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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性惡篇 第二十三 原文 譯文

【荀子】性惡篇 第二十三 原文 譯文

2009-01-05 22:59:07|分類: 國學經典 |標籤: |字型大小大中小訂閱

【題解】  本篇旨在批判孟子的性善論,闡明自己關於人性邪惡的社會觀。「性惡論」是荀子思想中最著名的觀點,也是其政治思想的基石。文章先從人的物質慾望和心理要求出發,論證了「人之性惡」的道理。為了改變人性之惡,他一方面特彆強調後天的教育和環境的影響,主張「求賢師」、「擇良友」;另一方面則特彆強調政治的作用,提出了「立君上之勢以臨之,明禮義以化之,起法正以治之,重刑罰以禁之」的政治主張。總之,荀子認為「人之性惡」,其宗旨則在於以道德的、政治的手段去改惡為善。


【原文】

  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

  【譯文】

  人的本性是邪惡的,他們那些善良的行為是人為的。

  【原文】

  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疾惡焉,順是,故殘賊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順是,故淫亂生而禮義文理亡焉。然則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於爭奪,合於犯分亂理,而歸於暴。故必將有師法之化、禮義之道,然後出於辭讓,合於文理,而歸於治。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

  【譯文】

  人的本性,一生下來就有喜歡財利之心,依順這種人性,所以爭搶掠奪就產生而推辭謙讓就消失了;一生下來就有妒忌憎恨的心理,依順這種人性,所以殘殺陷害就產生而忠誠守信就消失了;一生下來就有耳朵、眼睛的貪慾,有喜歡音樂、美色的本能,依順這種人性,所以淫蕩混亂就產生而禮義法度就消失了。這樣看來,放縱人的本性,依順人的情慾,就一定會出現爭搶掠奪,一定會和違犯等級名分、擾亂禮義法度的行為合流,而最終趨向於暴亂。所以一定要有了師長和法度的教化、禮義的引導,然後人們才會從推辭謙讓出發,遵守禮法,而最終趨向於安定太平。由此看來,人的本性是邪惡的就很明顯了,他們那些善良的行為則是人為的。

  【原文】

  故枸木必將待檃栝烝矯然後直,鈍金必將待礱厲然後利。今人之性惡,必將待師法然後正,得禮義然後治。今人無師法,則偏險而不正;無禮義,則悖亂而不治。古者聖王以人之性惡,以為偏險而不正、悖亂而不治,是以為之起禮義、製法度,以矯飾人之情性而正之,以擾化人之情性而導之也。使皆出於治、合於道者也。今之人,化師法、積文學、道禮義者為君子,縱性情、安恣睢而違禮義者為小人。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   【譯文】

  所以彎曲的木料一定要依靠整形器進行薰蒸、矯正,然後才能挺直;不鋒利的金屬器具一定要依靠磨礪,然後才能鋒利。人的本性邪惡,一定要依靠師長和法度的教化才能端正,要得到禮義的引導才能治理好。人們沒有師長和法度,就會偏邪險惡而不端正;沒有禮義,就會叛逆作亂而不守秩序。古代聖明的君王認為人的本性是邪惡的,認為人們是偏邪險惡而不端正、叛逆作亂而不守秩序的,因此給他們建立了禮義、制定了法度,用來強制整治人們的性情而端正他們,用來馴服感化人們的性情而引導他們。使他們都能從遵守秩序出發、合乎正確的道德原則。現在的人,能夠被師長和法度所感化,積累文獻經典方面的知識、遵行禮義的,就是君子;縱情任性、習慣於恣肆放蕩而違反禮義的,就是小人。由此看來,那麼人的本性是邪惡的就很明顯了,他們那些善良的行為則是人為的。

【原文】

   孟子曰:「人之學者,其性善。」

  曰:是不然。是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之性、偽之分者也。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學,不可事。禮義者,聖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學而能、所事而成者也。不可學、不可事而在人者,謂之性;可學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謂之偽;是性、偽之分也。今人之性,目可以見,耳可以聽。夫可以見之明不離目,可以聽之聰不離耳。目明而耳聰,不可學明矣。

