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母親——太倉日報

  □孫仲秋

  母親離開我40年了。40年來母親在我心裡從未走遠,音容猶在眼前。我時時懷念母親。

  母親紀蘭英,南京市江寧縣土橋鎮李蓋村人,一生都是苦。母親出生在多子女的貧苦農民家中,11歲就到太倉城廂鎮孫宰卿家做童養媳。祖父孫宰卿是南京市江寧縣土橋鎮孫蓋村農民,當時清軍和太平軍在南京交戰,百姓外逃,祖父和祖母逃難到太倉。祖父努力經商,逐步發展成有茶館、書場、戲院、旅社的服務店。母親對我講,那時候一早起來,一直要做到深夜,很辛苦。

  父親孫鈞宜,17歲商校畢業,做會計謀生,和17歲的母親結婚。母親生了5子1女。當時醫療條件差,4個兒子都是3歲左右夭折,第4個兒子去世時母親精神失常了,經父親耐心勸導,慢慢恢復正常。後來母親40歲時生下我,父母特別疼愛我。母親年紀大奶水少,父親常買進口奶粉給我吃。我記得小時候,店裡有戲演出時,晚上母親總是抱著我看戲,我年紀小,看了一會就幸福地睡著在母親懷抱里。夏夜乘涼時,父親給我講故事,母親手握蒲扇,把自己期盼的眼神和父親的故事聲將我扇入夢鄉。

  我8歲時父親病故,母親領我到南京鄉下外婆家,靠舅父和表哥生活了4年。在最困難的時期,母親還是送我進村裡的小學讀書。後來姐家經濟好轉,資助我們回到太倉生活。1961年我高中畢業時因身體原因失去了讀大學的機會,母親流著淚安慰我說:「天無絕人之路。」所幸我2個月後身體康復,當了米廠工人。

  回顧我一生沒有服侍過母親:母親一生身體好,78歲那年的一天,突然中風,搶救無效就過世了。回顧我一生沒有給母親過上小康生活:母親沒有養老金,我和老伴是企業職工,女兒在學校讀書,我無能沒有業餘創收,一家4人僅過著溫飽生活。我「夢中忍見慈母瘦,心底長留寸草羞。」

  現在我們過著小康生活。女兒在小學裡當會計,女婿在銀行里做駕駛員。孫女是廣州美術學院四年級學生。我和老伴住得好:改革開放後,米廠分給我84平方米的福利房,僅付1萬多元。後來拆遷我貼了點錢換了137平方米的新房。女兒為我倆付了房子裝修、家電傢具更新的錢。我倆吃得好:老伴的特長是菜燒得好,點心做得好。我倆穿得好:女兒經常給我們買來好衣服。我倆生活得好:退休後我學習寫作,承蒙編輯的鼓勵,在太倉報刊上發表了一些習作,在一些徵文活動中得了一點獎,出版了《秋之吟》一書。承蒙領導和文友的信任,推選我為金秋文學社副社長、南園文學社社長、《南園》雜誌編委、城廂鎮楹聯會會長。老伴早晨打太極拳,傍晚跳廣場舞,有時去射門球。現在我多麼想母親能活過來,我們一道過小康生活。

  母親,我告訴你:我們已於2013年冬至節將你和父親一道搬到太倉公墓藝術區的新墓里。外孫女孫為群原是上海市安全局的科長,不幸英才早逝。外孫婿楊劍明是博士生導師、教授,按為群臨終遺囑「一生最快樂的時期是童年和少年在外婆家的生活,要葬在外婆墓邊。」為你倆在為群墓邊上造了新墓。新墓古樸典雅,蘊含著傳統文化之美,流溢著敬仰緬懷之情。2016年3月27日,我在你倆墓前,將《秋之吟》一書燒給你倆時,突然一大群蜜蜂在我們頭頂上空盤旋,約3分鐘後離去。母親,你的愛已經超越了一切,感動了蜜蜂。

  我總是處在兒欲養母母不在的深深懷念中,讓我下一世再做你的兒子。


推薦閱讀:

席慕蓉:青春是本太倉促的書
太倉元代石拱橋
太倉州橋——太倉日報
席慕容: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

TAG:母親 | 懷念 | 日報 | 太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