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意專家「鏗鏘四人行」：怎樣讀懂韓美林？

▲名為「美林的禮物」的大學廣場上的熊貓雕塑群構成展覽的「序曲」

▲「永恆的佇立」，展示了韓美林的青銅雕塑

大話美林

/馮驥才（中國文聯副主席 、著名作家）

一

在當今畫壇上，能夠讓我每一次見面都會感到吃驚的是——韓美林。

昨天剛被他一種全新的藝術語言所震撼，今天他竟然把他的畫室變成一片前所未見的視覺天地。

一刻不停地改變自己，瞬間萬變地創造自己。每一天都在和昨天告別，每一天都被他不可思議地翻新。然而，真正的才華好似在受神靈的驅使，不期而至，匪夷所思，不僅震動別人，也常常令自己驚訝。每每此時，他便會打電話來：「快來我的畫室，看看我最新的畫，棒極了！」他盼望親朋好友去一同共享。等到我站在他的畫前，情不自禁說出心中嶄新的感動時，他會說：「你信不信，我還沒開始呢！」

這是我最愛聽到的美林的話。

此時，我感到一種無形而磅礴、不可遏制的創造力在他心中激蕩。他像噴著濃煙的火山一樣渴望爆發。這是藝術家多美好的自我感覺與神奇的時刻！二

美林的空間有多大？這是一個謎。

二十多年來，我關注的目光緊隨著他。一路下來，我已經眼花繚亂，甚至找不到邊際與方向。一會兒是一片粗礪又沉重的青銅世界，一會兒是滑溜溜、溢彩流光的陶瓷天地；一會兒是十幾米、幾十米、上百米山一般頂天立地的石雕，一會兒是輕盈得一口氣就可吹起的郵票；一會兒是大片恢宏、變幻萬千的水墨，一會兒是牽人神經的線條，或剛勁或粗野或跌宕或飛揚或飄逸或遊絲一般的線條。一切物象，一切樣式，一切手段，一切材料，都能被他隨心所欲地使用乃至揮霍，他要的只是隨心所欲。

在這心靈的馳騁中，藝術的空間無邊無際。地球可以承載整個人類，每個人的心靈卻都可以容納宇宙。尤其是藝術家的心靈。他們用心靈想像，用心靈創造，更因為他們的心靈是自由的。

美林藝術的靈魂是絕對自由的。這正是他的藝術為什麼如此無拘無束與遼闊無涯的根由。

誰想叫他更奪目，誰就幫助他心處自由之中；誰想叫他黯淡下去，誰就捆縛他約制他——但這不可能——他就像他筆下狂奔的馬，身上從來沒有一根韁繩。三

美林還是評論界的一個難題。

這個興趣到處跳躍的任性的藝術家，使得評論家的目光很難瞄準他。他藝術中的成份過於豐富與寬廣。如果評論對象的內含超過了自己熟知的範疇，怎樣下筆才能將他「言中」？

在美林各種形式的作品中，可以找到中西藝術與文化史的極其斑駁的美的因子。藝術史各個重要的藝術成果，不是作為一種特定的審美樣式被他採用，而是被他化為一種精靈，潛入他的藝術的血液里。就像我們身上的基因。

依我看，他的藝術是由三種基因編碼合成的。一是遠古，一個現代，一是中國民間。

在將中國民間的審美精神融入現代藝術時，美林不是以現代西方的審美視角去選擇中國民間的審美樣式，在那一類藝術里，中國的民間往往只剩下一些徒具特色卻僵死的文化符號。在美林筆下，這些曾經光芒四射的民間文化的生命順理成章地進入當代；它們花花綠綠，土得掉渣，喊著叫著，卻像主角一樣在現代藝術世界中活蹦亂跳。

同時，我們審視美林藝術中古代與現代的關係時，絕對找不到八大、石濤或者畢加索、達利的任何痕迹。然而中國大寫意的精神以及現代感卻鮮明奪目。美林拒絕已經精英化和個體化的任何審美語言，不克隆任何人。他只從中西文化的源頭去尋找藝術的來由。

