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歐盟的極右冒險

歐盟的極右冒險 作者:付碧蓮 發布時間:2014-06-11 來源:國際金融報 任由極右翼冒險下去,歐洲或許會被再次葬身於戰火之中。

  瑪麗娜·勒龐的大笑是當天選舉現場最刺耳的聲音。傳統政黨一臉嚴肅的敗退,只是歐洲危機的開始。

  極右翼上一次在歐洲的冒險,是上世紀30年代。他們先是培育了希特勒,然後5500萬人死亡,最後人類危在旦夕。

  在80多年後,新的冒險又開始了。5月底結束的歐洲議會選舉,751個歐洲議會議席,有129個被極右翼把持。尤其是在英法兩國,極右翼完全領先,擊敗傳統的歐洲政治勢力,成為該國第一大黨。

  新的極右翼勢力,除了傳統的「法西斯分子」、「種族主義者」、「反猶者」的標籤外,還表現出「反對移民、反對歐元、歐洲懷疑主義、反伊斯蘭」等新的特性。他們高呼「讓歐洲遠離歐盟」,厭惡美國的領導,崇拜普京的強硬,從法國到英國再到德國,極右翼勢力的崛起似乎正如某種「傳染病」般在蔓延。

  更為可怕的是,極右翼的勝利,正被一些見風使舵的政客利用。他們把選民的怒火轉嫁給布魯塞爾,法國總統奧朗德說,歐盟不能只是聳聳肩表示遺憾。英國首相卡梅倫同樣直言:「布魯塞爾需要改變,不能再頤指氣使。」

  一些更大膽的政策正在實施。6月5日,歐洲央行射出了最強的子彈:負利率和歐版QE,以全力逆轉通縮。潮湧一般的流動性是否真的解救經濟,尚需觀察。但更便宜的政府債券已經唾手可得。在選民的怒吼中,誰還記得減赤、緊縮大局?

  極右翼高喊著恢復馬克、法郎,廢除了歐元,歐債就不存在了?極右翼正如一隻把頭埋進沙里的鴕鳥,忘記了外面那個碩大的屁股。

  歐洲人也有這樣的擔心。「的確,未來的歐洲面臨著一定的風險。如果一種基於反感自由貿易的疑歐主義反映在政策條款上,那麼這對歐洲必然帶來潛在性的災難。」英國卡斯商學院風險管理教授、前英國央行金融穩定問題特別顧問菲利普·布斯在接受《國際金融報》記者採訪時說。

  政壇地震

  經過5月最後一個星期天的投票,短短几個小時之後,出爐的選舉結果卻徹底震驚了全世界,更猶如一枚重磅炸彈投在了歐洲政壇。「國民陣線」的獲勝不僅是驚人消息,而且是一種震動、一場地震。法國總理曼努埃爾·瓦爾斯坦言,「我們遭遇信任危機,歐洲失望了,這是事實。」

  「就在周一的早餐桌上,聽著從我母親那台老舊的收音機里播報出來的選舉結果,的確把我驚了一跳。不過,比我先跳起來的是我父親。」Karine,這位曾帶著記者在巴黎的大街小巷認路的法國大男孩,說起當天聽聞歐洲議會選舉結果的場景時,幾乎手舞足蹈地大笑道,「我老父親因起身太急,差點掀翻我母親的骨瓷餐具。」

  Karine對記者指出:「雖然我父親並未加入任何一個黨派,但是他是忠實的左翼政黨的擁躉,儘管他也時常對現任執政黨有著這樣或那樣的諸多不滿,但是他更不吃右翼分子所提倡的那一套。所以,這樣的選舉結果對他來說可以算得上是個打擊。」

  根據歐盟5月26日公布的初步結果顯示,由盧森堡前首相容克領導的中右翼歐洲人民黨得票率為28.36%,在新一屆歐洲議會中獲得213個席位,所得席位雖低於上屆的274個,但仍是歐洲議會第一大黨團。由歐洲議會議長舒爾茨領導的中左翼歐洲社會黨得票率為25.3%,在新一屆歐洲議會中獲得190席,從而成為歐洲議會中第二大黨團。歐盟最大的兩個黨團總共奪得歐洲議會全部751個議席中的403席,仍然佔據著歐洲議會一半以上的議席,然而卻遠低於上一屆的議會席位。

