方近代以來的人文主義思想以及民主和科學之現代精神的五四新文化知識分子來說,無疑是中國保守主義文人的代言。再加上泰戈爾來華本身由梁啟超等人主持的講學社發起,行程中甚至還有與末代清帝溥儀和北洋軍閥齊燮元等人會面的安排,自然更容易激起新文化人士的反感了。 這樣,除了徐志摩、鄭振鐸、王統照等少數新文學作家仍給予大力讚美外 ,其他新文化人士如魯迅、吳稚暉、陳獨秀、瞿秋白、茅盾、郭沫若、聞一多等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對泰戈爾的文化態度予以批評。其中尤其以吳稚暉、陳獨秀的批評最為激烈。陳獨秀作為最早譯介泰戈爾的中國人之一,這時候卻一反原來的態度,不惜對泰戈爾進行全面的否定。他在《中國青年》雜誌組織激進的新文化人士瞿秋白、沈澤民等推出批判泰戈爾的專號 ,認為泰戈爾的根本錯誤,在於錯誤地理解科學及物質文明本身的價值和引導東方民族解放運動向錯誤的道路 ,認定他是一個極端排斥西方文化,極端崇拜東方文化的人 ,甚至說:泰戈爾,謝謝你罷,中國老少人妖已經多的不得了呵! 在這樣一種激烈的批判氛圍當中,人們自然就相應忽略了泰戈爾的另外一些表述。比如,他在上海、杭州、南京、濟南和北京等各大城市的多次演講中反覆申述的幾個問題,本來很可以說明他對東西方文化的各自長短利弊,東方民族現代化的出路等問題上的一貫看法。假如中國接受者能夠平心靜氣地聽取,綜合他在各個場合的觀點,要理解泰戈爾的思想並非不可能,儘管如上一節所述,泰戈爾的思想本身具有複雜和矛盾性。 首先,泰戈爾一再表明自己不是哲學家,也不是演說家,而是以詩人身份來到中國的 ,但泰戈爾在中國的出現方式本身,就已經使他的客觀角色與其自我所聲稱的角色存在明顯的悖論。這種角色與情景的錯位,其實已經不是泰戈爾本人所能左右的了。這使當時的人們對泰戈爾的理解從一開始就發生了偏差。雖然郭沫若、茅盾等人對泰戈爾的批評,還顧及對其文化身份的區分 ,但在強烈的批評空氣之下,新文化陣營的知識分子大多數已經失去了仔細分析的耐心,而胡適之的辯護僅僅限於禮節,徐志摩的一味讚頌在許多人眼裡又顯得過於空泛。 其次,在這種文化氛圍中,中國的批判者們無法理解泰戈爾在東西方文化評判背後所包含的特殊的文明進化邏輯。在他看來,人可析而為三,一曰肉,二曰心,三曰靈魂。肉為最無關重要者,心次之,靈魂則為人的生命之源。同樣,人類文明發展也有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以體力征服世界,第二階段為以體力智力二者征服之世界,第三階段為道德征服之世界。今歐洲文化尚未達到第三期,他們在機械專制下,不惟不知反省,抑且自引為滿足 。在這個意義上他認為,「未來之時代,決非體力智力征服之時代,體力智力以外,尚有更悠久、更真切、更深奧之生命。吾東方人士今日雖具體已微,然已確有此生命也。西方人士今固專尚體力智力,汲汲從事於殺人之科學。藉以壓迫凌辱體力智力不甚發達者,即吾人亦尚在被壓迫之中。但吾人如能為最大之犧牲,則吾人不久即可脫離彼等之壓迫矣」, 因此,「亞洲民族,自具可貴之固有的文明,宜發揚光大,運用人類之靈魂,發展其想像力,與一切文化事業,為光明正大之組織,是則中印兩國之大幸,抑亦全世界之福也。」 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泰戈爾肯定東方文化,並將人類文明的希望寄托在東方民族身上。 第三,陳獨秀等新文化人士指責泰戈爾的一個關鍵點,是他反對西方現代物質文明。但泰戈爾在演講中恰恰一再表明了他對西方物質文明的辯證態度:「世人常謂余排斥西方物質文明,其實不然。西方之科學實為無價之寶庫,吾躋正多師承之處,萬無鄙視之理。特其物質的財富之價值或不如精神的財富之永久,故有輕重永暫之差,無可否之別也。」 「余非反對物質文明及科學文明,不過余亦認為科學是附麗於人生的,非人生為科學的」 ,而西方現代歷史表明,「物質文明,已發生了極悲慘的結果,惟有這人道主義,與普遍的愛,可以降於人間幸福。」 