我一直以為，遠古的藝術和鄉土之美能夠最自然地相互融合，是因為這些遠古藝術，大地上開放的民間之花，都具有藝術本源的性質，原發的生命感，以及文明的初始性。而這些最樸素、最本色的文化生命，不正是當前靠機器和電腦說話的工業文化所渴望的嗎？

因此說，美林的藝術既是現代的，人類性的；又是地道的華廈民族的靈魂。四

美林的原創力是什麼？

在美林藝術館一面很長的牆壁上掛著一百多個小瓷碟。每個小碟中心有一幅繪畫小品。雖然，畫面各不相同，但畫中的小鳥小兔小花，連同各種奇妙的圖案都在唱歌。這是美林與建萍熱戀時，他從電話中得知建萍由外地啟程來看他——從那一刻起，他溢滿愛意的心就開始唱歌。他邊「唱」邊畫。各種奇妙之極的畫面就源源不絕地從筆端流瀉出來。愛使人走火入魔，進入幻境；幻想美麗，幻境神奇。美林全然不能自制，直到建萍推門進來，畫筆方歇。不到一天，他畫了一百七十九幅小畫。這些畫被燒制在一般大小粗釉的瓷碟的碟心，活靈活現地為藝術家的愛作證。

儘管誰都願意享受被愛，但愛比被愛幸福。愛的本質是主動的給予。這個本質與藝術的本質正好契合。因為，藝術不是獲取，也是給予。愛便成了美林藝術激情勃發的原動力。美林的愛是廣角的。他以愛、以熱情和慷慨對待朋友，對待熟人，甚至對待一切人，以致看上去他有點揮金如土。這個愛多得過剩的漢子自然也常常吃到愛的苦果。不止一次我看到他為愛狂舞而稀里糊塗掉進陷阱後的垂頭喪氣，過後他卻連疼痛的感覺都忘得一乾二淨，又張開雙臂擁抱那些口頭上掛著情義的人去了。然而正是這樣——正是這種傻裡傻氣的愛和情義上的自我陶醉，使他的筆端不斷開出新花。其實不管生活最終到底怎樣，藝術家需要只是此時此刻內心的感動與神聖，哪怕這中間多半是他本人的理想主義。

哲學家在現實中尋求真理，藝術家在虛幻里創造神奇。

到底緣自一種天性還是心中裝滿愛意，使美林總是盡量讓朋友快樂，給朋友快樂？他以朋友們的快樂為快樂。他的藝術也是快樂的，從不流淚，也不傷感，絕無晦澀。這個曾經許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漢子，畫面上從來沒有多磨的命運留下的陰影，只有陽光。他把生活的苦汁大口吞下，在心中釀出蜜來，再熱辣辣地送給站在他畫前的每一個人。美林是我見過的最陽光的畫家。

最大的事物都是沒有陰影的。比如大海和天空。

然而愛是一定有回報的。因此他擁有天南地北那麼多朋友，那麼廣泛的熱愛他藝術的人。如今韓美林已經是當今中國畫壇、當代中國文化的一個符號。這種符號由國際航班帶上雲天，也被福娃帶到世界各地。更多的是他創造的千千萬萬、美妙而迷人的藝術形象，五彩繽紛地傳播於人間。這個符號的內涵是什麼呢？我想是：

自由的心靈，真率的愛，深厚的底蘊，無邊而神奇的創造，而這一切全都溶化在美林獨有的美之中了。

▲「狂野的生命」展示了韓美林的水墨動物岩畫

韓美林：永無止境的藝術創造

/翁貝托·萬達尼 （義大利外交部原總秘書長、威尼斯國際大學校長）

在韓美林一大堆的圖畫、繪圖、雕塑、陶瓷、鑲嵌、面料、裝飾物面前，人們發現的是一個獨特的平靜而遠離城市喧囂生活的人。也許這就是他創造力的特殊燃料。城市會讓想像力變得遲鈍；韓美林的神奇世界不可能是在城市之中。