  而震顫整個歐洲政壇的是,丟掉的席位都落入了疑歐黨派和極右翼勢力手中。疑歐黨派和極右翼勢力在此次選舉中一舉拿下近1/5的席位,從上屆議會的近50個席位猛增到140多席。此次歐洲議會選舉是《里斯本條約》生效後的第一次選舉,由於《里斯本條約》擴大了歐洲議會的權力而導致本次選舉頗受各界關注。只是意想不到的是,疑歐黨派和極右翼黨派異軍突起的迅猛姿態幾乎令整個歐洲政壇瞠目結舌,更是令全世界嘩然。

  所謂極右翼黨派,即民粹主義者,他們基本被等同視為「種族主義者」、「反猶者」、「反同性戀者」、「法西斯分子」。不過,當今歐洲的極右翼黨派更多地被定義為新民粹主義者,他們主要以「反對移民、種族民族主義、歐洲懷疑主義、反伊斯蘭」為政治訴求。

  有學者指出,新民粹主義這一概念最初就是用來描述歐洲民粹主義在20世紀後期的某種「重新回歸」。布魯塞爾智庫Bruegel副所長共特拉姆·沃爾夫則指出:「他們當中有些是極端的民族主義者,但有些只是受債務危機驚嚇的保守派。」

  目前,歐洲的主要極右翼政黨包括法國國民陣線、義大利「五星運動」、奧地利自由黨、匈牙利「為了更好的匈牙利運動」和荷蘭自由黨。勢力範圍主要在義大利南部的義大利「五星運動」對移民最為反感,該黨還主張西西里地區從義大利獨立。奧地利自由黨的政治主張一定程度上存在納粹主義成分。該黨反對奧地利在經濟上「施捨」主權信用評級較低的「歐豬五國」。「為了更好的匈牙利運動」同樣對匈牙利身為歐盟一員不滿,希望經濟、政治等方面走自己本國特色道路,不願受歐盟約束。荷蘭自由黨的政治主張與法國國民陣線相似,只是相比之下對移民更為強硬。該黨不滿申根將國門打開,使移民湧入,擠壓了本國民眾的就業機會。另外,英國獨立黨一直主張「脫歐」。德國去年成立的非傳統政黨「另類選擇黨」主張德國脫離歐元區。

  且不論究竟如何定義「極右翼勢力」或「新民粹主義」,在此次歐洲議會選舉中取得勝利的極右翼黨派已然開始集結起來。5月28日,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的歐盟總部,歐洲議會議員、法國極右翼政黨「國民陣線」主席瑪麗娜·勒龐與歐洲議會中其他極右翼黨派的代表一起出席記者會,她在當天表示,對歐洲極右翼政黨在新一屆歐洲議會能夠成立黨團以發揮更大作用充滿信心。

  英法完敗

  極右翼在英法的選舉佔優,是一次「厚積薄發」的大勝。問題的根源就是歐洲經濟的衰敗,而同樣的原因導致了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極右翼勢力在歐洲的蓬勃發展。極右翼只不過是尋找了資本世界裡的薄弱一環

  對,就是瑪麗娜·勒龐,在經過此次歐洲議會選舉後,這個名字強勢地映入全世界人們的眼帘並被迅速記住。正是由其領導的法國極右翼黨派「國民陣線」以25%的得票率贏得法國的歐洲議會選舉,成為法國得票最多的政黨。相比之下,法國傳統上最大的右翼政黨人民運動聯盟的得票率只有20.7%,位居第二;法國執政的左翼社會黨的得票率只有14.3%,屈居第三。

  「對於瑪麗娜·勒龐,法國人從來都不陌生。作為一個政客,我個人並不贊同她在反歐盟、反歐元、反移民等方面的政見。但是,從純粹的女性角度來看她,我是欣賞她的。」Karine笑道,「用我老父親的話來說就是:她至少比她父親好點,也更容易得人心。」

  「國民陣線」是由瑪麗娜·勒龐的父親讓·馬利·勒龐創立。2011年,勒龐女承父業,被選舉為「國民陣線」主席。讓·馬利·勒龐在2012年因親納粹言論而獲判3個月監禁,他說,二戰時納粹德國對法國的佔領是「仁慈的」,而蓋世太保也不是人們想像的那麼壞,他們是在「保衛」法國人民。最後,巴黎上訴法院以「質疑反人類罪」判處勒龐緩刑入監3個月以及1萬歐元罰款。

