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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戒法中增長——二〇一一年受戒體會(釋親源比丘)

在戒法中增長

——二〇一一年受戒體會

◎釋親源 比丘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律宗初祖摩訶迦葉尊者

頂禮律藏會上優婆離尊者

頂禮得戒壇上十師

頂禮祥恩師

親源很慚愧,沒有報告可供養大家,藉此機會懺悔。另有一點經驗和教訓,供欲受大戒的師父們及諸居士參考。

1、戒律真清凈

以前聽恩師老人家講戒律真清凈,沒什麼感觸。受戒前恩師慈悲,給眾求戒弟子充分的背功課時間,親源趁此機會認真看了常住發的《沙彌律》和《毗尼》方面的書,以及恩師開示。在看的過程中真正感受到了戒律的清凈,有種蕩滌心垢,身心清凈的切實感受。

正是戒律和恩師的開示,將親源從〇九年底到二〇一〇年秋那段時間學某法師講法產生的痛苦煩惱中走了出來,得以順利受戒。受戒前學誦沙彌律,受戒後堅持讀誦比丘戒和菩薩戒,逐漸削弱乃至清除了不少邪見。產生痛苦煩惱,受邪見侵害,情緒低落消沉都源於沒按沙彌律要求去做,沒有先學戒,而去學教理。沒有認真白師,持戒不嚴,使邪見有機可乘。清除邪見,樹立正見,遠離煩惱,積極,源於學戒持戒。

由此可見,戒律是清凈,是正,是保護傘,是修行道路上的保障。要修行必須抓住戒律,親源當沙彌期間吃了這一大虧,也體會到了戒律的巨大好處。塞翁失馬,福由禍出,幸甚!

2、感慨

我們這次是在山西省陽泉市盂縣永清寺受的戒,寺院位於距陽泉約三十八公里,距縣城約二公里的東杜村,是第一次傳戒。二〇一一年農曆三月初二至四月初二封壇。我們農曆二月二十三一大早出發,四月初三上午回到寺院。永清寺不出名,又是首次傳戒,但得戒和尚說盂縣以前歸五台山管,說我們是五台山的戒。由於三師及諸位戒師的關係,永清寺方丈一度大和尚更稱這次是山西省佛協傳戒,他們只是承辦單位。出家後第一次長時間離開常住,面對各地的出家人、戒兄弟們,經歷了很多事,而使親源產生了諸多的感慨。

感慨一:戒場殊勝

戒場的殊勝源於得戒和尚,羯磨阿闍黎,教授阿闍黎,尊證阿闍黎,開堂陪堂師父,諸位引禮引贊師父及戒常住的共同成就。

得戒和尚江大和尚是五台山碧山寺的方丈,少年出家,非常有修行,恩師老人家對他很尊重。親源第一次見到得戒和尚即生起敬信心、歡喜心,此為得戒體的關鍵。《梵網經》中說:「以生重心故便得戒。」

迎請那天,戒和尚開示:「能在永清寺聚集五百餘戒子受戒很殊勝,是累生累劫的福報因緣,也是將來成佛的因。受戒是修行中最清凈、最純潔的事,是重中之重,一定要珍惜。」一次打上堂齋,得戒和尚告誡諸戒子:「不是受戒了就圓滿,要學戒、持戒。大家要種正因,種了生死的因,種成佛的因,好好學,好好用。」

受菩薩戒後我們去頂禮戒和尚請求開示。戒和尚說:「大悲寺的名氣大家都認可,是你們師父有修行。你們能在大悲寺出家也是有點志向志氣,回去後能在寺院長住下去很好。你們師父也是茅蓬的戒(茅蓬指五台山碧山寺十方廣濟茅蓬),你們也是茅蓬的戒。」他還謙稱自己沒什麼修行。跟著這樣的戒和尚求戒,不得戒只能怨自己。

羯磨阿闍黎空法師是五台山大塔院寺方丈。開堂大和尚介紹時稱羯磨阿闍黎別具手眼,顯密通達,教理通達,戒律修行。迎請那天老和尚搭著一身藏傳法服,舉手投足,拈香禮拜,不急不緩,規規矩矩,從容自在,往那一坐穩穩噹噹,低眉垂目,很有威儀,讓人十分信賴。

羯磨阿闍黎開示:「三無漏學戒為基。戒是如來親制,菩薩羅漢不能制戒。受戒是人生大事,要重視。」受完比丘戒、菩薩戒後,羯磨阿闍黎反覆告誡諸戒子:「五年學戒,十年不離依止,結夏安居。」真是婆心切切。有這麼好的羯磨阿闍黎,受戒一定很順利。

