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論金瓶梅對紅樓夢的影響
縱觀文學發展的長河,任何文學樣式的發展、興盛,都是在繼承前人文學成就的基礎之上發展起來的。就像奔騰的長江大河滾滾東去,其間雖有迂迴曲折,但它以不可阻擋之勢,最終匯入汪洋大海。歷史的進程發展到清朝康乾年間,在古代長篇小說的創作上,必將出現總結性的巨著。歷史為曹雪芹登上古代長篇小說的頂峰,提供了契機。而金瓶梅為曹雪芹創作紅樓夢,提供了參照物。曹雪芹在金瓶梅開創的新路上披荊斬棘,艱難地跋涉,奮力前行,天才性地創造了一個新天地。
為什麼這樣說呢?曹雪芹是看到過金瓶梅的,並做了深入的研究。在創作紅樓夢時,從各個方面、全方位的借鑒並繼承了金瓶梅的創作方法,創作性地繼承了金瓶梅所取得的文學成就。在此基礎上,推陳出新,化腐朽為神奇,終於創作出了傳世巨著——紅樓夢。因此,金瓶梅是紅樓夢的倒影和淵源。文學歷史長河的發展是一脈相承的,水滸傳是一顆種子,開出了金瓶梅這朵鮮花,結出了紅樓夢這顆碩果。
一前人對金瓶梅和紅樓夢關係的論述
自從紅樓夢創作開始之後,在還沒有全部完成的情況下,就隨之產生了傳抄、閱讀、點評紅樓夢的熱潮。從此,紅樓夢風行一時,洛陽紙貴,曾有開讀不談紅樓夢,盡讀詩書也枉然之說。在此過程中,人們已經把紅樓夢和金瓶梅作了比較,並指出了兩者的異同及金瓶梅對紅樓夢的影響。
首先把金瓶梅和紅樓夢直接作比較的是脂硯齋。他在紅樓夢第28回寫馮紫英請客飲酒、行酒令之處批到:「此段與金瓶梅內西門慶、應伯爵在李桂姐家飲酒一回對看,未知熟家生動活潑。」這裡,脂硯齋指的是金瓶梅第12回,西門慶與應伯爵等在李桂姐家飲酒唱曲兒時的情景。脂硯齋此處把金瓶梅和紅樓夢直接進行比較,說明批者脂硯齋是見過金瓶梅的,而和脂硯齋關係極為密切的曹雪芹,理所當然的也見過金瓶梅。而且,還向金瓶梅借鑒學習,把金瓶梅作為他創作紅樓夢時的參照物。發揚它社會寫實的傳統,擯棄它色情淫穢的描寫。所以曹雪芹把實錄其事,作為創作紅樓夢的基本原則。批判地繼承了前人的文學遺產,關於發揚金瓶梅世情寫實的創作手法,曹雪芹在紅樓夢第一回是這樣說的:「至若離合悲歡,興衰際遇,則有追蹤躡跡,不敢稍加穿鑿,徒為供人之目而反失其真傳者。」又說「雖其中大旨談情,亦不過實錄其事,又非假擬妄稱,一味淫邀艷約,私訂偷盟之可比。」這裡,曹雪芹明確地宣告,他創作的紅樓夢是採用寫實的手法。而在曹雪芹所處的康乾時代,採用社會寫實的世情小說,又首推金瓶梅。當時流行的四大奇書,各有獨特的表現手法。三國演義是三分史實,七分虛構,演繹的是歷史紛爭;西遊記則漫記神魔故事;水滸傳為草莽英雄傳奇。只有金瓶梅另闢蹊徑,著眼於社會的最底層,實錄社會最底層市井之間的平民生活。故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中稱:「諸世情書中,金瓶梅最有名。」「作者之於世情,蓋誠極洞達,凡所形容,或條暢,或曲折,或刻露而盡相,或幽默而含譏,一時並寫兩面,使之相形,變幻之情,隨在顯見,同時說部,無以上之。」魯迅的這些論述,畫龍點睛式地指出金瓶梅是寫實的世情小說。並極力推崇其為最有名,同時說部,無意上之,稱讚它寫實的手法。