  因此,瑪麗娜·勒龐在接棒其父之後,普遍被法國人視為「法國最危險的女人」。就是這個女人,在此次歐洲議會選舉中徹底刺激到了目前法國的當政派。法國總統奧朗德大方地承認這次選舉的失敗,認為這次選舉是對歐洲傳統政黨,對歐盟應對危機的政策的不信任投票。5月30日公布的民調顯示,奧朗德成為「3%先生」,因為現在只有不足3%的法國人會支持奧朗德在2017年代表社會党參選總統。

  而遭遇危機的絕不僅僅只有奧朗德,英國首相卡梅倫目前可稱得上是奧朗德的「難兄難弟」。在英國,主張退出歐盟並收緊移民政策的英國獨立黨以27.49%的得票率獲得英國歐洲議席中的24個議席,比5年前增加了11個議席,成為得票率最高的政黨。相比之下,首相卡梅倫領導的保守黨以23.93%的得票率獲得19個議席,工黨以25.4%的得票率獲得20個歐洲議會議席。

  英國極右翼黨派獨立黨黨首奈傑爾·法拉奇說,「是的,這是一場地震。」因為英國政壇歷史上從沒有一個政黨在全國性選舉中壓過保守黨和工黨。按他的話說,這是「英國政壇百年來最非凡的結果」。

  「極右翼勢力在此次歐洲議會上的大放光彩絕非偶然,對極右翼政黨而言,可謂是多年來的『厚積薄發』,卻正鮮明而強烈地映射出當權派的多年來少有建樹而漸失人心的窘境。」一位外資銀行經濟學家對《國際金融報》記者直言,「很簡單,問題的根源就是歐洲經濟的衰敗,而同樣的原因導致了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極右翼勢力在歐洲的蓬勃發展。看看當前極右翼勢力在歐洲各國的強弱對比,就可一目了然為何問題先出在了法國,為何德國的極右翼勢力則要小得多。」

  自2012年奧朗德登上總統寶座以來,法國經濟改革沒有明顯進展,2013年經濟增長只有0.3%。失業問題仍突出。根據法國勞工部的最新統計,法國的失業人數到今年4月已達336萬人。Karine說:「我們的確對當前的法國政府感到失望,雖然我們家的政治傾向一直都偏左翼。目前,我基本也是處於半失業狀態,不然也不會在明明是工作日的日子而在地鐵站與你相遇了。」

  普京崇拜論

  「要麼吃豬肉,要麼挨餓。」法國極右翼對待伊斯蘭的態度,已經不能說是粗魯了。這一態度的背後,並非真的反伊斯蘭,而是更「自私」地關注本民族權利,並厭惡了美國在這一方面的說教。出於這個目的,他們乾脆唱起反調,扔出普京崇拜論

  歷史總是那麼驚人的相似,只不過極右翼的繁榮地點改在了英法。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極右翼勢力在德國的冒險,差一點毀了整個世界。

  工業生產下降40%、對外貿易縮減70%、工人失業人數達800萬,這就是1929年爆發的經濟危機對德國的衝擊。那時的德國人一方面煎熬於生活的困頓,另一方面痛苦於一戰後《凡爾賽和約》所帶來的種種限制,納粹主義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得以萌芽並壯大。

  當前英法等國所處的環境並不完全相同於當時的德國,然而某些東西卻又是驚人的相似,同樣都是源於對現狀的不滿,同樣都想尋求新途徑。而當前極右翼政黨的主張中總能隱隱可見當初納粹主義的影子。

  反伊斯蘭、反移民,強調種族民族主義,這已經成為極右翼鮮明的標籤。法國極右翼政黨「國民陣線」禁止所轄11個城鎮的學校提供清真餐。「要麼吃豬肉,要麼挨餓」——這就是「國民陣線」對信奉伊斯蘭教的孩子的態度。「退出歐元區,收回財政自主權;退出申根協議,收回邊界自主權。」瑪麗娜·勒龐說,「人民高聲、明確地說出,他們不再想受我們邊界之外的人領導,比如那些歐盟專員、未經選舉的技術官僚。他們希望收回對自身命運的掌控。」

