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煥珍:大乘佛法不可破-反思 「印順法師」
作者:馮煥珍
引言
近來,佛教義學研究會同仁發起反思印順法師破滅大乘佛法的討論,引起教內外廣大人士的關注,在贏得眾多志同道合者隨喜讚歎的同時,也遭到一些見解不同者的反對,甚至還受到了極少數人的毀謗。為此,作為參與反思的一員,末學特撰此文,不圖因此息他人疑謗,只求顯明自己真實用心。
一、從能說法者證大乘佛法不可破
大乘佛法是否具有神聖性,直接決定於大乘佛經(下文稱為「非阿含」類聖典)是否具有聖教性,而「非阿含」類聖典是否具有聖教性,則決定於如何認識演說佛經的佛陀。誰是佛陀?大家都會說:「佛陀是自覺覺他、覺行圓滿的大覺者。」如果進一步問:佛陀有什麼樣的正報?便會有兩種非常不同的回答:一者說,佛陀圓滿現證諸法實相後,具足法報化三身,法身是與諸法實相無二無別的清凈法性身,報身是由因地修行成佛後報得的圓滿莊嚴身,化身是化現到六道眾生中隨緣度化的無量丈六身,三身以法身為體、報身為相、化身為用,三即一、一即三;二者說,佛陀雖然圓滿現證了諸法實相,但只有一個父母所生身,這個身體必然受到緣起法則的支配,在釋迦牟尼佛壽終正寢後就不再存在了。前者是大乘佛身(如來)觀,後者是小乘佛身觀。這兩種佛身觀決定了人們對人間佛陀的不同體知。大乘佛身觀認為,人間佛陀(釋迦牟尼佛)是佛陀的化身,他們在人間示現成佛是悲願使然,為令人間學法者不生退卻之心,如《方廣大莊嚴經》說,諸佛「若於天上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人中眾生咸作是念:『我既非天,何能堪任修習佛道?』便生退屈。由是義故,但於人間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這「但」是對人而言的「但」,並不意味著只有人間才有佛,實際上佛陀基於同樣的悲願,能夠自在於六道中示現成佛,如《大方廣佛華嚴經》說:「一切諸如來,遠離於眾相,若能知是法,乃見世導師……見佛真實體,則悟甚深法,普觀於法界,隨願而受身。」小乘佛身觀則認為,佛陀父母所生身是真實苦報之身,因此,儘管佛陀生前已經得到心慧兩種解脫,但只有捨棄這個身體才稱得上圓滿成佛,此佛即與阿羅漢平等平等之佛。依大乘佛法看來,小乘人所說佛陀只是佛的化身,不是佛的報身,更不是佛的法身,正如《金剛經》告誡佛弟子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只有超越化身、報身之相才能見到如來;反過來,「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如果執著佛的化身(包括報身)為如來,則不能見到如來,而這「化身」也就不是如來三身中隨緣應化的化身,只是父母所生的無常肉身了。因為小乘人眼中的佛陀根本上是有相佛陀,而大乘人眼裡的佛陀根本上是無相如來。小乘人無法見到大乘佛法中的如來是非常自然的事情,面對自己的局限,小乘人應該對大乘佛法的如來敬存仰信之心,同時努力準備福慧資糧,待機緣成熟回小向大。退一步說,也應該存而不論,萬不可誹謗甚至破滅大乘佛法的如來,因如來的根本身是諸法實相,而「一切諸法實相清凈,不可破,不可壞」(《大智度論》)。否則,不但破滅了大乘佛法的如來,小乘佛法的佛陀亦同遭遺棄也。
二、從所說聖典論大乘佛法不能破
