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皮到骨的抓癢(唐詩人作)
一、 絕妙的著手點
抓癢抓不到正確的位置上,等於沒抓!
主題的確定——後現代式的婚姻。婚姻是一個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話題了,但作者陳希我卻突破了以往的婚姻概念,他不寫婚姻的幸福,不專寫婚姻的痛苦,不寫婚外戀,不寫養情人、包二奶,而是抓住婚姻這種存在來闡發,寫婚姻帶給某些人的精神上和現實上的衝突,寫婚姻作為一個存在著的固定著的圍欄帶給婚姻當事人對現實的麻木,和精神的困惑。對婚姻下了一個新的概念,他說「其實婚姻就是一種不停抓撓的癢。它是固定,不是發展,這世界上什麼都在發展,唯獨婚姻不能發展,戀愛發展了成了婚姻,婚姻再發展就成了婚外戀了,所以就不能再發展。」這是個後現代式的婚姻概念,把以往的婚姻解構成了一個死板毫無生命力的存在。按照他的理解,婚姻圈定了兩個人感情的發展空間,再無處延伸。在這個圈子裡,兩個人磨磨蹭蹭,互相厭倦,最終麻木。作者正是抓住這麻木來發問,進行對婚姻的質疑。通過描寫這麻木,透視出麻木背後婚姻雙方的精神、思想狀態,對小說中主人公尤其是男主人公的思想進行剖露,這種剖露是通過對情節的獨到描寫而進行的。
情節的選擇——淡而有力。我們可以想像,麻木狀態下的婚姻會有激烈的事件發生嗎?無疑是不太可能的,有的只是淡,是索然無味。《抓癢》所涉及的情節,所安排的事件是平淡的,沒有什麼劇烈的矛盾,也沒有所謂的故事巔峰。然而陳希我通過這平淡的情節卻敘述出了不平淡的內涵。每一處情節,每一個日常事件都顯得極具張力,這張力讓讀者時時懸著一顆緊張的心,揣測著他們的婚姻將即刻破產,但作者並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讓主人公嵇康在家庭安穩地情況下想撞破它,在要破裂的關鍵點上時有極力去修補它;讓女主人公樂果在絕望中不放棄希望,又讓她徹底瓦解後看透婚姻、看穿愛。因此,這個兩口子的家庭總是在懸崖邊上徘徊,剛要掉下去了,又被一方拉穩了一點,甚至已經脫離了崖弦,但這個懸崖沒有底,總也著不了地面,所以他們永遠地維繫著這個婚姻,這圈套永遠的存在著,為此他們對彼此的麻木、精神的空虛永遠存在,就像是一直處在跌落懸崖的途中,跌得過程太久了。嘗夠了在空氣中飛的滋味,覺得沒有意思,周圍全是空氣,摸不著崖壁,著不到實在的地,內心全面陷入空虛。這種狀態讓他們太癢,然而找不到撓癢的工具,為此,他們兩口子雙雙走進了虛擬的世界,在虛擬中尋求刺激,在這種刺激中緩解劇癢,就像在跌落的空中因為太無聊而去意淫一樣。
虛擬的魄力——以真摹幻。描寫虛擬的事物,我們看得太多,然而那些虛擬我們毋須去推敲就能感覺到那是絕對的虛構,但陳希我在這部小說裡面對虛構的陳述卻極具水平,你一不小心就會以為那是真實的,而不是身隔兩地。通過網路視頻而在虛幻中進行的,像小說後半部分的性虐待描寫,作者用了很大一部分來描寫這種「抓癢」,這些虐待的過程就像是在現實中進行著,難以覺察出絲毫虛擬的端倪,讓讀者忘記那只是一種變態的意淫,和身處異地的自慰。作者把現實消融到了虛幻,在虛幻中介入心理,這種心理的虛幻意念被陳希我描繪得出神入化,魄力無窮。
陳希我在婚姻這個主題上構造出平淡而張力無窮的情節,在情節上又用獨到的虛幻進行豐富,使得作者筆下的婚姻概念在一種後現代式的層面上給出了闡釋,這個層面是一敏感的層面,敏感地讓人懷疑它存在的必要,甚至要徹底地否認它,這是抓癢抓到了點上的表現,這些點是敏感點,敏感得扯癢了處在深層的肉,因此要狠狠地抓。
二、獨到的內容修飾
抓癢抓到點上了,但沒有用到力,也等於沒抓!