  除了有悖於當前歐洲主流政見的主義之外,極右翼還體現出了極度欣賞俄羅斯總統普京的姿態。瑪麗娜日前拋出驚人言論,稱「普京的政策令人欽佩,因為他自己說了算,不容許別的國家將觀點強加給他。」瑪麗娜進而指責,歐洲「在美國的授意下將俄羅斯置於不利的境地」。「歐洲國家應該有自己的主見,而不是通過美國的眼睛看一切。」在她看來,「美國人正試圖擴大其在全球的勢力範圍,首先是在歐洲。他們謀求的是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我們的利益。」

  顯然,普京在克里米亞脫烏入俄一事上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剛好契合了歐洲極右翼勢力試圖脫離歐盟、擺脫歐盟約束的訴求,因此成為他們推崇的典範。民族主義始終是極右翼黨派的標籤之一,而普京在克里米亞入俄之事上正是強調克里米亞人與俄羅斯人的同一民族性,並稱克里米亞入俄為「回家」。「顯而易見,我們正遭遇來自外部的各種壓力,但我們應當自己決定,我們是要捍衛自己的民族利益,還是將其拱手讓人,不知所措?」這樣的言論似乎猶在耳邊迴響。

  瑪麗娜·勒龐此前在法國電視台參與黨派辯論時就一直強調「法國的事法國自己說了算」,而極度反對事事受制於歐盟。她確信,法國先顧自己,只顧自己,一定比現在能好一些。至於那些維持大國地位的說辭,她根本不屑一顧。

  「且不論,以瑪麗娜·勒龐為代表的歐洲極右翼黨派對普京的推崇是出於怎樣的心態和目的,但是這其中傳遞的信號卻是令人不安。作為普通的民眾,你可以欣賞普京那種極具個人魅力且在當今世界難見的強硬的領導風格。但是作為一個政黨,對某一個領導人的極度推崇,不得不令人聯想起納粹主義的個人崇拜。」上述經濟學家坦言。

  「糾偏」力量

  任由極右翼冒險下去,歐洲或許會被再次葬身於戰火之中。任何政權結構,都會有糾偏的力量,以鉗制個體極端的行為,避免讓整個民族毀於一旦。現在的問題是,誰來力挽狂瀾

  選舉失敗後,一些領導人開始呼籲,並重新思考歐洲政策和要求歐盟進行改革。

  作為此次歐洲議會選舉的「重災區」,選舉的結果強烈地刺痛著法國政府。奧朗德在大方承認失敗之後,已開始謀求轉變,他的應對之策就是「繼續推進政府改革,改變法國經濟停滯的局面」。

  其實,奧朗德的某些政策,已經具備了「反歐盟」的特徵,或說不再與歐盟的步調一致。目前,奧朗德把經濟復甦的希望寄托在逐步取消300億歐元的企業薪資稅上面,以此換取企業在法國僱傭和投資的承諾。此前,法國總理瓦爾斯還承諾,將進一步為低收入和中產階層家庭減稅。但減稅就意味著政府的稅收減少,也就是財政收入減少,這明顯與歐盟的要求背道而馳,而為什麼法國政府依然這麼做?答案顯而易見,因為奧朗德不僅要應付歐盟的壓力,更需要應付的是國內的政治壓力。

  不論奧朗德能否真正達成目標,至少他明白自己當前如此失敗的癥結在於經濟的停滯。德國總理默克爾在5月26日的新聞發布會上也表示,對極右翼黨派在歐洲議會選舉中崛起表示擔憂,對此最好的回應就是專註於推動經濟增長和創造就業機會。

  而就如歐盟在治理歐洲經濟過程中頻頻給歐洲各國政府施加壓力一般,現在各國政府反過來將選舉失利的壓力也拋給了歐盟。奧朗德在坦誠「對於選舉失利自己深感痛苦」的同時,明確點名歐盟不能對這種痛苦只是聳聳肩表示遺憾。卡梅倫同樣直言:「布魯塞爾需要改變,不能再頤指氣使。」