   【譯文】

   孟子說:「人們要學習的,是那本性的善良。」

  我說:這是不對的。這是還沒有能夠了解人的本性,而且也不明白人的先天本性和後天人為之間的區別的一種說法。大凡本性,是天然造就的,是不可能學到的,是不可能人為造作的。禮義,才是聖人創建的,是人們學了才會、努力從事才能做到的。人身上不可能學到、不可能人為造作的東西,叫做本性;人身上可以學會、可以通過努力從事而做到的,叫做人為;這就是先天本性和後天人為的區別。那人的本性,眼睛可以用來看,耳朵可以用來聽。那可以用來看東西的視力離不開眼睛,可以用來聽聲音的聽力離不開耳朵。眼睛的視力和耳朵的聽力不可能學到是很清楚的了。

   【原文】

   孟子曰:「今人之性善,將皆失喪其性故也。」

  曰:若是則過矣。今人之性,生而離其朴、離其資,必失而喪之,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

  所謂性善者,不離其朴而美之,不離其資而利之也。使夫資朴之於美、心意之於善若夫可以見之明不離目、可以聽之聰不離耳。故曰目明而耳聰也。

  【譯文】

  孟子說:「人的本性是善良的,他們的作惡一定都是喪失了他們的本性的緣故啊。」

  我說:像這樣來解釋就錯了。孟子所謂本性善良,是指不離開他的素質而覺得他很美,不離開他的資質而覺得他很好。那天生的資質和美的關係、心意和善良的關係就像那可以看東西的視力離不開眼睛、可以聽聲音的聽力離不開耳朵一樣罷了。所以說資質的美和心意的善良就像眼睛的視力和耳朵的聽力一樣。如果人的本性生來就脫離他的素質、脫離他的資質,一定會喪失它的美和善良,由此看來,那麼人的本性是邪惡的就很明顯了。

【原文】

  故善言古者,必有節於今;善言天者,必有徵於人。凡論者,貴其有辨合、有符驗。故坐而言之,起而可設,張而可施行。今孟子曰:人之性善,無辨合符驗,坐而言之,起而不可設,張而不可施行,豈不過甚矣哉?故性善,則去聖王、息禮義矣;性惡,則與聖王、貴禮義矣。故檃栝之生,為枸木也;繩墨之起,為不直也;立君上,明禮義,為性惡也。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  【譯文】

  善於談論古代的人,一定對現代有驗證;善於談論天的人,一定對人事有應驗。凡是議論,可貴的在於像契券般可核對、像信符般可檢驗。所以坐著談論它,站起來就可以部署安排,推廣出去就可以實行。現在孟子說:人的本性善良,沒有與它相契合的證據及可以驗證的憑據,坐著談論它,站起來不能部署安排,推廣出去不能實行,這難道不是錯得很厲害了嗎?認為人的本性善良,那就會摒除聖明的帝王、取消禮義了;認為人的本性邪惡,那就會擁護聖明的帝王、推崇禮義了。整形器的產生,是因為有彎曲的木料;墨線墨斗的出現,是因為有不直的東西;置立君主,彰明禮義,是因為人的本性邪惡。由此看來,那麼人的本性是邪惡的就很明顯了,他們那些善良的行為則是人為的。

  【原文】

  直木不待檃栝而直者,其性直也。枸木必將待檃栝烝矯然後直者,以其性不直也。今人之性惡,必將待聖王之治、禮義之化,然後皆出於治、合於善也。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

  譯文:

  筆直的木材不依靠整形器就筆直,因為它的本性就是筆直的。彎曲的木材一定要依靠整形器進行薰蒸矯正然後才能挺直,因為它的本性不直。人的本性邪惡,一定要依靠聖明帝王的治理、禮義的教化,然後才能都從遵守秩序出發、合乎善良的標準。由此看來,那麼人的本性是邪惡的就很明顯了,他們那些善良的行為則是人為的。

  【原文】

  問者曰:禮義積偽者,是人之性,故聖人能生之也。」

  應之曰:是不然。夫陶人埏埴而生瓦,然則瓦埴豈陶人之性也哉?工人斲木而生器,然則器木豈工人之性也哉?夫聖人之於禮義也,辟亦陶埏而生之也,然則禮義積偽者,豈人之本性也哉?凡人之性者,堯、舜之與桀、跖,其性一也;君子之與小人,其性一也。今將以禮義積偽為人之性邪,然則有易貴堯、禹,曷貴君子矣哉?凡所貴堯、禹、君子者,能化性,能起偽,偽起而生禮義;然則聖人之於禮義積偽也,亦猶陶埏而生之也。用此觀之,然則禮義積偽者,豈人之性也哉?所賤於桀、跖、小人者,從其性,順其情,安恣睢,以出乎貪利爭奪。故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

