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一個有趣的男人究竟有多爽?

06-29

不是極盡奢華，揮霍無度，它是在當下平淡的生活中發掘出美好，將平淡的日子過得五光十色。

本文世界華人周刊首發

01.

1959年6月，是一對老年夫婦戀愛的時間。

那個時候買米、買肉，還有百貨商店裡面的肥皂和布匹等生活物資都需要憑票購買。

計劃經濟的時代，有糧票、肉票各種票，貨物常常供不應求，平常人家的生活過得非常清苦，朝齏暮鹽。

女孩第一次去「看人家」（當地女方去男方家裡了解狀況的俗稱）的時候，她跟著媒婆跋山涉水，穿過鄉下羊腸小道，來到交通閉塞的男方家。

那時，女孩和男孩的地位懸殊很大，女孩出生於地主家庭，滿腹詩書，家裡的洗臉盆都是金子做的，後來因為改革原因，家道中落，而男孩則是完全赤農家庭出生，文化不高。

媒婆看到男方家裡的現狀，一個勁得搖頭嘆氣，女孩卻對男方家裡的事物感到新奇。

中午的時候，男方留媒婆和女孩在家裡吃飯。

菜很簡單，只有兩道：蒸蛋和一碗清炒辣椒。

其中，那幾個雞蛋是向鄰居借的，辣椒是自家園裡摘的。

回家的路上，媒婆說男方家裡又窮又小氣，勸女孩不要嫁過來，女孩卻說男孩炒的辣椒很好吃，說明他很有生活情趣。

過了一段時間，女孩獨自一人來到男孩的家，男孩剛好從田裡捉了一些鯽魚。招待女孩的菜仍然是兩道：油煎鯽魚和一碗油淋辣椒。

吃飯的時候，女孩稱讚男孩的辣椒做得好吃，很有特色，並說自己很喜歡吃辣椒。

男孩聽到後，猛地抬起頭，呵呵對女孩笑道：「是嘛！下次你來我家，我請你吃另外一種口味的辣椒。」

後來，女孩和男孩的交往過程中，她吃到了男孩做得各種口味的辣椒：虎皮辣椒、糖醋辣椒、油燜辣椒、鹽水辣椒、浸水辣椒、剁辣椒、干辣椒、腌辣椒、辣椒醬等等。

再後來，女孩被男孩的這些辣椒俘獲了芳心，嫁給了他。

幾十年後，有人問老太太，當初為什麼不嫁給一個家裡有大魚大肉招待你的，卻嫁給了一個只會做辣椒的窮小子，老太太回答：「當初我覺得，一個男人在那種物資非常匱乏的年代竟然可以把極其普通的辣椒烹飪出好幾種非常有特色的風味，讓我大快朵頤，難以忘懷，我想他同樣可以把清貧的生活烹飪得有滋有味，色彩繽紛。這不，你看我和老頭結婚幾十年了，我們幾時吵過架？我們日子雖然過得平淡了一點，但是可以在這種平淡的日子裡發掘出美好。而我們的婚姻，激情退卻後，需要面對的更多是平平淡淡的日子。」

當初的那個女孩是我的奶奶，男孩則是我的爺爺。

奶奶經常說爺爺是一個有情趣的人，嫁給爺爺後，過上了非常有趣的一生。

爺爺不僅燒得一手好菜，而且會種植各種東西，在那個年代，奶奶跟著他學會了種植和販賣棉麻、茶葉、藥材、花生、百合，也開過商店。

他們和各種販夫走卒打交道，做過農民、漁民、工人、商人等等職業。

那個時候我的家裡有各種新奇的物件，都是他們走南闖北的時候帶到回來的。

現如今，奶奶因為腸道癌已經去世很多年了，爺爺在奶奶去世後不到1年的時間也鬱鬱而終。

02.