從佛陀聖典的來源看,我們當然很容易認定「阿含」類聖典是佛說,因為它們是釋迦牟尼佛宣說、弟子誦出並結集的聖典。但是,如果從大乘佛身觀看,我們知道佛有法、報、化三身,三身都能演說佛法,宣說「阿含」類聖典的釋迦牟尼佛只是千百億化身之一;我們還知道,除了佛,還有佛弟子、仙人、諸天、化人等說法者(《大智度論》);我們也知道,佛在不同世界有不同說法方式,或相視、或揚眉、或動睛、或笑欠、或謦咳、或動搖等,無非深妙法。因此,我們不能站在趣識立場(以分別識為基礎、以獲得新的分別見為目的的立場),依據文獻、歷史、考古等材料,從某經典是否釋迦牟尼說來判斷其是否佛陀聖典,因為這一定會把「非阿含」類經典為主體的眾多佛陀聖典拒諸佛門之外。「非阿含」類佛陀聖典有兩種:一、由釋迦牟尼宣說出來,或在教團中潛行密化,或藏諸名山大川,待眾生機緣成熟方才傳出世間的聖典;二、釋迦牟尼或三世十方諸佛等說法者在異時異地宣說出來,由登地菩薩受持弘傳世間的聖典,例如龍樹菩薩取自龍宮的《華嚴經》等聖典。儘管這兩種聖典都得不到人們所謂文獻、歷史、考古等方法的證明,但無礙於它們是佛陀聖典,因為這些在趣識立場上運用的研究方法,根本上是在執著肉眼所見虛妄前提下作出的「證明」,無論證偽或證明佛陀聖典的「實在性」,都絲毫不會削弱或增強佛陀聖典的正法性和聖教性。判斷佛陀聖典的根本標準是什麼?佛陀開示說:「依法不依人。」依法不依人屬於「法四依」之一,佛陀所以提出這個判別標準,只因他知道後世必有邪魔外道混進佛門淆亂佛法、破壞教團、斷佛慧命,佛弟子僅僅依人辨別法的邪正靠不住,必須以「法」為標準,才能保證皈依正法,並由此走向成佛之路。這條原則早已見於「阿含」類聖典,例如《長阿含經·遊行經》就說,如果有人說他親自從佛陀、多聞耆舊、持法者、持律者等處聽聞到佛陀所說經法與戒律,「不應不信,亦不應毀,當於諸經推其虛實,依法、依律究其本末。若其所言非經、非律、非法者,當語彼言:『佛不說此,汝於眾多比丘謬聽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違。賢士!汝莫受持,莫為人說,當捐舍之。』若其所言依經、依律、依法者,當語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說。所以然者,我依諸經、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應。賢士!汝當受持,廣為人說,慎勿捐舍』」。「非阿含」類聖典中,佛陀則在在處處提持「依法不依人」之理,各經對此「法」內容的解釋雖然詳略有別、角度互異,但根本點都一樣:不應以某人而應以空性或法性為歸依,因為法性是佛陀現證的諸法實相。可見,離開了法性是無法判別經典真偽的。問題是,「阿含」類聖典以三法印為法印,「非阿含」類聖典以諸法實相為法印,兩者的實質一樣嗎?如果不一樣,豈不是有兩個標準?果然如此,佛陀聖典還是一味的佛法嗎?對此,龍樹菩薩曾做過令人信服的論證:佛陀說三法印、四聖諦或實相印,內涵雖有廣略,實質沒有差異,三法印中的「諸行無常」印即四聖諦中的苦、集與道三諦,「諸法無我」印指四聖諦所說一切法的性質,「涅槃寂靜」印即四聖諦中的滅諦;佛為根熟眾生集中開顯實相印,為根未熟眾生廣說三法印或四聖諦,教相有三乘,其實為一味。這就明確昭示,依三法印、四聖諦或實相印為標準判斷,「阿含」類聖典與「非阿含」類聖典本質上無二無別,都是一味的佛陀聖典。那麼,是否只要契合三法印或實相印的經典即是佛陀說的聖典呢?自然也不能這麼說。佛臨涅槃,阿難問佛:今後結集佛經,為令眾生起信,經首當置何語?佛回答說:「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某方、某處,與諸四眾而說是經。」