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疇：話說對聯修辭

話說對聯修辭

福建 林文疇

對聯是我們偉大祖國中國的國粹，今天講到對聯的語言特徵，也就是言簡而意賅、用字簡煉、音韻和諧，這說明對聯的語言是極其簡單也是極其優美的，那麼，我們怎麼樣才能夠做到簡單而又優美的對聯語言文體呢？那我們就不能不談到對聯的修辭手法，只有使用修辭手法才能夠寫好對聯使其語言簡潔優美，這裡必須講到寫對聯要使用修辭手法才能夠寫得比較好一點，因此，很有必要講一講對聯的修辭和常用的一些修辭手法。

對聯常用的修辭手法有擬人、誇張、疑問、象徵、對比、借代、雙關、襯托、嵌名、拆合、疊字、迴文等，其中迴文包括暗回有兩變、明回有兩變、迴文諧音對三種情形，下面分別給予簡要介紹說明：

一、擬人，例如：綠柳舒眉歡新多；紅桃開口笑豐年。這句對聯就是使用擬人的對聯寫法，使對聯語言文體言簡意賅、語句優美動聽和逼真地表示事物的形象特徵。

二、誇張，例如：門辟九霄，仰步三天勝跡；階崇萬級，俯臨千嶂奇觀。這句山東泰山南天門聯就是採用誇張的對聯寫法形象地描繪泰山南天門的風景奇麗景觀。

三、疑問，例如：泉自幾時冷起；峰從何處飛來。這句浙江省會杭州靈隱寺冷泉亭。

四、象徵，例如：校園迎春綠；桃李向陽紅。這句對聯就是採用象徵的對聯修辭手法表現校園風貌和學子狀況及教育園地的教學教育現狀形象象徵如是。

五、對比，例如：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這句浙江杭州棲霞山嶽廟墓聯就是採用對比的對聯修辭手法形象逼真地描繪抗金民族英雄岳飛和宋朝奸臣秦檜，這聯的上聯為埋葬岳飛父子忠骨的青山慶幸，下聯替鑄造秦檜以莫須有罪名陷害岳飛父子等奸臣的白鐵不平，上、下兩相對比對照，揚忠、否奸，愛憎分明，佞指的是以諂媚得到皇帝君王寵幸的人。

六、借代，例如：千古痛錢塘，拜楚國孤臣，白馬江邊，怒卷千堆夜雪；兩朝冤少保，同岳家父子，夕陽亭里，心傷兩地風霜。這句浙江杭州於忠肅公祠中祭祀岳飛和于謙的對聯就是採用借代的對聯寫法形象逼真地表現岳飛和于謙，所謂借代，就是不直說某物，而是借相關的事物去代替它，此聯中用「小保」借代岳飛和于謙，因為他們先後都做過當過「少保」這個官位即官職。

七、雙關，例如：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須梅。這句對聯就是採用雙關的對聯修辭手法來形象地表現事物事情，此聯起源相傳明朝宰相李賢，看中了青年才子程敏政，打算招他為婿，設宴款待他的席間，李賢指著桌上的果品出句道：「因荷而得藕」；程敏政猜到其用意隨口應對：「有杏不須梅」。李見其才思敏捷，把其女許配他。李表面上似乎說盤中的蓮藕，其實是借用雙關的修辭格，荷者，何也；藕即指佳偶。問程憑什麼得配偶。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程機敏過人，大膽說：「我三生有幸，何用人作媒。」一問一答，但不說破，一個心照不宣，一個正中下懷。一聯兼得佳偶，實為趣事。因此，諧音雙關的對聯修辭手法若運用得當，能使聯語含蓄深刻，耐人尋味。

八、襯托，例如：遠富近貧，以禮相交天下少；疏親慢友，因財而散世間多。這句清朝年代鄂比贈曹雪芹聯就是用襯托的對聯修辭寫法表現《紅樓夢》作者曹雪芹且對其崇高的人品作了熱情的讚揚，全聯多用反義詞，用「疏親慢友」來對「遠富近貧」，用「以禮相交」來對「因財而散」，而結尾用上一對反義詞――「多」與「少」，使一褒一貶之意十分清楚襯托曹雪芹。

