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對你不溫柔,你還是可以選擇成長與自由

發表於2016-03-31 08:00:59

文:夏濱丨壹心理專欄作者

·如果,希望的來信·

我家條件本來還好,不是很富裕,但可以說是小康,可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大概是我6歲的時候我爸出了意外摔斷了退,後來我爸因養傷一直好幾年沒去工作,所以我們家一下子變得很窮了,再者,我家中間又出了意外,感覺沒人幫我們,所以我家人都覺得那時因為沒錢,別人瞧不起我們,一直被灌輸現在自己認為的負能量。還有我是個殘疾人,所以小時候有很多不愉快的經歷,沒有朋友,感覺別人都瞧不起我,所以小時候一直對自己發誓一定要報仇,長大後一定要讓別人對自己刮目相看,要那些欺負我的人跟我下跪,可是現在看了許多心理學的書,還有隨著成長,我知道了這樣是不對的,過去的始終是過去了,未來是自己的,可是自己還是放不下,還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小時候被欺負的事實,一直很憤恨,但是現在這份憤恨已經影響到現在的生活了,一直處不好關係,沒有朋友,不敢去愛,但是一直渴望被人愛,渴望有朋友,自我感覺真的很不好,一直讓自己活的很累,很壓抑,感覺自己身上有許多戾氣,有時候感覺自己很低微,感覺自己都在糟蹋自己了,老師,我該怎麼辦,我不想一直這樣下去,我該怎麼才能去掉我身上的戾氣呢?

·心理師夏濱的回信·

如果,希望:你好!

如果我可以,我真的想幫你向這個世界請求:請重新溫柔地對待你一次。不過,我心裡知道,我不可以,我也做不到。你所經歷的一切苦難,你的殘疾,你的家道中落,你父親的意外,別人曾經對你的不屑和排斥,我都沒有能力讓它換一個面孔重新出現。於是,我就會想,你所有的這些不愉快的經歷,它們可能會帶給你些什麼,除了痛苦和不堪,還會有些什麼?

冷漠是殘酷生存狀態下自我保護的產物,憤怒也一樣,它可以讓我們在囿於困境的那些當下感覺不那麼痛苦,它可以提醒我們自己還是現實地存在而不是麻木地消失,它可以讓我們內心迸發出抗爭的力量,努力地讓自己變得強大。它或許給了你力量,長大後一定要讓別人對自己刮目相看,它讓你看了許多心理學的書去了解自我,可以看到你在嘗試妥善地使用這份力量。那麼,當你真正變得強大以後呢,是否願意這份力量轉化為新的希望而不是成為你的新的禁錮?

從事職業心理諮詢的從業者都深有體會並深信,所有的「癥狀」和痛苦都有其價值,它自有其正向的意義,而當來訪者通過心理諮詢和自我覺察,去體會痛苦帶給他的意義之時,不僅消減了痛苦帶來的不良體驗,同時還能找到新的成長力量。所以,我們諮詢師之間也經常會開一個玩笑:如果想成為偉大的心理諮詢師,就得像弗洛伊德一樣得點心理疾病。這當然只是個玩笑,不過,這其實也是在訴說擅於從痛苦經歷中尋找正向價值的人,通常會比沉溺於苦痛中不可自拔的人更容易活出精彩的人生。

如果人生真有意義,痛苦自應有其獨有的意義。痛苦正如命運和死亡一樣,是生命中無可抹煞的一部份。沒有痛苦和死亡,人的生命就無法完整。一個人若能接受命運及其所附加的一切痛苦,並且肩負起自己的「十字架」,則即使處在最惡劣的環境中,照樣有充分的機會去加深他生命的意義,使生命保有堅忍、尊貴與無私的特質。否則,在力圖自保的殘酷鬥爭中,他很可能因為忘卻自己的人性尊嚴,以致變得與禽獸無異。險惡的處境,恰恰提供給他獲得精神價值的機會;這機會,他可以把握,也可以放棄;但他的取捨,卻能夠決定他究竟配得上或配不上他所受的痛苦。

維克多·弗蘭克(Viktor E. Frank)是一位奧地利猶太裔心理學家、精神官能學及精神分析學教授,以創作「意義治療法」聞名於世。納粹當政期間,弗蘭克和家人一起被納粹逮捕。他失去了兒子,父親因飢餓死於波希米亞,母親和兄弟被納粹送進毒氣室殘酷地殺害,他朝思暮想的妻子死於集中營。唯有他一個人因為是醫生,被認為還有用,才僥倖地幸免於難。在被囚於集中營期間,他忍受種種非人待遇而終獲生還,因而對存在的痛苦、挫折,及現代人特有的焦慮與空虛感,特別關注。

弗蘭克講過一個在集中營里的經歷:他與一群俘虜被迫跋涉到某地鋪鐵軌,其中一位俘虜提及不知道他們妻子的命運如何,這讓他想到他自己新婚的妻子。那一瞬間他領悟到雖然他不知道他妻子的下落,但是她"存在"在他的心裡。他發現「人類可以經由愛而得到救贖。一個在這世界上一無所有的人,仍有可能在冥想他所愛的人時嘗到幸福的感覺,即使是極短暫的一剎那。」

很讓人高興地看到你已經發覺「現在這份憤恨已經影響到現在的生活了,一直處不好關係,沒有朋友,不敢去愛,但是一直渴望被人愛,渴望有朋友,自我感覺真的很不好,一直讓自己活的很累,很壓抑……感覺自己都在糟蹋自己了」,你的這些話讓我可以相信你其實已經走在蛻變的道路上的。擁有選擇的自由和能力,本身就是自我的一種力量。而你曾經感受到的、現在身邊的、你還願意付出的那些愛,會讓你得到擺脫禁錮的力量,哪怕是從一點點開始累積。

《肖克申的救贖》里描寫到「希望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而美好的事物永遠不會消失。」無論是什麼,都關不住希望,一切皆因希望而起,一切只要有了希望便變成可能。有了希望,肖申克監獄不過是一座形同虛設的牢籠;有了希望,一把小小的鎚子便可以救贖生命,可以救贖自由;有了希望,主人翁安迪可以在救贖自己的過程中盡情地享受每一個小小的樂趣,並將這樂趣傳播開來,將希望播種在每個人心裡。希望是關不住的,鎖不牢的,是有翅膀的鳥,是流動的空氣,是息息尚存的呼吸,是永遠無法遏制的,是任何黑暗都無法染指的。

弗蘭克在《活出生命的意義》中強調:「在刺激與反應之間存著一個空間。在這個空間里我們有選擇回應的權力,在我們的回應里發生著我們的成長和自由。」所以,比起讓我去懇求這個世界重新來溫柔地對待你一次,我更願意希望鼓足勇氣的你去溫柔地對待世界,那恰恰是我們可以做出的自由的選擇。

人所擁有的任何東西,都可以被剝奪,唯獨人性最後的自由——也就是在任何境遇中選擇一己態度和生活方式的自由——不能被剝奪。所以,維克多·弗蘭克堅信:

「我真正害怕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我怕我配不上自己所受的苦難。

There is only one thing that I dread: not to beworthy of my suffer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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