不過,泰戈爾的這種表述,在激進的批判者看來,與其說是其思想觀點的正面表達,倒不如說是一種明顯的退卻和無奈的辯解而已。 第四,唯一得到大多數中國人認同的是,泰戈爾作為來自弱小民族又具世界影響的作家,在文學創作和文化實踐中體現出來的對西方殖民主義的批判和反抗,這可能是當時中國文化界對泰戈爾持對立態度的人士中的最有共識的一點了。但即便是這樣的肯定,也並不是建立在對泰戈爾對於民族主義的獨特批判態度(如上節所概括)之了解的基礎上,再加上吳稚暉、陳獨秀等人的激烈批判,這就難免使當時的那種肯定和同情顯得空泛而隔膜。 這種隔膜顯現為這樣一個接受悖論:一方面,中國新文化和文學界是在弱小民族反抗西方殖民者的意義上肯定和認同泰戈爾,同時忽視了泰氏對於西方現代文明優勢的充分肯定和開放的世界主義文化態度,這是主體在接受過程中所體現的選擇;但另一方面,他們在指責泰戈爾對東方文化的肯定時,所採用的價值立場恰恰又是泰戈爾本人早就明確昭示的。其實,這種接受悖論,恰恰體現了中國文學的現代進程在民族文化身份和境遇上與殖民地印度的相似之處,體現了中國新文化人士與身為殖民地弱勢民族革新者之間的內在精神契合,也正是這種糾纏和悖論,構成了泰戈爾與中國現代文化和文學的特殊關聯。而中國現代文學界在這種接受中不僅在文學觀念、體式和手法上有所啟迪,同時也在某種程度上釋放了與強勢民族文化關係中所壓抑的某種精神壓力,即在中西文化關係實踐中所積累的情感壓力:西方文化對身處現代變革進程中的中國而言,西方是矛盾的統一體,它亦敵亦師,既要加以反抗,又不得不學習和模仿。 三,泰戈爾對於中國新文學的意義 與文化態度上對泰戈爾的隔膜、誤解和批判的狀況不同,泰戈爾的文學創作對於中國文學的影響卻通過具體作家的實踐,形成了相當的效應,也產生了一批相應的創作。特別是在新詩創作領域裡,郭沫若、冰心、鄭振鐸、王統照等都受其明顯的影響;徐志摩、王獨清等也多少對其表現了程度不同的關注。 郭沫若可能是中國新文學作家中最早受泰戈爾作品吸引的一個,1915年在日本留學期間,就閱讀了泰戈爾的《新月集》、《園丁集》、《吉檀迦利》、《愛人之贈品》和《暗室之王》等,並在他的詩歌中感受著「詩美以上的歡悅」,自稱「泰戈爾的明朗性是使我愈見愛好的」 ,「真好像探得了我的『生命的生命』,探得了我『生命的泉水』一樣」 。郭沫若早期詩作中泛神論思想的一個極為重要的外來淵源就是泰戈爾,更重要的是,他從泰戈爾身上,體悟到對於創生傳統的巨大魅力,認為泰戈爾的思想就「是一種泛神論思想,他只是把印度的傳統精神另外穿了一件西式的外衣。『梵』的現實,『我』的尊嚴,『愛』的福音,這可以說是泰戈爾思想的全部。」 這也可以從《女神》中的許多詩篇中得到證實。在郭沫若的《鳳凰涅般》里,詩人賦予遠古傳說中的神鳥意象以全新的精神,表達了衝破舊世界的「海濤的音調,雷霆的聲響」(聞一多語)一般的反抗之音。而他的《新月與白雲》、《死的誘惑》、《別離》、《維努司》,《新夷集》序,《牧羊哀話》中的幾首牧羊歌等,在格調、體式乃至意象等方面,都不同程度地受泰戈爾詩歌直接啟發 。 冰心作為五四時期新式小詩最有代表性的詩人,她與泰戈爾之間的關係已經為許多文學史所記載。她在《遙寄印度詩人泰戈爾》一文中對於這位印度詩人所表示的敬仰之情,一直是她受泰戈爾影響的最好證明:「在去年秋風蕭瑟、月明星稀的一個晚上,一本書無意中將你介紹給我,我讀完了你的傳略和詩文——心中不作別想,只深深的覺得澄澈……凄美。你的極端信仰——你的『宇宙和個人的心靈中間有一大調和』的信仰;你的存蓄『天然的美感』,發揮『天然的美感』的詩詞,都滲入我的腦海中,和我原來的『不能言說』的思想,一縷縷的合成琴弦,奏出縹緲神奇無調無聲的音樂。泰戈爾!謝謝你以快美的詩情,救治我天賦的悲戚;謝謝你以超卓的哲理,慰藉我心靈的寂寞。」 這一年冰心19歲。需要強調的是,這種影響其實並非單向度的學習和模仿。儘管冰心在後來談及《繁星》和《春水》的創作詩,總是用「仿用他(指泰戈爾)的形式」一語來表達其與泰戈爾的關聯 ,其實,她在讀到泰戈爾的《飛鳥集》之前,《繁星》中的大部分短章已經基本完成,只是與泰戈爾的相遇,使她本來在形式上缺乏相應自覺的抒寫,在他所敬仰的詩人那裡一下子獲得了肯定和證實。