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文學帶我們領略人性深處的多種可能性
文/友竹
好的文學作品能夠寫出人性的真實,向人們傳達人性深處的聲音,從而令一代又一代的讀者品嘗不盡、回味無窮。關於人性的真實,高行健指出,真實不是現實表層的真實而是現實底蘊的真實。這就糾正了一種普遍的誤解,以為真實是現實的表象,生活的故事,而忘記了真實的根本是人性深處的各種可能性(包括各種「惡」的可能性)。
所以,所謂真實的人性是沒有絕對的好,也不存在絕對的惡的,因為一個人的性格往往帶有多重暗示。正因如此,我們才能在經典文學作品中頻頻發現經典文學人物人性深處那極為複雜的多方衝突。人性衝突的多方面呈現才能使人物的性格張力充分展現,而這正是文學作品牢牢抓住人心的根本。
但是,本書告訴我們,作家要抵達人性深刻的真實絕非易事。歷史上種種文學思潮和創作實驗,總的來說都是為了抵達人性更深層面而作的努力。但是,就我國的文學發展情況來說,作家想要抵達真實的人性,卻常常成為創作禁區。以下兩種錯誤的理念常常導致這個問題:一是把「主義」當作創作的出發點;二是把「社會批判」作為創作的出發點。
須知,種種「主義」最易使人性陷入概念化、公式化而變得不真實。 「高大全」式創作方式如此,今天的穿越文、霸道總裁文同樣如此。總之,這種以喪失文學性為代價的寫作方式不可取。我們不提倡作家將「社會批判」作為出發點的主要原因也在於:熱衷批判社會的態度不可能引領作家真正進入人性的深處——一個作家所有的揭示、判斷都自帶某種認定自身正確的光環,所以很難進行客觀敘述。
那麼,今天的作家要如何返迴文學的真實,向人們傳達人性的聲音呢?本書告訴我們作家的文字應該「有感而發」,這意味著文學是出自生命的需要而發,出自心靈的需要而發;而絕不是因有利可圖而發,因政治需要而發,因世俗目的而發。這裡就涉及到了文學與自我的命題,也是本書特彆強調的一點文學常識:從事文學的第一條件是必須說自己的話,發出自己的聲音。
能夠守住自我品格的文學家,應該是這樣一類創作主體:他們冷靜地洞察人性與人類的生存處境,他們拒絕一切浪漫、誇張、膨脹,面對的只有實實在在的人和人的生存條件,他們既正視社會的複雜,也正視自我的黑暗。在此,可以拿曹雪芹的《紅樓夢》來作一說明。曹雪芹對當時的社會問題、宮廷鬥爭內幕不可能不了解,但是他並沒有寫成政治和社會批判小說,而是將其寫成了反映真實人性的動人傑作。
然而,對每一位作家來說,寫出人性的真實與生存環境的真實,都不是容易的事。因為人性極為豐富、複雜,生存環境也極為豐富、複雜。實際上,人性本身就是人性困境,生存環境本身就是生存困境。看起來人人生而自由,實際上卻處處枷鎖。既然如此,我們要求文學展示真實的人性還有什麼意義嗎?當然。因為文學對於我們的意義恰恰在於它可以讓我們超越眼前的困境而進入保持和充實生命的本真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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