語詞的選用——「狠扎」的惡趣。我用小說中使用到的「狠扎」一詞來形容它的語詞應用。狠扎——陳希我說「生活需要狠扎。生活是狠扎出來的,就好像美味佳肴,總是在狠上做文章」。扎狠了才有勁,狠扎了才有效果,正如他的語詞,他用的詞語很狠,很具解剖力,常常有一兩個詞就把一種人、一種現象、一個事件形容得無地自容,直讓讀者拍手稱快。如「男人就是這樣,讓他偷著,還可以維持現狀,揭出來了,他就破罐破摔了,男人無論如何是一條野狗。」「野狗」一詞來形容這些養情人搞婚外戀的男人,蠻狠而意無窮,真叫個「毒到」。又如「它豁然敞開了,徹底開了,你看到了裡面。那是什麼?死亡。」「死亡」——經典。用得狠且惡,作者把女人敞開的胸部看作死亡,死亡二字不僅僅照應前面男主人公嵇康一朋友因婚外戀被妻子發現而自殺了的死亡,更深含著主人公自己生活的死亡,自己正在走往的境地是死亡之域。把本該是迷人的東西惡狠狠地推向了罪惡的地獄,是一種喻,一種扎狠了的比喻。小說中像這樣的詞語很多,如「畜生」、「流氓」、「奴隸」、「骷髏」、「陰溝里的污泥」、「母狗」、 「填土苦力工」、「血」、「女乞丐」……這些詞語用得很狠,把一些不管是美好的還是醜陋的都統統地往狠裡面擠,喻成惡賤的東西,這種喻體很多,這樣的喻法好像成了作者鍾情的趣,這是一種惡趣,這種惡趣的組合,形成巨大的諷刺和抨擊效果,透露出一種惡毒的美,猶如毒藥(小說里樂果的網路用名)的郵件把嵇康迷惑著般使讀者驚訝於作者的狠毒。
話語的雕飾——俏皮的機智。讀著《抓癢》,讓我感覺到其話語形式及其雕飾效果方面有些像格非的風格,但比格非更俏皮,格非的語言是智者的風格,在敘述當中不時地夾雜著一些妙趣橫生的雋語,一些精彩的哲理概括。陳希我《抓癢》當中也有很多智者般的話語,陳把這些語句貫穿在幾乎每一個事件當中,對這些事件進行一種流氓式的解構,很俏皮,但是在其俏皮話的背後卻隱藏著巨大的智慧,讀者很容易就能窺破其俏皮話的用意之所在。那是一種更深層次的諷刺。用冰冷的玩笑或葷腥的比喻和無聊的反問來表現這種效果,這是一種惡搞、捉弄,昆德拉說捉弄是一種不把世界當回事的積極方式,陳希我對生活進行惡搞、捉弄,對常態進行惡搞、捉弄,在這種不當回事的解構中質疑和反問了所謂的常態。作品中用了非常多的反問,可以說是幾乎每一小段都缺不了反問,這些反問太多數在我們的常識里是不需要問的,因為那是常態,所有人都是這樣子做的,都是在這樣的節奏這樣的模式下生活的,用不著懷疑,就像是真理一樣,不容我們去質疑,但是陳希我並不這樣覺得,他要解構這些日常的東西,就像新歷史主義作家解構歷史樣。這種解構看似無聊,然而卻無處不引人思考,我們對日常生活的所謂常態已經麻木了,就像主人公的婚姻一樣麻木。這些反問正是對麻木的發問,這些問題後面,作者往往會給出一些妙趣的雋語,這些雋語或是純粹的回復自己不知道,或是利用冰冷的比喻,又或是拿出生活的尷尬再來一次較勁,在不知道中引人思忖,在冷冰冰的比喻中透露哲理,在與生活的尷尬對較中更突出了某種生存境遇。