教授阿闍黎善法師是五台山黛螺頂寺方丈。開堂大和尚介紹說,教授阿闍黎規矩唱念、儀規等方面非常好,教導有方,桃李滿天下。開堂和尚稱讚教授阿闍黎法事非常精通,主持大型法事了不起,法相莊嚴,不僅是山西和尚的驕傲,出國了也是中國和尚的驕傲。教授阿闍黎教誡諸戒子:「要好好學規矩,這就是戒,一定要得清凈戒。」

開堂大和尚悟法師是五台山碧山寺和奉化雪竇寺的首座,廣靈朝陽古寺方丈。陪堂和尚介紹說開堂大和尚有修有證。開堂大和尚年齡不大,但已受戒二十多年,儼然一大修行,大德風範。少年出家,童貞入道,不僅法器、唱贊、佛門禮儀、叢林規矩樣樣精通,講法也非常精彩,典故公案,古德事迹信手拈來。

開堂大和尚為法忘軀的精神特別值得敬仰,看得出來那種要讓眾多戒子多學點,不辜負出家一場的悲心,按他的話說:「我是拼了命教你們規矩。」晚上我們習儀或拜懺到很晚,他一直陪著,之後還要查房。與引禮引贊師父,本堂和尚開會,制定以後的日程安排。早晨上殿他又親自到場,巡場檢查、指導、領殿。白天講規矩、習儀時我們還常坐著,他都親身示範,言傳身教。整個戒期事無巨細,似乎都要他操心安排,是最忙的一個。

正如有人說,戒子來受戒,諸戒師來受累。開堂大和尚真是受累,雖然很忙,精神一直很飽滿。傳戒期間曾感冒咳嗽嚴重,還堅持領殿,講規矩。有幾天腳傷了,瘸著腿照常為傳戒忙碌,不吃藥不休息。沙彌頭沙彌尾去給泡腳被攆了回來。一引禮師父說看到大師父帶病教我們,他都掉眼淚。開堂大和尚沒有一點身架,把自己放得很低,無論在示範禮儀規矩時,還是在三師、諸引禮引贊師父面前,總像個跑腿幹活的,很了不起!

開堂大和尚跟我們說過幾次這樣的話:「現在剛出家的人沒人教,沒人管,沒處去。」在教我們時非常認真投入,要求嚴格,儘可能利用有限的時間多教一教、管一管某些沒人教、沒人管的戒子們。他教誡我們的一句話,親源印象最深:「我最討厭那雙賊眼!」說話的聲調錶情,都記憶猶新。是要求我們攝住眼根,到處亂看如同賊眼。

當去申請燃頂燃指時,開堂大和尚做了一個有些誇張的動作:閉眼,身子向後靠,頭向胸前一低,低頭的動作很大。親虛師會意,我倆一拜起身準備離開時,又囑咐我們一些話。永清寺第一次傳戒,上面不允許燃頂燃指,開堂大和尚在講時說可以回去以後燃,或到善知識那燃。卻非常詳細地講了如何燃及注意事項等,並說燃後告訴齋堂多放點蘑菇、木耳等。還開示說:「燃頂、燃指實際上是燃心,身體沒有罪。如果不燃心,身體燃沒了也沒用。」戒場開堂大和尚中難有出其右者。

本堂和尚一度大和尚本事大,短短十年間能恢復擴建古剎,並得以傳戒,很不容易。請來諸大德來傳戒並有五百餘戒子前來受戒,給大悲寺十五名戒子免戒費,足見大和尚的氣度。從中佛協申請到近五百份戒牒,說明本堂大和尚活動能力很強。

他說他本人沒有修行,但特別恭敬那些道心堅固,有修行的人。以前來此寺院的真正修行者,他都跪接跪送。請引禮引贊師父那天,他強調一定要恭敬這些師父們,說他也把諸位戒師當佛恭敬,與我們新戒作同學、同參,一起向諸大德學習,並領我們三念:「從今日起,恭敬開堂、陪堂、引禮、引贊師父,當如佛!當如父母!」離開前一天晚上禮謝本堂和尚時,開示我們:「大悲寺戒子有修行,為全國戒子帶了好頭,為戒場帶來一股春風。回去以後好好按師父要求去做,堅持下去,把這條路走好。」

戒常住的首座兼知客師父跟我們說什麼事,都帶著商量的口氣,非常謙和。親虛師父和我代表大悲寺戒子去禮謝時,堅持不讓拜,我們剛拜下去他也拜下回禮,並說:「你們威儀等方面,做得非常好,是我們學習的榜樣。」他柔和謙讓的長者之風,是親源應該努力學的。當家師父也是輕聲細語,非常柔和,戒子們有事都願意找他,對我們更是照顧有加。知道我們不穿大紅主衣,特意要訂做雙層壞色主衣,得知我們自己帶了才作罷。

