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界法師:八識規矩頌直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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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界法師:八識規矩頌直解(五)
丙二、無漏清淨識
發起初心歡喜地,俱生猶自現纏眠。
遠行地後純無漏,觀察圓明照大千。
「初心」是指「妙觀察智」最初生起的那一念清淨心。
此「初心」是從資糧位、加行位,透過聞、思、修三種智慧的加行,在禪定寂靜心中,一念的相應,從第六意識的無明黑暗當中,出現了一分的光明,那就是「初心」。
此「妙觀察智」的初心是在「歡喜地」——初地。「歡喜地」者,歡喜即是形容初地菩薩的內心狀態。修行也是非常辛苦的,初地菩薩經過一大阿僧衹劫的努力修行,此時太陽般的光明出現了,內心起大歡喜,修行有成就,生死解脫自在了。因此「歡喜地」是指凡夫到進入聖道的內心狀態——大歡喜。此「歡喜地」也正是「妙觀察智」最初生起的時候,故說「發起初心歡喜地」。但是此「妙觀察智」這時只是成就了一部份,能破除粗重的「分別」的煩惱,並不表示到了初地所有的煩惱都調伏了。此時尚有「俱生」的我法二執存在。
「纏」——煩惱的現行。「眠」——煩惱的種子。故說初歡喜地的「妙觀察智」成就了一部份,但是因為「俱生猶自現纏眠」,所以必須繼續的用功。
解:發起初心者,謂妙觀察智相應心品,初發起時,在於菩薩初歡喜地。
我們在什麽時候才有佛的智慧呢?就是在「初地」時,這時我們的內心才能從重重的無明當中出現一分的光明。
蓋由資糧、加行位中,用有漏聞思修慧,漸伏我法二執現行,亦復助熏無漏智種,令其漸漸成熟,故至初歡喜地,頓斷分別我法二執種子,得與妙觀察智相應。
這「妙觀察智」的智慧,是從凡夫的資糧位、加行位開始,用有漏的聞思修慧,凡夫能夠生起我空觀、法空觀,但是還沒有力量斷煩惱,煩惱仍是在活動,所以叫「有漏」,這樣智慧只能暫時調伏煩惱(不能斷煩惱),雖然帶著煩惱而修行,但是他總會不斷用功,漸漸的去調伏我法二執的現行,使令他那無漏的智慧種子慢慢的增長、成熟,直到有一天突然間與空性一念相應,而入了「初歡喜地」,頓斷了「分別」的我法二執的種子,這時就是與下品妙觀察智相應了。
以下請見附表六
附表六——唯識果位差別
「唯識學」把凡夫到成佛分為五個階位:
一、資糧位——此位菩薩深信解唯識妙理,發深固大菩提心,修習福智二種資糧,而多住外門,修菩薩行,故於二取所引隨眠,猶未有能伏滅功力,名「資糧位」。
修行花的最多的時間就在資糧位。此位菩薩的內心有很多的煩惱,但是他內心當中一定要具足兩種功德,才能夠入「資糧位」,
第一種功德——信解唯識妙理。意即在那一念無明的心中,經過聞思能夠相信「萬法唯識」,一切法莫不從因緣所生,而這些因緣主要就在我們的「心」,萬法唯是一心,對於這種觀念要很深刻的理解。
第二種功德——發深固大菩提心。你對你現在的生命,要有一種改造的決心,改造你的內心,生命就會改變。發起大菩提心,想要上求佛道,下化眾生,讓心中有一念的希望,有這樣的願力。因此「資糧位」的菩薩最主要的一個是「菩提心」;一個是「正知見」(唯識教理),修習福智二種資糧。資糧位菩薩還沒進入到二空真如的家,他還在門外徘徊(喻資糧位還在有相境界活動,不能與二空真如相應),因此在能取的心和所取的境界中,所引生的煩惱還不能有伏滅的功力,這就是「資糧位」。
※未入聖位之前,福、慧二種資糧沒辦法均等,有些人福報大,卻愚痴經常起煩惱;有些人智慧很利,不執著境界,不容易起煩惱,但是福報很薄。這是資糧位菩薩的兩種差別:一種悲增上,一種智增上。
「資糧位」大約須花一大阿僧衹劫的時間,《成唯識論》上說;資糧位須要這麽長的時間是因為「資糧位」菩薩容易退轉;在菩提道上的修行,進進退退,退退進進。故論上勉勵要成就四種力量,以期快速成就聖道:
〈一〉內因力:亦即菩提心愿。試想我是生死凡夫,有煩惱、有業障、有報障,但是我也有堅定的心念,有願力,我能突破障礙,決不退失求道之心。
〈二〉善友力:同參道友。靠大眾的力量來勉強自己,以善友的力量使令我們自己不退轉。
〈三〉資糧力:福德資糧夠可幫助你修道。智慧資糧夠,有助於教理的學習,對於佛法有深刻的體會,也不容易退轉。
