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在陝西幹了何事，崇禎非要逼他出潼關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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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彥 歡迎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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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庭死，明亡矣

大明之棟樑：孫傳庭

熟悉明史的朋友一定聽過這樣一句話「傳庭死，明亡矣」，每次合卷《明史》，良久難以釋懷。孫傳庭及其訓練的「陝西秦軍」對明末國家政局有著極為關鍵的影響，這點在明廷松山大敗後顯得更為突出。當時明廷手中僅餘三路軍團，但遼東軍不可輕動，荊楚軍又不堪大任，明廷剿滅流匪、解決內亂的希望就全部集中於陝西軍。

崇禎十五年十一月，清軍大舉入塞，再次劫掠京畿府州縣八十八座，同年李自成攻克中原重鎮開封，擒殺陝西總督傅宗龍、汪喬年。此時剛從獄中被釋放且已半聾的孫傳庭被任命為陝西巡撫，面對當下的爛攤子，傳庭只能選擇退守潼關休整。可就在內外形勢如此窘迫之際，崇禎皇帝為何不許傳庭在關中繼續休整發展，反而不顧一切連番詔令其迅速出關與李自成決戰？

帶著這樣的疑惑，由筆者來為您闡述這前後的原因。

陝西形勢

孫傳庭於崇禎九年三月，自告奮勇請纓擔任陝西巡撫負責剿匪，可初至陝西的傳庭卻被眼前的慘象所震驚。由於連年的兵災和自然災害，陝西乃至中原大部均「在城在野，殍瑾相望，白骨成丘」，而且連年剿匪用兵用餉無數，普通百姓幾乎無法存活只能投靠農民軍，明朝內部形勢因惡性循壞而更加嚴峻。

崇禎十一年明、清形勢圖

面對著這種極為不堪的時局，孫傳庭一面向朝廷申請獲得更大的許可權，一面迅速在陝西釐清事宜、展開部署。孫傳庭當前所面對的問題也是其他剿匪都督長期都無法迴避的弊端，主要包括：缺善戰之兵，缺養兵之糧餉，此外更為頭痛的是陝西吏治腐敗已久，各級部屬官員不堪足用。

當時之時，盧象升主剿中原東南，洪承疇領兵西北，孫傳庭的職責是協助盧、洪二人。縱然傳庭擔任陝西巡撫一職，可手中竟無兵無餉，再多次向朝廷上奏申請之後，洪承疇才將所領戰鬥力極差的甘肅邊軍兩千調由傳庭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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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明廷由於多年忙於應付後金，遼餉經年不斷，國庫早已赤字空虛，每年也只能給陝西提供軍餉六萬兩，杯水車薪根本無法維繫。同時明朝末年，屯田衛所制度已經盡數崩壞，官軍完全不能自給自足。

此外，更為嚴重的問題則是明廷在陝西基層組織的崩塌。陝西關中連年遭受天災人禍，土寒地瘠，各地府州縣官員缺額已久，而且新晉官員都不願意前來履職。缺額最為嚴重的地方，在籍辦公的官員竟然只有十分之三，連西安府這樣的地方也曾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知府。基層組織的崩塌意味著百事具廢，官府已形同虛設。

這些都僅是崇禎九年時候的陝西形勢，到崇禎十五年二月，孫傳庭再次上任之時，形勢則更為嚴峻。

革新整治

針對這些積聚已久的弊病，孫傳庭便不再完全拘泥於朝廷所賜許可權，大刀闊斧的在陝西執行整軍、治吏、清屯、修戎等革新措施。

由於有崇禎九年大力整頓吏治的基礎，孫傳庭便首先以從開封戰場逃回的陝西兵眾為基礎大舉徵兵，加強官軍弓矢、馬技、兵陣的訓練，同時大力打造兵械、戰車、火器，陝西軍軍容面貌為之一振。

關中地區現代衛星地形圖

軍隊戰鬥力和人員數量有了保證，接下來便是軍糧餉銀的籌備。明朝近三百年的土地兼并後，陝西大部分屯田都被當地官宦、豪紳所佔有，衛所屯田制度崩壞。傳庭起初希望能以國家大義通諭士紳，勸其將所侵佔衛所屯田之地退還國家，同時也採取嚴厲處置方案保證田地的退還，「一經發覺，身家性命皆不可保矣」。由於大部分士紳做出讓步，且當時形勢並未到危急關頭，陝西其實也並未完全執行此令，但這也足以保證陝西軍的糧草供給。

然而到了崇禎十五年，形勢已然大變，孫傳庭為了迅速壓制農民軍燎燃之勢，便不顧一切的嚴令要求官宦、士紳退出所侵佔國家屯田並且補繳糧稅。傳庭下令「三家出壯丁一，火車載火炮甲仗者三萬輛。督工苛急，夜以繼日，秦民不能堪」。

這一雷厲風行之舉迅速將孫傳庭與陝西豪右間矛盾激化。

崇禎皇帝朱由檢

早已對孫傳庭恨之入骨的官宦、士紳階層，接連製造輿論，妄圖促使傳庭早日率軍出關。同時崇禎見形勢日趨緊迫，便也將希望寄託於孫傳庭，盼其早日出關擊敗流匪。

此時的傳庭深知李自成兵勢正強，決不可與之爭鋒，只能拒關自守、擇機出擊，便多次拒絕朝廷指令。此外傳庭性格執拗常抗辯朝廷政策，再加上陝西士紳的刻意扭曲，因此掌握陝西軍政大權的傳庭逡巡不前，便引起了崇禎極大的懷疑和不滿。

陝西潼關示意圖

崇禎見傳庭經營陝西一年有餘，引起士族的強烈抗議，同時兵力漸雄，便一半懷疑一半著急的下令急命傳庭出關剿匪。傳庭多次上疏不得批准，長嘆「奈何乎！吾固知往而不返也」，無奈之下率軍出關。

然而時局已變，強弱易手，孫傳庭因天時不利最終兵敗而亡，明廷最後一支能夠完全掌控的精銳自此傷亡殆盡，大明王朝不久也隨之煙消雲散。

時局如此，縱然上皇有心中興，臣將懷才經世，然而上下不一、內外相逼，最終只能國亡家滅，僅留後人無限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