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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風的女人

怕風的女人

我正坐在診室,門被推開,抬頭一看,原來是阿惠:「陶主任,今天我來再配點葯。」我示意請她坐在邊上的椅子上候診。正好剛接診的患者起身離開。

我上下打量了一眼阿惠,修剪整齊的短髮,薄薄的羽絨服好像是新的,臉色紅潤,神清氣爽的樣子讓我脫口而出:「您現在越來越精神了嘛!」

我始終沒有忘記兩年前阿惠的樣子。

那是我第一次接診阿惠。當年阿惠是老公陪著她來到我的診室。那時的阿惠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尤其是頸脖子上圍著兩條毛巾,給我留下了邋邋遢遢的印象。老公讓阿惠坐在我面前,我發現阿惠的眼神是飄忽的。」您有什麼不舒服?」我問。於是,阿惠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她的故事:

「我在2007年4月18日51歲的時候,在一家大醫院開過刀,醫生說我卵巢有囊腫,要拿掉,後來開刀的時候子宮也被拿掉了。我去問醫生,她們說子宮裡有肌瘤,一定要拿掉的。可是,4月30日我出院以後就覺得渾身痛,關節也痛,每個關節都痛,人沒有力氣,汗水很多很多,每天都要汗濕幾件衣服,我準備了6條毛巾替換著用,貼在背上吸汗。汗多吧,應該是怕熱,可是我就是怕風怕冷,就是覺得寒氣從背脊上往下竄,大伏天里我要站在太陽下面曬, 「孵太陽!」像過冬天似的。家裡不能開冷空調,老公、兒子熱得受不了。沒辦法,我就跑到我們家另一處房子自己一個人住,好在我們家有兩套房子。

那是五樓,我常常坐在窗台上,耳邊好像一直有個男人在說:你可以去死了,你可以去死了,好幾次我就想把腳伸下去一跳算了,自己了結自己,這樣活著真沒有勁,可是我又想五樓不算高,跳下去不死怎麼辦?我心裡鬱悶啊,中藥也吃了一年了,專家也看了好幾位了,渾身難受怎麼就看不好呢?我懶得和親戚朋友來往,他們看到我大熱天穿兩用衫圍毛巾都笑話我。只有我家鐘點工阿姨會勸我,說我兒子馬上要結婚了,老公又是市政府的公務員,多好的家庭啊,她說她都羨慕死了。

我覺得鐘點工也不理解我的痛苦,我就跟老公「作」,不讓老公碰我。就在我手術那天,醫生把我切除的子宮、卵巢放在一個盤子里拿給老公看,血呼呼的把老公也嚇到了,自從那以後,他對我也沒了『性趣』。

兒子要結婚了,老公和我騎車一起去定購新房裝修的東西,我覺得耳邊的風「呼啊呼啊」好大好大,問老公:「今天風好大噢?」老公回說:「今天哪有風?不要太熱噢!」那天回家後我的頭就非常非常痛,紮好圍巾倒頭就睡。從此後我更加怕風了,老覺得耳邊有風聲。老公讓我散散心,和我一起遛狗狗,可是我的眼睛總是離開我的愛犬尼尼,我仰望天空,尋找周圍的高樓,心裡想著從哪一層樓跳下可以死掉,如果門衛不讓我進去怎麼辦呢?如果跳下來不死骨折了要送醫院,醫院裡都開空調的,我怎麼辦呢?我是最怕冷風的啊……每天我都在想怎麼死……」

眼見阿惠唇乾舌燥,語速變慢,我接上她的話茬:「我們先幫你做些檢查,根據你的癥狀和檢查結果可以用些雌激素的葯,癥狀一定會改善的。」「啊呀,雌激素用了會得癌的!」我的話被阿惠打斷。「你死都不怕,還怕癌!」站在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阿惠老公突然說話。我感激地對她笑了笑。

那天,阿惠接受了檢查,診斷是明確的,她患上重度「更年期綜合症」,我為她開出藥方,還推薦她到心理科葉建林副主任醫師診治。

一晃兩年過去了。從我們存檔的資料上看,阿惠的病情大有好轉,「絕經指數評分表」顯示其從首次測評的44,直到今天測評的15,這個客觀數據也表明她的更年期綜合症已是輕度了。反映阿惠主觀感覺的「更年期評分量表」也記錄著她從「19、25、15」降至今天的「6」。阿惠已經不再怕風怕冷,關節肌肉疼痛感消失,老公陪她去了海南、廈門、香港、澳門等地旅遊,她融入了親友的圈子生活恢復了常態。

像阿惠這樣的患者,主要是因為子宮、卵巢的切除,造成體內雌激素水平驟然下降,而引發的「更年期綜合症」。卵巢是女性的性腺,具有排卵的生殖功能和性激素的內分泌功能,卵巢切除術後引起的心理問題已經引起了人們的重視。子宮切除會影響內分泌功能的改變嗎?答案是肯定的。每年全世界因各種原因行子宮全切術者約有65萬。

子宮與卵巢間保持著精確而細微的內分泌動態平衡,從子宮動脈供給卵巢的血液占卵巢全部血供的50%~70%,切除子宮不僅破壞該平衡,且阻斷了來自子宮方面的卵巢血液供應。另外,從社會心理角度分析,多數女性都認為子宮是保持女性特徵和產生性感的唯一器官,因此子宮切除手術有別於一般的外科手術,會產生較明顯的心理改變,這些心理問題甚至會影響術後患者的生活質量。阿惠的例子就是明證。

因此,對於卵巢、子宮切除的患者雌激素替代療法是最有效的治療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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