他還代為解決了供養十師的事,事前我們都不知道。他認真學戒,在道場自己堅持護衣、用缽、持午,非常難得。戒常住僧值師父對戒子們該慈悲慈悲,該嚴厲嚴厲,而對我們只有慈悲,沒有嚴厲。在上殿、過堂、生活等方面都非常照顧,曾聽他跟一位引禮師父說:「看他們日中一食還這麼精神。我們……」言語中有讚歎,也有自我批評。

親虛師去禮謝時堅持不讓拜,後來勉強受一拜,拉我們坐下,說:「也沒什麼特殊對待你們的地方,沒照顧好你們,你們都瘦了。」戒常住能聚集起幾位這樣的人才,也是取得這樣的成績,得以傳戒的關鍵。陽泉地區產煤,乾旱少雨,山多植被少,空氣污染非常嚴重。寺院離陽泉市很近,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堅持弘法利生,實屬菩薩行為。

七位尊證阿闍黎和眾引禮引贊師父大都是各道場方丈、首座、當家、知客等,受戒時間挺長,有修行,有威儀。在封壇那天晚上做凈壇儀規,唱韋馱贊時開始下雨,逐漸下大,開堂大和尚、陪堂師父、諸引禮引贊師父一直在雨中與我們一起繞各殿堂,做儀規。在轉彎,有台階處均有引禮引贊師父拿手電筒照路並一再小聲提醒「注意台階」,「小心別踩著海青」等。從廣場往回走時,雨已經比較大,戒子們走在房前走廊內,而引禮引贊師父們卻在雨中照路。他們的法服都濕了,裡面的衣服也好不到哪兒去,氣溫很低。諸師如此慈悲,讓親源在封壇第一天就對戒場產生了極大信心,相信在諸師共同成就下,傳戒一定能圓滿。

感慨二:越護持越慚愧

由於恩師老人家的行持,以及前幾批出外受戒師父們的表現,加上大悲寺這些年的影響力,戒常住、諸戒師、戒兄弟、眾居士對我們的照顧,對日中一食、不摸金錢的護持超乎想像,如同多女家庭看護唯一的男孩,也如《梵網經》中說:「如念一子,如事父母。」

這是對戒律的讚歎護持,也說明大家普遍知道戒律的重要性,佛法需要戒律,漢傳佛教需要大悲寺這樣的寺院。本堂和尚那句話很具有代表性:堅持下去,把這條路走好。這也是佛教大興的希望所在。可是由於親源做得不好,他們越護持,越覺慚愧。

去之前就聽說戒常住為我們單獨準備了一個二十人的寮房,去後才知道,我們的寮房位置和條件在諸戒子中是最好的。由於戒子多,條件有限,大的寮房住五六十、七八十人,空氣潮濕不堪,後來只好加排氣扇。能住人的殿堂也都住滿了人,連往生堂都住了戒子。我們寮房在二樓,有暖氣,空氣好,離新戒堂、齋堂、廁所都很近,隔壁是常住戒子寮,非常方便。

臨去前親源有兩件事比較掛礙,一是不讓用缽過齋;二是要求穿大紅主衣。結果是杞人憂天,根本不存在問題,不少戒子讚歎我們的缽和主衣。

封壇前上早晚殿,我們不與諸戒子在一起,而是與常住師父同堂上殿。念佛也多是與常住師父單獨在一個殿,甚至讓我們領念。受戒後知客師父還請我們為當地幾位信眾授三皈依,真把我們當常住看。恩師說:「你越把那當常住,人家越把你當常住。」

在封壇前戒常住安排我們過二堂,時間較充分,並說不必下去排班,會來叫我們。進堂時我們先進,西單頭兩排不擺碗筷,特意留著。行堂時別人主食大菜行一遍,我們行兩三遍,還小聲問夠不夠,就怕我們吃不好。有一天僧值師父來跟親舟師父商量,能否安排我們過頭堂,不隨眾結齋,用兩堂時間來保證吃飽。親舟師父可能是不想麻煩他們,沒那麼做。到第三天,快過齋前僧值師父到寮房通知我們過頭堂,下去時已有不少戒子在齋堂前排班,我們則直接被領進齋堂,是特意安排我們十幾人先過齋。還沒坐穩,一居士在面前頂禮懺悔,說換變壓器,影響正常過齋。真是讓人特別慚愧,我們是去求戒的,換變壓器是外界因素,又不是他們齋堂人為造成過齋不能正常,而且離過午還很早,卻先讓我們單獨過齋,還向我們懺悔。這都是戒法的感召,恩師持戒的感召,我們是有前人栽樹而得以乘涼。

