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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裕民:「科學中醫」的情愫

本文轉載自何裕民

他是一位勇於突破的中醫臨床大家,尤其在中醫腫瘤治療方面造詣深厚,一些曾被斷言時日不多的癌症患者經他調治,又奇蹟般地活了下來;

他是以為走近大眾的醫學教育家,在出書立說、從醫帶教之餘,近10多年還做醫學科普報告300多場,深受患者和公眾歡迎;

他所宣揚的「癌症只是慢性病」理念,顛覆了人們對癌症的看法,也讓很多患者的身心得到拯救,而他自己也因此得了個響亮的名號——「科學中醫」。

「在中醫界,何裕民屬『科學中醫』類型」

「都快7年了,他還活著?」提起中糧集團總經濟師鄭弘波,許多了解他的人都會這麼驚訝地問道。因為他曾被診斷胰腺癌晚期,且被醫學專家斷言生命只有不到半年的時間。而幫他打破這一斷言的人,就是上海中醫藥大學教授何裕民。

2007年5月,鄭弘波被查出患有胰腺癌,他先後就診於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醫院、北京協和醫院,甚至去了全球腫瘤治療權威機構——美國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諮詢。「鄭弘波的生命只有3~6個月的時間。」國內外的著名醫學專家都這麼預測。

拒絕手術的鄭弘波,最終到一家腫瘤專科醫院,選擇了在接受放療的同時配合口服化療藥物的治療。「在治療前,經過調養,我高爾夫可以輕鬆打完18洞,能行走10公里左右,但在治療後第五天,我在病房裡去洗手間都要扶著牆走。醫生告訴我,現在只做了5 次,這樣的治療總共需要21次,全部做完之後,腫瘤不會長大。我聽了之後非常失望,心想如果這樣消滅腫瘤的話,還有一個更簡單的方法,就是把我殺了。」後來,鄭弘波又堅持了兩次,總共做了 7次放療就堅決出院了。

鄭弘波放棄手術、放療、化療後,輾轉於北京、上海、香港、澳門等地,拜訪了數十位中醫大夫,最後慕名找到了上海中醫藥大學教授何裕民。

「我們談了將近兩個小時,從哲學問題談到治療問題。那天,我印象很深,他體質特別虛弱,背曲著,無力直挺,是硬撐著和我聊下去的。」何裕民回憶說。

而鄭弘波對這次交談的體會是:「何教授對醫學哲學很有研究。他認為,西醫的『過度治療』和中醫的『以毒攻毒』的確是當前癌症治療中存在的問題,他還介紹了『帶瘤生存』的理念等等。」

談話結束後,鄭弘波按何裕民教授的說法,接受了系統的中醫治療,還先後接受了3次伽馬刀治療。如今,鄭弘波身上兩次轉移灶消失了,一次原發灶明顯萎縮且已無活性。他現在能夠每天打高爾夫球,還能夠堅持處理很多公司事宜。

除了胰腺癌的治療外,這些年,鄭弘波還會請何裕民幫助治療糖尿病、皮膚病、便秘等。「除了治病以外,我與何教授還聊過許多關於醫學、醫患關係、病理以及哲學方面的問題。我們已經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鄭弘波說在中醫界,何裕民屬『科學中醫』類型,其特點是不排斥西醫,又不依附於西醫,而是在熟悉西醫的基礎上,中西醫結合,並以中醫為主。」

「一例肺癌治療是我致力中醫腫瘤治療的最初動因」

在中醫領域造詣頗深的何裕民,當初學中醫,卻是情非得已。

1969年,何裕民作為一名知識青年,插隊到浙江義烏農村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下鄉的7年中,他空閑下來手上只捧兩類書籍,一類是舊書店裡淘來的《代數辭典》、《幾何辭典》,一類是經典的《自然辯證法》、《反杜林論》等哲學書。1975年的一天,公社黨委書記認為這個小伙相當不錯,再留在農村就被耽誤掉了,於是推薦他到上海中醫學院學習中醫。

