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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遊記之六——牆那邊的伯利恆

住在耶路撒冷老城的第一晚,真讓人覺得有一種小小的成就感。儘管從特拉維夫空港到耶路撒冷也僅僅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但對於已在以色列中北部繞了一大圈的我來說,能在老城中心Austrian Hospice已有150多年歷史的石頭房間里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的確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也許真是因為太累了,凌晨城中清真寺的禱告聲也沒把我吵醒,等醒來時,竟然是一個難得的艷陽天。Austrian Hospice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它視野無與倫比的屋頂,從這裡可以眺望耶路撒冷老城的全景。除了熠熠生輝的圓頂清真寺、沉重肅穆的阿克薩清真寺之外,難以計數的教堂、鐘樓延綿到了天邊。而在天際線處,又是滿眼鋼筋水泥森林的西耶路撒冷新城。在這裡,穆斯林驕傲地顯示他們於耶路撒冷的存在,新教、天主教、東正教和猶太人各派也一樣。這個明媚的早晨是2010年2月6日,星期六。按照猶太教的傳統,今天是安息日,象徵神創世記六日後的第七日。從星期五日落開始,嚴格遵守教義的猶太人就會點起蠟燭、停止一切工作,直到到星期六晚上結束。今天我別想去西耶路撒冷晃悠,因為那裡已沒有公共交通。所以我打算利用這一天前往處在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管理之下的伯利恆。按中國人的說法,耶穌的祖籍在拿撒勒,而出生地就是伯利恆。從耶路撒冷前往...利恆很容易,在老城北面大馬士革門外就有一個阿拉伯人運營的巴士總站,從這裡出發可以到達巴勒斯坦各個主要城市。乘坐這裡出發的124路中巴,很快就能到達以軍在伯利恆城外的檢查站。過去在新聞中經常能看到巴勒斯坦人在以軍檢查站引爆人體炸彈的新聞。而眼前卻是另一番景象,雖然安檢大廳的安防裝置可說是武裝到了牙齒:安檢通道一次只允許一個入境人員通過;坐在雙層防爆玻璃後面的以軍士兵通過大廳內的喇叭指揮可憐的阿拉伯大叔大嬸們(當然還有我)通過安檢。不過,看來巴勒斯坦人和以軍誰都沒覺得有什麼值得緊張的。儘管如此,檢查站背後一堵高約10米,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混凝土高牆依然在告訴我,同為閃族後代的猶太人和阿拉伯人的對立和仇恨依然還在這片土地上蔓延。眼前的這堵高牆就是頗受爭議的約旦河西岸隔離牆。為防止巴勒斯坦恐怖分子通過山地向以色列滲透,以色列自2002年起開始在約旦河西岸修建隔離牆,目前這堵高牆已經修建了數百公里。隔離牆不僅把部分巴勒斯坦土地圈進隔離牆內,也在實際上成為了約旦河西岸和東耶路撒冷的分界線。而巴勒斯坦一直主張。在未來建國後耶路撒冷應該是巴勒斯坦國的首都。事實上,聯合國在2003年就已通過決議,要求以色列停止在巴勒斯坦領修建隔離牆,海牙國際法院也於2004年裁定以色列修建隔離牆違反了國際法。不過以色列在此問題上似乎從來沒有屈服過,慢慢的隔離牆兩邊的生活似乎又歸於了平靜。離開安檢大廳,一條狹窄的走廊把我引向了隔離牆的另一邊。最近幾年,隔離牆似乎也成了以色列旅遊的一個重要景點。隔離牆的巴勒斯坦一邊被世界各地的塗鴉者打扮得五彩繽紛,主題大都是民族和宗教和解的內容,或者是巴勒斯坦對於以色列人的控訴。不過在以色列旅遊部的網站上,是絕對看不到這個內容的,只要是涉及阿拉伯世界的內容都被有意忽略了。巴勒斯坦的計程車生意顯然比以色列難做多了,見到有人從檢查站出來,計程車司機蜂擁而上拉客。「去聖誕教堂嗎?20謝克爾?15謝克爾?10謝克爾行不行」、「要去死海嗎?你是日本人吧?