(《大般涅槃經後分》)這就是傳統解經家所謂說法者、聞法者、說法時、說法地、聽法眾、所說法「六事成就」。據此可知,只有既契合三法印或實相印,經首又有「如是我聞」等「六事成就」的經典,才是四眾弟子應該信受奉行的佛陀聖典。如所周知,龍樹菩薩的確曾引須菩提之語說,佛弟子所說皆是佛說,但這是指弟子承佛力所說者為順於佛陀聖典的佛法,並不是指他們的言說就是佛說,只有蒙佛印可、入於「六事成就」的聖典者才可稱為佛說。理由有二:首先,在龍樹菩薩的引文中,須菩提還說,如果佛「不以智慧燈照我等者,則無所見」,弟子得不到佛力加持便「無所見」(這自然不能理解為須菩提等聖弟子無所見),他們「無所見」時所說連佛法都不是,遑論為佛說的聖典?其次,龍樹菩薩回答「諸佛經何以故初稱『如是』語」的提問時說,佛應大梵天王所請而說佛法這件事真實不虛(均見《大智度論》)。有人藉助幾個現存梵文經本,以為漢譯佛經經題中的「佛說」一語為譯師所加,意在莊嚴教典,這不僅不能證成其說,還有誹謗譯師之過,道理很簡單:無論經題是否省略「佛說」一語,都不能否定「如是我聞」的內容為佛親說。這當然不是說,凡有「六事成就」的著作都是佛陀聖典;也不是說,在佛教義學研究中,辨別佛陀聖典真偽的工作可有可無。事實上,因為事關眾生解脫問題,經典真偽的辨別在佛教義學研究中是一項不可或缺的任務。不過,佛教義學研究者認為,只有以佛法印和「六事成就」為準量,才能恰當運用歷史、文獻、考古等研究方法,正確從事佛教經典真偽的鑒別工作;反之,如果在趣識立場上進行佛教經典真偽的辨別,恰恰是捨本逐末,甚至會真假顛倒。誠如太虛大師在《佛法救世主義》一文中說:「研究佛學,於聖言量應有尊重之態度。若依常人之智識,以研究史學之眼光而應用於佛學,則考據必不相當,且必因此而根本否認佛陀所成之學理。」有人會問:大乘修行者說,佛陀成道後,首先現身菩提場演說了獨被菩薩根器的《華嚴經》,但《阿含》、《解深密》等經都說,佛成道後先到鹿野苑,為度五比丘演說以四聖諦為宗義的《阿含經》,這不正好說明《華嚴經》等「非阿含」類聖典非佛所說嗎?其實,智者大師、賢首國師等古德早已解明,這兩種說法是施教與學法次第的差異:從佛陀施設教法看,佛陀在菩提場成道後,先隨自意演說《華嚴》圓教,然後再隨他意說聲聞、緣覺、菩薩諸乘教法,最後演說《法華》、《涅槃》圓教以收攝一代化機;從佛弟子修學佛法看,既有一「越」入的大乘根器,也有依聲聞乘教法(緣覺乘教法)→菩薩乘教法→佛乘教法次第修習的根器,後者先聽聞到佛廣說三法印、四聖諦的「阿含」類聖典,回小向大後聽問道直顯實相印的「非阿含」類聖典(不能誤解這是以「阿含」類聖典為定性的小乘教法、「非阿含類」聖典是定性的大乘教法,所謂大小乘主要是從修學佛法者說),自是不言而喻;佛陀當機對他們說這樣的說法次第,正是其攝化眾生的慈悲心的體現,也非難以理解。如果不知此義,偏執《阿含》、《解深密》以破《華嚴》,甚至像印順法師那樣臆斷大乘聖典是佛弟子「永恆懷念佛陀」這種煩惱心驅動下的產物,那就無異以凡夫心測度佛智慧了。
三、從修佛法者觀大乘佛法不敢破
佛陀成等正覺後,深悲眾生輪迴六道,頭出頭沒,無有出期,於是應機施設人、天、聲聞、緣覺、菩薩、佛五乘教法。眾生根器不同、因緣各異,自然可以從不同教乘起修,但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成佛。從修行維度看,除了一「越」入大者,修行者在通往成佛的修行之路上需要經歷三關:一是依實體見和自利心修習五戒十善,感得人天善果,不出六道輪迴;二是依偏空見和出離心(實際上還是自利心)修習聲聞、緣覺乘教法,證入灰身滅智的無餘涅槃;三是依中道見和菩提心(無我利他心)修習菩薩乘教法,成就不生不滅的無住涅槃。