封壇後我們在西單,在樓上過齋,諸師父在樓下齋堂。剛開始幾天怕結齋時我們未吃完,引禮師看我們吃完後給樓下一個信號才結齋。行堂的戒兄弟們一般會多給我們行幾遍,一次開堂大和尚還給我們十五個單獨行一圈。

諸戒師對我們特殊照顧,特意讓我們十五位選出一位作沙彌尾,分班時先排常住戒子,接著就喊大悲寺的。得戒和尚、羯磨阿闍黎及諸戒師的弟子都排在後面,我們在西單最前面,出堂、回堂、過齋、上供、迎請都在前面。登壇則被分在第二、五、六、十、十一壇,排序非常靠前,與戒常住戒子穿插受戒。

諸戒師的照顧是多方面的,考功課毗尼時,就有引禮師父說:「是大悲寺的應該都會背。」又有師言:「聽說他們不會背不讓出來受戒。」考時幾位師兄弟都是簡單問問就結束了。給優的不少,而一位師兄弟則被要求背晚課從頭背起,我們都結束了,他還沒背完,可能是想讓他表現一下背的熟練程度。

諸戒師的照顧也讓人生大慚愧心。比如在學儀規聽講戒時,也有坐姿不妥,乃至昏沉的時候,恰巧我們坐在過道邊,引禮引贊師父常走來走去,發現別的戒兄弟有此情況一般會呵責、打香板,對我們則不怎麼管或輕聲提醒。一次羯磨阿闍黎講四種常住物,親源正閉目聽得投入,大概忽視了坐姿,一引禮師父過來用手輕輕碰碰肩膀,小聲說:「別睡著了。」非常慈悲。

一引禮師父打上堂齋,要求我們十五人統計鞋號,買灰色布鞋供養。我們是一切供養歸常住,他知道後又跟常住說是特供養我們。在他和戒常住堅持下,我們把鞋帶了回來。有一引禮師父對我們特別關注,他帶別的班,卻常在我們周圍走動,發現有什麼不合適的即予以提醒,感覺像是一種怕我們有過失暴露出來給大悲寺丟臉的心情,對我們幫助挺大。

五百餘戒子,加上諸戒師、護持居士及受菩薩戒者,寺院可謂爆滿。而常住人不多,很多活需要戒子來做,尤其齋堂缺人。臨去前向恩師請法,如果安排我們干不合適的活怎麼辦?恩師開示:找點能幹的活出坡。親源比較擔心受戒後還讓到齋堂幹活。除有固定崗位外,余戒子輪班到齋堂行堂,大悲寺諸戒子既無固定崗位,也沒被要求進齋堂幫忙。偶爾有急活一般也不叫我們,儘管去時我們就申請出坡幹活。

戒兄弟中很多人對我們也很照顧,到的當晚,打水時就有戒兄弟過來要幫忙拎水。第二天早上打開水,下樓時被一戒兄弟攔住讓到齋堂打,進去時還招呼女居士讓開,出來時交待我們以後就到那兒打。他提前到的,臨時在齋堂當典座。齋堂比指定打開水處近且人少。他這一弄我們打水輕易不敢從齋堂前面那條路走了。平時走道,戒兄弟遇到時大都主動讓路,非讓我們先走,去洗缽、刷牙時有不少戒兄弟主動讓位子。

有時過齋行杏仁露、月餅,一看就知道是常護持大悲寺的居士供養的,月餅應該是在這邊定做,帶過去的。後來聽居士說,居士們怕我們吃不好,供養了不少細菜和水果。眾居士的發心很好,如果是真心供養大眾更好,不分別供養最好。月餅大家基本都吃到了,飲料和水果幾乎沒碰或乾脆不要,時間不夠。水果直接用紙箱或袋子行,做沒做凈不知道,不吃為好。當地居士在戒場碰到一般也主動讓路合掌側立。聽親舟師父說,有當地居士怕我們日中一食餓,買了幾箱小吃送到客堂要供養我們。

同去護持的張居士、馬居士非常辛苦,有什麼事隨叫隨到,有時一天到寮房幾次,主動詢問有事沒有,想得周到,辦事認真,如理如法,恭恭敬敬。有的戒兄弟很羨慕地對馬居士說:「還是你們北方居士會護持出家人。」他們還主動為常住燒鍋爐,事情不少。我們過齋被照顧得那麼周到,還時常處於半飢餓狀態,他們就可想而知了。一看二堂快過午了,為護日中一食,抓緊到盂縣縣城對付一下。住的條件也差,到那兒後不適應氣候和空氣條件而生病挺長時間,兩位居士都瘦了,馬居士瘦得特別明顯,人看上去老了一大截。

感慨三:餓一餓,挺好!