韓美林的人生和藝術交織，乃至兩者的命運都無法彼此區別得開。他每天都走到自己的工作台前，帶著他那種極度的鎮靜，還有那種對自己頭腦中排得滿滿的不可推遲的義務的按時守約之心。

到了一種很多人都不再繁忙而僅限於關注身體健康的年齡，韓美林繼續在以間隔不斷縮短的節奏製作其作品，那是特別具有魔力的作品，像漩渦花飾一般，令人聯想到約翰·亨利希·菲斯利的一句話：「知識是研究的實際基礎」。

幾年前，這位中國藝術家發表了一本精美的著作，《天書》，是關於在賀蘭山脈里中國歷史早期出現的粗糙的圖畫；三年前，他製作了一本令人驚嘆的書《心經》；去年他奉獻的是《古老的現代——韓美林岩畫藝術集》，更不用說用於製作料器和陶瓷製品的那一系列諸多圖案。現在韓美林在威尼斯，就是要奉獻給我們一個偉大藝術家的令人印象深刻的一次回顧展，一本作品目錄。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不計其數的製作是靠兩點支撐的，而兩者的分量彼此不相上下:圖案和主題。它們代表著兩個分開的世界，讓其作品觀看者做出選擇。

主題，因為其魅力所在，形態可愛，著色精緻，自身就散發著一種完美的氣息，使觀看者感受到的只能一種愉悅。

不過對於韓美林而言，圖案涵蓋了一個頭腦中虛擬的幻影的形象世界，待人去揭示和解讀的思想。

韓美林為了從事自己的藝術，採用了相近的探索方式。和莊子一樣，他相信：「所有的事物都產生於某物，但你看不到它的根」。

韓美林走近跟前觀察細節，或者試圖與之前的研究確立一種關係，他不喜歡意料不到。但並不顯得對所謂的整體、全景更加偏愛。儘管如此，在他的作品中，有很多奮蹄狂奔的牛，揚蹄發怒的馬，等待出擊的卧虎，姿態各異的狗熊，所有動物王國里的強者都有，它們都有一種什麼共性，而空間不論多大都能與它們彼此相宜。韓美林對事物總是先看再想。是眼睛引導著他，他在說話時也是用目光引導的。他的目光敏銳而內省，提供的是最精緻的驚喜。此次展覽高明地反映了藝術家的這個概念。就是為了這點，如果說展覽能產生持久的印象，那麼目錄也同樣如此，讓人印象的就是快樂的豐富，它是一種不甘平靜的怪誕的活力成就的結果，而這與他表面上的冷漠淡然和不受干擾截然相反。韓美林探索空間，那個把讀者與作品連在一起的區域，用自己畫中流露出來的「幸福的知覺」去影響這個區域。同時，藝術家捍衛自己的平靜，從這種平靜中釋放出強大的能量。他對極為熟知的遙遠的過去歷史很關注，但又是一個對眼前的一切都充滿好奇的現代人，在兩者之間保持了神奇的平衡。他是藝術的一個革命者，因為他違背將人物和動物縮小化到微觀程度的全景表現傳統。對於韓美林而言，恰恰相反，正是人物和動物主導場景，把他們從持續數百年的排空其意義的藝術中救贖了出來。

他最讓人感動的作品中有一幅就是一對牛。兩頭動物相互直視觀看者的眼睛，目光是開放的，信任的，幾乎是人一樣的。這幅畫揭示出韓美林對真實、對動物界的情感的關注。

當我第一次去這位大師的書房，就見到了那幅畫，而這絕非偶然。不過我現在還在自問：我正在越來越說服自己，韓美林是一個尚待探索的世界，每次都像第一次，映入眼帘的都是新的細節。

韓美林傳授給我們當代人的重要一課就是一個藝術家不應該愛走直路，應該在發現與猶疑之中進行研究，填補空白，不斷追尋新的思想，之後形成清晰的線路，好像是特意去造就複雜的形象。