很多人覺得有趣的人就一定得是開豪車、住豪宅，出入五星級賓館，里里外外有各種隨從，嫁給這樣的人一定會非常趣，生活一定會多姿多彩，其實有的時候並不是這樣，我看到很多富豪，在他們光鮮亮麗的外表下，內心卻非常空虛、孤獨。

有錢才能有趣，那這樣的人不算真正有趣的人。

說一說我的父親吧，在我的眼裡他也是和爺爺一樣的有趣之人。

我的父親是一個木匠和泥匠。

母親想養雞了，父親用木頭給她設計出了一個雞籠，雞的糞便和棲息地方自動分離，而且閘門設計得非常巧妙，雞可以自由出入，偷雞賊卻沒有任何辦法。

母親想種菜了，父親花幾百塊錢從市區購買了一些管道，做出了一個地下排水系統，直接把家裡的水和糞便排泄到菜園的池子裡面，而且糞便和家庭用水用小池和大池兩個池分離開來，母親不用費力挑水種菜，可以直接在菜園取水。

母親想在學校門口開個小賣部，父親馬上給他搭建了一個小房間，裡面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除了可以睡覺，賣東西，還通了水電，各種設施一應俱全，他還別具匠心設計了小窗口和滑板，賣東西非常方便。

前段時間回老家的時候，我在抽屜裡面找東西，發現了父親在母親每天吃的每盒葯上面用粗筆寫了一行歪歪斜斜的字：一日幾次，一次幾粒，飯前還是飯後。

母親記性不好，父親就寫出來給她看，母親視力不好，父親就用大大的筆描粗。

父親的字寫得不好看，甚至是有點丑，但是在我看來，十分有趣，這是父親對母親一種無聲的愛和關懷。

記得有一次我問母親，為什麼要嫁給父親？母親說那個時候看到父親做出來的傢具，非常精緻和好看，應該是個有趣的人。

母親嫁給父親後，父親給我們用木頭做了很多東西，比如：碗筷、木屐、沙發、桌椅、門窗、床櫃等等，甚至我童年時候的玩具也是父親親手用木頭做的。

很多小孩，他們小時候心中的英雄是一些高不可攀的名人，可是我小時候心目中的英雄就是我的父親。

03.

說到有趣，不得不提王小波。

王小波在那個年代，他寫給李銀河的書信開頭經常是「你好哇！李銀河，見到你真高興」，他還在裡面寫到：「告訴你。每當想起你時，我這張醜臉上就會泛起微笑」，「我真不知怎麼才能和你親近起來，你好像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標，我琢磨不透，追也追不上，就坐下哭了起來」，「我把我整個的靈魂都給你，連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氣，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種壞毛病。它真討厭，只有一點好，愛你。」

王小波給李銀河寫的第一封信，是寫在五線譜上的。

「做夢也想不到我會把信寫在五線譜上吧。五線譜是偶然來到的，你也是偶然來的。不過我給你的信值得寫在五線譜里呢。但願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李銀河當時一直沒有答應王小波，她覺得王小波長得不好看，王小波急了，說了一句：「那我到動物園爬行館去比一比」。王小波後來頓了頓，又接了一句「你也不太好看嘛，這樣咱們不就扯平了！」

1980年1月21日，王小波和李銀河登記結婚，但是二人沒有要孩子，他們結婚前就商量好，兩人的世界就已經很豐富、很有趣了，不需要孩子作為紐帶。

「我和你好像兩個小孩子，圍著一個神秘的果醬罐，一點一點地嘗它，看看裡面有多少甜。」

他們兩個人都不擅長做家務，李銀河就擔當了主要的家庭勞動力。有時她回了娘家就打電話給王小波，要他到冰箱里找吃的，別人都說她太寵王小波了，她的回答是「我不忍心讓那樣智慧的頭腦去干粗活」。

然而不幸的是，1997年4月，李銀河赴英國劍橋大學做訪問學者，王小波送李銀河赴英國，他們在機場臨別時，他用力摟了一下她的肩膀作為道別。

萬萬沒想到，這一別竟成永別。

王小波最後給李銀河發過一封電子郵件：「北京風和日麗，我要到郊區的房子去看看了。」

次日凌晨，王小波突發心臟病辭世。

王小波曾說：「我活在世上，無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見些有趣的事，倘能如我所願，我的一生就算成功的。」

王小波是一個有趣的人，他的一生是成功的。他把自己的有趣都給了最愛的人—李銀河。

李銀河在自己的書《人間采蜜記》中說：「小波這個人浪漫、有趣到了骨子裡，在他一生最重要的時間，他的愛都只給了我一個人。我這一生僅僅因為得到了他的愛就足夠了，無論我又遇到什麼樣的痛苦磨難，小波從年輕時代起就給了我的這份至死不渝的愛就是我最好的報酬。我不需要任何別的東西了。」

李銀河和王小波當時的生活過得極其簡樸，但是他們的日子卻有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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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有趣」不僅僅是指說話逗逼、搞笑，更是一種處世態度和深入到骨子的性格，它是一個人的整體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