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廣輝：故鄉的小河【1999】

06-30

作者 | 徐廣輝；編輯 | 隱士

我的故鄉是鄂西州偏遠的一個小鎮＿建南鎮。建南鎮地處三縣交界（利川，萬州，石柱），有一條美麗的小河由南向北碗延的從鎮中流過，小河主流發源於重慶石柱的黃水鎮，建南上游叫楊東河，建南境內的河段叫建南河，下游稱四步河，然後匯入磨刀溪在重慶雲陽縣流入長江。歷歷河邊草，一歲一枯榮，彈指揮間，五十多年的歲月就過去了，雖然我遠離故鄉，在溫州打工，但溫州夜晚的窗外也還是家鄉的那個月亮，夜也還是那個夜，只是不見了當初的豆寇年華，無情的歲月雖然帶走了我的童真，可是童年裡有關小河的往事卻時時浮現在眼前，值得回味。

我的老家住建南河東岸，離建南集鎮6公里，系柏楊渡村的13組，小地名土蕎子。建南河流經家鄉處轉了幾個彎，形成了土蕎子，雙耗子，干壩子等相對開闊的田壩子，我在土蕎子居住了三十多年，對本組2公里河岸上的一石一塘，一山一洞都記憶猶新。記得小時候的春天裡，我們看到的是清清之河水，聞到的是映山紅之花香，聽到的是河岸兩邊的鳥叫；早晨，我們背著書包，沿著小河，歡快的前往學校，下午放學回家，我們背著背簍到河邊放牛，割豬草。割滿一背簍的豬草後，我們兒時的夥伴三五成群到沙壩上玩耍，搬弄河灘的圓石頭，辦家家，玩遊戲，太陽落下河西山尖的時候，我們背著滿背簍的豬草，牽著老牛，歡笑著回到家中。放星期天的時候，我們早早割好豬草，有時也上山砍柴，但總不忘去看看釣魚，偶爾也去學學釣魚，特別是桃花盛開的時候，河裡小魚很多，感覺釣魚很有趣味。永遠都不能忘懷！