其中,第一關依我法二執的見地修習,只要盡形壽持守五戒十善就能圓滿,是三關中相對容易越過的關口。第二關依我空法有的見地修習,須斷除我執才算成就,相比前一關難得多,要歷經多生乃得無餘涅槃。雖然如此,「聲聞、緣覺涅槃者,覺自相共相、不習近境界、不顛倒見、妄想不生,彼等於彼作涅槃覺」(《楞伽阿跋多羅寶經》),他們以苦、空、無常、無我觀身、受、心、法,斷除三界見思二惑,不再執著六塵境界,其實沒有解脫變易生死,並未證得真正的涅槃。正是如此,佛陀在《大般涅槃經》中說,聲聞將不思議常(不生不滅)、樂(寂知之樂)、我(佛德具足)、凈(清凈無漏)的如來執著為無常、苦、無我、不凈的境界,未能免於顛倒。聲聞修行者要過這一關而成為大乘修行者,必須捨棄偏空見、出離心,轉而持中道見、發菩提心,其中的根本是建立中道見。偏空見在性質上依然屬於實體見,中道見則是不著二邊的空性見,從偏空見到中道見的轉化,根本上是從趣識的認知方式向趣智的認知方式的轉化,需要很多因緣,洵非易事。但是,佛法追求的圓滿智慧、畢竟自在、究竟平等、同體慈悲等寶貴財富都蘊藏在大乘佛法中,學佛法者必須有這一「越」。如果修行者以為佛法齊於聲聞,「自謂已得阿羅漢,是最後身,究竟涅槃,便不復志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當知此輩皆是增上慢人」(《妙法蓮華經》)。如果有人執小破大,貶損大乘聖典為非佛說,更有甚於五逆重罪的果報。為什麼?「彼人自壞凈信,復壞他人所有凈信;自飲諸毒,復令他人亦飲其毒;自所破壞,亦復令他作其破壞;自於般若波羅蜜多法門不信不受、不知不解而不修習,復令他人不生信受、不正知解,亦不修習……以是因緣,此謗法罪最極深重,五無間業不可等比。」(《佛說佛母出生三法藏般若波羅蜜多經》)強調大乘佛法在見地與發心上的殊勝,不能誤解為大小乘之間存在矛盾。聲聞、緣覺、菩薩、佛諸乘教法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如果將這個教法整體割裂開來,佛說同樣有極重罪報:「如是三乘出要正法,一切過去、未來、現在過殑伽沙諸佛同說,大威神力共所護持,為欲拔濟一切有情生死大苦,為欲紹隆三寶種姓令不斷絕,是故於此三乘正法應普信敬,勿生謗毀、障蔽、隱沒,若有謗毀、障蔽、隱沒三乘正法下至一頌,決定當墮無間地獄。」(《大乘大集地藏十輪經》)佛陀所以說一切眾生皆能成佛,除了一切眾生皆有佛性這個根本正因,就是三乘教法不相違背這個殊勝外緣,依於這個殊勝外緣,眾生才能順利地回小向大,直到最後成佛。
四、從文化自信說大乘佛法不該破
以大乘佛法為主體的佛教傳入中國後,能夠很快發揚光大起來,並在隋唐之際開出契理契機的八大宗派,根本原因是大乘佛法與儒道兩家既有共通性,又有互補性。儒道兩家都是「內聖外王」之道,是道器一體的生命學問,關注的核心始終是如何依道統攝具體知識,將人培養成「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直至「與天地參」的大丈夫,將社會秩序建設成充滿仁愛的和諧共同體,這與大乘佛法的真俗不二之道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僅如此,大乘佛法在中國人建設「文化自信」的過程中還貢獻了特出的智慧:中國人的平等精神,因大乘佛法「一切眾生皆有佛性、皆能成佛」的思想而更加深廣,體現為對每個生命價值的平等尊重;中國人的精神品格,因大乘佛法「是心是佛、是心作佛」的肯認而愈益飽滿,更具有「丈夫自有衝天志,不向如來行處行」的獨立氣概;中國人的愛國情懷,因大乘佛法上報四恩(父母、師長、眾生、國土)的思想而更其真切,能夠在河清海晏時安於本分、在內憂外患時捨身報國;中國人的慈悲精神,因大乘佛法愛生護生的生命實踐而更臻圓滿,落實到念念不忘和諧生命共同體的追求與營建。