脂硯齋在賈珍為亡媳秦可卿採購棺木處的批語是:「寫個個皆到,全無安逸之筆,深得金瓶梅壺奧」。脂硯齋再次點明紅樓夢深得金瓶梅的獨到之處。還有在只怕連貓兒狗兒都不幹凈,我不做這剩忘八處,更辰本有雙行批,:「奇極之文,趣極之文,金瓶梅中有雲,把忘八的臉打綠了已奇之至,此雲剩忘八,豈不更奇」。這三處明點紅樓夢受金瓶梅的影響,是紅樓夢受金瓶梅影響的明證。說明金瓶梅和紅樓夢有著極密切的承接關係。不然的話,脂硯齋也就不會把金瓶梅和紅樓夢作如此的比較。這三條批語,可以作為脂硯齋見到過金瓶梅的鐵證。那麼,和脂硯齋有著極密切關係的曹雪芹,也一定會看到金瓶梅,既然看到了金瓶梅,立志要寫傳世巨著的曹雪芹,就會孜孜不倦地閱讀,如饑似渴地汲取前人的成果,為他創作紅樓夢找到一個參照物。脂硯齋的這三條批語,已經直接地把兩者作了比較,它有力地說明了曹雪芹在創作紅樓夢時,借鑒了金瓶梅的創作手法;也有力地說明了紅樓夢是深受金瓶梅的影響的。
明齋主人諸聯在《紅樓夢評夢》中指出:「書本脫於金瓶梅,而褒嫚之詞淘汰至盡·······非特青出於藍,真是蟬蛻於穢。」
張其信在紅樓夢偶評中說,紅樓夢從金瓶梅脫胎,妙在割頭換象而出之。
張新之的紅樓夢讀法中則說,紅樓夢是暗金瓶梅,故曰意淫。
蘇曼殊說,論者謂紅樓夢全脫胎於金瓶梅,乃金瓶梅之倒影雲,當是的論。
俞平伯說,紅樓夢之脫胎於金瓶梅,自無諱言。又說,給紅樓夢以最直接的影響的,則為明代的白話長篇金瓶梅。還說,金瓶梅跟紅樓夢的關聯尤其密切,它給本書以直接的影響。
吳組緗在我國古代小說的發展及其規律中指出:「金瓶梅在小說發展史上開闢了一條新路······金瓶梅開闢了一條寫平凡人和生活的道路。通過寫平凡人地日常生活,顯示了現實主義文學的長足發展。紅樓夢的道路,是金瓶梅開創出來的。到了紅樓夢,中國古代的現實主義小說,就走到了一個輝煌的頂點。」
吳小如也說:「曹雪芹在從金瓶梅受到啟發下,走的是一條與金瓶梅截然相反的道路。」
何其芳在論紅樓夢中說:「過去有些談論紅樓夢的人,喜歡把它和金瓶梅比較,我們估計曹雪芹是讀到過這部作品的。」
從以上前人對金瓶梅和紅樓夢的密切關係的論述中,我們可以看出,從脂硯齋。諸聯、張其新到俞平伯、何其芳,自始至終都指出了金瓶梅對紅樓夢的影響。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文學的發展是一脈相承的,文學的發展自有其自身的規律。而曹雪芹的天才不是憑空而來的,而是來自於他深厚的生活體驗的積累和高深的文學修養;來自於他心靈深處的血淚哀痛;來自於他對閨閣女兒的極大熱情,他是抱著一團火,來為閨閣的幾個異樣女子昭傳的。他是站在巨人的肩上,奮力攀登,才登上了輝煌的頂點。那麼,曹雪芹是怎樣借鑒金瓶梅的呢?