當夏季和秋季來臨時，我們最開心，因為天氣熱可以游泳，打水仗，玩河沙等，兒時的夥伴個個是游泳的高手，在河裡漲小水時，我們成群結隊在河水流得急的灘上往下游，我們叫（放灘），和衝浪一樣，很好玩，特爽的。有時天氣突變，水裡很冷，我們游一會後就在河沙壩上打滾，熱呼呼的沙子沾在身上很舒服，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夏秋季節的中午，我們常和大人一起去摸魚，摸魚是在河灘的石頭下面去摸，魚兒經常出沒的地方有洞，只要把洞拭探清楚了，堵好洞口，魚兒就被一個個摸上來。那時河水無污染，魚兒很多，一個中午能摸幾斤，拿回家中便美餐一頓。夏秋的季節有時局部陣雨，河水渾濁，但水位不高，這是『麻』魚的好時機，把小網放在河灘石頭的下邊，然後在上面搬動石頭，魚兒順水流進小網，有時一下能網好多，不過進網的都是小魚（爬岩魚，絲瓜魚，岡千魚，有時也有黃角丁），在飢餓的年代裡，有魚是不錯的美食。記得在讀初中的時候，我們常常在熱天到河西去偷砍樹木，河西的岸邊，小雜樹很多，天最熱之時，山林的主人在其家中休息，我們游過小河，使勁砍樹，十幾分鐘就砍一梱，從河裡把樹木拖游過來，山林主人趕到之時，我們早己上岸，他只好在河西大罵，我們在河東拖著樹木回家，好象什麼事沒發生一樣。夏秋的季節，經常會有暴雨，山洪猛漲，這是河邊人家最忙碌的時候（撈水打柴），全家老少全動手，年輕力壯的在水邊撈水打柴，年老年少的在岸邊把水打柴往上轉運。在沒燃氣，少煤缺電的年代裡，水打柴能解決河邊人家四分之一的燒柴問題；冬季的時候河風很冷，我們常常是縮著身子，在濃霧中沿河岸走到學校，放學後，就在河邊撿冰凍魚，記憶中，童年時的冬季比現在冷很多，在回家的路上有時能撿好幾條凍魚，凍魚大都是半斤左右的鯉魚或卿魚。冬季的清晨，魚兒出來覓食遇上冰凍，就凍住，時間長了，魚兒缺氧就死了，等太陽出來化冰後，死魚就飄在河水面上，所以，河裡結冰就有凍魚可撿。每當撿有凍魚的時候，我們兒時的夥伴回家後，把老牛趕到河邊吃草，然後，就在河邊找些乾草，在石縫和河坎上找些乾的水打柴，燒一堆大火，放幾塊平整光滑的河石頭在火中，把魚兒破開，清出內臟，撒些家中帶來的鹹菜辣椒在魚上，有時灑些家中帶來的滷水（泡酸菜的水），等到火中的石頭燒燙後，就把碳灰抓開，把魚平放在石頭上，壓平整，再放些柴草，點燃，待柴草燒盡後，掏出燒焦的魚塊，每人分一小快，吃得津津有味。冬季的陰天，早上無霜凍，也就沒有凍魚撿，我們放學回家後，就讓家境好的夥伴帶點米，或陰米（糯米煮熟後晒乾備用的食品），把牛兒趕往河邊後，在河邊砍來嫩慈竹，切成竹筒，把米或陰米加水裝入竹筒內，用大小合適的竹筒做個蓋，蓋嚴實後，放入柴草火堆中燒煮，等竹筒燒黃後，拿出來用刀劈開，小夥伴們吃得很開心！光陰荏苒，時過境遷，但兒時的河邊往事總是銘記於心，偶爾想起讓激動不已。而今地球變暖，家鄉的小河再也沒結過冰了……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由於大灘口水庫的淹沒，原本在河東的縣級公路經老家那段就改到河西，昔日閉塞的河西人家，現在水坭公路修到了屋前，為此，給沿河兩岸的村民帶來了幸福，我們村有數十家被移民到城鎮，也有數十家成了無地農民或失地農民，享受了相應的國家福利。

巍巍中石嶺，滔滔建南河！沉舟側畔干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今日的建南河上有大灘口電站（庫容6798萬立方米，裝機1，5萬KW），楊東河電站（庫容4035萬立方米，裝機4，8萬KW），沙乾電站正在修建之中；昔日的夾皮溝，今天變成了深山秀湖；昔日遠離朝廷的土司蠻地，今日變成了鑽井高聳，公路入雲的新農村；昔日的湖北黃連第一鄉，楚天長毛兔第一鎮，今天又新添了水電之鎮的美稱。蒼海桑田，歲月變遷，建南河甘甜的乳汁撫育了無數優秀的土家兒女。古有江海石雕大師，覃紹余是保鄉為民的民族英雄，夏樹人留學日本；近有向延光，向延槐，謝甦，張洪倫等官位顯赫；現有譚吉英，雷繼優，向先成，夏錫璠等傑出人物。河水後浪推前浪，世間新人勝舊人，我深信，建南人的後輩還會有更多的名人會走出夾皮溝。今天的建南河以優美的聲音向我們訴說著古老的情話。

威武的群山擊戰鼓，奔騰的河水撥琴弦，勤勞善良的建南人民將同全國人民一道，同舟共濟去實現偉大的中國夢想；勤勞善良的建南人民將以建南古鎮，七孔子，王母城等豐富的旅遊資源笑迎八方賓客；勤勞善良的建南人民將以黃角魚，建南鹹菜，建南麵條等土特產招待旅遊貴賓。在古老神奇的建南河呵護下，建南人民的明天會更美好！我愛你，故鄉的小河！

羊年秋土家易人寫於溫州陋室。

這，便是他

Deo

徐廣輝，網名土家易人，1962年8月生，湖北利川市建南鎮人，出生於武術世家，青年棄武從易，拜民間高人陽宗靈大師學習命理，地理，測字等易學知識，2003年就職於重慶美德實業集團公司，任集團公司監察專員兼《美德之聲》通訊員，現客居溫州，深研易學，以文會友。利川市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