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讀書日:中國讀書人慘不忍睹的墮落史

中國讀書人,從諸子百家到獨尊儒術的跨越,已經標誌著這個群體的沒落,但還不至於達到一個無恥的狀態。從學而優則仕到學而優則出國,這個跨越其實只是中國的墮落。家國天下淪為鑽營投機,很多人認為是改開所導致的,其實從讀書人被稱為臭老九的那十年開始就已經註定了這個結果,而在一個不健全的體制中,中國讀書人的變遷卻只能一次次的讓我們失望,而失望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失望大環境堅定的維護者。相關事件這一天,希望散居在世界各地的人,無論你是年老還是年輕,無論你是貧窮還是富裕,無論你是患病還是健康,都能享受閱讀的樂趣,都能尊重和感謝為人類文明做出過巨大貢獻的文學、文化、科學、思想大師們,都能保護知識產權。每年的這一天,世界100多個國家都會舉辦各種各樣的慶祝和圖書宣傳活動,但在我國這個日子還沒有廣為人知,近兩年開始有出版社和書店搞一些公益活動。事件評論世界讀書日這天,我們很適合來聊一聊中國讀書人。我比較喜歡讀中國的歷史,很多人都勸我說,還是少讀一些中國千年來亘古不變的歷史,王侯將相們的更迭頻繁只能讓你看到中國這片土地不斷墮落的輪迴,再無其他東西可以看到,還是多看看外國歷史比較好,至少人家是有突破和質的改變。我並不否認這些人的說法,但這些說法很值得推敲,以讓我們更直觀的看到,我們為什麼如此不斷墮落輪迴?中國歷史,很多學者或教授會認為:「你不讀24史,是決然不可能了解中國真正的歷史。」那麼是這樣的嗎?據我所知,中國的24史,除了史記之外,其他都是官方做的史,可信度倒無所謂,關鍵的問題是,這種歷史都以統治者為中心或視角去編寫的,那麼你讀的時候自然也是以統治者的視角去閱讀的,無論這個國家如何興衰,你都會以為民眾還是需要被統治的,因為民眾什麼都不懂,因為你被裹挾著的上帝視角永遠是權貴們的傑作,你很難把讀史明智這四個字領悟到自己的骨髓中,以至於很多人會對悟到這些的人說:「你讀的書越多,反而越來越不懂道理了。」而悟到的人也會對這些人說:「你如果不是讀了這麼多歷史書,你也許還能正常點。」當然最後肯定是,悟到的人要麼被殺死,要麼就逃走,這個民族最大的市場永遠是以統治者的角度去看歷史的人。從這個觀點來說,中國讀書人至少在民國以前大多都堅定的權力捍衛者,當然總是會出幾個奇葩的,比如楊朱、墨子、黃宗羲、顧炎武等。而在民國產生出了自由派,民國之後我就不屑於談了。士農工商,這個社會結構的締造不是因為它本身應該是這樣一個階層排序,這個社會結構只是因為權貴們需要,而讀書是最好的愚民手段,如何讓你的腦子牢牢的為權力去服務。我們在過世界讀書日的這天,一定不要僅僅以為是為促進人們閱讀的一天,首先我們中國人現在沒有閱讀習慣的大數據,其次在喜歡讀書的人當中,有絕大部分是不會真正的帶著正確的理解來讀書。這兩者都需要我們自我反省。在我們從歷史的角度看中國讀書人的不堪時,我們不能規避不讀書人的不堪。讀書人有皇權情結,這是必然的,從小學開始我們就不斷的灌輸皇權文化,在中學、高中的歷史課本上幾乎都是用階級鬥爭的觀點來闡述歷朝歷代甚至是外國的歷史,所以讀書人腦子裡皇權意識濃郁是正常的,而不讀書的人因為社會現狀的推搡,比讀書人意識中的皇權意識更濃厚,這個其實更為可怕,因為讀書人總會有覺醒的一天,而不讀書的人將在生活習慣中,直到進入棺槨的那天,都無法醒悟自己為這個民族帶來的黑暗和無法改變的頑固。先秦時楊墨百家,中國人曾經自由過。漢唐以後儒家獨尊,釋道兩家陪襯,中國人開始喪失自由。至於元清兩朝,要麼是不把人當人看,要麼是把人當奴才看,我們喪失了自由之後再一次的喪失良知。這是中國文化最徹底的兩次墮落,而朱元璋的朝代雖然還是有均權可言的,但讀書人很明顯已經沒有了市場,宋大約是難得的一次迴光返照,如果沒有元的入侵,似乎宋朝可能就會在知識、體制和經濟三大當時先進領域的過度中,將來來一把火燒白宮也並不是不可能的。至少在那個年代,讀書是高尚的,體制已經開始均權,經濟則更不必說,世界第一大經濟體。與其說是中國讀書人的墮落歷史,不如說是權力者們的墮落歷史,包括現在並沒有太大的不同。後來啊,民國自由過,有了罵人卻無視體制的魯迅,也有了寬人卻苛責體制的胡適,還有到現在都無人可及的好多先生,諸如蔡元培、馬相伯、張伯苓、梅貽琦、晏陽初、陳寅恪等等,連林語堂、老舍等都排不到十大之內,可見那時候讀書人的高傲與自由。就這還是一個宣傳中獨裁的蔣光頭治下的時代,但這種讀書環境和讀書人為這個國家所創造的思想和自由意識,讓我們簡直無法正視。再後來呢?讀書人成了臭老九,比妓女低一等,比乞丐高一等。那時候有一句最荒誕的話:「讀書越多越反動。」那時候還有一句最無恥的歪聯: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你能相信這是形容一個學校的話?沒錯,說的就是北大,以至於現在的北大成了以學生賺錢多為自豪感,甚至還有了北京人大學的新名號。那時候有人敢說讀書好?那時候的讀書人大約是最膽戰心驚的時代,而我們都無法規避的是,沒有教育國家就沒有未來,而那個時候就是如此荒誕和無恥。我突然想起了莊子的一些言論,這個言論讓我頗為拜服,在世界讀書日這天,拿出來與諸君分享,「三皇五帝治理的天下,名義上說是治理,事實上卻是禍亂的根源。他們的智慧,蒙蔽了日月的光明,消滅了山川的英華,擾亂了四時的運行,其智比蠍子的尾巴,罕見的鮮規 (無註解提到此為何種動物)野獸還要慘毒。他們安不了人們的本性,還自以為是聖人,未免太可恥了!」莊子的這種讀歷史的心態和評判歷史的態度,著實讓我嚇了一跳,也許他應當算那個時代最霸道的批判者了吧?不過那時候沒聽說他被哪個君王追殺,反而都追著邀請其為座上賓。從自由的讀書人,到被禁錮思想的讀書人,從權力者堅定的追隨者,到權力者踩在腳下的對象,簡而言之這就是中國讀書人的歷史變遷,而現在的情況大抵上來說,是一群沒有信仰的,投機倒把式讀書的一群人,而不讀書的則更可悲。在世界讀書日這天,我們不只是在過一個世界性節日,尤為該關注的是關於知識和閱讀及思考的自由。2016—4—23落筆於墨辯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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