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部蕩氣迴腸的悲劇

一部蕩氣迴腸的悲劇——讀《紅樓夢》啟示之三(2013-05-03 11:14:11) 《紅樓夢》是古往今來第一部女性的頌歌和以女性為主題的小說。在曹雪芹的筆下，「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兒是泥做的骨肉」；在賈寶玉眼裡，他「見了女兒便覺得渾身清爽，見了男兒便覺得濁臭逼人」；在大觀園裡，有超凡脫俗的林黛玉，有雍容華貴的薛寶釵，有心直口快的史湘雲，有處世幹練的王熙鳳……，一個個紅顏薄命，怎能說不是一部悲劇呢？

成為《紅樓夢》悲劇的兩個主人公，是賈寶玉和林黛玉。黛玉本是書香門第的女子，比別人更出類拔萃。她剛進賈府的時候，賈府上上下下都稱讚她，喜歡她。可是她太聰明了，鋒芒都露了出來，她不像薛寶釵那樣有心計，她嘴巴想說啥就說啥，比刀子還尖利。因此，賈府的人都有意疏遠她，即使她很出色。然而，人們喜歡她完全是因為至高無上的賈母很喜歡她，喜歡黛玉不過是對賈母的溜須拍馬罷了。於是，在書中，我們真真切切聽到黛玉的悲吟，「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中的大觀園，在她眼裡卻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的場所；知道在清幽的瀟湘館裡，她過的是「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直到「不知風雨幾時休，以教淚灑窗紗濕」的凄涼長夜；知道在每次詩詞比賽中，才華洋溢的她，每次憂愁的時候，也只能是「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太多太多的悲，太多太多的嘆，太多太多的感，太多太多的痛。如此聰明出色的女子，在那個的年代，就這樣被埋沒、被遺棄、被淡忘，直到今天，黛玉的音容淚貌仍在人們心中縈繞。

在大觀園裡，唯一真正關心黛玉的，只有「混世魔王」賈寶玉，他愚玩怕讀文章，大罵科舉八股文是文人「餌名釣祿之階」，蔑視功名制度。寶釵和襲人勸他，他卻說：「好端端的一個女孩子，竟被世俗功名所污染了！」但是吟詩作對，他卻比那些所謂的文人雅士高出一籌。他和林黛玉骨子裡都充滿一種叛逆，即便賈寶玉不會受到唾棄，然而作為怯弱的林黛玉在崇尚「女子無才便是德」時代下，不會紡織針線，就算學富五車又有什麼用？這不可悲可嘆嗎？

《紅樓夢》是歷史性的悲劇，通過對封建豪門賈、史、王、薛四家從輝煌到腐敗的過程描寫，揭露了封建貴族家庭的極端腐朽，展示了它無可挽回的墮落和崩潰，以及必定泯滅的命運。雖然是必定滅亡，雖然是應該滅亡，但是，造就「滅亡」的這個社會，是很令人深思的。有人說，悲劇就是把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但是也只有當好的東西沒有了，才能觸動人心中的痛，也才更耐人尋味，蕩氣迴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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