這些思想與精神,不僅是我國傳統文化的優秀內核,是漢唐稱譽世界的深奧密藏,也是我們今天重建「文化自信」的寶貴資源。也許正是看到了大乘佛法這些優長,習近平總書記才說,「佛教同中國儒家文化和道家文化融合發展,最終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佛教文化,給中國人的宗教信仰、哲學觀念、文學藝術、禮儀習俗等留下了深刻影響」(《在巴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的講話》),王作安局長才勉勵佛教界領導「要發掘佛教中的道德倫理價值,引導信眾增強道德判斷力和道德榮譽感,勸人向善,導人向美,促進家庭和睦、鄰里和美、人心和順,為維護公序良俗、促進社會和諧提供助力」(《在中國佛教協會第九次全國代表會議開幕式上的講話》)。然而,我們不能不看到,幾千年來作育、安頓中國人身心性命的傳統道學,長期以來一直受到嚴重消解。百年來,中國人因為長期受到西方列強侵辱而奮發振起,不斷探索自信、自立、自主、自強之道,譜寫了一首首驚天地、泣鬼神的頌歌,但同時也難免矯枉過正,對傳統優秀文化造成了甚深傷害,致使華夏子孫幾乎淪為精神上的無家可歸者。我們對傳統道學的消解,包括物質、制度、文化、信仰四個層面,其中以從趣識立場研究道學的消解最深層、最徹底,可以說是釜底抽薪式的消解。中國人普遍信仰者,不是依二元對立思維方式虛構出來主宰世界的神,而是即世超世的道,此道是古聖先賢們依智慧與慈悲(仁愛)躬身親證的普利群生的大道,表達於諸家經典,儒家稱為「天人合一」,道家稱為「自然」,佛教稱為「空有如如」。要傳承此道,首先必須保護此道,而要保護此道,只有以尊道貴德、尊師重教為前提,從趣智立場(以信奉聖賢經典為基礎、以獲得與聖賢無別的智慧為目的立場)讀誦、受持、演說、研究傳統道學,才有可能達成目標。但是,今天國內主導傳統道學研究的立場卻是趣識立場,這種立場將諸家載道之「文」視為純粹裝載知識「文」,非但不能深入道學堂奧,反而完全徹底地消解了道學開顯之道,使道學蛻變成一種與精神生命安頓毫不相干的知識理論。長此以往,中國人必將成為埋沒道心的精神流浪漢。每念及此,不禁太息掩涕。因此,末學以為,當我們發現我們挨打的根本原因,不是由道支撐的傳統優秀文化,而是人類在二元對立思維方式推動下泛濫成災的貪嗔痴三毒,回到傳統文化中去求取重建「文化自信」的根基、安頓精神生命的寶藏、療治貪嗔疾患的良藥、燮和生命共同體的智慧,只是萬里長征邁出了第一步,更重要的一步還在後面等著我們。明乎此,就知道我們對印順法師從趣識立場研究佛教、破滅大乘佛法的反思,並不是為了泄私憤、逞人我,而是為了保護大乘佛法、重建「文化自信」。
結語
大乘佛法是佛陀應世度生的究竟極談,不可破、不能破、不敢破、不該破。如若破了大乘佛法,佛陀本懷不得暢,三乘教法不得安,眾生佛果不得成,「文化自信」不得立。知此者,方可稱為尊重事實、追求智慧、胸懷慈悲的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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