二曹雪芹對金瓶梅的借鑒
紅樓夢的作者曹雪芹,在少年時代,經歷了一段飫甘魘肥的繁華生活,而後慘遭家庭巨變,家產被抄沒,家人四散,由繁華到衰敗。以此為轉折點,曹雪芹的生活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曹雪芹的後半生一直在茅椽蓬牖、瓦灶繩床的潦倒境遇中生活。回首前塵,所見的一切都是驚心動魄,所遇的一切都是世態炎涼,所悟的一切必是萬事皆空。在對半生經歷的回憶之中,曹雪芹的心中,積蘊了多少的憂傷和感慨。心中的哀痛,必須設法宣洩和派遣。在這種情景之下,曹雪芹要訴說出來,就要找到宣洩的載體和突破口。恰在此時,金瓶梅廣泛流行開來。曹雪芹一見之下,為之驚喜。他找到了表達哀痛的載體。
曹雪芹在對金瓶梅的反覆閱讀中,回顧自己的身世和哀痛,決心要寫出一部為閨閣昭傳的巨著。但是,曹雪芹又極為不滿金瓶梅的淫穢描寫。故反其意而用之,專寫意淫,金瓶梅寫成人的情愛,他就寫少年寶玉純真的心靈之愛。曹雪芹給他所描寫的愛情故事,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這正是紅樓夢較之金瓶梅,更能傾倒萬千讀者,更具永恆的藝術魅力之所在。
曹雪芹在汲取金瓶梅藝術成就的基礎上,有很大的創新和發展,他進行了天才性的創造。金瓶梅是保持著原生態的未琢的璧玉,因為金瓶梅是在說書人留下的腳本的基礎上傳抄的,而刊刻時又拼揍了幾種不同的抄本,因此沒有經過潤色修改。而紅樓夢則是作者精心雕鏤的藝術瑰寶。曹雪芹在不滿意金瓶梅淫穢描寫的同時,又多方面、全方位地借鑒了金瓶梅的創作手法。不管是整部小說的結構方式、故事情節的安排、細節描寫、人物形象的塑造,還是服飾妝扮、語言風格、諺語俗語的運用、故事的結局等。如語言風格,創作於明萬曆年間的現實主義巨著金瓶梅,獨創性地使用了大量的北方方言、口語、諺語、俗語、歇後語等。特別是市井人物,如應伯爵、謝希大、常時節以及西門慶的妻妾僕婦們,開口就是鮮活的市井俚語。紅樓夢的語言風格是假語村言,它的敘述語言是半文半白,人物對話則是純正的京語。賈府中的上下人等開口說話,都是北京話,滿口的北方方言口語,像賈母、王熙鳳、劉姥姥等。它正是學金瓶梅的使用地方方言。
在整部書的大結構上,兩部書也驚人的相似,大結局都是主人公出家。在金瓶梅中是西門慶的遺腹子孝哥出家。而紅樓夢中則是賈寶玉出家。兩部書的開頭也有相似之處,金瓶梅詞話一開始引述了秦末項羽和虞姬、劉邦和戚氏的故事;紅樓夢開頭講述了女媧鍊石補天的故事。金瓶梅中,西門慶修了花園,修好後,吳月娘帶領妻妾一干人遊覽一番;紅樓夢中也寫了修大觀園,修好後,賈政帶領寶玉、清客一干人遊覽題詠。金瓶梅中寫了李瓶兒喪事;紅樓夢中則寫了秦可卿大出殯。
金瓶梅和紅樓夢這兩部書,在內容上都寫了一個家庭從盛到衰的全過程,寫了家庭中妻妾僕婦的日常生活、嬉笑遊樂、親戚間的交往,展示了以西門慶和賈寶玉為主角的遊樂唱戲、情場經歷、官場交往。在金瓶梅中寫了以西門慶家為主的喬親家、花家、楊姑娘家的往來;在紅樓夢中寫了以賈家為主的史家、王家、薛家的交往。
紅樓夢第30回,寶玉、黛玉二人打趣寶釵的情節,明顯類似於金瓶梅第35回,潘金蓮打趣李瓶兒的描寫。我們看引文:「一句話還未說完,寶玉黛玉兩人心裡有病,聽了這話,早把臉羞紅了。鳳姐於這些上雖不通達,但見他三人形景,便知其意,便也笑著問人道:你們大暑天,誰還吃生薑呢」。金瓶梅第35回吃螃蟹的情節是這樣的:「那席上李瓶兒聽了,把臉飛紅了。那月娘是個誠實的人,怎曉的話中之話」。把臉羞紅了和把臉飛紅了語句幾乎相同,如出一人之手。
