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他說:奏鳴曲
願拋韶光逐暗影206 遺忘之名
奏鳴曲 ソナチネ
導演: 北野武
主演: 北野武 / 國舞亞矢 / 渡邊哲 / 寺島進
類型: 劇情 / 動作 / 驚悚 / 犯罪
製片國家/地區: 日本
語言: 日語
上映日期: 1993-09-10
片長: 94 分鐘
又名: Sonatine
劇情簡介 : 北島組幹部村川(北野武 飾)因與大老闆(逗子とんぼ 飾)關係不佳,而被派去沖繩協助兄弟幫派對抗阿南組。村川等人的到來似乎激化了原有的矛盾,雙方對抗不斷升級。在一次酒吧槍戰中,村川的手下中彈身亡,隨後他與手下片桐(大杉漣 飾)、肯(寺道進 飾)等人躲到海邊小屋中暫避風頭。
在金黃的沙灘上,這群經歷了血雨腥風的大男人們玩起了充滿童真的遊戲。然而他們的逍遙快活無法持續太久,北島組和阿南組秘密聯合,意欲將村川等人徹底剷除……
本片榮獲1994年日本電影學院獎最佳電影原聲、1995年法國干邑影展影評人獎。
毀滅,他說
文 | 許多年
作者簡介 : 許多年 ,本站站長。邪典研究者,人類靈魂爆破師。
既然我們最終都得死,那為什麼不選擇互相殘殺?
——題記
說北野武之前,我想說梅艷芳。
03紅館,她說:「 夕陽黃昏漂亮又短暫,要珍惜相遇,否則瞬間便一無所有 。」一個得了絕症先買好靈位,再開8場演唱會和現世道別的女人。一生大氣磊落提攜無數新人。最終靈堂之上兄弟姐妹無數。卻唯獨沒有「親密愛人」...一世坎坷,仿若都從歌里過。
《夕陽之歌》中,有句歌詞:
「哪個看透我夢想,是平淡?」
因為作品題材的黑暗與殺戮,北野武總是被冠以諸如「東亞暴力美學宗師」之類的頭銜。但如果你看過《奏鳴曲》,你會真正明白這位摩羯座大佬那欲隱江湖而不得的心。真正的北野武,是寧靜的。
「我愛硬漢。」「如果我是硬漢就不會帶槍。」「你會毫不遲疑地開槍。」「我開槍不遲疑因為我害怕。」「但你不怕死。」「當你總處於驚嚇中也就不怕了。」
暴力其實是為了掩埋內心的脆弱,而喧擾終要歸於死亡一般的寂靜。在《奏鳴曲》中,北野武已經道出了這個深埋心底的秘密。電影中幾乎所有的激斗場面,也不過是為了襯托中段的海灘一場戲,一個極道幫派,幾個滿手血腥的男人,在風景如畫的海灘上像小孩子一樣玩遊戲,天真爛漫且無憂無慮。
沙坑和紙人,焰火與飛盤,是不是比刀槍劍戟,爾虞我詐來得更有趣?
可是,沒有辦法。因為看似豐富多彩的生活,其實只是一場沒得選擇的RPG。 對於一個把實驗當作生命的導演來說, 前進就意味著毀滅。當然,重複意味著死亡 。
北野武大叔參加電影節時,雖已貴為世界級大導演,但對老一輩京都電影人(日本電影起源於京都)依然恭敬如小孩。幾乎所有人都希望與他合作,因為北野武待人和善,並且工作時總能夠精準明晰地表達需求。
所以,北野武身上擁有摩羯這個苦逼星座的最優特質: 嚴謹持久 。所以,他其實一點兒也不酷,他那樣的小心翼翼,但不知所措卻還是以極高頻次出現。《戰場上的快樂聖誕》里他還有笑有淚,而到了《極惡非道》中,那張面癱臉已僵如一塊生鐵。這就是生活對敏感者的摧殘,當然,還有宛如人生轉捩點一般的應景車禍。
就像這部《奏鳴曲》: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下雨,把沐浴露塗滿身體,雨卻停了;開車載著好不容易泡到的美人,然後半路拋錨了......生活對於摩羯座特質的人而言,絕對不是流暢犀利的真人快打抑或蕩氣迴腸的英雄本色,而是一幕充滿尷尬與滑稽的悲喜劇, 不蛻變就完蛋,不涅槃就炮灰 。所以,這個星座活得特別不輕鬆,且難被人理解,因為大家都沒什麼耐心去了解一個人了。也罷,至少還有名利與江湖,可以用強大來消解那份內心深處的忐忑。
所以,北野武對於黑幫題材的熱愛,似乎是超越了一切其他題材。不過,確實再沒有比黑幫題材更能極致地體現世界充滿「無處不在的威權的可怖性」和「作弄人生命的『法』」這一屬性 (葉廷芳語) 。
「沒有擁有,只有存在,只有一種追求最後的呼吸,追求窒息的存在。」而即便如此,「為了這個世界,你可笑地給自己套上了挽具。」卡夫卡百多年前那堆臨終叮囑友人燒毀的文稿中,早已總結了他眼中的人生。
北野武愛用焰火隱喻憂傷,如同日本人愛用櫻花隱喻生命。北野武的憂傷一開始就帶著厭世意味,他如修行者一般從未停止冥想,也從未停止嘲弄死亡。他的世界中心空無所有,只有黑暗混沌的大漩渦,暴力不過是其中偶爾閃爍的雷霆。北野武也有柔情,但這柔情彷彿開在漩渦邊緣的櫻花,櫻花不像罌粟充斥著誘惑與勾引的意味,櫻花就只是安靜開放,急速凋零。乾淨又脆弱,散發著禁慾氣息。
毫無疑問,這般花朵的存在,靠的是吸收漩渦中的屍骨,因為沒有別的養料。正因如此,觀眾看北野武的片子,縱情狂歡過後,空虛悵惘之餘,體會到的大概只有最討厭的兩個字: 無常 。 而這剛好就是北野武那狹長的,總是似笑非笑的雙眼,在世界這個黑色大漩渦中,所看到的一切。
北野武從不會信任純真中有適合他呆的領域,他的靈魂早在《寧靜之海》中就被浸黑了:衝浪少年再也沒從海上歸來,一切希望都不復存在。一個既柔情又絕望的人,要怎樣洗去身上的黑暗?除了死亡,大概只有靠嘲弄來消解自我,乃至融入黑暗。化為凝視眾生的深淵,或惡龍。這樣起碼比較純粹。
《夕陽之歌》還有一段歌詞:
「曾遇上幾多風雨翻,編織我交錯夢幻。
曾遇你真心的臂彎,伴我走過患難。
奔波中心灰意淡,路上紛擾波折再一彎。
一天想,想到歸去,但已晚。」
他的絕望在《奏鳴曲》中,以黑社會大佬這個身份出現,本作並未將死亡的冷酷中那妖冶的一面盡現,有著細膩的隱忍:制度本身已經開始放棄制度,這個世界早已在黑暗中跳起了漩渦之舞。
於是, 他說: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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