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就是心跳

2012年10月27日 星期六 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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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評最新007小說《自由裁決》

　　□書評人龔偉

　　「我叫邦德，詹姆斯·邦德」，看到這句台詞，幾乎所有人都明白，007回來了。這位誕生於英國著名作家伊恩·弗萊明筆下的超級間諜被形容為英國軍情六處最具個人魅力與冒險精神的代言人，嗜好美酒名車，為了維護大英帝國的利益走南闖北無往不利。自1952年誕生至今，他已經成為冒險精神與浪漫英雄主義的文化符號，每一次行動都為人所津津樂道。

　　但是，如果仔細琢磨的話，你會發現，從誕生之日至今，他已是60高齡的老者，在現實世界裡早該是退休在家頤養天年。而這正是忠實粉絲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讀者希望007繼續活躍在這個動蕩難安的世界，繼續除奸懲惡。事實上在原著者伊恩·弗萊明去世之後不久，續寫007傳奇就被提上議事日程。儘管續作者中不乏塞巴斯蒂安·福克斯這樣的文學名家，但似乎總是很難滿足挑剔的讀者。因此，當美國驚悚小說名家傑弗里·迪弗宣布續寫007系列小說時，人們將信將疑，直至被稱為弗萊明辭世50年來最好看的007小說《自由裁決》正式面世。

　　《自由裁決》的大致內容是英國情報部門破譯了一條電子密信，確認有上千人會死於突然襲擊，同時將對大英帝國的利益帶來傷害。可是細節部分缺失，因此需要情報機構派出得力幹將去核實信息，並將威脅解除。007將跨越包括塞爾維亞、迪拜與約翰內斯堡在內的廣闊地域，去獵殺看不見的敵人，留給他的時間只有六天。故事或許有些老套，但是傑弗里·迪弗利用自己擅長的逆轉技巧與人物革新徹底顛覆了讀者對於007故事的傳統想像。

　　如同所有經典系列小說續作遇到的問題一樣，《自由裁決》一書出版之後也爭議不斷，最大的質疑在於傑弗里·迪弗似乎「拋棄」了原著者伊恩·弗萊明賦予007的幾乎所有設定，無論出身、年齡、所屬部門還是各類嗜好。在《自由裁決》一書中你不僅會看到007喜愛的座駕阿斯頓·馬丁被改為賓利大陸GT，好搭檔Q被擴展為一個部門，甚至看不到007喝馬提尼酒的優雅場面。如此顛覆性的改變在以往的續作中從未出現過，堪稱驚世駭俗。當然，新鮮感也迎面而來。

　　伊恩·弗萊明創造的007處於冷戰背景下，涇渭分明的意識形態導致故事去繁求簡，007招搖過市的作風簡直是卡薩諾瓦的復刻版，小說中一味冒險的誇張成分多少忽略了間諜小說本應具備的複雜與深刻，英國評論家認為伊恩·弗萊明遠不如約翰·勒卡雷，至少在後者筆下的間諜世界更為可信也更為可悲。儘管如此，伊恩·弗萊明依舊我行我素，筆下永遠是危機四伏卻黑白分明的世界。隨著時代更迭，尤其是9·11恐怖襲擊與愈演愈烈的金融危機席捲全球，兩極稱霸的世界被不再穩定的新世界所取代，面臨的挑戰也更加立體，企圖稱霸世界的狂人更多被不按常理出牌的恐怖分子與投機客所取代，《自由裁決》將007及其對手重新定位無疑是貼近時代的明智之舉。巧妙的是，傑弗里·迪弗將新007的家世與冷戰期間的特工戰關聯起來，不僅是向原著者致敬，同時也令讀者在《自由裁決》一書中將獲得多重的故事體驗。

　　想像力與英雄主義無疑是007小說常青的重要因素之一，傑弗里·迪弗優化後將之納入新作品中，尤其是在心理刻畫的鋪墊之後，意氣風發的007少了嬉皮的味道，多了份軍人的強悍、洞察先機的智慧與超強的自制力。賦予新007人性化的表達也使之形象更加全面，而且毋庸諱言，他就是一個英雄。事實上每一次禍亂來臨時，人們總是期待這樣的英雄出現或是回歸，不僅僅是因為他們身懷絕技，更在於他們有責任感、有信仰、懂得敬畏，關鍵時刻懂得挺身而出。浪漫英雄主義不管在什麼時代總是會受到歡迎，哪怕已經被重複無數次。

　　另外，不可或缺的則是傑弗里·迪弗最擅長的逆轉式書寫。從《人骨拼圖》到《野獸花園》，傑弗里·迪弗不止一次地將讀者推入過山車，讓讀者領略跌宕起伏的旅程。危機四伏前景不明的強烈刺激感貫徹始終，令人飽受折磨卻又欲罷不能。新007故事同樣如此，小說開篇就將007自由獵殺敵人的權利加以約束，腹背受敵的處境令懸念迭生；自歐洲到非洲的跨境出擊過程險況百出，近在咫尺的真相又往往擦肩而去。不得不承認，除了細節與個性的精心雕琢、始終充滿懸念與誤導的情節之外，快節奏的場景延伸與不間斷四溢的資訊轟炸也是最吸引讀者的部分，傑弗里·迪弗完美控制節奏與製造緊張氛圍的手法值得肯定。《自由裁決》就是懸念與動作小說的完美融合，玩的就是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