〈四〉作意力:經常如理作意。靠著清淨佛法的熏習,修止修觀,不斷加強正念的力量——保持秒秒安詳。
「資糧位」的菩薩依止這四種力量,可以很快的通過「資糧位」(尚無禪定力)。
二、加行位——菩薩先於初阿僧衹劫,善備福德智慧資糧,為趣見道住,唯識性故,復加功用行,歷煖、頂、忍、世第一,逐漸伏除二取之相,名「加行位」。
「加行位」菩薩已有禪定。經過第一阿僧衹劫的修行,到了此「加行位」,已稍具福德、智慧二資糧了,但不以少為足,為了趣向見道安住在唯識實性(唯識實性即二空真如),所以再加功用行,歷經四加行——煖、頂、忍、世第一。逐漸可以伏除二取之相(能取的我和所取的法),慢慢可以調伏執著,這就是「加行位」。
修行一旦進入「加行位」就快了,修行也比較上路,不會像資糧位時那麽勉強。
釋「四加行」法:
煖:道火前相,聖道光明的火要生起的前相。「加行位」菩薩已有禪定功夫,雖然尚未生起真實智慧,但是智慧要生起之前的煖氣已經生起來了。
頂:尋伺位極。就像爬上山頂的人,雖然兩腳還站在山上,但是整個身體已在虛空之中。(執著只剩下一點點而已)。
忍:隨順忍可。對於我空、法空之智慧已能隨順忍可。
世第一:成就聖道之前階位。世間有漏法中最第一。「世第一」只有十六剎那。
「忍位」菩薩入「世第一」位,經過十六剎那就入「初地」——見道。永遠是聖人了。
煖、頂是「五根」,忍和世第一是「五力」。煖、頂還有可能會退轉,成就「忍」位的菩薩,今生一定會成就聖道(除非生命提前結束)「五力」之功德不可,思議也。
三、通達位——謂此位菩薩,發起無漏真智,體會真如,故名「通達位」,亦名「見道位」。
「通達位」菩薩能夠發起「無漏真智」,體會真如,叫「通達位」,又叫「見道位」,見到二空真如之理。「道」即是指真理,有兩種:
〈一〉真見道:體離虛妄,親能證理,實能斷障,故名為「真」。謂「根本智」入無分別,親證真如,能所冥契,諸相叵得,名「真見道」。
什麽是「真」?真如之理不是虛妄的,它親能證理,實能斷障,它是「根本智」契入無分別,親證真如,能所冥契,諸相叵得,故名之「真見道」。
資糧位和加行位在觀察真如時。是「帶相觀空」,凡夫只能在有相境界分別活動,不能觀察真如,但是我們依止聖教量,從文字中去理解,它也能引導我們趣向於「道」,不過這樣對於「道」的相應只是「帶相觀空」,挾帶名相來觀空,這是「比量」,但是真實的「見道」是一切相不可得,沒有名言的,也沒有能所的(能證的心和所證的真理),這時是能所不二的,無我、無我所,平等法性的境界,一切法都與空性相應,故名「真見道」。
〈二〉相見道:「相者」,類似義。謂菩薩從前根本無分別智,生起後得智,分別諸法事理,模倣真見所有功能,以諸言說等善巧,化度有情,亦得悟入真如理,名「相見道」。
「真見道」的下一剎那就出現「相見道」「相」。,類似;跟真如不完全相同,但類似真如。「相見道」就是從「根本智」那種離相的境界出來以後,就得到「後得智」。此時它開始出現,模倣「真見道」所有的功能,以種種言說善巧方便等,度化有情,使令亦得悟入真如理,名之「相見道」。
初修學佛法從語言文字開始,離開了語言文字,我們不解真如之理,但是在「真見道」時是沒有名言的,是無我、無我所的,「般若生則一切法不生」的境界。但是「真見道」之後,到「相見道」時,又出現名言,但此名言是度化眾生之方便。一個真實見道的人,他能假藉語言文字來表達「道」的內涵,一開始是「文以載道」,從文字裡去體會「道」,得到「道」以後,也可以從你內心的「道」表達出很多文字,模倣「真見道」的功能,以諸言說等善巧來引導有情,也能夠悟入你心中的「道」,這就是後得智所收攝之「相見道」。菩薩修行從資糧位、加行位,一直到通達位,須要一大阿僧衹劫的時間,不過「通達位」的時間是很短,得到初地以後那一念「初心」叫做「通達位」,到了「住心」以後,就叫「修習位」了。(每地有三心:初心、住心、後心。)
四、修習位——菩薩於見道已,髮根本無分別智,斷分別起二障,後為斷捨俱生起二障種子,復數數修習無分別智及十波羅蜜勝行,經「十地位」 「修,名習位」。
菩薩的修行在見道以後,內心發動的根本無分別智(現量境),斷除了分別起的二障(煩惱障、所知障),但是菩薩並不得少為足,因為是佛道無上誓願成,所以為了滿足願力,繼續加功用行,為了斷捨俱生起的二障,他會作兩件事:
