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哥窟Angkor Wat自遊行 佛陀心懷的溫柔
吳哥窟,這個1992年就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旅遊勝地,卻不曾是我嚮往的地方,直到抵擋不住廉價機票的誘惑。先是朋友們紛紛前往暹粒報到,回來之後異口同聲地說「熱死了」、「小心瀉肚子」,然後將旅遊手冊交到我手上說:「還是值得去的!」從訂了機票那天起,我開始了柬埔寨的研讀,也成就了我的吳哥之夢。從行前的追尋想像到旅行中的探索體驗,從全然的陌生到詳細的安排,從紙上的描述到鮮活的場景出現在面前,就這樣背著行囊走在高棉大地。
亦喜亦憂的現代化過程
柬埔寨是個充滿驚喜,也讓人沉思的國家。幾乎所有的旅行手冊都警告著海關的索賄問題,然而當飛機抵達暹粒,驚訝地發現機場雖小卻新,入境大廳整潔而有序,海關人員出乎意料地有效率,還在等待傳說中"One Dollar"的索賄聲時,落地簽證已交到了手中,沒回過神來,已經坐在車中開始了暹粒的旅程。
暹粒有著眾多古迹寺廟和雕刻。 |
九月的柬埔寨正是雨季,有幸體驗了雨季的清涼和旱季的晴朗,看到了雨後、日出和日落不同景象的吳哥窟,感嘆著吳哥文明的燦爛。坐車行駛在塵土飛揚的道路,看著暹粒大興土木,匯聚著四面八方的遊客,腦海中關於現代化的思考不斷閃現。在大學時,看到連篇累牘關於現代化課題的討論,一直有「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感覺,然而在柬埔寨,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發展中國家所面臨的問題,特別是經濟依賴旅遊業的國家,如何在國際化的潮流中保持區域個性成為耐人尋味的話題。從法國殖民時代起,暹粒就為外國人打造了一片夢幻天地,沿著暹粒河兩岸,從五星級的萊佛士酒店和外國記者俱樂部,到各種情調的酒吧和餐廳,往往讓人不知身在何處。只有直面街道兩旁搭蓋的低矮破舊房屋,面對著瀰漫著香味卻髒亂擁擠的路邊食攤,看著黝黑皮膚的司機駕著嘟嘟車從身邊飛馳而過,才恍然清醒這是在柬埔寨,孰喜孰憂?
神話與世俗之間
暹粒有著眾多古迹寺廟和雕刻,最讓我著迷的形象是仙女(Apsara),獅子(Singha)和神鳥(Garuda)。雖然代表著印度教的陰陽具和象徵佛教的佛陀造型,在千年寺廟中被豎立、摧毀、取代,這些神話與世俗之間的角色卻能在不斷的宗教轉換中倖存,為百代千年的人們所接受。Apsara被譯作仙女,是印度教中天上的舞者,神的僕人,在「乳海翻騰」的壁刻中她們從浪花中躍身而出,在吳哥窟的第一縷晨光中她們蘇醒起舞,讓人懷想各個時代顧盼生姿的高棉女子。Singha是僧伽羅語獅子的意思,在廟宇中軸線和四角常常可以看到它們站立的身影,雖然許多面部已不存,所剩昂首半蹲的姿態依然優雅地守護著千年蒼涼。神鳥是印度教中神的坐騎,有著鳥嘴巨翅人身,憨厚的造型讓人忍俊不禁,得見千年前雕刻者的全情投入,執著中夾雜著詼諧。如果說在短短几天內穿梭在眾多寺廟中難免有些視覺疲勞,與這些人性化造型的不期而遇往往讓人精神一振,笑逐顏開。
閃動的眼神讓人看到這國家的希望
雨季的柬埔寨,綠油油的稻田,水波蕩漾的洞里薩湖,千年前完善的灌溉系統成就了雄踞中南半島的高棉帝國。然而歷經戰亂,她卻淪落為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依靠著先人留下的古迹維持著國家收入。一些在景點叫賣的孩童,用哀怨的目光和怯生生的話語請求著,讓人扼腕嘆息間,不免對柬埔寨的人民感到悲憐。然而,W和暹粒孩子們眼中閃動的光芒,讓人看到這個國家的希望。
導遊W是柬埔寨的第三代華僑,雖然從外貌很容易將他與高棉人區別開來,他非常認同自己是柬埔寨人。當駕車經過鄉間,他會帶我們到貧困的村落,希望微薄的付出,能夠幫助當地的農民。在巴孔寺看日落時,他被孩子們團團包圍,一路說笑嬉鬧,當要離開時,孩子們尾隨著他奔跑而去,正在奇怪他們在玩什麼遊戲,回到停車場時,發現孩子們整齊地排在車後,很有秩序地,一人領取一隻鉛筆。原來他趁著導遊的機會來到偏遠的羅洛寺區,給這裡的孩子們帶來文具!
看著W對孩子們的關愛和他們簡單的快樂,腦海中浮現闍耶跋摩七世(JayavarmanVII)的面容,這個吳哥王朝歷史上最偉大的國王,謙卑地低垂著雙眼,恬靜的面容,帶著對俗世紛爭的無限寬容,千年之後仍為高棉人頂禮膜拜。忽然感受到佛陀心懷的溫柔,如飛花無聲飄落,或許正是這世代相傳的溫良和堅忍,讓這個國家雖歷經戰亂,仍能重生,不禁輕聲道出:「去吳哥窟吧!」
《聯合早報》(編輯:夏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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