「到了學校,我對中醫抵觸很大。老師講的陰陽五行、氣血調理等,我一點概念都沒有,對看不見、摸不著的經絡也很反感。」困惑中的何裕民兩次試圖逃離中醫專業。1977年恢復高考,「我向負責高考的工宣隊提出要退學重考,結果被工宣隊訓斥了一頓」。何裕民不死心,1978年初恢復研究生考試,正處在畢業實習階段的他報考了上海第二醫學院的腎病專業,雖然考中,但還是被調劑到上海中醫學院中醫外科專業,他仍舊嚮往著西醫,第二年即1979年繼續考研,報了上海第一醫學院,「結果連審核都沒通過,原因是臨床工作還不滿兩年」

這種對中醫的抵觸情緒,直到經歷了一次成功幫人看病後才有所改變。一天,何裕民原先農村插隊的地方一位退休的老幹部來到上海,希望何裕民能幫助他治肺癌。「我陪他走了好幾家醫院,一概遭拒,因為他患晚期肺癌,又伴有較嚴重的冠心病。無奈之下,我幫他找了我們學校內科權威張伯臾老中醫,先幫他調整冠心病;至於肺病,我則在張老的方子上加了幾味葯。想不到這一改,當時已經是60多歲的老人竟然又活了10多年,大大超過了當時西醫給他定的壽限——3個月到半年。」

何裕民說:「這個治療晚期肺癌的成功案例,使我改變了對中醫的看法,也促使我下決心於1980年主動報考中醫碩士研究生,最終成為當時已名聲顯赫的中醫大師裘沛然的碩士研究生,開始了以中醫為主的醫學研究與應用之路。這也是驅使我臨床上一直致力於中醫腫瘤治療的最初動因。」

「這是一本真正意義上的純學術著作」

1983年碩士畢業後,何裕民留校任中醫基礎理論教研室教師。這位勤奮的青年教師,在日後的工作中逐漸突顯出非凡才華。

他積极參与中醫教育改革,擬定全新的學科分化教改方案,還搞了一個改革試點班,對原有課程體系進行了調整,並成為《醫學與哲學》雜誌社最年輕的編委。1985年,當老師才兩年的何裕民就獲得上海市勞動模範稱號。1987年他主編了全國第一本書分化教材《中醫學導論》,還在全國率先開設心身醫學,還在全國率先開設心身醫學、醫學方法論等新課程。1988年,36歲的何裕民破格晉陞為副教授,3年後他又被破格晉陞為教授。

近30年來,他在釐清傳統醫學脈絡的基礎上,大膽對現代中醫的定位、改革路徑和發展思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重新詮釋了傳統醫學的意義和價值。

他主編的《差異?困惑與選擇》一書,對現代中醫學存在的主要問題,直面相對,切陳要害。可以說,這是何裕民中醫學理性審視的開端。他的中醫理論體系的解構與重建等核心觀點,獲得了學術界如潮好評。面對一些爭議,他認真地進行反思,冷靜地刨根尋源,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撰寫了系列中醫尋源著作,包括《中國傳統精神病理學》、《中醫藥揭秘》和《走出巫術叢林的中醫》等。其中,《走出巫術叢林的中醫》這本書,是何裕民整整伏案3年才寫成的,書中探析了中醫學種種差異的「根源」。他自己也認為,「這是一本真正意義上的純學術著作」。

緊接著,何裕民又作為《普通高等教育 「十五」國家級規劃教材》和《面向21世紀課程教材》的總主編,主編出版了《中醫學導論》、《中醫辨證學》、《中醫古典理論精華》、《中醫防治學總論》、《中醫學方法論》和《現代中醫腫瘤學》等11本教材。其中,《中醫學方法論》被譽為兼有教材和專著雙重特點的著作,對中醫學的現代發展產生很大的推動作用;90萬字的《現代中醫腫瘤學》則被稱之為一部內容厚實而又頗多原創性的好教材,是對中醫腫瘤臨床體系的重建嘗試。

值得一提的是,當年這套教材的大部分主編都是40歲上下,何裕民說自己當時是「冒著風險,頂著壓力,讓中青年一代擔任如此重任」。讓他感到欣慰的是,10多年過去了,如今這些主編大都已走上校級或院級領導崗位。主編《中醫古典理論精華》、現為上海中醫藥大學基礎醫學院院長的陳曉說:「感謝何教授10多年前給予的這一重要機會,使我發現了自己的潛質,充滿信心地游弋於學術領域,從而有今天的進步。」