實際上，他的研究是發燒友一樣的，無止無境的，也許有時候可以顯得到了最終階段，但只是個「假信號」：最令人意外的是他不斷地出發，去開發他那漸進的研究，在曲折與偏離之間探索可能的道路。作為讀者可以意識到，韓美林給人的印象是往往他尋找一種東西，卻找到另外一種；或者是尋找大家都想要的一種東西，卻發現群體真正所希望的東西卻藏在另外一處。藝術家教給人們經歷冒險的滋味，觸發各種線路，揭示出一個致力於不斷發現的搜索器，因為他的作品沒有一個是終極的，完成的。我為威尼斯展覽所挑選的作品中有一些青銅件，透過這些傑作，可以發現韓美林強調的形態；還有表現容量宏大的，反映大自然才能具有的生命能量的巨幅畫；有那些帶有精緻的阿拉伯圖案的色彩迷人的面料；有那些抓住動物最能表現其敏感性或者形態最和諧的微妙瞬間的水彩畫。

整個展覽的陳設方式是以芭蕾舞劇的形式展開，主角和配角相得益彰，給觀眾上演著一場精彩紛呈的演出。這個設想來源於設計師奧林匹亞·德桑迪斯。展覽圖冊中的作品列表讀起來就像是歌劇的劇本，從「魔力花園」到「狂野的生命」，等等。整場展覽以靈動自由的旋律演繹出韓美林獨特的藝術風格。

這是對作者藝術探索給予隨心所欲的節奏意義的詮釋。

在探索韓美林藝術整體過程中，追尋著中國一位詩人的教誨「你要活得使你的人生像一首詩。把你的東西整理得像一幅畫」。這就是我們應該做的比喻。

▲「生命的旋律」展示了韓美林的人體速寫、動物「大吉」圖

▲「魔力花園」以藍印畫布和不鏽鋼「花草」裝置來營造非凡而美妙的環境景觀

美林的世界

/趙 力（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博士生導師、著名策展人）

作為當代中國的藝術大師，韓美林的藝術創作始終伴隨著中國的現代化進程，他的很多藝術傑作深入人心而影響深遠，已經成為當代中國的文化代表、時代的文化標記和我們共有的文化記憶。

韓美林，是一個不知疲倦而創作力充沛的藝術家，他的一句口頭禪就是「我每天都在進步！」。為一位當代藝術家，韓美林時刻都在想著突破自己，突破藝術藩籬。

他的創新，不僅反映在思想觀念上的創新，更落實為自我創作的迭代更新，表現為極為豐富多樣的作品形態與作品形式。其藝術創作的當代性，尤其體現在韓美林對各種媒材和未知領域的勇於實驗與領先意識。於是乎，我們既看到了他在平面媒材上的戛戛獨造，也看到了他在立體創作上的銳意革新，由他個人創作而引領出的藝壇潮動與風格發展已然匯為面向新時代的文化巨流。

而從視覺藝術、藝術設計、公共美術等的涉獵廣度而言，「跨界」一詞無以概括韓美林博大的藝術世界，因為支撐這個藝術世界的是這位當代藝術大師「海納百川」、「融通包容」的偉大胸襟。韓美林，強調創新又沉醉於傳統。

只是他眼中的傳統，不再僅僅是中國古代文人們的藝術傳統，而是穿過被遮蔽的時空隧道甚至上溯至遠古岩畫的悠久傳統，不再僅僅是本民族的優秀傳統，而是超越民族國家的局限甚至跨越東西方文化隔閡而接續到了世界文明體系的宏大脈絡。當下的韓美林，藉助藝術的公共性去弘揚「和平」和「多元」的文化世界觀，推動人類社會共建「真善美」的理想。

在獲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所授予的「和平藝術家」稱號之後，韓美林更積極地去關注當代的文化生活，去關懷普通人的喜怒哀樂，去挽救瀕臨滅絕的文化傳承，去參與各國各地區的文化交流。

