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美國式反恐的「宿命」是越反越恐
資料圖:911恐怖襲擊現場。
隨著美國對「伊斯蘭國」武裝的打擊擴展至敘利亞境內,「9·11」後美國組建「志願同盟」,發動反恐戰爭的一幕重現。13年過去了,恐怖主義對國際安全的威脅有增無減,也成為美國的阿喀琉斯之踵。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顯然尚未找到反恐良策,武力反恐難以擺脫「越反越恐」的魔咒。
首先,反恐戰爭無助於消除宗教極端主義。當前中東和非洲恐怖主義肆虐的背景是宗教極端主義的泛起。打著伊斯蘭旗號的極端組織,從「基地」組織、「伊斯蘭國」,到索馬利亞伊斯蘭青年黨、奈及利亞「博科聖地」組織,多屬「聖戰薩拉菲」派。該派意識形態的激進性主要體現在「定叛」和「聖戰」,即將其他派別穆斯林妄斷為「卡費爾」(悖信者);對「近敵」(本國政權)和「遠敵」(美國和以色列)發動「聖戰」,恢復「哈里發國家」。「聖戰者」像逐水草而居的游牧部落,哪裡有穆斯林「受壓迫」,便出現在哪裡,發動「游牧式聖戰」。中東劇變為「聖戰薩拉菲」派崛起提供了機遇,美國蘭德公司的一項研究表明,2010—2013年,「聖戰薩拉菲」派極端組織的數量增長了58%。
從根本上講,反恐是人心之戰。單靠狂轟濫炸,不僅不能消除極端思想,還會使更多人走向激進,擴大極端組織支持者和同情者的陣營。美國打擊「基地」組織十餘載,本·拉登也已死亡,但這並未使該組織偃旗息鼓,反而變得分散化、品牌化,愈發難以打擊,以至於出現「伊斯蘭國」武裝這樣的「基地」升級版。
其次,恐怖主義在中東的泛濫是「阿拉伯病」的癥狀。近代以來,阿拉伯世界飽受西方殖民主義欺凌,現代化進程屢受挫折。大多數阿拉伯國家發展遲滯,民生艱難,除石油外,幾無與外部世界對接的渠道,成為全球化進程中的「失敗者」。阿拉伯世界本土宗教和文化與現代性遭遇後,發生激烈衝突,革新的努力總是受到政治威權和宗教保守勢力羈絆,使阿拉伯世界成為百病纏身、羸弱不堪的「中東病夫」。
阿拉伯世界最近一次探尋發展之路的嘗試,就是所謂的「阿拉伯之春」。然而,「革命」不僅沒有給阿拉伯人民帶來福祉,還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民族和教派構成複雜的「馬賽克」式的「人造國家」,在劇變浪潮衝擊下,政權弱化,社會碎片化。敘利亞、利比亞和葉門等國墜入教派衝突、族群分裂的深淵。恐怖主義是「阿拉伯病」的主要癥狀之一,只有解決阿拉伯國家的經濟發展和民族構建問題,才能徹底消除滋生恐怖主義的土壤。
第三,區內外大國難辭其咎。一些中東國家為了一己私利,按教派劃線,在敘利亞、伊拉克和葉門等國大打代理人戰爭。「伊斯蘭國」在敘利亞內戰和伊拉克教派歧視的背景下,在部分國家的扶持下,才羽翼漸豐。美國對伊拉克始亂終棄,還飲鴆止渴,支持敘利亞反對派,也是「伊斯蘭國」武裝崛起的重要原因。此次反恐行動最大的悖論是,當初幫助「伊斯蘭國」武裝坐大的,正是「反恐同盟」的「帶頭大哥」和「小夥伴」們。更令人不解的是,這些國家已經不是第一次吃這樣的虧了,「基地」組織的崛起與今天的「伊斯蘭國」如出一轍。
了解恐怖主義在中東泛起的原因,不難看出美國主導的這場新的反恐戰爭,不僅師出無名,侵犯別國主權,還包藏顛覆政權的禍心。動用武力反恐,更是開錯了藥方,用錯了方法,結果可想而知。如果不改變錯誤的中東政策和反恐戰略,美國註定只能像滾石頭的西西弗斯那樣,周而復始地在「越反越恐」的怪圈裡打轉。「伊斯蘭國」尚未被打垮,將矛頭對準美國的恐怖組織「呼羅珊集團」又浮出水面,便是例證。▲
(作者是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外語學院阿拉伯語系教授 丁隆)
本文來源:21CN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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