一、數數修習無分別智(不斷的修止修觀)。二、修習十波羅蜜。此位菩薩不但要修習無分別智,更因為有法性開顯出的清淨心,內心有大悲心,入眾生界修十波羅蜜。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根本智),更從後得智開出:方便善巧(迴向,把功德迴向給眾生)、願、力(止、觀之力)、智(指後得智)。十波羅蜜是在眾生塵勞的世界裡修,一方面懺悔業障,一方面積集資糧。經過十地的修習,都叫「修習位」(修習位須要兩大阿僧衹劫,從初地到八地要一大阿僧衹劫,八地到等覺又一大阿僧衹劫)。
五、究竟位——言「究竟」者,即是究竟無漏界。菩薩從初「資糧位」,信解唯識妙理,發堅固菩提心,經三大阿僧衹劫,修習無邊難行勝行,至金剛喻定現前,永斷本來一切麤重,頓證佛果,圓滿轉依,窮未來際,利樂無盡,名「究竟位」。
從凡夫的資糧位、加行位,到通達位以後,乃至入了聖位之後,又花了兩大阿僧衹劫的時間修學聖道,此時菩薩內心所有的煩惱,所有的業力都清淨了。
歷經三大阿僧衹劫的修行,修習無邊的難行勝行,直到金剛喻定現前,永斷本來一切粗重(煩惱障、所知障),頓證佛果。圓滿了八識的轉依,盡未來際,利樂無盡,名「究竟位」(佛已究竟無漏,只餘度眾生一事)。
從前面所述,我們知道最初的「妙觀察智」清淨心生起時是在「歡喜地」,也就是「見道位」「見道位」是「妙觀察智」最初生起時。
然其俱生我法二執,之現行纏繞,及隨眠種子,尚自未斷,猶須數數修習之力,乃能伏斷也。
「歡喜地」的菩薩,祂的我空法空的智慧,能夠把粗重的「分別」我法二執給破壞掉,但是微細的「俱生」我、法二執的「現行」還纏繞著祂,連隨眠種子也都未斷。(隨眠,隨逐有情,眠伏藏識),亦即煩惱的種子伏藏在第八識,追逐著有情三界六道不斷輪轉。換句話說,煩惱不去對治、斷除,它自己是不會消失掉的。尚自未斷,指的就是「俱生」我法二執的「現行」和「種子」都還沒有斷除。因此初地菩薩猶須數數的修習我空、法空的智慧,才能夠慢慢的浮斷「俱生」的我法二執。
「遠行地後純無漏,觀察圓明照大千。」
初地菩薩還有「俱生」煩惱的活動,要到什麽時候這個煩惱才能清淨呢?遠行地後純無漏。「遠行地」,第七地。「遠行」表最後的邊際。亦即初地菩薩已能入無相行(有作意的無相行),直到第七地,這種「有功用的無相行」已到最後邊際了,到八地時,這種無相行就無功用了——無功用行。不必再經過「如理作意」,無相的智慧就能恆常現行。八地以上菩薩的那一念清淨心已經是永遠不起煩惱了,我空、法空的智慧恆常現前,這是更高一層的「妙觀察智」了。
「妙觀察智」有什麽作用?——觀察圓明照大千。
它有二作用;一、照勝義諦時,它是「圓明」,觀察真如理是圓滿光明的。二、照世俗諦時是「照大千」,觀察眾生的苦惱世界時是「照大千」。因此「妙觀察智」是具足「根本智」和「後得智」的。
解:此明菩薩第七地後,俱生我執永伏,雖有俱生微細法執或時現起,而非有漏。
菩薩在第七地(遠行地)以後,也就是八地時,祂俱生的我執永遠伏斷了,(煩惱的生起一定由有「我」而起,對於「我」的愛、取,各式各樣的煩惱都從對這個「我」的愛取衍生而來。)到了八地時——無功用行我恆摧。俱生的我執完全被破壞了,內心完全清淨的。此時雖然還有一些俱生的微細法執,但是它不是和煩惱相應的。
此時所謂的「法執」屬於「所知障」,是無量無邊的法門尚未修習圓滿之意。
只是智慧的問題,故說「非有漏」。
「遠行地後純無漏」就是說八地以上的菩薩,祂內心的煩惱已經完全處理了,以後的生命不再是處理祂內心的煩惱,而是去學習無量的法門。
故能觀察諸法,圓滿明淨。普照大千世界機緣,隨應說法化度也。
「妙觀察智」能觀察圓滿明淨的真如理——勝義諦,它也能觀察世俗諦,普照大千世界的機緣,來隨應眾生說法。
「妙觀察智」的作用,就是觀察諸法真諦和俗諦的道理。「成所作智」是——三類分身息苦輪。它變現應化身的身土,偏向「色法」的莊嚴,比如佛陀的色身。但是佛陀莊嚴身相之下,那一念的清淨心,就是「妙觀察智」「妙觀。察智」不成就身土的,它就是「說法」,所謂「觀機逗教」也。
丙一、有漏雜染識
頌文:
帶質有覆通情本,隨緣執我量為非;
八大遍行別境慧,貪痴我見慢相隨。
甲三、乙三、第七識頌 分二 初、有漏雜染識。二、無漏清淨識。今初。
恆審思量我相隨,有情日夜鎮昏迷;
四惑八大相應起,六轉呼為染淨依。
極喜初心平等性,無功用行我恆摧;
如來現起他受用,十地菩薩所被機。
三個偈頌說明第七意識的活動情況,前二個偈頌是講到「有漏雜染識」,第三個偈頌講聖人「無漏清淨識」。
帶質有覆通情本,隨緣執我量為非。此段是說明第七意識的心王它的活動情況。