韓美林的很多創作，不是美術館中的陳列擺設，他更重視公眾空間，並以公共藝術的方式介入與時俱進和瞬息萬變的當代社會。從關注公共藝術到投身社會公共美育發展，韓美林可謂是身體力行、樂此不疲，而迄今為止韓美林已經成為了第一位擁有三座藝術館的中國當代藝術大師。隨著「韓美林藝術館」先後在杭州、北京、銀川等地的落成開館，「韓美林」已經從一個藝術家的名字，逐漸成為了當代文化領域的「中國事件」和「中國現象」。

中國改革開放的初期，韓美林的作品就已經走出國門，所到之處受到了全球藝術界的普遍關注，受到了各地觀眾的熱烈歡迎，體現了韓美林藝術的全球視野與國際價值。進入21世紀，國際間交流已然成為文化傳播和文化影響的重要方式，而中國作為正在崛起的大國，全力推動包括美術在內的國際間文化交流亦成為了重要的國策。

作為當代中國最重要、最具影響的藝術大師韓美林，「擁抱世界」、「走向世界」已成為必然，「韓美林全球巡展」的起航正可謂「天時」、「地利」、「人和」兼備。基於韓美林藝術的歷史地位與創作現狀，「韓美林全球巡展」提出了「綜合與主題」、「國際與東方」、「時代與個性」等策展新理念。「綜合與主題」，即在注重全面性的梳理回顧和學術呈現的同時，還要直觀、簡潔地概括出展覽主題，演繹出西方觀眾能夠接受並理解的「藝術故事」；「國際與東方」，旨在通過對當代性的有力闡釋，達成觀念呈現、系統闡釋、綜合展陳等專業大展的運作模式，並藉助學術性的展覽去表達來自東方的藝術風格、視覺形象與藝術觀念，從而增強文化身份和文化差異的張力，積極討論多元文化影響以及全球化背景下的「文化遷徙」等重大問題；「時代與個性」，反映的是當代藝術展覽的文化意義，即在對全球化藝術發展保持積極態度的同時，更關注藝術個性的差異，通過展覽方式去強化對藝術家個性的張揚與形構。

「韓美林全球巡展」，除了通過對作品的甄別與選擇以形成有價值觀和體現鑒賞品味的作品陳列之外，圍繞藝術家個性的、有機的、開放的視覺關係、知識關係和邏輯關係所展開的討論，也是展覽策劃的重要組成部分。

作為「韓美林全球巡展」的第一站——「2016威尼斯大學展」，是以「美林的世界」為主題，全面、系統、綜合地展現韓美林藝術大師的多樣化創作面貌，以及那些生動、活潑、多彩、樂觀的作品形象。

「美林的世界」，既體現了藝術家綜合的創造力和獨特的「文化整體論」，也體現了韓美林對個體精神完善追求的過程和對「真善美」的理想世界的充分肯定。威尼斯大學的展覽場地為歷史保留建築，內部展陳空間共分兩層，每層都有一個主廳，以及分布四周的邊廳。展覽策劃首先是尊重建築的原有空間格局，其次則是在強化展覽主題性統領的同時，通過各個展廳的多樣化布局來體現豐富多元的展覽特徵。最後是本次展覽通過平面、手稿、青銅雕塑、鐵藝、陶瓷、紫砂、木雕、影像新媒體等作品形式，結合各展示空間所進行的局部搭建，將進一步發揮光線的布局、視頻的展現以及導視系統等的綜合效能，體現藝術品以及在展覽設計、導覽服務等方面的最新思考。

