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訪——北宋占卜大師邵雍洛陽故居
●●●我在洛陽,一個古老而滄桑的城市。
這裡,任何一道彎都是歷史,每一株花草都寫滿了故事,從龍門的佛光到白馬寺的梵音,這座曾經居天下之中心的九州腹地,如今依舊散發著帝王之氣。
時節已是初冬,整個洛陽城剛剛被一場大雪覆蓋,雪還未化,雨水又悄然而至。我行走在冬夜的冷風中,周折往返,費去多時,終於在一條衚衕中尋見一代易學大師——邵雍故居。時至今日,熟悉邵雍的人已經不多,但你一定知道有一個詞語叫「安樂窩」,而它便源自於我今天即將拜訪之地。
邵雍,字堯夫,謚號康節,北宋理學的奠基人之一,與周敦頤、張載、程顥、程頤並稱「北宋五子」。他創「先天象數之學」,精於易術玄學,有「伏羲四圖,其說皆出邵氏」之說,為後世所尊崇。由他所著的《梅花易數》不僅是中華文化的寶貴財富,更是後代民間占卜者與易術愛好者最為推崇的占卜之書。
關於《梅花易數》還有一段有趣的故事:相傳邵雍在觀賞梅花時,偶然看見麻雀在梅枝上爭吵,以易理推衍後,預言明日夜晚會有女子前來來摘折梅花,被園丁發覺而追逐,女子驚慌跌倒傷到膝蓋;此預測現象果真在隔夜絲毫不差地得到驗證,於是,大家便將這種預測方法取名為「梅花易數」。
從洛陽城南過洛水,沿龍門大道前行不遠,順著安樂鎮一條衚衕再往裡走幾米遠,就到了邵雍故居。因為天色已晚,我們只能從後門進入。這裡低調而安靜,若非仔細辨別,很容易把它當做普通人家。門口,一株古槐枝繁葉茂,粗糙的皮膚虯枝瑟瑟,據介紹,這棵古槐乃邵雍當年手植,如今已在這片土地上守候了近千年的長河歲月。它就這麼安靜地佇立著,彷彿將門後的安靜與門外的繁雜分隔開的一條界限,是古今,亦是生死。
推門而入,荒草萋萋,一條青磚鋪設的甬道,在夜色朦朧下幽靜異常,空寂無人,只有鳥雀飛過的痕迹。沿著甬道前行,眼前彷彿浮現出,千百年前邵雍在此生活的種種:時而清燈一盞吟風弄月,時而高朋滿座談古論今……
故居最北是一棟兩層的藏書樓,樓下掛著「邵氏易學院」的牌號。
甬道相連即是二殿,亦稱三公祠,是由原來的齊賢祠、九公祠與晉公祠,三祠合併而成。三公祠門外東西各有兩座石碑,記載著三公祠的來歷及後人重修的情況,但歷經多年風雨剝蝕,字跡已模糊難辨。
當眼睛適應了黑暗,光明便會來臨。此時,我們恰好行至甬道盡頭,側目所至,頓覺清香如縷,讓人不禁想起邵雍的一首詩,「洛人好種花,唯我好種竹。所好雖不同,其心亦自足。花止十日紅,竹能經歲綠。俱沾雨露恩,獨無霜雪辱。」
邵庸自稱生於安樂時,養於安樂時,又卒於安樂時。他終生布衣,清風濟月,與權貴相交結,也不忘對庶民忘噓寒暖。嘉祐七年,邵雍移居王拱辰、富弼和司馬光等人出資為其在洛陽天宮寺西天津橋南置辦的園宅。從此在園地上自耕自種,過上了自給自足的生活,並為自宅起名為「安樂窩」,並自號為「安樂先生」。
邵雍白天時常焚香安坐,午後三時至五時喝三四杯酒,微醉就不喝了,還沒醉時常常興緻到了就即興吟詩自詠。春秋農閑時節,常出城遊歷、風雨天常不出門,出門常乘一小車,讓人拉著,隨意而行。士大夫家對邵雍的車輪聲都非常熟悉,爭相迎候,連小孩子、老人和那些僕人、衙役們都會歡愉的說「我家先生來到了。」從來沒有人直呼他姓名的。有時邵雍在他們家住了一晚後留下書信後又走了。還有熱心好事之人,仿造邵雍「安樂窩」的樣式建了新的別苑,等候邵雍的光臨,並取名叫「行窩」。
倘若此時先生還在,想必定是正坐在他「不求過美,惟求冬暖夏涼」的雲溪洞里,面對著滿院冬色吟風弄月了。
青亭白雪,竹影揺風,一編詩,一卷書,一炷香,一樽酒,康節先生所求的安樂,不過如此了吧。
沿著正殿往前走,便是東西廂房,東廂房曰「天根」,西廂房曰「月窟」。邵雍傾畢生之力研究易學,發現六十四卦的卦變規律完全與日月運行,四季更迭相似,陰消陽長,陽消陰長,生生不息,而在六十四卦先天象數圖中,他便把陽之始謂之天根,陰之始謂之月窟,從而也構建起聞名世界的陰陽魚太極圖式。
出了後門,又從牆外行至前門,方看到門楣之上黑底綠沙三個大字:安樂窩。門雖為硃色,亦有銅釘,卻是那樣簡簡單單,朴樸素素,一如普通之民居。青石的街道向晚,門前夜色蒼茫的廣場上,邵庸先生的石像安靜地佇立著,彷彿為這個古老的都城唱著哀涼的輓歌。
我站在石像下,輕踮腳尖,只為離他更近一點……
古老的王城敲起了悠長的編鐘,此刻的洛城燈火輝煌,再回望故居,早已隱沒在一片昏暗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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