恩師老人家當年與性空比丘從五台山行腳回東北,可能經常吃不飽,看那時的照片恩師很瘦。現在隨眾行腳吃不飽的機會很少,如果不是去受戒,難得有多日吃不飽挨餓的機會。親源前世不知造了什麼業,吃快了會噎住,嚼不碎可以引發腸病,必須細嚼慢咽。過齋時間緊,出去四十天沒一天吃飽過,期間感覺還不錯,回來仔細想想,這樣餓一餓挺好。

出去第一天在路上過齋,怕大家等,親源沒多要。封壇前戒常住十分照顧,可是他們過齋速度很快,諸師兄弟也不慢,幾次親源都是最後吃完,未及刷缽就結齋了,自然不能要夠份量,讓大家等著的壓力太大。封壇後頭堂五百來人一齊過齋,更是不能讓人等。那裡午齋一般過齋時間在十五分鐘左右,而大悲寺通常在四十分鐘左右,有幾次都是沒吃完已敲引磬。所幸菜是混在一起燉的,很爛乎,另外有湯,午齋基本都有米飯和饅頭,經湯一泡,不用嚼,很方便下咽。

在時間緊、貪吃作怪下,威儀上就不那麼講究了,更有犯過失的時候,在此向大眾發露懺悔。一次湯要得少,缽里湯快沒了,還有一個饅頭沒吃,如果次第吃,輪不到饅頭湯就要劃拉沒了,饅頭不泡湯就要耽誤事了,勺子一動把饅頭撥前面來摁到了湯里。齋後找師兄弟懺悔。

那是明知故犯,被一個饅頭所轉,可憐可悲。一個饅頭都不能舍,何談捨命換戒?差得太遠。得戒和尚打上堂齋那天,親虛師作為沙彌尾在下面齋堂跪堂,上來時我們剛開始過齋,他的位置空著,一引禮師父可能為讓他早點過上齋,少走幾步路,行堂人員也方便點,讓我們六位串一下位置。站起來挪位置是不行的,情急之下就在長條凳上蹭了一下,以為不犯戒齋。後打電話請教恩師,恩師訓誡:「一點骨氣也沒有,不吃就完事了!」恩師曾開示過:吃飯事小,威儀事大!親源慚愧,為一頓飯大失威儀。

臨受戒前一師父說:就你們這業力,還不得餓個一頓兩頓。總也吃不飽,比餓兩頓也差不多。受比丘戒和菩薩戒兩天都差點吃不上,本來安排第二壇上午登壇,遮難都已問過,我們搭好衣在大殿前等第一壇出來。11:46了還沒出來,如果登壇只能過二堂,那時已過午,我們三人也想舍一頓。

關注我們的那位引禮師父此時又過來關心,去找開堂大和尚給推到下午,趕到齋堂時別人已經開始過齋。受菩薩戒儀式結束後按正常排班進堂,肯定是來不及,開堂大和尚及時關照大悲寺的和各持午的先去齋堂。我們和十幾位戒兄弟與一群女居士分兩邊坐下,兩三個行堂人員忙於擺碗,抽空給行了點,又忙他的去了。東西太少,時間都富餘,最多也就五分飽,挺知足了。若不是開堂大和尚照顧,一口也吃不上。

不知是不是當地風俗,在永清寺最後一頓主食是又寬又厚的短麵條,親源猜是一路平安之意。麵條是現煮現送上來行堂,煮麵速度跟不上行堂速度,燙得嘴裡起了幾個泡。那天的菜是在那吃到最易嚼易咽的,奉缽等著要第二勺時,旁邊師兄弟碰親源一下,把缽收了回來。過完齋感覺像沒吃東西,早早就餓了。

第二天要走了,日程還特緊,除少數留下來的,大部分戒兄弟要收拾東西排班乘大巴往太原、石家莊、五台山去,其中持午的基本是沒時間過齋了。我們頂禮常住後趕緊上車找地方過齋。護持居士知道大家餓,給準備了黃金餅,並有上好的副食、飲料、水果和小食,非常豐富。當地缺水,人又實在,餅做得干而結實,二斤餅入缽,親源不敢怠慢,不能急不能躁,細嚼慢咽,稍有不慎在路上犯病太不方便。結齋時餅剩了不少,再有半小時估計能吃完,那樣的話,居士就得餓一天了。這下算圓滿了,整四十天沒吃飽了。