  【譯文】

  有人問:「積累人為因素而制定成禮義,這也是人的本性,所以聖人才能創造出禮義來啊。」

  回答他說:這不對。製作陶器的人攪拌揉打粘土而生產出瓦器,那麼把粘土製成瓦器難道就是陶器工人的本性么?木工砍削木材而造出器具,那麼把木材製成器具難道就是木工的本性么?聖人對於禮義,打個比方來說,也就像陶器工人攪拌揉打粘土而生產出瓦器一樣,那麼積累人為因素而制定成禮義,難道就是人的本性了么?凡是人的本性,聖明的堯、舜和殘暴的桀、跖,他們的本性是一樣的;有道德的君子和無行的小人,他們的本性是一樣的。如果要把積累人為因素而制定成禮義當作是人的本性吧,那麼又為什麼要推崇堯、禹,為什麼要推崇君子呢?一般說來,人們所以要推崇堯、禹、君子,是因為他們能改變自己的本性,能作出人為的努力,人為的努力作出後就產生了禮義;既然這樣,聖人對於積累人為因素而制定成禮義,也就像陶器工人攪拌揉打粘土而生產出瓦器一樣。由此看來,那麼積累人為因素而制定成禮義,哪裡是人的本性呢?人們所以要鄙視桀、跖、小人,是因為他們放縱自己的本性,順從自己的情慾,習慣於恣肆放蕩,以致做出貪圖財利爭搶掠奪的暴行來。所以人的本性邪惡是很明顯的了,他們那些善良的行為則是人為的。

   【原文】

  天非私曾、騫、孝己而外眾人也,然而曾、騫、孝己獨厚於孝之實而全於孝之名者,何也?以綦於禮義故也。天非私齊、魯之民而外秦人也,然而於父子之義、夫婦之別,不如齊、魯之孝具、敬父者,何也?以秦人之從情性、安恣睢、慢於禮義故也,豈其性異矣哉?

   【譯文】

  上天並不是偏袒曾參、閔子騫、孝己而拋棄眾人,但是唯獨曾參、閔子騫、孝己豐富了孝道的實際內容而成全了孝子的名聲,為什麼呢?因為他們竭力奉行禮義的緣故啊。上天並不是偏袒齊國、魯國的人民而拋棄秦國人,但是在父子之間的禮義、夫妻之間的分別上,秦國人不及齊國、魯國的孝順恭敬、嚴肅有禮,為什麼呢?因為秦國人縱情任性、習慣於恣肆放蕩而怠慢禮義的緣故啊,哪裡是他們的本性不同呢?

【原文】

   「『塗之人可以為禹。』曷謂也?」曰:凡禹之所以為禹者,以其為仁義法正也。然則仁義法正有可知可能之理,然而塗之人也,皆有可以知仁義法正之質,皆有可以能仁義法正之具;然則其可以為禹明矣。今以仁義法正為固無可知可能之理邪,然則唯禹不知仁義法正、不能仁義法正也。將使塗之人固無可以知仁義法正之質,而固無可以能仁義法正之具邪,然則塗之人也,且內不可以知父子之義,外不可以知君臣之正。不然。今塗之人者,皆內可以知父子之義,外可以知君臣之正,然則其可以知之質,可以能之具,其在塗之人明矣。今使塗之人者,以其可以知之質、可以能之具,本夫仁義之可知之理、可能之具,然則其可以為禹明矣。今使塗之人伏術為學,專心一志,思索孰察,加日縣久,積善而不息,則通於神明,參於天地矣。故聖人者,人之所積而致也。