「帶質」指的是第七意識的「所緣境」,第七意識的所緣境不能得到諸法的「性境」,也就是它不能得到真實的境界,只能是「帶質境」。意思是挾帶物體的本質,自心生起影像,而這樣的影像跟本質已經不一樣了。這是因為第七意識它認為第八識的「明了性」就是「我」(生命體是「我」的),這個「我」的認識跟原來的情況已經不一樣,事實上我們的「心」就像流水一樣剎那剎那的生滅,是有生滅性的,但是第七意識卻認為它就是「我」,所以叫「帶質境」,它挾帶生滅的心識卻生起一個「我」的影像,這個「我」卻已經不合乎本質了。
「有覆」指的是它的體性。第七意識它雖然執著有一個「我」,但是它既不造善業,也不造惡業。只是「無記性」,而此「無記性」是「有覆無記」,因為它執著有一個「我」,所謂「覆」,就是覆蓋真如理,把真實的相貌給覆蓋了(把我空、法空的真如實理給覆蓋住了)。
「通情本」,帶質境和有覆無記這種第七意識的相貌,是通於一切有情的。(天人,也是帶質有覆,苦惱的三惡道眾生也是帶質有覆,一切六道有情都是以此作根本。)以上說明第七意識之「所緣境」。
以下說明第七意識「能緣」的心:「隨緣執我量為非」。第七意識會隨順它受生的因緣,而執著那個生命體為「我」。隨順著在三界裡面得到什麽樣的果報,就以那個「果報體」為自我,而這樣的認識是錯誤的,故說「量為非」(因。為「果報」是由業力創造的,它不是「自我」。)由此可知,第七意識是恆常處在錯誤的認識——「隨緣執我量為非」。
解:此明第七識所緣,乃托第八識之見分以為本質,是「真帶質」。
第七識的所緣境,它不向外攀緣,只向內攀緣第八識的「見分」,第七識去攀緣第八識那個微細的明了性(見分),它認為第八識是不生不滅的,那個就是「恆常住、不變異、有主宰性的我」,這個「我」的這個所緣境就是「帶質境」。
此識雖非善惡,性唯無記。而由俱生我執,隱覆真理,故名「有覆」。
第七識不造善惡,它的體性就是「無記」。但是這種「無記」,由於它有俱生的我、法執的關係,它隱覆了真如理,使令我們內心中我空、法空的真理不能顯現出來,它覆蓋了真如,所以說「有覆無記」。
三界有情所以枉受輪迴,不證涅槃,通以此執為本,故名「通情本」。
三界的眾生在六道中輪迴,不證涅槃,都是以「我執」作為生死的根本,所以講「通情本」。
隨所生處,必緣第八識之見分,妄執為我,故名為「非量」也。
第七識隨在六道當中它所受生的處所,它一定緣第八識的見分,把它妄執為「我」,故名「非量」。
「八大遍行別境慧,貪痴我見慢相隨」,這以下第七識所相應的心所有八大隨煩惱,五遍行,別境的「慧」,還有根本煩惱裡面的貪、痴、見、慢等煩惱。
解:此明第七識相應之心所也。
第七意識相應的心所都是惡的,沒有一個是善的。
大隨有八。大隨煩惱八個:掉舉、昏沉、不信、懈怠、放逸、失念、散亂、不正知。(全部都與自我有關)。
遍行有五。遍行五心所:作意、觸、受、想、思。
別境唯慧。別境五個心所當中,只有「慧」心所相應。第七意識的心王也有簡別判斷的能力,但是這種簡擇是錯誤的。此錯誤即是;第七識必緣第八識之見分,妄執為「我」。這樣的觀念是錯誤的,所以這裡的「慧」是邪慧,是「非量」,雖然是「非量」,但它還是一種判斷的能力,仍然是「慧」。根本則我貪、我痴、我見、我慢。根本煩惱有四個,生起的次第主要是「我痴」,亦即我們這一念清淨心是無我、無我所的,但是第七識在這個空性裡面捏造一個「我」的相貌出來,這就是「痴」——無明(十二因緣的無明)。由「痴」而生出「我見」「見」比「痴」更深入,一個很堅固的「知見」,,有「我」的「知見」以後,就會「貪」,愛著這個「我」,保護這個「我」,就是貪愛這個我,一旦有「我」與人接觸時,一定是把自我放在最前面的——高舉為性,就是「慢」,第七識沒有「瞋」,不會「瞋」自己的。
唯此十八恆得相應。「恆」就是恆常不變。第六意識的心所是會變化的,亦即第六識頌「性界受三恆轉易,根隨信等總相連」,第六識的心王、心所的善惡是變化的,但是第七意識相應的心所是固定的,不管你是大惡人或大善人,第七意識相應的心所都同樣是「八大遍行別境慧,貪痴我見慢相隨」。行相只有粗細的差別,但是心所不會改變。它的行相很穩定,不管大善、大惡之人,都一樣是「愛著我」,所以說它「唯此十八恆得相應」。
恆審思量我相隨,有情日夜鎮昏迷;
四惑八大相應起,六轉呼為染淨依。
這一段是第七識的第二個偈頌,說明第七識在凡夫位時雜染的活動情況,本偈頌分兩部分,第一段先說明第七意識的心王,第二段再說明它的心所有法。