為什麼說餓一餓挺好呢?四十天難得吃飽,質量也遠不如大悲寺飯菜,因天冷、空氣差等原因生病,卻基本沒瘦,受戒過程中繁忙的日程安排未受影響,想像不到。因此經歷讓親源對行腳更充滿期待,將來如有因緣兩三個人或獨自長時間行腳,對飢一頓,飽一頓,甚至空缽算是積累了點經驗。另外這麼餓一餓,也能讓親源在大悲寺消受如是供養生起慚愧心,也降低了對食物的貪著。

感慨四:大悲寺難遭難遇

出家前親源去過一些寺院,有的還常去,對佛教現狀有所見聞。剛有出家想法時就打算走一走有名的道場,找到合適的地方再出家。當時就認為很多道場一定有大修行者,可是親源不適合,缺乏自制力和行力,需要非常好的修行環境。了解大悲寺後,哪也不用去看,有了明確的方向,那時作為在家人,對出家生活了解不深,感受也不強烈。

這次值遇全國各地的出家人,戒兄弟們見聞更深入,使親源感慨良多。最明顯的就是各種佛事、超拔、延生、供齋、打齋、授幽冥戒、放焰口、打水陸,絡繹不絕。這些佛事都有一個在主導——錢。可能因山西產煤,出了很多有錢人,也有不少北京人、河北人過來,大概以為出家人多,做佛事效果會更好,有時一堂殿下來六七位齋主,上殿、出堂,過齋時總有人發錢,有時達五六人。

幸有引禮引贊及常住師父護持,我們受打攪的次數不多,「持不捉金錢戒」的牌很少用。一天早殿普佛有人發錢,親源攝心不好,被紙幣的聲音吸引,見有人將摺疊整齊的綠色紙幣往嘴上貼了一下才仔細放入口袋。此時發錢者已過去幾個人了,也有人對發錢者合掌感謝,完全把早課的唱念放在一邊。金錢毒害世人,世人卻視為寶,又拿來毒害出家人,中毒如此深,可見其毒性恰如毒蛇。高旻寺地處蘇北,經懺發達,來果老和尚為斷經懺根,拒絕一貴夫人四萬元大洋的水陸,被人稱為太愚。老和尚有骨氣:寧可餓死不作經懺主。大悲寺更清凈,遠離了金錢,少了多少麻煩。僅僅「不摸金錢」這一條就足夠我們今世不離開大悲寺。如恩師所說,大悲寺還有那麼多寶貝:日中一食、行腳、乞食、四小時睡眠、聽話幹活、不攀緣、不求人等等。

出去經受或看到聽到的很多事情,使人心裡常常很苦的,更覺得戒律的稀有難得,難遭難遇。現在的漢傳佛教正需要戒律,需要有人嚴持戒律帶這個頭。

3、戒體

來大悲寺發心出家之前就妄想將來能在本道場受戒,可惜機緣不成熟。臨來前去了寶華山隆昌寺,登了見月律師建的戒壇,非常有攝受力。當時跪在中間,對佛陀感激涕零,若非世尊制戒,時至今日,佛法早滅,何得聞法出家?

出家受戒非常殊勝,受戒拿不拿戒牒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戒體。恩師教我們要得戒體就別打妄想。三番羯磨中會反覆提到登壇者的法名,大概在第二番羯磨時,聽到親源的法名時竟起了貪名的妄想,當時非常懊悔,關鍵時刻怎麼能這樣?趕緊打住,上品清凈戒估計是沒份了。

原以為出家了,對名的貪著不那麼強了,誰知到了考驗的時候就露餡了,平時打妄想成習慣了,不注意攝心,到時候想控制根本沒用。財色名食睡,地獄五條根,哪一條都很難去,關鍵時候就成了束縛,以致墮落。如果當時順著妄想走,能否得戒體就很難說了。

當然現在也不知道是否得了戒體。登壇當晚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人往牆上釘釘子,釘的人是什麼身份都很模糊,當時就想比丘不能往牆上釘釘子。夢都是假的,出家人更不應執著夢,可是剛登完壇就做了一個關於比丘戒律的夢,還是挺高興。受菩薩戒那天風很大,三師做法時所講基本沒聽懂,當時以為沒得戒體,就打妄想以後大悲寺傳戒重受菩薩戒。後來看菩薩戒本知道對戒和尚生殷重心即得戒,就不再想這事了。