同樣,泰戈爾的「愛」的哲學是冰心「愛的哲學」的一個重要淵源(另有基督教的淵源),這也是她驚喜於在泰戈爾這裡得到肯定和證實的另一個重要因素,這方面的影響在冰心的詩歌和小說中都有體現,她對於母愛、自然和童真的讚美,都與泰戈爾有著明顯的聯繫。除了郭沫若和冰心之外,徐志摩、王統照、鄭振鐸、葉聖陶等其他中國現代作家,也在不同程度上,受到泰戈爾哲學思想、人生態度或者審美方式的影響。 不過,就泰戈爾的思想和文學對於中國新文學的整體影響而言,包括上述這些在不同程度上得益於泰氏啟發的中國作家在內,他們真正與泰氏的精神交往,並由此迸發藝術創造力的時期,基本上都集中在20世紀20年代前後。這是整個20世紀一百年中泰戈爾在中國的聲名和影響達到高峰的時期,這有著多方面的緣由。其外在原因在於,泰氏是第一位東方殖民地國家的文學中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其卓越的文學藝術造詣和深厚的東方文化修養,對中國讀者有著強烈的吸引力。處於半封建半殖民地統治下的中國知識分子,對泰氏文學成就在世界範圍內得到承認而十分興奮,特別是泰氏在對英國和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和殖民行徑所採取的不妥協立場,更獲得深深的敬佩,而他在20年代初期的訪華,則是另一個直接的推動。儘管在東西方文化的態度上,他與中國激進的新文化知識分子有著種種抵觸,但他與中國作家相近的民族身份,他對西方殖民統治的批判和反抗態度,又在很大程度上與中國作家有著更多的親近感。而其對中國新文學特別是新詩產生重大影響的內在原因則在於,我國古典文學傳統深厚,但近代文學歷史較短,因此,五四新詩運動借鑒外國詩歌傳統便成為必然。而泰戈爾是東方世界自近代以來第一個取得偉大成就和世界性影響的詩人,他在詩歌的內容和形式上都有創新,又是將印度古典詩歌傳統與西方近代詩歌技巧融為一爐的詩人,他的創作成果和創作道路對中國新文學作家有更多的啟示。 結合泰戈爾在20世紀中國的譯介情況可以看出,儘管對於泰氏的譯介在數量和深度上總是不斷積累和推進,但這並不同時表明,泰氏對於中國文學進程的影響也在不斷的加大,兩者之間不存在對應的正比關係。其實,在整個20世紀,在中國對於泰氏的譯介和理解之間,始終存在著種種偏差。即使是在引發「泰戈爾熱」的20年代上半期,中國知識界和文學界對於泰戈爾還是存在著很深的誤解。隨著時間的推移,泰氏的創作和思想的面目日漸清晰,但對中國本土文化和文學的影響卻反而並不明顯了。這也表明,在外來文學譯介和對外來文學的借鑒之間,在文學影響和文化批判之間並不相互對應,有時甚至會發生相互衝突和矛盾。文學創作,特別是藝術形式上的外來因素,可以是非常具體的,它往往能夠與思想文化的評判態度保有一定的距離。借用伊文·佐哈爾的多元系統理論中關於「兩級模式」 的概念,可以看出,在泰戈爾對中國文化和文學發生較大影響,即在很大程度上參與中國現代文學一級模式的創造時期即上世紀20年代,恰恰對其本體了解不深入,理解不全面;但當對泰戈爾創作和思想之複雜性的了解逐漸達到一定的深度後,其影響反而大為減弱,只是作為一個外國文學的一般經典作家,歸於文學經典的二級模式之中了。在這個意義上說,對於外國文學和思潮了解的片面、偏狹,並不表明其文化和文學交往功能的喪失,它仍然可以體現出對本土文學的某種價值。不過,這種傾向於文學尤其是文學的藝術形式上的借鑒,既強化了既有的泰戈爾形象,同時畢竟也大大限制了泰戈爾的思想對於中國文化和文學思潮本應具有的啟發作用的可能性。像泰戈爾這樣博大豐富的東方藝術大師,不論是在印度國內還是在中國,都難免遭受種種誤解,而處於弱勢民族現代進程起步時期的中國文化和文學思潮當中,對泰戈爾的接受更難於擺脫民族意識與世界意識的糾纏了,這似乎是泰戈爾在現代中國的某種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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