「恆審思量我相隨,有情日夜鎮昏迷」,這是說明第七識的「心王」,它在了別境界時有兩種特性:第一個是「恆」,指第七識恆常相續,前六識的活動是;它去了別六塵境界時,它的「了別性」是有間斷的,有時起現行,有時不起現行,比如深睡時,前六識就不活動了。所以生命體這個「心識」,前六識是有間斷的。但是第七意識的了別性,它對於它的所緣境的了別,是從無始劫乃至現在,從來沒有間斷過,它不曾休息過,所以說它是「恆」——第七識的特性。第二種特性是「審」,指很深入的觀察。舉第八識為例,第八識那一念明了性也是恆常相續,第八識的「見分」也是晝夜六時能夠明了這廣大的根身、器界、種子,但是它的明了性非常的微細,它對所緣境只是一個粗淺的了解,不能夠很深入的觀察。所以第八識是「恆而不審」,可以恆常相續,但是並不審。但是第七識則不同,它對所緣的境界能夠很深入的觀察,觀察之後又能「思量」「思量」的本性就是從「審」開展出來的,也就是說第七,識去觀察第八識的見分,它不但觀察,還加以「思惟度量」,第七識「分別」的功能非常微細,連第六意識都比不上,因為第七識的了別性具有「恆」和「審」這兩種特性,就產生了「我相隨」。
「我相隨」是透過第七識的恆常觀察,觀察第八識那個微細的明了性,它誤以為這就是「自我」的相貌了,一種人我的相貌和法我的相貌出現了,叫作「我相隨」。
故知第七識「我相」生起的原因,就是因為它的了別性太厲害了,第一、它恆常相續。第二、它能深入的觀察,再思惟度量。由此,在一切法畢竟空,無我、無我所當中,它捏造出一個「我」的相貌出來了,「我相」在第七識的明了性裡出現了。
有情眾生從「我相」出現以後,就日夜鎮昏迷了,比喻長時都處在昏迷的狀態,不管是白天清醒時,晚上睡覺時,日夜都有一個「我」存在的。起善念、起惡念也都有一個「我」能造作,約著有情眾生而說,有「我」,都是在「無明」大夢當中,從「恆審思量我相隨」而不能解脫無明煩惱,所以「有情日夜鎮昏迷」。
第七識它去了別第八識的「見分」,產生「我相」以後,就帶動了四種根本煩惱:愛、見、痴、慢。四惑又帶動八大隨煩惱,這些心所都根據著「我」而相應生起。煩惱生起之後就「六轉呼為染淨依」了。亦即第七識的「我相」不但帶動了自己相應的煩惱,並且影響了前六轉識。第六意識生了別時是以第七識為「根」,第七識生起「我相」,前六再以第七為「根」,問題就來了——六轉呼為染淨依。如果第七是在「染位」(有「我相」的執著),前六都染污了。所造作的業力(善業、惡業)都是染污了。如果第七的「我相」破壞了(跟二空真如理相應時),那麽前六識都清淨了。所以說前六轉識是以第七識作為染淨的依止。
我們怎麽知道我前六識造的業是有漏?無漏呢?就看第七意識是不是轉變了!(有漏雜染識或無漏清淨識)。
解:第八——則恆而不審
第八的明了性可以晝夜六時去觀察第八自己的根身、器界、種子(相分),但是它並不「審」,不能深入去觀察它所攀緣的根身、器界、種子的詳細的相貌。它只作概略的認識,而不詳細深入的觀察。
第六——則審而不恆
第六意識不管是對染污的境界,或對清淨的境界,都能作深入觀察,但是第六意識不能恆常相續,比如第六意識須讓它睡覺,若不休息,它就要昏沉了,因此第六意識的本質就是不能恆常相續的。
前五——則不恆不審
前五識既不恆常相續,也不作深入觀察。因為前五識要生起必須有其因緣,前面已經講過的「九緣七八好相鄰」。只要有一緣不具足,前五識就不能生起活動,故說前五識是不恆不審。
惟此第七末那,於有漏位,恆審思量,非我執我,此妄執之我相,無始隨逐,無時暫捨。
只有第七識它在凡夫有漏位時,它的功能是恆審思量,在一切法畢竟空、無我、無我所當中,捏造出一個「我」的相貌出來。這個「我相」出現之後,無始劫來隨逐我們六道輪迴,沒有一刻暫時捨離。
所以有情日夜昏迷,不能自拔也。
有了「我相」之後,有情就日夜昏迷,不能自拔了。
以下請看附表七
附表七——「我執」「法執」行相、
佛法的傳承當中,有些是共外道的,例如: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這些教授是共於世間的善法的,但是對於「我執」和「法執」的傳承,這是佛法的傳承不共於外道的。
一、我執
分二:〈一〉分別我執。〈二〉俱生我執。
分別我執:
「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照見五蘊皆空」這一句話,若是你只是照文義這樣念過去,修止觀還不夠,修止觀你一定要把什麽是「我」的相貌弄清楚,才能夠用這樣的相貌來觀察「色」是不是有這樣的相貌?受、想、行、識是不是有這樣的相貌?所以你要先了解「我」是什麽樣的相貌,你才能知道為什麽說「無我」,佛法講「無我」是在講什麽事情?
