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自由情侶」:薩特和波伏瓦

解析「自由情侶」:薩特和波伏瓦

2006-05-25 09:41:22 來自: SUE∮(平安!祈福!)

薩特和波伏瓦相戀五十年而不組織家庭,各自始終保持一方自由天地,相濡以沫又張合自如,為現當代多少男女所艷羨,所稱道。事實上他倆已成為自由情人的典型形象,或曰光輝典範了。然而,譯林出版社近期出版的《自由情侶》一書,不僅為我們介紹了這兩位文壇巨人的生平逸事,也為我們破譯了這對情侶的「自由」實質。 薩特和波伏瓦都出身在法國上層知識分子的家庭,都畢業於法國最負盛名的高等師範學校,自小都聰穎過人,且都具有不隨同流俗的叛逆性格。在私生活上,他倆也都有過不凡的經歷。薩特奇矮,且一隻眼睛斜視,應屬於「其貌不揚」一類,但他很自信,他懂女人,善於欣賞女人,這就構成了他日後討得女子歡心的最基本的條件。他亦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喜好女人的一切特點,如美麗、溫柔、敏感、直覺等等,也知道自己朝三暮四的花心難改,因此他一生中雖情婦多多,但終身未娶。從這一點看,他在兩性關係上似乎一生都在實踐他的自由哲學。需要指出的是:薩特在生理上並無特異之處,照他自己所說,「他不喜歡性事,而喜歡愛撫和欣賞。」薩特秉承法國傳統的騎士精神,又習慣凡事以哲學思考指導其行動,對女人僅尋求肉體的征服在他是不可想像的,他也從不欺騙女人,一切都開宗明義,「願者上鉤」,這樣也就避免了為某個女人所專有,也避免了因感情糾紛而引起的許多麻煩。舉個例子:有過一段時間,他與法裔美國女人多洛雷斯打得火熱。波伏瓦可以容忍薩特同時擁有眾多情婦,但容不得他的感情如此投入,不免嫉火攻心。一次喝咖啡時,她問薩特兩人中他究竟愛哪個,薩特答道:「我愛她,但我現在和你在一起。」波伏瓦當然氣極了,但薩特的坦蕩胸懷又不能不使她折服。多洛雷斯是個平凡女子,她進而向薩特提出結婚要求,嚇得薩特六神無主,最後要和波伏瓦一起到國外避風頭,波伏瓦喜出望外,不假思索地說了一句:「我來安排。」其實,薩特與波伏瓦真正意義上靈肉結合的時間很短,他倆相戀伊始就達成默契:他們之間的感情關係只能以其自身的力量和持續時間來維持,而不是靠任何其他的東西來使其正式化。薩特的婚姻觀雖然使波伏瓦一生蒙受了不少痛苦,但她堅強的意志始終沒有被壓垮,因為她太了解薩特了,並且心裡很明白,她永遠不可能成為薩特的惟一。她要麼離開薩特,要麼成為某個平庸男人的惟一,她選擇了前者。那麼薩特又如何能與波伏瓦維繫了長達半個世紀之久的戀情呢?除了波伏瓦在任何方面從未成為薩特的負擔而外,關鍵在於他倆志同道合,無論在精神上還是在事業上,他倆永遠息息相通。薩特首先是一個哲學家,他的文學作品只是他的存在主義理論和自由哲學的一種實踐;法國上世紀60年代喧鬧一時的介入文學也只是他的「知識分子必須介入政治」口號的回聲;波伏瓦是薩特的忠實女弟子,她不僅對薩特的哲學和理論心領神會,而且全力以赴去實踐,她晚年領導的婦女解放運動組織便是明證。他倆又都是工作狂,寫作成了他們生存的理由。他們每天下午1點45分在巴黎著名的穹頂飯店共進午餐,數十年如一日(當然除了外出活動等),用餐時他倆交換社會信息、互談工作心得、探討學術問題、研究行動計劃;事實上他們在精神和事業上誰也離不開誰了。薩特的情婦們雖說魅力各異,招數有別,但她們之中又有哪一位能取代波伏瓦呢?「精神比肉體更經得住時間的考驗。」他倆都堅信這一點。 薩特畢竟是男人,他不是哲學機器。他雖然奉行「情去人走,無責任可言」的理論,但他對一個箇舊情婦還是時常惦記在心的。他拚命寫劇本,動機之一便是讓奧爾嘉、旺達、米歇爾·維安(著名作家鮑里斯·維安的前妻)等人能有機會上演個角色,就此揚名;他對波伏瓦在情感上一次次受傷害並非熟視無睹,也還是想方設法把她推到他的學生博斯特的懷抱,讓波伏瓦在感情上多少有個寄託;多洛雷斯也許是他一生中之最愛,他與她強行分手後,在往後幾十年中念及她時仍心痛不已;他在晚年與比她小37歲的學生阿萊特相愛,也許不忍心阿萊特在他身後孤單無助,便收養她為寄女,跟他的姓,這樣可由阿萊特在他身後能名正言順地成為他的合法繼承人;與此同時,在溫柔、體貼的阿萊特的悉心照料下,他也可以安詳地與人間告別。正因為他在兩性關係中並非完全沒有責任心,也經常為此苦惱,因此他曾感嘆說:「不結婚的規則和結婚的規則同樣束縛人的手腳。」   波伏瓦畢竟是女人,她不是愚忠機器。也許她早年與薩特共結連理會進入常人的生活軌道,然而在薩特的影響和調教下,她卻走上了與薩特並行不悖的坎坷之路。她一生中也有過好幾個情夫,其中最刻骨銘心的一個也是美國人,名叫阿爾格侖,此人是作家,曾得過普利策獎。這個美國人小有成就之後就與酒鬼妓女為伴。結局不言而喻。後來她與小她17歲的克洛德·朗茲曼相愛了很長一段時間。自薩特去世後,波伏瓦晚年需要精神安慰,需要人照顧,她也像薩特一樣收養了一個女孩,名叫西爾維,正是西爾維為她送終,安排了她的後事。 關於婦女運動,波伏瓦有一句名言:「我們不是天生就是女人的,而是變成女人的。」然而客觀上她畢竟天生還是個女人。她的嫉妒心理不亞於平常女人,她常常咒罵薩特的眾多情婦為「寡婦們」;薩特去世後在送殯儀式上與阿萊特較勁;在處理薩特的遺物一事中,她的姿態也不是十分高明的。她雖然是薩特舉世公認的終身伴侶,但畢竟不是他的家人,一切只能由阿萊特說了算了。也許是影射薩特,也許另有更深的哲學奧義,這位《第二性》的作者生前曾說過:「我和所有人一樣,一半是同謀,一半是受害者。」這句話說得如此心酸,如此悲壯,不能不令人惻然。 薩特和波伏瓦是一對自由情侶嗎?是的。他倆是「自由情侶」的典範嗎?也許是。然而從本書中我們可以領悟到,兩性關係中絕對意義上的自由或許根本就不存在。(《自由情侶》已由譯林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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