聖一法師講:戒有很多類,戒體則只有一個。已經三皈: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這裡面有兩方面內涵,皈依三寶和不皈依外道。恩師講過:發菩提心從戒開始,戒從三皈依開始,因為三皈一直通到成佛,沒有三皈不能成佛,只有三皈才能達到解脫。體光老和尚開示:「出家想了生死,能把這三皈體會,照著三皈行動,今生定了生死。」佛在世時,很多人甚至外道或佛陀的聖弟子們聽佛講法後證得初果,自言:我自今日始,盡其身命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證知我。那種皈依,清清楚楚,永不退悔,令人羨慕。

三皈依是如此重要,真正做到很不容易。要破壞三皈,失戒體卻很容易,那就是皈依外道。在東北主要表現為供仙堂、拜大仙。恩師總勸告那些人把仙堂送走,重受三皈,常告誡在家居士從三皈五戒學起。在全國則是以三教同源、五教同體、多元文化為旗號,引導佛教信眾學習外道典籍,禮拜外道神像等等,包裝得非常好,欺騙性很強,被誤導者也大有人在。

比如把《弟子規》吹得很高,達到是一切佛弟子的根本的高度。把《太上感應篇》、《玉曆寶鈔》、《安士全書》等作為佛法公開流通。這些書有的是儒家的,有的是道家的,有的屬於世間善書,所講的善只是世間善,非出世間善。有一定佛學常識就能判斷這些與了脫生死、離苦得樂了不相干。

更有甚者,要求佛弟子到外道的神廟、教堂,要以他們的方式禮拜外道神像,說這些是未來諸佛,甚至是現在佛或過去佛的示現,應以平等心去恭敬禮拜。我們知道普賢菩薩禮敬十方諸佛,絕不會拜外道像。常不輕菩薩視一切眾生皆未來佛,而恭敬禮拜一切眾生。平等禮拜一切眾生,沒有分別,那是菩薩的行為。不能做到見一切眾生平等禮拜,單教人禮敬外道像,已經是騙子行為,是導人墮落的行為。

凡是教唆佛教信眾學習外道典籍、禮拜外道像者,絕非善知識,很可能就是天魔外道來破壞佛法。只要記住:皈依佛,永不皈依邪魔外道;皈依法,永不皈依外道典籍;皈依僧,永不皈依外道邪眾。不論怎麼包裝,怎麼言之鑿鑿,也永不會上當,能保住三皈依戒體。

《弟子規》等書在許多寺院廣泛流通,講傳統文化的寺院也不少,甚至佛學院開設《四書五經》等課程。親源來大悲寺出家前曾旁聽一堂佛學院的課,教授講課,題目大概是「佛教應承擔起弘揚傳統文化的重任」,講課內容一句也不記得了,印象最深的是教授課後坐車直奔陽澄邊美食街,飽餐大閘蟹去了。

4、教訓

此次受戒親源還有諸多做得不好的地方,算作教訓,供欲受戒者引以為戒。

一是威儀不好。明顯地表現在收攝六根方面做得不好。在去的路上,進入北京東六環後就常往窗外看,觀察地貌或分別樹是否發芽了,麥子長多高了等等。到後來覺得非常累,頭疼,才發現不攝眼根、意根是這麼累。知道累還是看,習氣太重。

二是依教奉行做得不好。一件明顯的事是,去取投單條時,我們去時暫時沒有了,發單的戒兄弟讓我們回寮,等會兒送過來。親虛師我倆覺得那樣太麻煩他們了,就在那兒等。那位戒兄弟請來一引禮師父,是碧山寺書記兼僧值,我們還是稱怕給常住添麻煩,他說了一句非常經典的話:「依教奉行最不麻煩!」我們趕緊稱:「依教奉行!」問訊後回寮。

早點依教奉行,就不勞引禮師父訓誡了。

另一件事是,開堂大和尚要求我們在封壇期間,每天將《新戒必讀》裝在海青袖子里,準備隨時用。受比丘戒前一晚是審戒懺悔,親源起了知見,覺得拜懺內容已熟了,用不上了,拜懺時也不方便,搭衣時就取出來了。到廣場才知道有一個贊偈要唱,還有請羯磨和尚的詞要用到《新戒必讀》。回去取已不可能,親源抓緊借一本把偈子和詞背了下來。還有一師兄弟也是臨時搭衣時取出來的,那天我們九人未帶,一位引禮師父過來特別指出這也是我們沒依教奉行。別的戒兄弟也有很多不帶的,甚至經常不帶,一般也沒見引禮師父提出來。是那位引禮師父希望我們做得更好,絕非故意找茬,親源慚愧的同時,也心生感激。

