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只在呼吸之間

生命只在呼吸之間　作者：魚木[個人散文集]　日期：2011-1-14 11:49:52　編者按：讀完作者的這篇緬懷好友的文字，感受著作者內心的傷痛，心裡除了與之相同的哀思還有更多的思考。人生苦短，生死無常，對於「死」，世人誰也說不清，誰也不知道「死」是什麼感覺，「死」後又是什麼樣。正因為不知道，才對「死」有著一種無奈的心態， 有著一種無望的悲哀。其實生和死是一個生命過程的兩面，正像一枚硬幣的兩面一樣。這樣說來，「死」也是一個生命過程的一部分，只不過是生命的不同形式，表面上看一個人是 「死」了，這只是表面形式轉化了，而實質的生命並沒有結束。生命很短暫，不可預知的是我們永遠沉沉睡去的的時間有多長，在如此短暫的生命歷程中，我們必須承受著生活的壓力，情感的折磨，病痛的磨難以及各種各樣的意外。睿智的人不會抱怨，只會從容淡然地面對。生活的厄難與幸運，是不以人的意願與意志為轉移的，不管我們願意不願意接受，都要面對。區別在於主動與被動。有人應該痛苦憂傷，反而能開懷一笑；有人應該快樂悠然，反而哭喪著生活。快樂與憂傷的生活態度，這只是人有意識與無意識下，一種人生觀的選擇。生命又是美麗的，美在只有一次，這是不完全的終極之美。如果生命沒有死亡，就不會珍貴；如果生活沒有殘缺；何以有生命的美？因此，十分欣賞作者對生命的感悟：「每一個活著的人，只有熱愛生活，順應自然，摒棄慾念，珍惜心身健康，才有可能盡享天年啊！」生命中最大的財富不是金錢和物質的豐潤，而是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快樂的心情。問候魚木，還請節哀，天堂里沒有病痛，願Q君在天堂快樂行走。　　聞Q君駕鶴西去的噩耗，怎麼也難以相信這是事實。　　趕往Q家，那低回悲凄的哀樂，那黑紗纏繞的遺像，那痛哭流涕的家屬，無情地證實了Q君真的已撒手而去，只留下一具冰冷的軀體，伴隨的是含淚的親人和飛灰的紙錢。　　還記得數月前的一次聚會，朋友們都在羨慕Q君，僅僅大我們一歲，卻捷足先登，兒女立業，子孫繞膝，盡享天倫之樂。他眼笑眉開，說自己是苦盡甘來，該享清福了。誰料風生水起，禍從天降，生命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Q君是我小學同屆並不同班的同學，也不知怎麼就經常玩在一起。他父親是城內做圓木的師傅，技術精湛，開間小店，生意特好。子承父業，Q君初中就輟學，跟其父親學習手藝，成了城裡為數不多的圓木師傅。　　Q君出山立業早，成家自然也早，當時讓我們一夥「鍋灶打在腳肚上」的單身漢好生羨慕。後來，同學們勞燕分飛為生活四處奔波後，我就沒有和Q君聯繫過。　　偶爾也有同學傳來Q君生活狀況：由於塑料和鉛制傢具用品的盛行，圓木傢具逐漸被歷史所淘汰，他的圓木店也自然歇業了。為了養家糊口，他在城裡踩起了三輪車。拖兒帶女的，生活過得比較艱辛。　　九十年代，我搬遷新居，老同學齊聚慶賀，Q君跟著幾個小學的同學來了，瘦峻黝黑的臉上布滿滄桑，比起同齡的同學顯得蒼老許多。　　久疏問候的不速之客Q君的來到，好多童年的往事瞬間鉤沉浮現，讓我倍感親切而溫馨。從此，我們又時時走在了一起。儘管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子，但每逢同學家有什麼紅白喜事，即使最忙，大家也都會撥冗聚首，藉機敘舊。十多年來，我也先後參加了他父母的喪禮及他兒女的婚慶。　　Q君身體應該算是不錯的，能整天踩著三輪車走街穿巷，這可不是一般人體能所承受了的，繁重的勞動鍛煉了他的體魄，艱難的生活修鍊了他的心態，洋溢在他黝黑臉上更多的是燦爛的笑容。　　人生無常，生命只在呼吸之間。一個多月前，他發現身體不舒，即赴上海診療，結果被認定為肝癌後期。可悲啊，人類的醫學技術對此竟然愛莫能助，眼看著一個強勁鮮活的生命，轉眼間就被病魔吞噬。因為事發突然，我在他生命之火即將熄滅之時，沒能見上最後一面，從此陰陽相隔，留下了永遠的遺憾。　　嗚呼，哀哉！死者長已矣，存者且偷生。　　Q君的匆匆離去，對於生命我似乎有了更深刻的解悟。《論語》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孔子云：「夫寢處不時，飲食不節，逸勞過度者，疾共殺之；居下位而上干其君，嗜欲無厭而求之不止者，刑共殺之；以少犯眾，以弱辱強，忿怒不類，動不量力，兵共殺之，此三者，死非命也，人自取之……」　　孔子此言大意是：「居寢的地方不合時宜，飲食不加節制，做事勞累過度，就會因為生病而死；處在下位卻好冒犯上位的人，放縱自己的慾望和嗜好，對財物貪得無厭地追求，就會因為觸犯刑罰而被殺；不自量力地憑藉少數人的力量去與眾人為敵，本來卑弱卻硬要去侮辱強者，因為一時忿怒而不考慮自己的力量也不考慮後果，就會被兵器殺死。所以，這三種死都不是天命，而是人自找的。」　　從中我彷彿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每一個活著的人，只有熱愛生活，順應自然，摒棄慾念，珍惜心身健康，才有可能盡享天年啊！　　人都是哭著來到塵世，迎接他的總是歡快的笑聲；人也許是笑著離開塵世，送走他的卻是哀傷的哭聲。不知道Q君走時是否坦然，作為少年好友，我的淚水在順著雙頰長流。　　人生之悲，莫過於生離死別矣！人死不能復生，我只能默默祈禱。　　Q君，天國沒有病痛，那是極樂世界，願你一切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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