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台北談一場戀愛——有關於台灣的記憶

06-29

從台北回來了將近半個月了，遲遲沒有寫遊記，只是覺得我還在台北的情裡面，捨不得寫出來，我怕一寫出來的話心中僅有的秘密就會消失不見。

從中正機場入境台北，耳聞目睹著熟悉和親切的母語，並沒有他鄉的感覺，感覺比香港還要親近些（香港人的國語那叫一個爛）。剛到台北的頭幾天，腦子裡想的是如何完成工作，每日穿梭於CBD的水泥森林之間，每天的來往線路重複不變，所以還來不及了解她的全部，只看到井口大的天，以為這就是台北，乏善可陳。

第一印象並不新奇

頭三天在CBD逡巡，全世界的CBD也無非高樓大廈。其實台北的高樓大廈遠沒有上海密集，上海的高樓雖然沒有101那樣取得世界第一的高度，但數量和密集程度絕對比台北多很多。而整個台北的新建築並不多，民居更是破破爛爛，市容絕對比大陸的一線城市要落後。所以，101大廈的「世界第一高」對台北人極具心理意義。要是放在上海，101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鶴立雞群，因為高樓太多了，人們都麻木了。

對台北的印象一開始並不好。我甚至非常不滿台北電腦展的展館太分散，因為台北沒有像上海新國際展覽中心那樣大面積的展館，只好分成四個地方布展，搞得我很疲憊。台北的地上交通狀況並不好，而展館附近又沒有通捷運，總需要乘坐shuttlebus穿梭，而地面交通很差，紅綠燈太多，機車也太多，交通速度遲緩。

被懷舊情緒和美景打動

然而，生活在大都市的人們，卻總是被一些小地方觸動早已麻木的神經——返程前倒數第二天，我們去了基隆的「九份」老街遊覽，我才發現台北附近原來還有這麼美的地方。九份在上世紀30年代被稱為「小上海」。那是侯孝賢拍《悲情城市》的地方，直到現在九份的老街上還保留著全台灣第一家影院的舊址，門口掛著侯孝賢的《戀戀風塵》的廣告，電影的主題就是懷舊，海報是模仿30年代的風格製作的，加上電影院的破落和廢棄感，這一切無聲地烘托出九份這個悲情城市的印象。

最後一天我跟同伴在淡水的漁人碼頭遊覽。夕陽西下，餘暉在長長的棧橋上映出一道金黃色的走廊，走廊盡頭是一對對戀人的逆光剪影，背景是正在落日的海面。那是一種可以讓人落淚的美啊。當夜色降臨，不知道那個該死的商家播放起了《海角七號》片尾的兩首浪漫歌曲，浪漫的音樂配上浪漫的景色，簡直是往死里煽情啊，歸程我還邁得開腿不？我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漁人碼頭的，想起第二天我就要踏上歸程，想起再來這個地方不知要何年何月，我心中湧起一絲傷感。此時我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愛上了她——台北。所以，與其說跟台北談一場戀愛，其實還不如說戀愛對象是台北的淡水更準確一些。

時間短，所以遺憾多

一周的時間掐頭去尾只剩5天，且大部分時間在工作，由於體驗時間太短（台灣當局是數著展會的日子給期限，多一天都不給，所以我即使休假都沒法逗留），台灣之行留給我很多遺憾。沒能去墾丁，我感到遺憾——那是台灣南部最美麗的地方，台灣南部又是全島最美麗的地方（海角七號就是在南部的恆春拍的）；在台北，竟然忘了去體驗誠品書局，那是亞洲最好的書局，台北的文化標誌，24小時營業我竟然都沒去，所以我更恨自己——據說在誠品，每個人都可以是讀者而不是顧客，可以舒舒服服、安安心心地看書，像在家裡，又像在圖書館。累了，還可以把書帶到內設的咖啡館，叫上一杯拿鐵提提神，享受書香融合咖啡香的滋味。當然這在我來說都是傳聞，那種魅力和意境，沒有身歷其境是無法體會的。

其實遺憾的地方還有很多，比如羅大佑歌中的鹿港小鎮（好像在彰化），以及童安格歌中的台北忠孝東路，在我腦子裡都成為一個探秘的目標，但都沒有去成。不過我沒有去阿里山和日月潭並不感到遺憾，那是大陸的課本里所宣傳的「地標」，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遠沒有我們大陸的很多風景區好看，其象徵意義更大一些。

台北人的禮貌和秩序

我認為，比起市容來，台灣的魅力其實更在於人文方面。讓我感觸頗深的是台北人普遍高素質，使我感到非常溫暖。絕大多數台北人都很熱情和彬彬有禮，台北人對人非常有禮貌，我不止一次見過每個乘客下車時都說一聲謝謝的公交車司機，就連夜市大排檔的小老闆，你買了東西他都會跟你說聲謝謝。高聲吵叫的現象只在電視上見過（總感覺台灣的民主政治亂鬨哄的，不斷吵架），但街上的普通百姓生活還算安寧，大概不關心政治的多。

台北人不僅講話客氣，國語也非常好。台北捷運廣播報站說的國語，比上海地鐵還要好。我很喜歡他們的溫柔語氣，特別是女孩子說話就更柔軟。本來台北女生中有很多長的就很好看也很耐看，而說話又溫柔，這也是我對台北女生印象最深的，聽上去很舒服，心裡麻酥酥的。這當然是說正常的那些，不包括影視劇中過分發嗲的那種，那種聽上去要起雞皮疙瘩的。

台北人很懂得遵守秩序，文明程度普遍較高。沒見到亂穿馬路的人，一律是等著紅綠燈或在交警、「義交」（類似大陸的協警）的指揮下通過。凡在自動扶梯上，大家一律靠右站立，左邊留給需要快速走過的人。相比新加坡和美國那種自覺守秩序的地鐵，台北的捷運站似乎更整齊劃一——在上下車之處地面都劃著白線，人們都沿著白線上車。我的感受是，即便台灣的硬體設施會很容易被大陸超過，但台灣的軟環境卻是大陸很難趕超的，要用相當長的時間。

不可放過的台北美食

如果你來到台北，一定不要錯過士林夜市或者師大夜市，因為那是台北最大的夜市，那裡的食物不僅好吃，還十分便宜（每份價格在30-50台幣，相當於人民幣6.5-11元之間），因此摩肩接踵的人很多。還有散落在城中的大大小小的夜市，這些也是一般都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均在捷運站附近，步行不超5分鐘），一般在太陽落山後陸續熱鬧起來，一直到深夜，有些直到凌晨2、3點才打烊收攤。

我有幸住在士林夜市附近，去了三次士林夜市吃東西，印象最深的是豪大大雞排和各種冰飲。豪大大（HotStar）雞排的攤位前排隊的人最多，雞排也最實惠，50元恨不得炸半隻雞，吃完了就飽了，就沒有肚子吃別的，估計靠裡面的攤位恨死他了。

基隆廟口夜市我也去了，從米類、麵粉類、豆類、海產類、肉類到甜點和冰品都有，因此享有「種類之多，全台之冠」的美譽。淡水老街夜市我是白天去的，在「正宗阿給老店」體驗了一餐。

府城台南清蒸蝦仁肉丸

但在這些美食中，我個人印象最深的還是位於永康街的「府城台南清蒸蝦仁肉丸」和街角冰館的芒果冰，美味太難忘了。再有機會去台北時，我一定再去吃。「府城台南清蒸蝦仁肉丸」是一家名店，牆上有一些名人的簽名，我叫得上名字的有S.H.E和林志玲等等，但我並不迷信名人，更相信自己的味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