情節的重鎚——殘惡的刺激。「寫作是一種變態」,作者陳希我對其創作這樣描繪道。他的作品也在各方面都應證著這觀點,在《抓癢》當中,他對構成情節的事件進行的書寫是殘惡的,對人物行為和思想的闡述是惡狠的,而故事結局也是殘酷的。殘惡好像是一種最刺激的表現形式,正如作者在文本中提到的一樣,生活在於不斷地尋找刺激,刺激是一種樂趣,而對日常生活已經麻木的主人公來說,刺激只存在於殘忍和惡狠了,在於發泄自己的獸慾、虐待和殘酷的施暴,有時甚至自虐,以尋求一種最原始的刺激。這有點像余華的殘酷敘述,似乎在追求一種暴力美、殘酷美。但不同的是,陳希我的敘述是主人公明顯的殘酷追求,主動的有意識的去施暴或是自虐,而余華筆下的是在某種環境下被迫性的殘酷情狀,或是瘋子的自虐,可以說是一種不是主動的或不是在正常意識作用下的殘忍暴力描寫,作者陳希我為什麼要這樣寫?要讓主人公有意識地去主動尋求殘惡之刺激呢?也許是為了突出主人公生活的無聊精神的麻木和作者追求變態寫作而設計的吧。
通過這種暴力敘述,虐待敘述,作者把文本的情節重重地錘印在了他們麻木的婚姻上,在主人公殘惡的錘打著婚姻這個劇癢的瘡疤之下,把一種血淋淋的場面、慘不忍睹的視野呈現給了讀者,暴露出了人性的陰殘,揮發出了小說情節的惡魂。
狠扎的語詞,俏皮的話語,殘惡的情節,它們互相補充,互相配合,讓小說裡面的婚姻猶如牢獄般顯得無比的慘暗,盡露出這牢獄中的兩個犯人有多麼的空虛,但他們嚮往著刺激的陽光,哪怕陽光會殺傷他們柔弱的皮組織,但陽光好像拋棄了他們。為此他們只好鑽進自己的心靈,進行精神的追求,但是這實在空洞實在無聊透頂了,為此他們要自己製造刺激,製造肉體的刺激,就像牢獄裡的虱子咬了他們一樣,他們要抓癢,卻越抓越癢,因為他們還在牢里,還沒有陽光的刺激,虱子也還在,這癢沒完沒了,一如婚姻。這是骨頭的劇癢,這癢只有死亡才能治癒。
三、 思想的舒張
皮膚瘙癢,抓,把皮抓破也無妨;很癢,再抓,把肉抓爛也不怕;還很癢,繼續抓,冰拚命地抓,直到把心抓死……
麻木——空虛
婚姻圈定了兩個人的情感,已無處延伸,無處發展,只能在這兩個人的世界裡飄來盪去,彼此已經在日子的消耗中看透了,就像白開水一樣了,乏味,無聊,麻木,甚至反感。像胡塞爾的「對存在的遺忘」,彼此對對方的角色之存在已經遺忘了,麻木了,能感覺到的只是對自己的妨礙和日子的無聊,而感覺不到對方的角色之重要。小說中的主人公就是這樣的,夫妻雙方對對方已經沒有了興趣,失去了吸引力,甚至連人最基本的肉體之慾望也消弭了,對對方只有一種無知的感覺,索然無味。肉體的安慰成為了負擔,話語的溝通成為了反感,精神的交流已不復存在。同一屋檐下,卻完全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生活,生活在一起,卻如田園牧歌一般,但這種田園牧歌是不可能持續下去的,就像一隻貓,把它關在籠子里,開始的那刻也許很平靜,但貓的本質是好動的,關著它,它會癢,癢得難受它要去蹭那籠壁,籠子還在它就不可能停止這種蹭,而且狠命地蹭,直到死,方可罷休。
絕望——叛逆