《唯識學》對「我」的定義是:常、一、主宰。
〈1〉 常:必須是恆常住,不管你在何處,那個「我」都必須恆常存在,不可以有斷滅的情況。
〈2〉 一:它不能有變化。小時後的「我」跟長大的「我」要一樣,每一天的「我」都必須一樣,「我」是不能有變化的。(不能因為果報有變化,它也變化了)。
〈3〉 主宰:必須自己作得了主。「我」不喜歡老、病、死,就能夠不老病死,也就是要有一種「獨立自主」的體性。
要有常、一、主宰三個條件,才合乎「我」的體性。
〈一〉分別我執:
釋名——謂由現在外緣力故,非與身俱,要待邪教及邪分別,然後方起,故名「分別」。
我們現在的「我」是怎麽有的呢?由今生外在的因素,比如教育、環境等的熏習,這些不是與生俱來的,是接受思想、教育,我們經常串習這個「我」的名言,然後從這種邪教跟邪分別,有時候我們自己也會打妄想,不斷的去分別,就把「分別我執」生起來了。因為它是現生的分別,才將之安立為「分別我執」。
種類:一、緣邪教所說蘊相,起自心相,分別計度執為「實我」(即蘊計我)。佛法把一切的蘊歸納為五蘊,也就是這個生命體,不管是諸天的生命,三惡道的生命,都具足五蘊,色、受、想、行、識,色是物質,有質礙而無明了性,受想行識則是有明了性的,我們就從這樣的蘊相當中生起一個自心的相貌,以這個自心相貌分別計度以為「實我」。
「即蘊計我」就是一般的凡夫的狀態,是就著我們現前的五蘊,執著是「我」。心比較粗的人,多數執著「色蘊」是我(「我」老了,「我」病了,「我」死了),其實是色身壞死了,但我們總認為「我」死了。執著「色身」為「我」的人,容易有斷滅見,「色身」如果是「我」「物質」死了,,「我」(精神)也跟著死了。外道以「受蘊」為「我」的人很多,他們以為能感受的是「我」「想蘊」。
為「我」的人也有,「想蘊」為我的人個性是比較澹薄的,他不以五官的感受為我,而是以思想為「我」,所謂「我思故我在」也。執著「識蘊」為「我」的人多數要有禪定,八識的心王它是不善、不惡的,以無記性的明了性為「我」,多數是有禪定,才會執著「識蘊」為「我」。總之,在五蘊當中的每一蘊生起一個「我」的執著。
《成唯識論》來破「即蘊計我」是很容易的,因為五蘊的生滅相是很明顯的,「我」的定義是常一主宰,但是五蘊中沒有任何一蘊是常一主宰的,五蘊會隨著業力的熏習而改變,所以說「即蘊計我」是容易破壞的!
二、緣邪教所說我相,起自心相,分別計度執為「實我」(離蘊計我)。
這是離開了五蘊,另外有一個「我」,此多數為「數論派」「離蘊計我」是數,論派之「我相」,它有一專有名詞叫「自性」「自性」是怎麽來的呢?「數論,派」的祖師得到了四禪定,進入四禪的「不動定」中,沒有尋伺、沒有出入息,沒有一切的感受,內心是那一念的冥靜不動,也可以說是「迥脫根塵,靈光獨耀」,此時他粗重的心識都停下來,只剩那一念明靜的心現前,這時他認為「真我」出現了,就以此為自心相,分別計度執為「實我」。他認為「自性」是常住獨存、受用萬法的。亦即五蘊(色、受、想、行、識)是老病死的,但是另外有一個「自性」是不會老病死的,它就住在五蘊裡面,來主宰我的生命。
《成唯識論》之論師問:「自性」的相貌是什麽?如果「我」的相貌是明靜不動猶如止水,但是入定後,第六意識與定相應是明靜不動,但是你出定以後,冥靜不動就消失掉了,那麽這個明靜不動就不是恆常住,也不是不變異的,會隨因緣而變化,可見得「自性」不是「我」「離蘊計我」事實上也是一種,執著。
「分別我執」的種類有此二種:即蘊計我與離蘊計我。
伏斷——此二我執,麤故易斷,初見道時,觀一切法,「生空真如」,即能除滅。
這兩種「我執」都是由第六意識的「分別」生起的,是一種行相很粗,容易斷除的執著。菩薩在「見道位」時,依止禪定的力量,觀一切法「生空真如」,眾生五蘊皆空的真如理相應了,就能除滅「分別我執」。
〈二〉俱生我執
釋名——謂無始時來,虛妄熏習,內因力故,恆與身俱,不待邪教及邪分別,任運而轉,故名「俱生」。
「分別我執」是從現生的串習而來的,而「俱生」不是現生熏習的。所謂「虛妄熏習,內因力故」是說「真如」是清淨本然周遍法界的,由一念的不覺而生三細,境界為緣長六粗。「真如」不守自性,一念妄動以後,那一念的「動」就是虛妄熏習、內因力故。不是外在環境的刺激,不是別人名言的分別,而是「真如」不覺念起,突然間忘失正念,忘失正念,妄念就起了,從此虛妄熏習,內因力故。俱生很微細,不必邪教,也不必邪分別,它生生世世就一直跟著我們任運而轉。
「俱生」是一種自性執。我們總認為生命是有「自性」的,「有自性」是什麽意思呢?所謂「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如果我們的生命是「有自性」的,那麽它不必依止因緣才會有,但是我們的生命並不會自己就生起來,它沒有獨立的體性,所以事實上它是無自性的。
