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染這"莽子",跟齊白石學畫居然不學技術學態度!

文/鄭新安

聽著你都不信,現在哪一個學畫的不是跟老師學技術。不僅學技術還學得以跟老師一模一樣為能事,這個時代真是倒退了。而那幫所謂的老師,也樂得其成。反正你學好學壞對我無所謂,錢我已經賺了。你學的像我,不還是傳播我嗎!而學生呢,變成更加腦殘粉絲化,就如很多社交粉一樣,明明知道是蒙錢的,還瘋狂追風,不為其它,只為搭上這瘋狂的列車,自己也能摟上一把,何樂而不為?現在學畫的學生,特別是那些中老年學生,根本不知要學什麼?最後,都變成老師的殘粉。可能他們不是為了學什麼技術,只為編織點關係網而已。瞧瞧,這社會啄死的樣!

在藝術圈玩關係的咱就不嘮叨了,咱就說說這學畫該學什麼才是正道。

李可染先生是當代山水大家,這是公認的。你可知道他當年學畫幾經周折,才弄明白真正要學什麼的路徑嗎?翻遍有關李先生的研究文本,專註於這一點的論述與記載並不多。今兒,我就在這給大家掰扯掰扯,或許真的出乎你預料之外。

跟齊老師學畫,主要學他的創作態度和筆墨

李可染先生13歲時學過中國畫,也學過「四王」的山水,後來還跟一個法國人學習過油畫,再後來才回歸中國畫。直到40歲左右開始跟齊白石,黃賓虹學畫中國畫。應該說起步並不高。

呼而有國畫,呼而油畫,沒個定性。他跟過的老師,齊、黃就不說了,他還跟林鳳眠學過,甚至上過劉海粟的美術學校。但我們現在看他的作品,像哪個老師?他跟齊、黃學的時間最長,影響最大,可作品面貌與齊、黃一點不搭著,完全是自己的東西。

這才是高人啊,他知道自己要學什麼?他也知道齊白石說的「學我者生,似我者死」的話,所以,他沒有去學齊白石的技術外在的東西,「我在齊白石家十年,主要在學習他筆墨上的功夫。」李可染先生自知筆黑功夫差,自定位中國山水畫為主攻方向之後,跟定兩位大師,學習筆墨與創作態度。

齊白石筆墨之青透,黃賓虹筆墨之濃厚,可染先生都進行了有力的吸收,形成了墨色黑厚,不滯,不浮,層層積染,渾厚華滋,積黑為亮的個人特色。

在創作態度方面。自跟了兩位先生之後,明白藝術要下苦功,一輩子都在打基礎,天天要總結,對藝術有著敬畏之心。如:很多人看齊白石在畫上題「白石老人一揮」,其實,可染先生看齊作畫,沉著緩慢,行筆沉澀,力平而留,到處可收,從來沒「揮過」。看黃賓虹作畫,如聞刮須聲,發出沙沙作響的高山墜石轟鳴。這效果,你想想,黃老用筆的遲澀勁。

現在的人,誰有這種態度?誰有這種認識?

藝術不是說明事物,而是表現事物,表現感覺

李可染先生說,為什麼中國山水、花鳥畫畫得好? 不是因為畫得像,而是因為中國的山水、花鳥畫是表現人的感情的,主要表現作者自己的感受情。山水、花鳥不是地理志,更不是標本。

人作畫,主要思想感情在作畫,畫要吸引人,必須要有靈魂。有些失魄的畫是不能吸引人的。

一個拙劣的畫家,只是技法在說話

以上都是可染先生的原話,現在有多少人能看明白?有多少人還是欣賞技術之美?(技術之美是產品,比如Iphone;情感之美是藝術,比如藝術家的作品。)可能多了去了。中國當下的藝術家,特別是傳統藝術家,連基本的美學常識都不懂,如何進行創新發展呢?在日漸功利的藝術氛圍趨使下,只會弦技,卻不知藝術為何物。

其實,可染先生的畫當初出現的時候,也被很多人非議不是中國畫,整個畫面黑、野、怪、亂,筆墨較差,構圖似版畫;認為他不是創新,是亂搞。可他們不知可染先生為闖出這條路,經過了多少曲折才取回這真經。正如當時同時被非議的石魯先生一樣,現在這兩個人都是無人超越的大師。

還有現在關於「書法丑書」的討論一樣,在大師看來都很可笑。中國年輕一代的書法粉絲都不懂美學,打死他們也不相信,哪些歪七扭八的字是美的。所以,他們只有罵罵了事。怎麼回應呢?相似的事,歷史早已發生過,讓我用石魯先生話來回敬他們吧!

「人罵我野我更野,搜盡平凡創奇蹟。

人責我怪我何怪,不屑為努偏自裁。

人謂我亂不為亂,無法之法法更嚴。

人笑我黑不太黑,黑到驚心動魂魄。」

好的筆墨在於「蒼潤」

可染先生跟齊黃兩位老師學懂了筆墨的精髓,就是好的筆墨在於「蒼潤」。所謂「乾裂秋風,潤含春雨。」「蒼」和"潤"是對立的,矛盾的。一般用墨「蒼」了就不能「潤」,「潤」了就不能「蒼」,如何做到即「蒼」又「潤」,達到對立統一的效果,這是長期實踐的結果。

一個畫家掌握了「蒼」與「潤」的關係處理,做到下筆「無起止之跡」,就算是懂得了筆墨關係。有筆黑的畫家,下筆與物象渾然一體,筆墨腴潤而蒼勁;干筆不枯、濕筆不滑、重墨不濁、淡墨不薄。層層遞加,黑越重畫越亮,光彩照人。

學藝術要向天向地

什麼叫向天向地?猛一聽真聽不明白。這也是可染先生說的。1962年7月,他帶學生在桂林寫生談創作,說到這個話題。他說,天就是藝術理論觀點,地是自己的實踐。沒有思想觀點,就是瞎話,畫一個輩子也沒用。

偉大的藝術家都是獨特思想的人。白石老人有一方印章「心與身為仇」來表達;瞧瞧這詞,非一般境界之人,何以能提得出?實際上,就是要藝術家進行自我博斗,求變方生。

可染先生是畫山水的,居然拜齊白石為師,他又不畫花鳥,哪他學什麼呀?可染先生說:「齊老像一座高山,我不畫花卉,但跟齊白石學畫十幾年,為的學習他作畫的態度、筆法。學習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構圖經營。」

由此可見。態度,思想,觀念是何其的重要。「生而知之」是不可能的。像石濤、八大不只是天賦高,而且他們很用功,不然就不會有這麼高的成就。一切有成就的人都是「困而知之」。只有經過努力解決困難才能「知」而悟道。

現在的藝術家,大字不識一籮筐,無風神,無胸襟,無氣度,無智慧,無文彩,何以能立足於藝壇,只憑對市場的敏感,那都是生意人,不是藝術家。

可憐的是,前30年,我們的藝術家受政治的左右與衝擊;這後30年,我們又受金錢的左右與衝擊,如何才能找到我們的「自我」,這是一個刻不容緩的大問題。

學習下李可染大師,找找我們前行的路。

20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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