而他最火的一本書莫過於2008年出版的《癌症只是慢性病》了。據這本書的出版商「上海世紀出版集團」披露,這是一本「銷量好得令他們驚奇」的書。只看一下書的名字—— 癌症只是慢性病,一下子就使癌症「減毒」了、 「緩釋」了。對於癌症患者來說,這樣的書名也有著莫大的心理安慰作用——既然癌症像高血壓、糖尿病這類慢性病一樣,又有什麼可怕呢?以至於他們拿到這本書,得到「只是慢性病」的概念時,好像拿到了一張生命通道的「准入證」,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何裕民在書中:「癌細胞在多數情況下只不過是正常(干或母)細胞的分化異常和發育障礙。在有些情況下,特別是伴隨著衰老,這種異常和障礙往往難以避免;多數情況下,進展緩慢的癌細胞並不一定對機體造成多大的傷害,只是在特定條件下,這些癌細胞『瘋長』,並侵襲重要組織器官,才表現出對生命的嚴重威脅。」他還援引上世紀80年代美國屍體解剖結論,以說明很多腫瘤並沒有致患者於死地,而是始終和生命和平共處著。

癌症只是慢性病,這一癌症防治新思維得到了癌症患者的共鳴。一位從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工作的癌症患友告訴何裕民教授:「我堅信這一觀點的正確,故接受後便不再魯莽地拼個魚死網破,而是理性地、悠著點地對待原本自己所患的較難控制的癌症,現癌胚抗原指標已下降,腫塊有縮小,生存質量大大提高。更重要的是我不再每日提心弔膽地生活在恐懼之中,而是學會了優哉樂哉地享受生活,享受當下。」還有一位患了肺癌的資深主任醫師寫信給何裕民,也表示,自己正是因為理解了「癌症只是慢性病」,所以這些天來「坦蕩多了,不再魂不守舍、每日半夜驚恐而醒,能從容與同事們討論自己的病情了,也增強了信心……」

「中醫對疾病的個性化干預和治療應該是其發展的一個方向」

中醫學術界有學者評價何裕民不僅是一位對中醫學術問題善於沉思反省的「哲人」,更是一個勤於實踐探索的「匠人」。在過去的30多年裡,何裕民緊緊抓住兩大臨症環節:一是把臨床體質和亞健康納入心身醫學範疇,二是把惡性腫瘤特別是腫瘤臨床作為主攻方向。在數萬例腫瘤治療研究中,他始終在實踐中探索,主張當今的腫瘤治療應努力地實施「三駕馬車」說,即西醫治療、中醫治療與非醫學(如心理、飲食等)方法三大類手段並重,三者相互配合、相互彌補、相互促進。

1994年,何裕民和幾位同仁一起創辦了上海民生中醫藥研究所,後來研究所又與幾家單位一起組建了上海民生健康服務中心。何裕民在腫瘤中醫治療與康復、亞健康狀態調整等領域進行了許多探索,並在國際上最早提出了「零毒化療、整體抑瘤」的腫瘤治療觀,他甚至還給自己研製成功的一種中藥抗腫瘤產品命名為「埃克信」。他說,他要做既有科學精神、又有民族情感的中醫藥探索者。

何裕民對中醫藥「零毒化療」的探索源於 37年前當實習醫生時親眼目睹的一幕慘劇。何裕民回憶說,那是一年7月的一個下午,在一家縣醫院急診科實習的他接待了一個從農村來的小夥子。在查看了白細胞檢查單後,何裕民懷疑小夥子患的是白血病,並說:「你要住院治療。」於是,這個騎自行車來看病的小夥子又騎車回到離縣城15公里遠的家裡,拿了被褥和暖水瓶,再騎到醫院,一天就來回共騎了45公里地。第二天小夥子就接受了大劑量化療,第四天晚上小夥子就去世了。我當時心情特別難受,「從那時起,化療能否無毒這個問題就一直縈繞在我心中」。