具體而言，名為「美林的禮物」的大學廣場上的熊貓雕塑群構成展覽的「序曲」，由一樓主展廳的「動物」系列和二樓主展廳的「人物」系列構成了對天地萬物和諧、友愛的熱情禮讚，也是對狂野的生命活力和飛揚的生命韻律的藝術表達。此外，一樓的「永恆的佇立」展示了韓美林的青銅雕塑；「魔力花園」以藍印畫布和不鏽鋼「花草」裝置來營造非凡而美妙的環境景觀，並將在天地之間活力四射的生命精靈進行詩意化的謳歌；「發現韓美林」是公共藝術教育項目的有益嘗試，這不僅凸顯了韓美林的「教授」身份，同時也回應了威尼斯大學師生對東方藝術學習的期待。二樓的「中國日曆」，展示的是韓美林繪畫藝術中最有特色的「刷水畫」系列，「十二生肖」的題材是中國藝術傳統的瑰寶，卻在韓美林筆下變得如此得生動活潑、引人入勝，很多作品的形象也因郵票的大量發行而蜚聲海外；「泥土的光芒」集中展示了韓美林的紫砂作品、陶瓷作品；「穿越時空的對話」是韓美林「椅子」系列的精品呈現；「時間的影子」則通過意象化的形象和空間營造，體現了藝術家從個體創作逐漸拓展為系列美術館創設的思想根源與心路歷程。

我們相信，「美林的世界」將以最完美的面貌出現在威尼斯觀眾的面前，成為大家觀賞、談論、交流、品鑒的藝術盛會，由此也開啟了「韓美林全球巡展」的美好篇章和壯麗畫卷。

▲「中國日曆」，展示的是韓美林繪畫藝術中最有特色的「刷水畫」系列

▲「泥土的光芒」集中展示了韓美林的紫砂作品、陶瓷作品

讓世界認識韓美林藝術/陳履生（中國國家博物館原副館長、研究員）因為近代中國的歷史境遇，中國近現代藝術一直失衡在國際藝術體系的天平上有百年之久，儘管西方的漢學家或獵奇者用考古的眼光或獵奇的視野發現了東方藝術的價值，並通過各種手段收集各方面的中國藝術，使之在古董的層面上成為他們的珍稀，從而有了他們的博物館中關於中國藝術的收藏和展示。可是，20世紀以來的中國藝術似乎在失去古董意義和博物館價值之後，就難以有一個國際性的地位。其中的問題很多，事實上，西方人基本上不了解20世紀以來的中國藝術，更不清楚那些在20世紀中國藝術史上佔有重要地位的畫家。20世紀中國藝術在國際藝術界被忽視和輕視，無疑是和國家地位相關聯的——只有國家的強大，才有國家文化的強大，才有國家文化話語權的強大。過去國際社會對於中國藝術的了解都是基於西方人的選擇，仍然表現出文化上的差異所帶來的判斷上的西方眼光，而非是對中國藝術的傳承與發展的整體考察，因此，往往過多關注的是藝術家或藝術的西方背景。顯然，為了中國社會的發展，也是為了中國藝術的歷史性轉型，一大批青年學子到西方學習，而他們學成歸國後就投入到教育之中，以西方藝術的繪畫基礎和審美經驗開拓了20世紀中國藝術的版圖。在這樣一個相同的基礎之上，我們失去的不僅是話語權，更重要的是失去了文化的自信。即使現在的中國正在國際社會中亮出了強大的軀體，可是，支撐它的文化還是難有與其匹配的地位。無疑，文化不像經濟那樣能夠出現奇蹟，文化地位的抬升有著更為長久的時間過程，所以，中國藝術家的中國夢實際上是一個世界夢。

韓美林是新中國培養出來的第一代藝術家。他的代表性是和他的人生與藝術發展的經歷聯繫在一起的，他的成就則是在代表性中所表現出的非凡的才情和智慧以及超常的創作熱情與多樣的創作領域。韓美林的創造把東方的精神演繹到一個時代的高度，而他所關注的高度並不是周邊視野中的峰巒，而是像珠穆朗瑪峰那樣有著與世界比高的氣度和實力。所以，他不滿足於在中國已經有三座對公眾開放的美術館，他要走出國門展示自己，展示東方藝術的神韻和精神內涵。2016年的韓美林藝術的世界巡展，將開啟他的國際模式，以對話、交流、包容、互鑒，讓世界了解中國和中國的藝術，讓世界認識韓美林和韓美林的藝術。

▲「時間的影子」通過意象化的形象和空間營造，體現了藝術家從個體創作逐漸拓展為系列美術館創設的思想根源與心路歷程

▲「穿越時空的對話」是韓美林「椅子」系列的精品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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