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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治東阿」的歷史鏡鑒

  《晏子春秋》和西漢劉向編著的《說苑·政理》,記載了我國春秋戰國時期的同一則著名故事。結合起來看,事件概略如下:

  齊景公派遣大夫晏子治理東阿。三年後,晏子「毀聞於國」(即他的壞名聲傳遍全國)。景公於是召晏子回來,當面訓責並要嚴懲他。晏子請求齊景公再給他三年時間,並保證一定會「譽滿全國」。果然,三年後考核地方官的治績,晏子實踐了自己的「諾言」。齊景公決定獎賞晏子,而晏子卻婉言謝絕並請求辭職讓賢。景公問起原因,晏子才向齊景公說起了自己的「困惑」和「不解」。

  前面三年,他在東阿開闢交通,修築道路,勤於地方行政,防遏盜賊,讓淫邪放逸之人厭惡;他尚勤尚儉,獎勵勤儉孝悌,處罰偷盜懶惰,讓懶惰成性之人厭惡;他判決訟案,不避貴族強權,遭強權貴族厭惡(晏子把這些淫邪放逸、懶惰成性以及貴族強權的人稱為「三邪」);而對於向他「求情辦事」的齊景公身邊的人,合法就答應,違法就拒絕,又得罪了景公「左右近侍」;他在侍奉公族貴戚時謹守禮節,不越禮犯分,因此也使貴人們對他不滿(晏子把景公身邊「左右近侍」和「公族貴戚」稱為「二讒」)。在這樣的情況下,「三邪二讒」們就到處宣揚他的「惡名」,於是他便「毀聞於國」了。

  而後面三年他改變了以往的做法,小心處理政務,不修道路,延緩建設;不獎勵勤儉孝悌,也不處罰偷盜姦邪;判決訟案時尊重權貴們的意見,「三邪」們因此對他讚譽在外,齊景王的左右近侍有所請求他也一律答應。加重賦稅卻少納國庫,媚事君王左右,阿諛權貴,如此「二讒」們也在君王面前稱頌他,他的善名美譽便傳於「內外」。然而,前三年他秉公守禮治理東阿時,救濟貧民,百姓無一受凍挨餓;後三年他的作為卻使民無積貯,百姓食不果腹,原本應受獎賞的做法卻使君王惱怒並欲加嚴懲;現今應被殺頭的作為卻受到君王的賞賜和祝賀。他實在「愚昧不明」其中道理,所以不能再治理東阿,並請求讓位於賢者,也不敢接受君王的賞賜。

  齊景公聽完晏子的這段解釋後恍然大悟,連忙請求晏子繼續治理東阿,並允諾以後不再干預東阿事務。由此事,齊景公也知道了晏子的賢德,後來重用他輔佐國家大政,三年後齊國大興。

  這段故事的主人公晏嬰是春秋時期著名的政治家。《史記》曾專門為他立傳,記載了他出使楚國、不入狗洞、舌戰群儒的著名故事。史載晏子在齊國為相期間,始終堅持「意莫高於愛民,行莫厚於樂民」的仁政原則,先後輔政齊靈公、齊莊公、齊景公三代近五十年,使齊國復興了管仲時期建立的霸業。晏子的「善政之道」和「顯赫聲名」就連同時代的孔子也對他讚不絕口,稱他「救民百姓而不誇,行補三君而不有,晏子果君子也」;太史公司馬遷更是心儀晏子,聲稱假令和晏子生活於一個時代,願意為他執鞭當馬夫。可見晏子在當時的地位和對後世的影響。

  「晏子治東阿」的故事警醒我們,如何確立共產黨員的「名譽觀」。中國傳統儒家文化自古以來就注重利用人的「好名之心」去克制「私利慾望」。共產黨人也從來不諱言「名譽」,因為在共產黨人看來,真正的「名譽」是人民群眾對那些「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官員的最高評價和最大褒獎。因此,真正優秀的黨員幹部都把「政聲人去後,民意閑談時」看成是衡量自己為政得失的重要標準。在這一點上,古聖孟子的一段論述頗耐人尋味。孟子認為,考察一個官員,君王「左右皆曰賢,未可也;諸大夫皆曰賢,未可也」。那麼什麼才是最可信賴的呢?孟子認為,是「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見賢焉,然後用之」——即不但老百姓都說他好,還必須親自下去調查研究,發現這個人確實名副其實,才可相信。

  我們最後還要明白,在古代,晏子可以犧牲東阿百姓三年的「幸福生活」來體現「政績」和「聲譽」,在日新月異的現代社會發展中,這個周期未免過於長了些。我們唯有從晏子治東阿的歷史鏡鑒中,深刻明白善政為民、謀利為民、取信於民的為官之道,從而真正營造出一片「海晏河清」的良好政治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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