九、嵌名，例如：虞兮奈何，自古紅顏多薄命，姬耶安在，獨留青冢向黃昏。這句靈壁縣楚漢爭霸年月而亡的虞姬墓聯就用採用嵌名的對聯修辭寫法把虞姬嵌在句首，這是鶴頂格。還例如：月照紗窗，個個孔明諸葛亮；風送幽香，鬱郁畹華梅蘭芳。梅蘭芳字畹華，句尾各嵌一句，這是鳳尾格。也就是把人名、地名、物名等專用名詞鑲嵌在對聯中，暗寓褒貶，這就是叫嵌名修辭格，嵌名格式很多，可以嵌在句中叫蜂腰格，也可以拆開姓名分鑲首尾叫拆嵌格，句首叫鶴頂格，句尾叫鳳尾格等。

十、拆合，例如：閑看門中月；思耕心上田。這句對聯就是採用拆合的對聯修辭寫法拆「閑」為門與月，拆「思」為心與田，聯綴成對，字字皆有實義。再如：四口同圖，內口皆歸外口管；五人共傘，小人全仗大人遮。這聯是借字形生義，上句是明代湖廣石首（現今屬湖北）縣令出給楊溥的，曾任明武英殿大學士的楊溥早期曾求石首縣令免父役，石首縣令便出上聯，意思是說在他轄區內的當地人都歸他這外來縣令管，誰也得服從，楊對下句，婉轉請求庇護。這修辭格更難運用，或拆或合既要切合字形，又要從字形或字義或字聲推開去，發現意義。意義還必須有理趣，若只顧拆合，不管內容，就變成文字遊戲了，例如：「踢破磊橋一塊石，剪開出字二重山」這就顯得無審美價值。因此，拆合這種對聯修辭方法，是把一個字拆成兩個或把幾個漢字合成一個，聯文成對的寫法。

十一、疊字，例如：海水朝朝朝朝朝朝落，浮雲長長長長長長長消。這句秦皇島山海關孟姜女廟的奇聯就是採用疊字的對聯修辭寫法，運用漢字的一字多音和通假借讀，正確應這樣讀：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浮雲漲，長長漲，長漲長消。（朝是早晨的意思）。又如：雪裡白梅，雪映白梅梅映雪；風中綠竹，風翻綠竹竹翻風。這是明朝皇帝朱元璋與一位和尚應對的一聯，也是首尾重複的疊字聯。再如：暑鼠量梁，提筆描貓驚暑鼠；飢雞盜稻，呼童拾石打飢雞。這句民間奇聯是一種首尾重複詞的對聯。上句首尾重複「暑鼠」兩字，下句首尾重複「飢雞」兩字，且各用三組同音詞，相映成趣，頗為別緻。因此，疊字聯也就是用漢字重疊出現的修辭方法來製作的對聯，它有利於表現主題，讀後令人遐思。

十二、迴文，這是順讀倒讀都成詩句的修辭法，這種修辭法有許多變化。

1，暗回，有兩變。例如：霧鎖山頭山鎖霧，天連水尾水連天。這迴文聯句句可倒讀且正讀與倒讀的字句內容完全相同。再如：迢迢綠樹江天曉；靄靄紅霞海日晴。這迴文聯倒讀時，字句不同內容不變。以上皆稱暗回。

2，明回，有兩變。例如：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這迴文聯是大迴轉，正讀、倒讀字句各異，語義不同，倒讀順承正讀，內容連貫而有深化。再如：馬子山騎山子馬；錢衡水盜水衡錢。「山子」是馬名，相傳是周朝周穆王八駿之一，後人把「山子」作良馬的相稱；「水衡」是官名，負責保管皇室財物及鑄錢，「水衡錢」是指皇室儲藏之錢。這句迴文聯僅十四個字，但都用典冷僻，真可謂挖空心思。因而，迴文聯大多獨具匠心，構思精巧，其中有不少不乏佳作。

3，迴文諧音對，例如：書上荷花和尚書；書臨漢貼翰林書。這聯無論順讀倒讀，讀音不變，平仄諧調，或者同字異義，或義異字同，變化有致，迴文諧音兼備，較之一般迴文聯難度更大。因此，迴文諧音對也就是在有些迴文聯中，順讀和倒讀，諧音不同，意思明確的對聯稱為迴文諧音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