紅樓夢中寫秦可卿託夢給鳳姐,是受金瓶梅中李瓶兒何千戶家託夢給西門慶的影響而寫的。在金瓶梅中作者寫到:「只見李瓶兒霧鬢雲鬟,淡妝麗雅,素白舊衫籠雪體,淡黃軟襪襯弓鞋,輕移蓮步,立於月下。西門慶一見,挽之入室,相抱而哭,說道,冤家,你如何在這裡。李瓶兒道,奴尋訪至此,對你說,我已尋了房兒了,今特來見你一面,早晚便搬去也······李瓶兒叮囑西門慶,我的哥哥,切記休貪夜飲,早早回家。那廝不時伺害於你,千萬勿忘奴言,是必記於心者「。紅樓夢中寫秦可卿臨終時,託夢於鳳姐,規勸鳳姐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登高必跌重。
紅樓夢第13回,寫賈珍為亡媳採購名貴棺木一段和金瓶梅第62回西門慶讓陳經濟到尚舉人家,購買棺木,寫法完全相同。就是西門慶和賈珍兩人的哭訴也幾乎一模一樣。西門慶哭道,:「先是一個孩子也沒了,今日他又伸腳去了」。而賈珍哭訴:「合家大小,遠近親友,誰不知我這媳婦比兒子還強十倍,如今伸腿去了」。伸腳伸腿之語,如出一轍,何其相似。
金瓶梅第19回,寫吳月娘率眾人在新修的花園中遊玩,寫到潘金蓮撲蝶:「惟有金蓮,且在山子前,花池邊,用白紗團扇撲蝴蝶為戲。不防經濟在她身後觀覷,說道,五娘,你不會撲蝴蝶兒,等我替你撲。這蝴蝶兒,忽上忽下心不定,有些走滾。那金蓮扭回粉頸,斜瞅了他一眼」。紅樓夢第27回,滴翠亭楊妃戲彩蝶也寫到寶釵撲蝶:「剛要尋別的姊妹去,忽見前面一雙玉色蝴蝶,大如團扇,一上一下迎風蹁躚,十分有趣。寶釵意欲撲了來玩耍,遂向袖子中取出扇子來,向草地下撲,只見那一隻蝴蝶忽起忽落,來來往往,穿花度柳,將欲過河去了,倒引的寶釵躡手躡腳的一直跟到池中滴翠亭上,香汗淋漓,嬌喘細細,總不曾撲著」。這兩處文字,都寫的是撲蝶的情節,金蓮撲蝶時與經濟調情,被玩花樓上的孟玉樓看到,為下文陳經濟與潘金蓮通姦埋下了伏筆,預示了情節的發展。而紅樓夢中則是紅玉和墜兒兩人在滴翠亭說話,被寶釵在亭外聽到。寶釵嫁禍於黛玉,從而引起紅玉和墜兒的疑心,這二段文字非常相似。
金瓶梅第9回西門慶計娶潘金蓮時,寫了潘金蓮第一次到西門慶家,與吳月娘、李嬌兒、孟玉樓、孫雪娥見面,通過潘金蓮的眼睛,觀察了吳月娘、李嬌兒、孟玉樓、孫雪娥等人的容貌,進行了外貌描寫:「這婦人坐在旁邊,不轉睛兒只看吳月娘,約三九年紀,——因是八月十五日生的,故小字月娘——生的面若銀盤,眼如杏子,舉止溫柔,持重寡言。第二個李嬌兒······第三個就是新娶的孟玉樓······第四個孫雪娥,乃房裡出身,五短身材,輕盈體態······」紅樓夢第三回寫林黛玉初次進賈府,見到賈府迎探惜三姊妹時,作者寫到:「簇擁著三個姊妹來了,第一個肌映微豐,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沉默,觀之可親。第二個削肩細腰,長挑身材······第三個身未長足,形容尚小」。在這兩段對人物的外貌描寫中,金瓶梅通過潘金蓮的眼睛察看,用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的次序,寫了吳月娘、李嬌兒、孟玉樓、孫雪娥四人的容貌。紅樓夢則通過林黛玉的觀察,也採用了第一、第二、第三,表示次序的詞語來寫。而舉止溫柔,持重寡言,肌映豐肥,長挑身材與溫柔沉默,肌膚微豐,長挑身材等詞語幾乎相同。