上世紀80年代末以來,何裕民率先提出零毒化療的治療思想,並利用現代科技改造中草藥,研製成功了抗腫瘤新品「埃克信」, 「它使得我們在臨床上可以結合中醫辨證施治,做到抑制腫瘤、改善癥狀、調整免疫三者的有機統一,這對於腫瘤治療的意義相當大。我個人的觀點認為,現代醫學之所以到現在不能攻克腫瘤,原因就在於其針對病症的還原論的局部治療思想,而腫瘤卻是一種全身疾病。」何裕民解釋說。

當今,危害人類健康的心腦血管病、慢性肝病、糖尿病等都是多因性疾病,疾病的發生髮展都與生活方式、個性特徵、精神心理密切相關,顯然其防範和診治需要考慮這些各不相同的個性因素,而這又恰恰是中醫藥的特色和優勢,「因此我一直主張中醫對疾病的個性化干預和治療應該是其發展的一個方向」。

作為中華醫學會心身醫學分會主任委員,何裕民主張癌症的臨床治療和後期康復是一個系統工程,是對身心的綜合干預,其中涉及的方法包括改變患者認知態度和不良生活行為的認知行為療法、優化患者飲食行為的飲食療法、促使患者重新融入社會的社會支持、合理而健康的家庭呵護等。當然,「其核心是中藥的調整,比如用湯藥辨證論治,改善或優化患者的機體總體狀態,增強其免疫功能以抑制殘存腫瘤細胞。」

為了確保個性化康復的實施,何裕民組織一批博士生、碩士生成立「新世紀醫學先鋒隊」,在腫瘤康復志願者召集「愛心使者」,同時還與上海癌症康復俱樂部一起,舉辦了 90 天綜合康復行動的「埃克信康復營」,報名參加的患者除上海地區外,還有來自美國、澳洲等十幾個國家和地區的患者。通過對兩期集中康復活動的統計表明:91%的患者對未來的希望增加,61 %生活自理能力增強,75%以上的患者綜合素質提高。

由於來找何裕民看病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就想了個辦法把病人都集中到會議室,進行圓桌療法。「我的學生和其他專家也參與其中,醫生和病人圍坐在一張大桌子旁,病人不僅可以和醫生交談,病人之間也可以相互交流抗癌心得,傾吐心中鬱悶,這種安排起到了綜合的心理治療效果,其效果要比單獨治療好得多。」

「學術領域內有爭鳴是好事,有助於對問題的認識」

2006年3月開始,一場圍繞中醫的存廢之爭引起軒然大波,湖南長沙一個叫張功耀的教授力促廢除中醫,投了一篇檄文《告別中醫中藥》給《醫學與哲學》編輯部。當時,很多人認為這篇文章不值得發表,但在副主編何裕民的堅持下最後還是不加刪改地刊登了。何裕民認為,學術領域內有爭鳴是好事,引發大家討論會有助於對問題的認識。

在那之後的一年多時間裡,何裕民力挺中醫,著書立說,發表論文。不管是在業界主辦的「中醫問題深層次的思考」座談會上,還是在接受中央人民廣播電台「中國之聲」欄目的專訪中,他都旗幟鮮明地堅稱,醫學不僅是科學,還是一種人文文化;醫學不僅是一門技術,更是一種藝術。何裕民說,中醫的發展,關鍵是要有一個寬鬆的氛圍。從政策角度,不僅要在基礎研究方面捨得投入,對於重大科研項目給予全力支持。在實用技術方面,應該放開臨床實踐,鼓勵中醫醫院深入探索、大膽創新。比如上海曙光醫院「針麻手術」的成功,就是中醫臨床的開拓之舉,既有科學意義,又有實用價值。同時,應該拓展中醫藥生存新空間。今後中醫可能不僅局限於治病,還應該對亞健康等病前狀態實施干預,對病後虛弱的身體進行調理,以維護健康、增進健康為目標。這幾塊結合在一起,才是中醫的發展之道。