已經有兩個日本先生要包我的車了,一起去嗎?」幾個司機跟著我走出了半里地,最後一位仁兄竟然發急道:「就因為我是巴勒斯坦人吧,如果我是以色列人你就會坐我的車了吧!」我實在無語,我之前在以色列還從沒打過車,再者我也不急著去聖誕教堂,只不過想先在伯利恆的社區里兜兜。以中國城市的標準衡量,伯利恆只能算是陝甘某縣城的水平。沿山坡建造的灰白民居讓人聯想到《追風箏的人》中的喀布爾景象。1948年阿以戰爭期間,約旦佔領了伯利恆,大量來自以色列的巴勒斯坦難民藉此機會湧入了伯利恆,建立了三個主要的難民營。這些難民及其後代成為了今天伯利恆人口構成的基礎。也正因為如此,原本占伯利恆人口多數的基督徒社群比例也在這之後不斷萎縮。如同另一個基督教聖城——拿撒勒一樣,作為耶穌出生地的伯利恆目前已經成為了一座不折不扣的穆斯林城市。在伯利恆社區邊晃悠邊問路的我幸得一個挪威女孩和她的巴勒斯坦男友的順風車幫助,很快就到了伯利恆的標誌——聖誕大教堂。這是一棟完全用石頭修葺而成的教堂,其實從外觀上來說,稱之為城堡更為恰當。這曾經是康斯坦丁大帝的母親海倫娜在公元四世紀前往巴勒斯坦朝聖時,為紀念耶穌的出生地而建造的教堂。其後經歷了撒瑪利亞人的起義而遭到焚毀,直到公元540年才重建完成。目前這個教堂屬亞美尼亞基督教使團管理。而在我的印象中,聖誕教堂還真是以城堡的形象進入我的記憶的。2000年9月,利庫德集團領導人沙龍在耶路撒冷強行登上了被認為是猶太教第二聖殿所在地的聖殿山,而問題在於此處也被穆斯林認為是聖地,也就是現在阿克薩清真寺的所在地。沙龍的這一行為引發了以色列全國的阿拉伯人騷亂,繼而是猶太人對於穆斯林的瘋狂報復。事件持續到了2002年,當年四五月間,一隊法塔赫武裝人員在於以軍交火後退守到了聖誕大教堂,利用城堡般的教堂與以軍拉鋸。最後以色列阻擊手槍殺教堂內七人,其中竟然還包括一名倒霉的教堂敲鐘人,打傷40多人。在僵持了一個多月後,13名被以色列辨認為恐怖分子的巴勒斯坦武裝人員被遣送歐洲,這樣才結束了這場拉鋸戰。這一事件在當年引起了全球的關注,部分是因為聖誕大教堂對於全世界基督徒非同一般的意義。以至於CCAV都對這事進行了跟蹤報道。而從後續影響上來看,2000年開始的新一輪巴以衝突至今也沒有結束,這一事件在一些材料中被稱為「阿克薩群眾起義」或「第二次巴勒斯坦人民大起義」。如今的聖誕大教堂早已恢復平靜。從馬槽廣場進入教堂需要彎腰90度才能從一扇石門中進入。儘管教堂建成至今已經1000多年,但牆上的宗教壁畫依然清晰可見。掀開教堂地面的木板,還能看到精美的馬賽克拼花。教堂內部幾乎沒有照明,從窗戶投進來的陽光卻增添了幾分肅穆和莊嚴。當然對於所有來到聖誕大教堂的人來說,幾乎唯一的目的就是親眼見證耶穌的出生地,也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馬槽。當然,馬槽早已不知所蹤,在聖誕大教堂的聖壇下有一個壁龕,裡面有一枚銀星,即稱為「伯利恆之星」,這就是傳說中耶穌出生的那個馬槽的所在地。我在聖誕大教堂的短短一個多小時中,各種膚色,講著各種語言的基督徒絡繹不絕,唯一的願望就是親手摸一摸伯利恆之星。當然亞美尼亞基督教使團的大叔們也就和火車站的保安一樣,如同趕羊一般把朝聖者們塞進聖壇的地下室,又很快將他們一個個趕出來。從滾滾的朝聖人流中穿過,從不足一米的石門中鑽出聖誕大教堂著實費了不小的勁,不過僅是穿過不大的馬槽廣場就能把人從基督聖地的迷幻中拉回現實——奧馬爾清真寺、伯利恆市政廳、嘈雜的阿拉伯市場。不得不承認阿拉伯人在商業上頗有天賦,因為他們能在任何地方營造商業氣氛。讓烤羊肉、烤餅和土耳其咖啡的香味四處瀰漫、大聲的討價還價、把新鮮的蔬果高高堆起,這就是今天可以觸摸的伯利恆。在一家裁縫鋪討價還價了半天,我花了35謝克爾買了一套阿拉伯頭巾,把它當成了寶物,當然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是,在後面的旅程中,這塊頭巾差點讓我回不了家。 住在耶路撒冷老城的第一晚,真讓人覺得有一種小小的成就感。