金瓶梅第三十回,寫西門慶生子加官,李瓶兒生官哥時,潘金蓮和孟玉樓說話,懷疑官哥不是西門慶的兒子,有這樣一個細節描寫:「潘金蓮用手扶著庭柱兒,一隻腳跐著門檻兒,口裡磕著瓜子。」紅樓夢第36回寫王熙鳳聽說有人抱怨裁減了丫頭的月例錢時,作者寫到:「鳳姐把袖子挽了幾挽,跐著那角門的門檻子,笑道這裡過門風倒涼快,吹一吹再走」。這兩個細節描寫如此相同。
金瓶梅第29回寫吳神仙貴賤相人,運用詩歌占卜的形式,揭示了吳月娘、李嬌兒、孟玉樓、孫雪娥等人的性格、命運,暗示了後文故事情節的發展。紅樓夢第五回,賈寶玉夢遊太虛幻境觀看了金陵十二釵又副冊、副冊和正冊上,眾多女子的圖畫和判詞,預先向讀者宣告大觀園女兒的命運結局。
綜上所述,曹雪芹是看到過金瓶梅的,對紅樓夢是熟悉的,在創作紅樓夢時創造性地借鑒了金瓶梅的創作手法。所以,徐朔方在《紅樓夢和金瓶梅》一文中說:「紅樓夢現實主義地描寫各階層人物,沒有金瓶梅的已有成就,作為它的起點,是難以想像的」。痴文也在《金瓶梅與水滸傳紅樓夢之衍變》中說:「若論紅樓夢一書,實屬青出於藍,華麗豐贍,允推傑作,倘無金瓶梅為之影響,余恐憑空結撰,無從翻新,必不能成此言情高尚之說部。」曹雪芹正是全面的汲取了金瓶梅的已有成就,才奮力攀登上了中國古代長篇小說的頂峰。偉大的現實主義作家曹雪芹,在金瓶梅開創的新路上,借鑒了金瓶梅及前代賢者所取得的藝術成就,用他的生命和血淚,寫出了他的所經所歷,所感所思——偉大的現實主義巨著,百科全書式的紅樓夢。曹雪芹為創作紅樓夢嘔心瀝血,回首往事,痛定思痛,欲哭無淚。悟悔半生的經歷,感慨人生苦短,世事變幻不定。見到的是大別離,大苦痛,家亡人散的巨變,使曹雪芹刻骨銘心。所以,紅樓夢的創作,飽含著曹雪芹的血和淚,誰說書不是血淚寫成的,紅樓夢就是作者用血淚寫成的。紅樓夢是一部悟空的書,是一部徹悟人生的書,是一部充滿世情的書。飽經人生風雨的曹雪芹,透過人世的炎涼之迷霧,用他火熱的激情,哀傷的心靈,回顧少年時所經歷的種種情事,形成文字,訴諸筆端,借石頭而述說。他要排遣心中的哀痛,他要書寫人生的華章。因此,紅樓夢的創作是作者的精神寄託,是作者心靈的慰藉,是孤憤之作。在窮困潦倒之中,在瓦灶繩床之境,曹雪芹不改初衷,矢志不渝,沿著金瓶梅所開創的寫實新路上,艱難的跋涉,執著地探索。批閱十載,增刪五次,不斷地寫了改,改了寫,不斷地潤色加工,親友又為之謄清加評。竟有四評之多。我想,四評只是個概數,其實不止四評,應為隨閱隨評,四評應為地四次抄清的稿本。這一切,全靠著幾位同好的支持,全憑著他的滿腔熱情。曹雪芹不懈的努力著,在不斷的追憶中得到心靈的自慰,在不斷的書寫中得到精神的寄託。紅樓夢是曹雪芹的自慰之作,是血淚之作。
紅樓夢是否全方位地借鑒了金瓶梅,這兩部書的文本俱在,兩相對照,不難得出肯定的答案。我們承認紅樓夢深受金瓶梅的影響,承認金瓶梅是紅樓夢的倒影和淵源,承認金瓶梅是紅樓夢的老祖宗。並不是貶低紅樓夢的文學成就和藝術魅力。而是恰恰相反,更襯托出紅樓夢的偉大,更使人覺得紅樓夢仰之彌高,更顯示出它永恆的藝術魅力。推薦閱讀:
※敘利亞戰爭:俄羅斯強勢重返中東及其戰略影響
※哪些東西燒了會影響運氣
※添加肽生素對斷奶仔豬生長性能的影響
※時代對命局的影響
※影響人一生的心理學法則(思維誤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