5、提醒

還有幾件事在此提出來,供欲受戒的師父和諸居士參考。

一是和合。恩師臨行前也要求我們出去不要爭執。出去了,雖是沙彌,也是代表大悲寺,壓力不小。加上諸多方面的關注,壓力更大,受戒又是出家人的大事,不可有閃失。在諸多壓力下,言語行為上難免有過激的地方。親源觸惱過幾位師兄弟,在此向眾師兄弟懺悔,懇請諒解。以後有因緣出去受戒,對此應有所準備,注意自己的言行,相互理解,互諒互讓,圓滿受戒。

二是懺悔。本來三壇正范中對懺悔要求很多,時間很長,三次受戒前都是通宵懺悔。開堂大和尚慈悲,減免了很多,一般晚上9:00多就結束了,大概有一次到了11:00左右,總體來看拜懺時間太短了。

也是因為戒子多,有些六七十歲的,天氣和身體都受限。但人多一起懺悔,特別是在諸師加持下,懺悔效果挺好,如能抓住機會認真懺,見瑞相滅罪衍,於納受戒體上一定大有裨益,稀里糊塗錯失可惜。

受菩薩戒前一天晚上拜懺中間,開堂大和尚開示:拜懺好好拜,就能當下見取無生。就能知道曹溪一滴水,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也就能越三大阿僧祇劫。

大悲寺法會總有不少居士專程來拜懺,他們大約是拜出好處了才再次來的。受菩薩戒的居士拜懺時間更短,應珍惜。親源拜懺妄想多,沒利用好機會,是個遺憾。不是在受戒時要好好懺悔,平時也應多懺悔。有人將要去受戒了,生病受傷不能去,就是業力的關係。

也有剛到戒場就現業被清單的。三月初八晚上正講求戒時,一戒子從座位被叫到中間罰跪,他突然雙手拍地,帶著哭腔說;「師父呀,我不求了,不求了。」開堂大和尚說把他轟出去,也是藉此因緣,開堂大和尚為我們開示說:「古人發生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大家也都看到了,不真心求戒,龍天護法都不容你。所以大家一定要好好懺悔。」

三是護衣。不僅護三衣具很要緊,縵衣也要護。封壇後不讓搭縵衣了,上早殿應帶上。

四是功課毗尼。既然「功課不會背不讓去受戒」的傳說已流布出去,欲出去受戒者需要多下點功夫,五個一等獎我們只拿了四個,恩師老人家訓誡做得還不夠,丟了一個。正如陪堂二師父復考前開示:出家人本來不講究考試,那是世間人的事,無非是希望大家背熟,日後修行中能用上。我們也一樣,不為拿獎,為修行,背不熟,日常用起來也困難。

五是藉此機會與居士交流。

第一個是有關大悲寺居士稱謂。有些居士常年護持大悲寺,甚至全身心長期護持大悲寺,為護持需要,自稱「大悲寺居士」,應該沒啥問題。有的只是在大悲寺受三皈五戒,或來過幾次,自稱大悲寺居士似乎不妥。可以學學閆居士,自稱「黑龍江的居士」。自稱大悲寺居士會被人另眼相看,如果有個別地方做得不太恰當,可能遭人譏嫌,給自己徒增壓力。若有高別的居士一等的想法更成問題,不妨說去過大悲寺,在大悲寺受的三皈五戒,或者說常去大悲寺。

第二個是平等恭敬。眾居士剛到永清寺就說要找「我們師父」,這種事以後最好別再發生。作為在家居士皈依三寶,一切出家人均是師父,哪有我們師父非我們師父之別?面對常住執事、比丘師父,卻要找來求戒的沙彌,所謂我們師父,有輕視常住之嫌。

對常住或別的出家人有輕慢心更不好。還有一次,我們跟一位引禮師父去取東西,正好幾個居士在,見到我們就要頂禮,被制止。有比丘師父在,不應給沙彌頂禮,要頂禮先頂禮比丘師父。那位引禮師父受戒很多年了,是某山全山方丈,他先進的房間,有的居士坐著都沒起來,看到我們卻反應很快要頂禮,很不合適。對所有出家人平等恭敬才好。

第三個是金錢供養。親源眼根收攝不好,看到滾動字幕上寫有大悲寺居士供平安齋多少元的字樣。如果是居士供養點什麼物品,自己去或委託別人買來就完事了,沒必要稱是哪的誰供養的,更不必將所花費用表露出來,那個名是種墮落的因。《金剛經》講無住相布施,是舍貪。供養貪心,打出大悲寺居士供齋多少錢,有給不摸金錢的大悲寺抹黑的嫌疑。

耽誤大家時間了,阿彌陀佛!

慚愧新戒釋親源

佛歷三〇三九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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