儘管從特拉維夫空港到耶路撒冷也僅僅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但對於已在以色列中北部繞了一大圈的我來說,能在老城中心Austrian Hospice已有150多年歷史的石頭房間里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的確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也許真是因為太累了,凌晨城中清真寺的禱告聲也沒把我吵醒,等醒來時,竟然是一個難得的艷陽天。Austrian Hospice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它視野無與倫比的屋頂,從這裡可以眺望耶路撒冷老城的全景。除了熠熠生輝的圓頂清真寺、沉重肅穆的阿克薩清真寺之外,難以計數的教堂、鐘樓延綿到了天邊。而在天際線處,又是滿眼鋼筋水泥森林的西耶路撒冷新城。在這裡,穆斯林驕傲地顯示他們於耶路撒冷的存在,新教、天主教、東正教和猶太人各派也一樣。這個明媚的早晨是2010年2月6日,星期六。按照猶太教的傳統,今天是安息日,象徵神創世記六日後的第七日。從星期五日落開始,嚴格遵守教義的猶太人就會點起蠟燭、停止一切工作,直到到星期六晚上結束。今天我別想去西耶路撒冷晃悠,因為那裡已沒有公共交通。所以我打算利用這一天前往處在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管理之下的伯利恆。按中國人的說法,耶穌的祖籍在拿撒勒,而出生地就是伯利恆。從耶路撒冷前往伯利恆很容易,在老城北面大馬士革門外就有一個阿拉伯人運營的巴士總站,從這裡出發可以到達巴勒斯坦各個主要城市。乘坐這裡出發的124路中巴,很快就能到達以軍在伯利恆城外的檢查站。過去在新聞中經常能看到巴勒斯坦人在以軍檢查站引爆人體炸彈的新聞。而眼前卻是另一番景象,雖然安檢大廳的安防裝置可說是武裝到了牙齒:安檢通道一次只允許一個入境人員通過;坐在雙層防爆玻璃後面的以軍士兵通過大廳內的喇叭指揮可憐的阿拉伯大叔大嬸們(當然還有我)通過安檢。不過,看來巴勒斯坦人和以軍誰都沒覺得有什麼值得緊張的。儘管如此,檢查站背後一堵高約10米,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混凝土高牆依然在告訴我,同為閃族後代的猶太人和阿拉伯人的對立和仇恨依然還在這片土地上蔓延。眼前的這堵高牆就是頗受爭議的約旦河西岸隔離牆。為防止巴勒斯坦恐怖分子通過山地向以色列滲透,以色列自2002年起開始在約旦河西岸修建隔離牆,目前這堵高牆已經修建了數百公里。隔離牆不僅把部分巴勒斯坦土地圈進隔離牆內,也在實際上成為了約旦河西岸和東耶路撒冷的分界線。而巴勒斯坦一直主張。在未來建國後耶路撒冷應該是巴勒斯坦國的首都。事實上,聯合國在2003年就已通過決議,要求以色列停止在巴勒斯坦領修建隔離牆,海牙國際法院也於2004年裁定以色列修建隔離牆違反了國際法。不過以色列在此問題上似乎從來沒有屈服過,慢慢的隔離牆兩邊的生活似乎又歸於了平靜。離開安檢大廳,一條狹窄的走廊把我引向了隔離牆的另一邊。最近幾年,隔離牆似乎也成了以色列旅遊的一個重要景點。隔離牆的巴勒斯坦一邊被世界各地的塗鴉者打扮得五彩繽紛,主題大都是民族和宗教和解的內容,或者是巴勒斯坦對於以色列人的控訴。不過在以色列旅遊部的網站上,是絕對看不到這個內容的,只要是涉及阿拉伯世界的內容都被有意忽略了。巴勒斯坦的計程車生意顯然比以色列難做多了,見到有人從檢查站出來,計程車司機蜂擁而上拉客。「去聖誕教堂嗎?20謝克爾?15謝克爾?10謝克爾行不行」、「要去死海嗎?你是日本人吧?已經有兩個日本先生要包我的車了,一起去嗎?」幾個司機跟著我走出了半里地,最後一位仁兄竟然發急道:「就因為我是巴勒斯坦人吧,如果我是以色列人你就會坐我的車了吧!」我實在無語,我之前在以色列還從沒打過車,再者我也不急著去聖誕教堂,只不過想先在伯利恆的社區里兜兜。以中國城市的標準衡量,伯利恆只能算是陝甘某縣城的水平。沿山坡建造的灰白民居讓人聯想到《追風箏的人》中的喀布爾景象。1948年阿以戰爭期間,約旦佔領了伯利恆,大量來自以色列的巴勒斯坦難民藉此機會湧入了伯利恆,建立了三個主要的難民營。