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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彌補的遺憾

無法彌補的遺憾文/清心芝蘭 細碎流年,隔著時光的縫隙,回望過去。曾經的一頁頁,一片片,就像一步電影畫面,一幕幕在眼前掠過。那些已故親人的容貌時不時的會出現在眼前。倔強又魯莽的爺爺,賢淑而聰慧奶奶,霸氣的外公,芊芊弱體的外婆,慈祥和善的父親。一個個走得那麼急促,那麼匆忙,沒有給人以喘息的時間,就已變成了一堆黃土。尤其是兩位奶奶,給我心靈深處留下了一生都無法忘記的愧疚。 外婆出生在一個富貴之家,身上透著一種大家閨秀的落落大方的氣質。熱情好客,大方有涵養。年輕時的外婆錦衣玉食,衣食無憂。優越的生活沒有使姥姥心高氣傲,相反姥姥很隨和,不論男女老少,都熱情接待。這種作風姥姥一直保持到老。進入中年後家道中落,生活有些拘謹,六幾年,全國各地處處都是逃荒討飯的,外婆也加入了乞討的行列。從那時候開始,外婆落下了一身的痼疾,體弱多病,我記得每到假期,母親就把我送到外婆家照顧外婆。後來舅舅結婚了,我以為母親身上的擔子也就輕了。誰知舅母是一個刁鑽刻薄的女人,經常和外婆吵架,甚至與大打出手,外婆被舅母打的渾身疼痛,起不了床,我們把外婆接到我們家。在母親的精心照料下,外婆的身體慢慢恢復了。天底下沒有一個怨恨子女的父母,外婆雖然人在我們家,可她的心卻一直在挂念著舅舅和表弟,剛剛好點,就鬧騰著讓我們把她送回去了。這次回去舅母對外婆的態度改變了不少,關係也融洽了。母親終於可以放下心了。 這種消停的日子過了半年,有一天有人找母親,說外婆病了。母親好像預感到什麼,火急火燎的就趕到了外婆家,第二天傍晚母親回來了。說外婆病情嚴重回來拿壽衣,我跟著母親一起去了。外婆手上打著吊針,眼睛微閉,可是她神智清醒。外婆平日最疼我,聽見我的聲音努力的睜開眼睛看了看我,要我給她買一碗釀皮。我騎著自行車二十里外的鎮子上去買釀皮,等我回去外婆已經撒手人寰了。靜靜的躺在地上,任憑我們怎麼哭叫她永遠也聽不到了。最想吃的釀皮連看都沒看上一眼,就這樣匆匆的走了。我好內疚,以後每到外婆祭日都買一碗釀皮獻在墳頭,可是心裡總覺得虧欠了姥姥。 奶奶是個小家碧玉,善良溫柔,聰慧賢淑,精明強幹,可以這麼說,一個女人應有的美德都體現在奶奶身上。我的老祖雖不是豪門,卻也有自己的田地,有自己牛羊,也有幾個在家裡幫忙的外姓人。偌大的一個家,太爺爺把主權交給了奶奶,奶奶一個芊芊女子,卻打理的井井有條。對待那些幫忙的人,奶奶就像對待自己的家人,有好吃的東西,讓他們帶給自己的家人。我記得有一個人曾經給我們家幫過忙的人,和奶奶歲數不相上下的人,卻把奶奶稱作姑奶奶,這個人每到逢年過節都來看奶奶,直到他去世的前一年,還步履蹣跚的來過一次,他說忘不了奶奶當年對他的恩情。 然而,歷史的車輪碾壓了我們,文化大革命浪潮把我們家拍打的七零八落。田地、牛羊以及家裡的一些東西全都被分光了。六幾年荒災,奶奶帶著小叔和小姑去乞討,到了一個地方,奶奶憑著一雙巧手給人縫製嫁衣,裁剪壽衣,換取一些米面,使得一家人度過了饑荒。 後來的日子也並非是那麼的盡如人意。那個年代,像我們這樣的地主家庭除了批鬥,還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勞動力。爺爺經常被打的體鱗傷,好幾次因為受不了那些毛頭小子的欺辱,幾度想過自殺,都是奶奶苦口婆心的勸導,爺爺才放棄了死的念頭。而奶奶卻常常在夢中驚醒,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 文革結束了,父親弟兄五個和兩個姑姑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按說奶奶可以高枕無憂了,可是更艱巨的任務在等著她。六男六女十二個孫子還在等著她。尤其是六個弟弟,一個比一個大一歲,而且個個調皮。奶奶也真有辦法,在院子的小花園裡把弟弟們圈起來,就像一群小羊羔。我們慢慢的長大了,奶奶已是古稀之年了。 行走在的歲月里長河,總會被光陰灼傷。暮年的奶奶患上了嚴重的肺氣腫,冬春兩季是呼吸系統疾病的高發期。每到這個季節,奶奶就會咳嗽,氣短,還伴有水腫,走起路來總是上氣不接下氣。就在奶奶去世的那一年,也許是有心靈感應吧,剛過完年就又迫不及待的又想回家了。見到奶奶只是有點喘,其他都還好。我說:「奶奶,等清明節我回來,給你買點梨,你煮熟了吃,可以潤肺止咳。」奶奶點點頭。可是沒想到這竟是我見奶奶的最後一面。 回到自己的家裡,總是心神不寧。一星期後的一天早上,老家來人了,說奶奶與昨天上午去世了。聽到這個噩耗,我嚎啕大哭;我的奶奶,你不是要吃我的梨嗎?你怎麼就不等等呀?奶奶就這樣匆匆的走了。 兩位奶奶就這樣走了,走的那麼急促,那麼匆忙;沒有一句怨言,沒有拖累一個人。至今已經二十幾年了,可每當想起外婆的釀皮,奶奶的梨;我的心裡就會有一種愧疚,也給我留下了終身無法彌補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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