「俱生我執」不須要邪教、邪分別就能生起來,它是無始時來的虛妄熏習而有的。
種類:一、常相續。在第七識,緣第八識起自心相,執為「實我」。
「俱生我執」一種是常相續的情況,在第七識。恆常攀緣第八識的見分,生起自心的相狀,執著它是真實的自我。
二、有間斷。在第六識,緣識所變五取蘊相,或總或別,起自心相,執為「實我」。
「俱生我執」多分都在第七識,有時候也會在第六意識,但是第六其實還是受第七的影響,第七「我執」的氣氛也會傳染到第六,因為第六以第七為「根」。因此第六會緣識所變的五取蘊相,而起自心相,執為「實我」,但是這個有間斷的俱生我執是很微細的。
伏斷——此二我執細故斷難,後修道中,數數修習「勝生空觀」方能除滅。這「俱生我執」難斷,在修道位時才斷,修習殊勝眾生空觀方能斷除,不是我們現在所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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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答:
1.「五取蘊」就是「五蘊」,眾生多執著,故加一個「取」字。
2.「十二因緣」有兩說法:
緣
○ 一般的說法:(流轉門)無明—行—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死。從無明到老死共有十二支。一般都講「三世二重因果」,無明緣行是過去的「因」,煩惱跟業力創造了今世的識、名色、六入、觸、受(今生的果報),由今生的果報又生起愛、取,從愛、取當中成就了「有」(有業力),由這個「有」去得一個生命(下一期的生命),有了生命就會有老死。
《成唯識論》說十二因緣,第一個「無明」○《成唯識論》的說法:二重因果。就是「我執」「法執」「無明」一動就會產生「行」「行」包括了一切煩惱、與現行(由煩惱的現行引生身口的現行),從一切的「行」產生「識」、「名色」、「六入」「觸」「受」、、,這時都是約「種子」,此時所熏習的種子(只要以無明所發動的業力都是一個種子)「識」都是有漏的,此時「識、名色、六入、觸、受」都還在「種子位」,種子還不能得果報,要到「愛、取」,就是臨命終時要有愛取的煩惱來滋潤,平常所造的業都以「種子」的功能保存下來,等到愛、取的水一滋潤,就變成了「有」「有」的勢力跟識、名色、六入、觸、受就不一樣了,前面這五支的種子,經過愛取的滋潤,它的勢力已經能夠得果報了,這叫「有」,這個種子能夠開花結果了,一定要去得果報,叫「生」,有「生」一定會有「老死」。
二、法執
分二:〈一〉分別法執。〈二〉俱生法執。
〈一〉分別法執:
釋名——謂由現在外緣力故,非與身俱,要待邪教邪分別,然後方起,故名「分別」,唯在第六意識中有。
「法」——軌生義解,任持自性。「法」之性質有二:一、它有一定的軌範,依止這個軌範使令我們生起對它的了解,比如「撫尺」。撫尺有它的軌範,它的相貌。二、它要能任持自性。它必須能保持它的性質,不能經常改變。(例:昨天的撫尺是這個樣子,今天的撫尺也是這個樣子,不能經常改變。)這就是「法」。宇宙萬法的名都叫「法」,包括:色法、心法、有為法、無為法等,一切都稱之「法」。
「法執」也是分成:分別法執和俱生法執兩部分。「分別法執」是由「現生」的外緣力故,此外緣力是指邪教跟邪分別。這個「分別」只在第六意識才能生起,要是第六入「無想定」,那麽「分別法執」就暫時不起現行。
種類:一、緣邪教所說蘊處界相,起自心相,分別計度,執為「實法」。外道或是世間學問,談到有蘊、有處、有界,五蘊、十二處、十八界等等的相貌,我們認為這個相貌是真實的,分別計度執為「實法」。
《成唯識論》將小乘也包括在邪教中。
二、緣邪教所說自性等相,起自心相,分別計度,執為「實法」。
前面的蘊、處、界指的是「有為法」,此處舉數論派為例,多數是指無為法——自性。生起一個自心相,分別計度執為「實法」。
伏斷:此二法執麤故易斷,入初地時,觀一切法,「法空真如」,即能除滅。這兩種「分別法執」是從第六意識所生的,比較粗顯容易斷除,在見道位時觀一切法空,無我、無我所的智慧就能除滅了。
〈二〉俱生法執:
釋名——謂無始時來,虛妄熏習,內因力故,恆與身俱,不待邪教及邪分別,任運而轉,故名「俱生」。
「俱生法執」是由無始時來,虛妄熏習,內因力故,不是今生的分別才有的,無始時來,真如不守自性,一念不覺就開始有俱生法執了,而它生生世世跟著我們任運而轉,不必有邪教、邪分別,故名「俱生」。