  「歐洲經濟在接連遭遇金融危機和歐債危機的重挫之後,高企的失業率成為法國、義大利、西班牙、英國等歐盟國家普遍面臨的最嚴峻的問題,而且多年來始終無法有所改善的狀態消磨了民眾對於本國政府及歐盟的信心,轉而萌生懷疑的情緒。而尤其需要指出的是,歐盟在要求各國實行經濟結構調整的過程中,首先要求歐盟各成員國削減財政赤字,導致民眾的福利水平嚴重下滑,這就極大地激起了各國民眾對歐盟的反感甚至是仇恨,也自然給了極右翼機會。」上述經濟學家表示。

  不過,他也指出,對於此次歐洲議會選舉的失利,歐盟同樣責無旁貸,而歐盟已然意識到所實施政策的負面效應及政策本身所存在的問題。「過去幾年,歐盟最主要的目標就是監督各成員國嚴格實施財政緊縮政策。不過,其實從去年開始,歐盟的重點已經逐步轉向促進經濟增長和增加就業,降低了財政緊縮政策的苛刻性。同時,鑒於歐盟在一體化過程中所出現的力度過猛、速度過快的問題,預計未來幾年歐洲一體化的進程將有所放緩。」

  議席博弈

  歐洲議席的設置是世界上首次超國家主義實踐,但現在是一群民粹分子混進了泛民族的會場,這不是緣木求魚嗎

  雖然,歐洲的極右翼黨派極力反歐盟,希望歐盟最終能夠解散,但是他們卻要在自己所反對的歐洲議會的選舉中儘力力爭更多的議席。其實這並不難理解,極右翼黨派想要達到解散歐盟的目的無非就是兩大途徑:一是,成為一個國家的執政黨;二是,佔據歐洲議會多數席位。

  儘管反歐盟黨派要佔領並主導歐盟三大機構之一的歐洲議會,這樣的說法聽上去顯得有些矛盾甚至有些諷刺,然而,的確是主張並致力於推進歐洲一體化的主流黨派正在給反對派以機會。

  作為世界上至今為止惟一一個直選的超國家議會,一直以來是歐洲民主制度的一大體現。歐洲議會的前身是1952年成立的歐洲煤鋼共同體議會,當時由法國、西德、義大利、荷蘭、比利時、盧森堡6個成員國的78名議員組成,1962年改稱「歐洲議會」,它是歐盟三大機構(歐盟理事會、歐盟委員會、歐洲議會)之一,為歐盟的立法、監督和諮詢機構。

  從1958年到1979年,歐洲議會的議員由各成員國議會指派任命。

  1976年制定了「歐洲議會議員直接選舉法」,規定歐盟公民享有在歐洲議會選舉中投票和充當候選人的權力,在其所居住的成員國的地方選舉中,享有與該國公民相同的待遇。歐洲議會議員應在自由、秘密的投票中通過直接的選舉產生。該法於1978年7月1日生效。自1979年6月起,歐共體成員國開始以直選的方式產生歐洲議會的議員,每5年舉行一次選舉,時間定在6月份。每屆議會任期5年。

  按照「國家代表性原則」,歐洲議會議員的議席總體上按各國人口數量決定,並按人口比例進行分配。理論上講,一個席位應在各成員國內相應代表同等數量的選民。但實際上,每一名歐洲議會議員代表的選民人數不盡相同。為了保證某些小國的代表性,在分配議席時向其有所傾斜。所以相對而言,小國在席位分配上更佔有優勢。比如在第一人口大國——德國,每82萬名公民選出1名歐洲議員,而在盧森堡,每7.2萬名公民即可選出1名歐洲議員。目前,各成員國中,佔有席位最多的為德國99席,最少的為馬爾他5席。

  隨著2009年《里斯本條約》的正式生效,歐洲議會的權力被擴大。然而,歐洲人對歐洲議會的信任度卻在逐年下降,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歐洲議會選舉的投票率不斷下滑。2009年的歐洲議會選舉雖然是歷史上最大的跨國選舉,但是43%的投票率卻創下歐洲議會直選以來的新低。而今年的選舉投票率也僅有43.09%,基本持平於上一屆選舉創下的歷史最低水平。

  對此,karine則是深有感觸。「我們家一共6個人具有投票權,但今年參與投票的只有我和老父親。我有一個哥哥,但是長期生活工作在美國,所以不可能回來參加投票;我母親向來對政治沒興趣,我不記得她參與過任何政治性的投票;我姐姐在上一次歐洲議會選舉時參與了投票,不過這一個她放棄了,用我姐夫的話來說就是『這是那些政客們的遊戲而已』。」

  歐洲離開歐盟?