   【譯文】

   「路上的普通人可以成為禹。這話怎麼解釋呢?」

  回答說:一般說來,禹之所以成為禹,是因為他能實行仁義法度。既然這樣,仁義法度就具有可以了解、可以做到的性質,而路上的普通人,也都具有可以了解仁義法度的資質,都具有可以做到仁義法度的才具;既然這樣,他們可以成為禹也就很明顯了。如果認為仁義法度本來就沒有可以了解、可以做到的性質,那麼,即使是禹也不能了解仁義法度、不能實行仁義法度了。假如路上的人本來就沒有可以了解仁義法度的資質,本來就沒有可以做到仁義法度的才具吧,那麼,路上的人將內不可能懂得父子之間的禮義,外不可能懂得君臣之間的準則了。實際上不是這樣。現在路上的人都是內能懂得父子之間的禮義,外能懂得君臣之間的準則,那麼,那些可以了解仁義法度的資質、可以做到仁義法度的才具,存在於路上的人身上也就很明顯的了。現在如果使路上的人用他們可以了解仁義的資質、可以做到仁義的才具,去掌握那具有可以了解、可以做到的性質的仁義,那麼,他們可以成為禹也就很明顯的了。現在如果使路上的人信服道術進行學習,專心致志,思考探索仔細審察,日復一日持之以恆,積累善行而永不停息,那就能通於神明,與天地相併列了。所以聖人,是一般的人積累善行而達到的。

  【原文】

  曰:「聖可積而致,然而皆不可積,何也?」

  曰:可以而不可使也。故小人可以為君子而不肯為君子,君子可以為小人而不肯為小人。小人君子者,未嘗不可以相為也,然而不相為者,可以而不可使也。故塗之人可以為禹,則然;塗之人能為禹,未必然也。雖不能為禹,無害可以為禹。足可以遍行天下,然而未嘗有能遍行天下者也。夫工匠農賈,未嘗不可以相為事也,然而未嘗能相為事也。用此觀之,然則可以為,未必能也;雖不能,無害可以為。然則能不能之與可不可,其不同遠矣,其不可以相為明矣。

  【譯文】

  有人說:「聖人可以通過積累善行而達到,但是一般人都不能積累善行,為什麼呢?」

  回答說:可以做到,卻不可強使他們做到。小人可以成為君子而不肯做君子,君子可以成為小人而不肯做小人。小人和君子,未嘗不可以互相對調著做,但是他們沒有互相對調著做,是因為可以做到卻不可強使他們做到啊。所以,路上的普通人可以成為禹,那是對的;路上的人都能成為禹,就不一定對了。雖然沒有能成為禹,但並不妨害可以成為禹。腳可以走遍天下,但是還沒有能走遍天下的人。工匠、農夫、商人,未嘗不可以互相調換著做事,但是沒有能互相調換著做事。由此看來,可以做到,不一定就能做到;即使不能做到,也不妨害可以做到。那麼,能夠不能夠與可以不可以,它們的差別是很大的了,他們不可以互相對調也是很清楚的了。

  【原文】

  堯問於舜曰:「人情何如?」

  舜對曰:「人情甚不美,又何問焉?妻子具而孝衰於親,嗜欲得而信衰於友,爵祿盈而忠衰於君。人之情乎!人之情乎!甚不美,又何問焉?唯賢者為不然。」

  【譯文】

   堯問舜說:「人之常情怎麼樣?」

  舜回答說:「人之常情很不好,又何必問呢?有了妻子兒女,對父母的孝敬就減弱了;嗜好慾望滿足了,對朋友的守信就減弱了;爵位俸祿滿意了,對君主的忠誠就減弱了。人之常情啊!人之常情啊!很不好,又何必問呢?只有賢德的人不是這樣。」

【原文】

  有聖人之知者,有士君子之知者,有小人之知者,有役夫之知者。多言則文而類,終日議其所以,言之千舉萬變,其統類一也,是聖人之知也。少言則徑而省,論而法,若佚之以繩,是士君子之知也。其言也諂,其行也悖,其舉事多悔,是小人之知也。齊給便敏而無類,雜能旁魄而無用,析速粹孰而不急,不恤是非,不論曲直,以期勝人為意,是役夫之知也。

   【譯文】

  有聖人的智慧,有士君子的智慧,有小人的智慧,有奴僕的智慧。話說得多,但合乎禮義法度,整天談論他的理由,說起話來旁徵博引、千變萬化,它的綱紀法度則始終一致,這是聖人的智慧。話說得少,但直截了當而簡潔精練,頭頭是道而有法度,就像用墨線扶持著一樣,這是士君子的智慧。他的話奉承討好,行為卻與說的相反,他做事經常後悔,這是小人的智慧。說話快速敏捷但沒有法度,技能駁雜,廣博而無用,分析問題迅速、遣詞造句熟練但無關緊要,不顧是非,不講曲直,把希望勝過別人作為心愿,這是奴僕的智慧。