麻木是可怕的。「麻木的婚姻就是這個世界的麻木所致。」主人公嵇康從一開始就洞穿了這個世界的麻木,他看到這個世界到處都是苟且活著的人,覺得自己也在苟且著。他無法接受這種苟且的生活,但他又沒法擺脫,他陷入一種恐懼,對現實的恐懼,為此,他逃離那牢獄般的家,遠離那墓穴樣的卧室,躲開那些骯髒的交易,他只生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昆德拉說「一旦以前如此確定的價值被質疑,而且灰溜溜地遁去,那麼一個不知如何可以沒有這些價值而生活的人就只能緊緊束在自己制服的普遍性里」。嵇康已經有足夠多足夠好的物質條件之後發現了這種追逐的乏味,生活在這個所有人都失去了人性在苟且著活著的圈子裡有多麼地無恥,夫妻生活的八年更讓他感覺荒謬,所有存在的價值所在都被蒙上了一層骯髒的面紗,那是昆德拉筆下埃施的可能性。價值的被否定讓嵇康覺得他所做的事是那麼地荒誕,於是只好笨拙的抓著「酒杯」自找樂趣。他上網,沉入虛擬的視頻聊天,在這虛擬的世界中尋找刺激,捉弄「蘇州女人」,騷擾「良家婦女」,虐待「虛擬樂果」……即使在現實生活中,他也只是應付,每一次的應付帶給他的都是厭惡,他像個波德萊爾筆下迷失在「象徵的森林」里的孩子,只有獲得了「抵制象徵的能力」才能夠成熟,他只生活在一種「象徵」的層面上,在象徵的世界進行反叛,叛離這種麻木的婚姻、苟且的圈子。
嵇康的妻子樂果更是個值得探討的人物,嵇康是在象徵世界裡進行反叛的,在現實生活中表現很少,即使表現出來,影響也不如樂果叛逆的影響之大。樂果本來是個賢惠的妻子,優秀的教師,美麗的女人,但被這種麻木的婚姻困得乾癟了,結婚八年也保持著「瘦」的身材,她更被職業的虛假性侵蝕了,她說過一句經典性的話,「沒有錯誤卻無論如何要承認錯誤,這就是教育的邏輯。」她被教育的虛假性迷惑,「教師是骨子裡的性惡論者」,她的職業要求她掩飾真實,不僅僅是知識的真實,更是自己人性的真實,這些掩飾長久地壓抑著她本來就麻木的精神,使得她感覺身邊的所有是那麼的無法理解,像是一個錯誤的存在,一個錯誤的影子,一些無權作為影子而卻存在著的影子,她對這種現實失去了感覺,陷入無邊的絕望,這是卡夫卡式漫無邊際的迷宮,像一個幽靈般要去尋找自己丟失了的身體,為此,她折騰,在不斷地折騰中尋找出路,來抵禦這乏味的生活,她為老芳做媒,做媒期間,與老張的一夜情,激起了她叛逆的靈魂,之後老公莫名其妙的惡打更刺激著她的反叛。她是對自己的反叛,對婚姻的反叛,更是對存在的反叛,「反叛,就是脫離自己的位置,反叛就是擺脫原位,投向未知。」就像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裡面薩比娜的反叛樣,覺得「再沒有比投身未知更美好了」。樂果叛離了正常軌道,她幻想與老張來自後面的擁抱,她惡毒地懲罰有「妓女」撐腰的小樹,她在上課期間也要去廁所自慰,比嵇康還要嚴重地沉入虛擬的世界中,她上NETMEETING時光著下身,給人一種決絕的姿態,在對方的虛擬存在下虐待自己,狠命地替自己抓癢,狠得變態,變態得像頭髮情的母豬。
裂分——死亡
陳希我把組成這個婚姻的兩個主體都劃入了叛逆者的角色,兩個人都在對婚姻反抗著,對這麻木的存在叛離著,他們叛離的對象應該說是一樣的,但他們並沒有站著同一戰線上,達成和解,離婚或者是複合,因為這樣就失去了叛逆的價值,這兩個主體各自的角色還沒改變,這種存在才會繼續,這種叛逆才能持續,但是離婚又並不是解決這麻木的方法,因為麻木無處不在。他們在叛離麻木,叛離現代,維繫他們的婚姻只是作者敘事的需要。但作者不讓這個婚姻裂分卻在更深層面上讓他們裂分了,他們的精神已無法癒合,思想無法靠攏,只有在網路的虛擬世界中,那病態的遊戲才是他們交流的唯一方式,現實當中,他們就如兩隻陌路相逢的鬼,這是一個巨大的裂分,比形式上的裂分更具狠勁,這才導致他們要繼續抓癢。