  而正是歐洲民眾們對歐洲議會以及歐盟的失望情緒,給了極右翼勢頭以發展的土壤。如果說,此前的極右翼黨派只是小打小鬧;那麼不得不說,此次歐洲議會選舉的結果表明,極右翼在歐洲已成氣候

  歐洲議會開會之時,議員們的坐席並不是按照國別來排定的,而是按照不同的黨派來定的,也就是說統一黨派的各國議員們都會坐在一起。可以想見,至少在未來5年內,極右翼黨派在歐洲議會會議中聚在一起的場面會壯觀不少。

  然而,極右翼勢力的威脅絕不僅僅只在歐洲議會而已,接下來極右翼黨派的野心在於國內的總統大選。而一旦有極右翼黨派在未來贏得任何一個國家的總統大選,那幾乎可以說是「顛覆性」的。荷蘭首相呂特已經發出警告,歐盟如果不能恢復增長和為失業者創造就業,未來幾年將會有更多選民反對歐盟,進而支持疑歐黨派和極右翼黨派。

  此次選舉中極右翼勢力可謂遍地開花。在丹麥,反對移民的丹麥人民黨擊敗執政黨社會黨躍升該國第一大黨;在義大利、奧地利、希臘和匈牙利,極右翼政黨都衝到了前三名的位置;即使在最支持歐盟一體化的德國,新成立的主張退出歐元區的「另類選擇黨」也獲得7%的選票。首次贏得席位,是自去年成立以來獲得的最佳成績。

  在法、英等國選舉中,極右翼黨派超過傳統政黨成為這些國家的第一大黨。沃爾夫指出,它「不是一個單獨的政黨或者運動,而是在同一時期不同國家出現的具有一些相同主題特徵的一系列不同的政黨形態」。

  「極右翼和極左翼黨派將能夠獲得更大的話語權,在歐洲議會的地位將會得到提升,從而直接影響到歐洲議會的立法進程,特別是反歐洲一體化的極右翼政黨在歐洲議會結盟有可能會阻礙或修改歐盟相關立法提案,從而影響到歐洲一體化進程。」上述經濟學家表示。

  「歐洲議會選舉結果不會直接對經濟帶來什麼後果,對經濟沒有直接的後果。如果歐洲議會被解散,在接下來的5年里,企業都可能不會注意到。」不過,菲利普·布斯進而指出,這次選舉也許是一個預兆。「一些歐盟國家正在朝著保護主義和孤立主義的方向發展。如果這些趨勢反映在國家和歐盟的政策層面,這將是危險的。此次歐洲議會選舉結果預示著未來存在一定的風險,如果一種基於反感自由貿易的疑歐主義反映在政策條款上,那麼這對歐洲必然帶來潛在性的災難,尤其是對那些經濟實力較弱的國家。」

  而目前法國的局面尤為令人擔憂。因為法國一向被人視作歐洲建設的積極推動者。如果,法國極右勢力不斷壯大,就有可能給歐洲一體化的進程帶來干擾。「國民陣線」的壯大還可能改變法國傳統的政治格局,使該黨作為法國第三大政治力量的地位繼續提升。已有分析人士認為,意氣風發的勒龐已經把目標鎖定於2017年總統大選。的確,社會黨主導的經濟改革缺乏明顯進展。而人民運動聯盟內部動蕩的局面還會持續相當一段時間。在距離下次總統選舉日期還剩下3年的時候,誰也難預測未來局勢的發展。

  有誰可以想像一下極右翼黨派一旦主政後的歐洲將朝著怎樣的方向走?先聽聽奈傑爾·法拉奇的口號——我不僅想讓英國退出歐盟,我想讓歐洲離開歐盟。

推薦閱讀:

極右翼政黨在歐洲颳起「狂風」
鄭永年:中產階層成為主導 極左極右思想就沒影響了
法國大選「好戲不斷」:極右之後,極左候選人梅朗雄支持率飆升至第三!

TAG:冒險 | 極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