   【原文】

  有上勇者,有中勇者,有下勇者。天下有中,敢直其身;先王有道,敢行其意;上不循於亂世之君,下不俗於亂世之民;仁之所在無貧窮,仁之所亡無富貴;天下知之,則欲與天下同苦樂之;天下不知之,則傀然獨立天地之間而不畏:是上勇也。禮恭而意儉,大齊信焉而輕貨財;賢者敢推而尚之,不肖者敢援而廢之:是中勇也。輕身而重貨,恬禍而廣解苟免;不恤是非、然不然之情,以期勝人為意:是下勇也。

   【譯文】

  有上等的勇敢,有中等的勇敢,有下等的勇敢。天下有了中正之道,敢於挺身捍衛;古代的聖王有正道傳下來,敢於貫徹執行他們的原則精神;上不依順動亂時代的君主,下不混同於動亂時代的人民;在仁德存在的地方不顧貧苦窮厄,在仁德喪失的地方不願富裕高貴;天下人都知道他,就要與天下人同甘共苦;天下人不知道他,就巋然屹立於天地之間而無所畏懼:這是上等的勇敢。禮貌恭敬而心意謙讓,重視中正誠信而看輕錢財,對於賢能的人敢於推薦而使他處於高位,對於不賢的人敢於把他拉下來罷免掉:這是中等的勇敢。看輕自己的生命而看重錢財,不在乎闖禍而又多方解脫苟且逃避罪責;不顧是非、正誤的實際情況,把希望勝過別人作為自己的心愿:這是下等的勇敢。

   【原文】   繁弱、鉅黍,古之良弓也;然而不得排,則不能自正。桓公之蔥,太公之闕,文王之錄,庄君之曶,闔閭之幹將、莫邪、鉅闕、辟閭,此皆古之良劍也;然而不加砥礪則不能利,不得人力則不能斷。驊騮、騹驥、纖離、綠耳,此皆古之良馬也;然而必前有銜轡之制,後有鞭策之威,加之以造父之馭,然後一日而致千里也。夫人雖有性質美而心辯知,必將求賢師而事之,擇良友而友之。得賢師而事之,則所聞者堯、舜、禹、湯之道也;得良友而友之,則所見者忠信敬讓之行也;身日進於仁義而不自知也者,靡使然也。今與不善人處,則所聞者欺誣、詐偽也,所見者污漫、淫邪、貪利之行也,身且加於刑戮而不自知者,靡使然也。傳曰:「不知其子視其友,不知其君視其左右。」靡而已矣!靡而已矣!

   【譯文】

   繁弱、鉅黍,是古代的良弓;但是得不到矯正器的矯正,就不會自行平正。齊桓公的蔥,齊太公的闕,周文王的錄,楚莊王的曶,吳王闔閭的幹將、莫邪、鉅闕、辟閭,這些都是古代的好劍;但是不加以磨礪就不會鋒利,不憑藉人力就不能斬斷東西。驊騮、騏驥、纖驪、騄,這些都是古代的良馬;但是必須前有馬嚼子、馬韁繩的控制,後有鞭子的威脅,再給它們加上造父的駕馭,然後才能一天跑得到上千里。人即使有了資質的美好,而且腦子善於辨別理解,也一定要尋找賢能的老師去事奉他,選擇德才優良的朋友和他們交往。得到了賢能的老師去事奉他,那麼所聽到的就是堯、舜、禹、湯的正道;得到了德才優良的朋友而和他們交往,那麼所看到的就是忠誠守信恭敬謙讓的行為;自己一天天地進入到仁義的境界之中而自己也沒有察覺到,這是外界接觸使他這樣的啊。如果和德行不好的人相處,那麼所聽到的就是欺騙造謠、詭詐說謊,所看到的就是污穢卑鄙、淫亂邪惡、貪圖財利的行為,自己將受到刑罰殺戮還沒有自我意識到,這也是外界接觸使他這樣的啊,古書上說:「不了解自己的兒子就看看他的朋友怎麼樣,不了解自己的君主就看看他身邊的人怎麼樣。」不過是外界的接觸罷了。不過是外界的接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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