種類:一、常相續。在第七識,緣第八識,起自心相,執為「實法」。
種類有兩種:常相續。有間斷。
「常相續」是第七識緣第八識「見分」起自心相,執為「實法」。
二、有間斷。在第六識,緣識所變,蘊處界相,或總或別,起自心相,執為「實法」。
有間斷的俱生法執發生在第六識,緣八識所變現的五蘊、十二處、十八界,或者是總相,或者是別相,生起自心的影像,就把這自心的影像認為是真實的。
伏斷——此二法執,細故難斷,後十地中,數數修習「勝法空觀」,方能除滅。
這兩種俱生的法執是非常微細,是在一念不覺時就有了,是在初地位以後,十地位中,十地菩薩還要數數修習「法空觀」,才能慢慢的消滅。
「法執」的範圍比「我執」廣大,但是一定要有「法執」才會有「我執」。剛開始先認為五取蘊都是有獨立自主的體性,每一個「法」都是真實的。然後才會認為在五蘊中有一個主宰性,故說「我執」範圍窄,「法執」範圍寬。
「唯識」思想認為;造業之後,業力被第八識以「種子」的方式保存下來,既然它被第八識保存,而第八識也受熏,就能夠靠懺悔的力量來轉變業的勢力,因為「業」被「心識」所攝持,而「心識」(阿賴耶)會變化(阿賴耶受熏),阿賴耶一變化,裡面的種子也跟著產生變化,因此以大乘「唯識」的思想,一切法都沒有自性,都是隨因緣而變化。「唯識學」的因緣觀強調第六意識,所謂「動身發語獨為最,引滿能招業力牽」,乃至於到臨命終時都還有轉變的機會,「淨土法門」是最明顯的「我空」「法空」的,《觀經》裡的下品下生,他也不是一個善人啊!一個造惡凡夫,造五逆十惡、具足不善,到臨終時,地獄的火現前了,深重的懺悔,阿賴耶裡面的種子快要得果報了,中陰身的火都現前了,這時以慚愧懺悔的心,對彌陀生起大皈依心,一心歸命通身靠倒,具足十念,這時「業」就轉變了,以這十念去熏習阿賴耶,本來即將得果報的種子,這時阿賴耶的勢力又改變了,火焰化紅蓮。
大乘的思想,一切法無自性,業力也無自性,淨土法門帶業往生的觀念即是依此建立,能念、所念性空寂,所以我們念佛能跟彌陀感應道交,能念的這一念心業障深重,但是它的「性」是空寂。所念的佛,萬德莊嚴也是性空寂,虛空沒有差別相,一切法畢竟空,所以我們跟阿彌陀佛的大悲心就能接觸了。淨土法門重視一切法空的觀念,因為「帶業往生」的觀念必須建立在一切法無自性上。
以上引用《成唯識論》說明「我執」「法執」行相,請回到講義 p.26、
「四惑八大相應起,六轉呼為染淨依」。
「四惑」——即我貪、我痴、我見、我慢。
第七識相應的四大根本煩惱,以「我痴」為主,由痴產生「見」,由「見」產生「慢」跟「愛」。
「八大」——即掉舉、昏沉等。八大隨煩惱。
前六轉識修施戒等諸善行時,由此第七念念執我,令所修善不能亡相,故名「染依」。
若此識轉為平等性智,則前六識所修諸行,皆成無漏,名為「淨依」。
這兩段說明「六轉呼為染淨依」,在凡夫位時,前六轉識有時候會起善念,去修布施持戒等諸善行,但是我們並沒有修般若波羅蜜,因此第六在造善,而第七的「恆審思量我相隨」卻沒有消滅,由此使令我們所修的善業都不能「亡相」,都不能息滅那個「我」的相貌,那就是「染依」了。也就是說;你修了很多善業,但是那個善業是由「無明」所發動的(由「我」所發動)。那麽這個業力就變成是有漏的業力了,有漏的業力就在有漏的地方得果報,不能得到清淨無漏的涅槃果報。
如果這個第七識靠著第六意識修我空觀、法空觀轉成「平等性智」,這時前六識所修種種功德,都不是以「無明」發動的,是以聖人那種清淨大悲心發動,那麽造作的業都是無漏的,都是能夠成熟眾生、莊嚴國土的,這個就叫「淨依」。
所以前六轉識,呼此第七識為「染淨依」也。
所以前六轉識的染污或是清淨,是以第七意識的「染、淨」來作決定。第七在染位,前六都染污;第七是清淨,前六都清淨。
佛法把功德分成兩類:一、增上生。二、決定勝。
若是我們起善念、修諸善法,但是第六意識不能修我空觀、法空觀,只是以「自我」為中心,來發動善的業力,這樣的果報是「增上生」,下輩子得到人天果報,但是不是決定殊勝,果報享完了就要掉下來,雖然是增上了,但只是暫時的殊勝。但是修我空觀、法空觀就能引導你從生死的此岸,到達涅槃的彼岸。那是到不生不滅的境界去,永遠沒有掉下來的事。無有眾苦,但受諸樂。入了聖位以後,永遠沒有痛苦的感受了,願不願度眾生是一回事,成佛的快慢也是一回事,但是祂的生命已經無有眾苦了。因此只有聖道才能講「決定殊勝」,這種殊勝是決定的,不會改變的。
凡聖的差別就在第七意識的「我相」是不是能夠轉變,故說「六轉呼為染淨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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