這些難民及其後代成為了今天伯利恆人口構成的基礎。也正因為如此,原本占伯利恆人口多數的基督徒社群比例也在這之後不斷萎縮。如同另一個基督教聖城——拿撒勒一樣,作為耶穌出生地的伯利恆目前已經成為了一座不折不扣的穆斯林城市。在伯利恆社區邊晃悠邊問路的我幸得一個挪威女孩和她的巴勒斯坦男友的順風車幫助,很快就到了伯利恆的標誌——聖誕大教堂。這是一棟完全用石頭修葺而成的教堂,其實從外觀上來說,稱之為城堡更為恰當。這曾經是康斯坦丁大帝的母親海倫娜在公元四世紀前往巴勒斯坦朝聖時,為紀念耶穌的出生地而建造的教堂。其後經歷了撒瑪利亞人的起義而遭到焚毀,直到公元540年才重建完成。目前這個教堂屬亞美尼亞基督教使團管理。而在我的印象中,聖誕教堂還真是以城堡的形象進入我的記憶的。2000年9月,利庫德集團領導人沙龍在耶路撒冷強行登上了被認為是猶太教第二聖殿所在地的聖殿山,而問題在於此處也被穆斯林認為是聖地,也就是現在阿克薩清真寺的所在地。沙龍的這一行為引發了以色列全國的阿拉伯人騷亂,繼而是猶太人對於穆斯林的瘋狂報復。事件持續到了2002年,當年四五月間,一隊法塔赫武裝人員在於以軍交火後退守到了聖誕大教堂,利用城堡般的教堂與以軍拉鋸。最後以色列阻擊手槍殺教堂內七人,其中竟然還包括一名倒霉的教堂敲鐘人,打傷40多人。在僵持了一個多月後,13名被以色列辨認為恐怖分子的巴勒斯坦武裝人員被遣送歐洲,這樣才結束了這場拉鋸戰。這一事件在當年引起了全球的關注,部分是因為聖誕大教堂對於全世界基督徒非同一般的意義。以至於CCAV都對這事進行了跟蹤報道。而從後續影響上來看,2000年開始的新一輪巴以衝突至今也沒有結束,這一事件在一些材料中被稱為「阿克薩群眾起義」或「第二次巴勒斯坦人民大起義」。如今的聖誕大教堂早已恢復平靜。從馬槽廣場進入教堂需要彎腰90度才能從一扇石門中進入。儘管教堂建成至今已經1000多年,但牆上的宗教壁畫依然清晰可見。掀開教堂地面的木板,還能看到精美的馬賽克拼花。教堂內部幾乎沒有照明,從窗戶投進來的陽光卻增添了幾分肅穆和莊嚴。當然對於所有來到聖誕大教堂的人來說,幾乎唯一的目的就是親眼見證耶穌的出生地,也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馬槽。當然,馬槽早已不知所蹤,在聖誕大教堂的聖壇下有一個壁龕,裡面有一枚銀星,即稱為「伯利恆之星」,這就是傳說中耶穌出生的那個馬槽的所在地。我在聖誕大教堂的短短一個多小時中,各種膚色,講著各種語言的基督徒絡繹不絕,唯一的願望就是親手摸一摸伯利恆之星。當然亞美尼亞基督教使團的大叔們也就和火車站的保安一樣,如同趕羊一般把朝聖者們塞進聖壇的地下室,又很快將他們一個個趕出來。從滾滾的朝聖人流中穿過,從不足一米的石門中鑽出聖誕大教堂著實費了不小的勁,不過僅是穿過不大的馬槽廣場就能把人從基督聖地的迷幻中拉回現實——奧馬爾清真寺、伯利恆市政廳、嘈雜的阿拉伯市場。不得不承認阿拉伯人在商業上頗有天賦,因為他們能在任何地方營造商業氣氛。讓烤羊肉、烤餅和土耳其咖啡的香味四處瀰漫、大聲的討價還價、把新鮮的蔬果高高堆起,這就是今天可以觸摸的伯利恆。在一家裁縫鋪討價還價了半天,我花了35謝克爾買了一套阿拉伯頭巾,把它當成了寶物,當然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是,在後面的旅程中,這塊頭巾差點讓我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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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人均讀書量4本多,以色列、美國、俄羅斯達到了50本+,請問該如何把國人的注意力從刷微博轉移到讀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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