抓癢,一個劇癢,是肉體之癢,更是精神之癢,皮上的輕撓是無效的,變態的肉體摧殘也沒法根治,唯有精神的治療方可止癢,這精神的治療體現在《抓癢》的主人公當中就是甩棄麻木,實現精神上的心靈交流,但作者並沒有讓這種交流實現,就像余華不讓活著的人活下去一樣,而是讓主人公繼續著那變態的遊戲,遊戲結束了,生命也結束。這兩個人是被婚姻的麻木迷惑了的,他們面對著所謂的現代生活產生一種巨大的眩昏,眩昏是什麼?「眩昏是一種無法遏止的墮落的慾望。」「眩昏是沉溺於自身的軟弱之中……人一旦迷戀於自身的軟弱,便會在眾人的目光只下倒在街頭,倒在地下,倒在比地面還低的地方。」嵇康和樂果的故事驗證這米蘭·昆德拉頭上的眩昏。
終結
兩個主人公在變態的遊戲下死去了,這是一種最荒誕、最悲哀的死亡方式,然而這死亡卻能夠激起讀者巨大的反思力,和轟動效果。這是一個悲劇,一個迥異於一般悲劇的悲劇。
小說在作者一種思考式的探尋中維繫,這種探尋是作者通過一個實驗性的人物(小說裡面的嵇康)透徹地審視存在的某些問題。探尋的過程中,作者不斷地發出思考,自己在思考,也讓讀者思考,這種思考是一種召喚,在召喚某些在現代社會中已經遠去的夢和思想,這種探尋式思考的力量是巨大的,它牽扯著讀者最本真的心性,發人深省。
小說有一處提到了米蘭·昆德拉,本人也不斷地提到他。作者受昆德拉創作的影響應該是不小的,這在小說整體思想上也能看出。《抓癢》以婚姻為主題,以婚姻生活中肉體需要的癢和精神需要的癢作為切入點,這是一個很前衛的入口,性描寫、性想像遍佈於小說各處,有某種輕薄下流的感覺,正因此,陳希我歷來被主流媒體列入二流作家隊伍里,作品也一直處在非主流渠道流傳。如果從傳統的視角來判定《抓癢》的話,它只能是輕薄下流作品了,但在這個以人為上的時代,我們不能再單純地這樣斷定了。昆德拉說「一種輕浮的形式跟一個嚴肅的主題的結合使我們個人的戲劇(不管是發生在床上的,還是我們在歷史的大舞台演出)顯得極無意義。」將問題最嚴重的一面跟形式最輕薄的一面結合是昆德拉的雄心。《抓癢》一定層面上是往這方向上靠近的。他把一種社會存在之問題通過一個兩口的小家庭表露出來了,借重一個床上的話題透視出來一個嚴肅的社會問題。他的敘述興趣不在於他們的床幃之事,敘述視野也不止是這個兩口家庭或他們生活的那個小圈子,而是這個社會,這個時代。
昆德拉說:「小說家是存在的探究者。」陳希我就是這樣的小說家。他在探究著現代社會某種存在的價值意義所在,探尋著這個被捧為文明高度發達的現代化背後人的生存方式,對這種生存方式的意義進行質疑和思考,在抓這種生存方式的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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