這期間,何裕民還積极參与由中國協和醫科大學出版社策划出版的《中醫新世紀大論戰》的叢書編著,撰寫了4冊中的兩冊,分別是《愛上中醫》和《發現中醫》。

在何裕民遊刃有餘的筆鋒間,透著對中醫的深邃理解和深沉之愛。顯然,當年那個曾經像張功耀一樣對中醫極為排斥的倔強青年,不僅已成了中醫的忠實擁躉,還是民族醫藥的發揚光大者。

記者手記

有幸在採訪何教授的過程中,記者先後聽了他兩場針對不同對象的演講:一場是在上海圖書館,他向市民作了「癌症防治新思維"的講座,場面爆滿,講座後請何教授簽名的隊伍排得很長很長;另一場是在全國醫藥院校社科研究協作會工作會議上,他與醫學同道切磋"除了治療外,臨床醫生還能給病人什麼」,令與會者眼前一亮。

"癌症只是慢性病」這個防治新思維,彷彿是劑清醒良藥,使不少癌症患者從恐懼、憂慮中緩過神來,開始理性地對待自身疾病。而對於臨床醫生,何裕民給出的忠告是,在治療之外,還要學會接納,給予患者理解和寬慰,同時也要學會技巧性地溝通。

聆聽何裕民教授的演講,既是一種健康教育的熏陶,也是一種身心放鬆的享受。在對何教授的採訪過程中,記者不僅感受到了他的儒雅風度,也為他言談舉止間所顯露的淵博學識和嚴謹作風所欽佩。

對話

中醫不僅僅是國寶

記者:何老師,聽說您曾和我國兒科事業的先驅者、兒科醫學界的泰斗蘇祖斐教授一起為孩子看過病?

何裕民:不敢這麼說。出於對80多歲蘇老的尊重與好奇,當年在上海市兒童醫院實習時,一有空我就坐在她旁邊,跟她一起出診。她看的是小兒過敏性紫癜,用的是中西醫結合方法。我看她用的都是涼血止血藥,遂不知天高地厚地提出:我記得老師在課堂上講,這種病大多是病於脾虛,脾不統血,當用補脾益氣攝血法。想不到蘇老竟十分謙虛,願意照我說的試試看。於是,每周一個下午,我們就用新法治小兒過敏性紫癜,3個多月的時間裡,我們系統觀察了近40名少女,效果非常好,近半數患兒兩周後血小板上升,80% — 個月後血小板正常。蘇老很高興,因為比她那套效果明顯要好。我當然也很高興,與大專家在一起,抄抄弄弄,居然也有意外的收穫。

記者:在對待中醫問題上,有些人主張用唯一的西方近代科學標準來評估,您怎麼看待這個問題?

何裕民:給中醫立標準、立法,都是重要的。但不能用西醫的評判標準來評價中醫。這種標準在解釋化學、物理學等現象方面很成功,但在解釋生物學現象方面會面臨挑戰。因為,生物科學與物理科學的規律不完全一樣,標準也不能一元化。從生物多樣性與文化多元性角度看,中醫不僅僅是國寶,也是科學發展的重要的參照物。

記者:您最大的愛好是什麼?

何裕民:這麼多年來忙於中醫學的教學、科研、臨床和管理等,空下釆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醫學、哲學、史學,包括管理學之類的書都看,反正看得很雜。看書能使我靜下心來,放鬆心態,同時也能做點深入思考,想些問題。

何裕民小傳

1952年8月出生,浙江義烏人。上海中 |醫藥大學博士生導師、教授。

潛心腫瘤研究與臨床治療30多年,主要研究中醫體質和腫瘤臨床治療,積累了數萬餘例病例,尤其擅長於胰腺癌、肝癌的治療。曾獲全國傑出青年中醫、上海市勞動模範等榮譽。出版中醫專著40多部,發表科普文章300多篇。赴全國各地作科普演講300多場。先後培養博士研究生23名、碩士研究生34名,帶博士後3人、訪問學者4人。

任中華醫學會理事兼心身醫學分會主任委員、《醫學與哲學》雜誌副主編、國家級規劃大學教材《現代中醫腫瘤學》主編,以及中國健康教育中心、國家科技部「十一五」重點支撐項目亞健康課題組第一負責人、國家衛生與計劃生育委員會新聞宣傳中心專家諮詢委員會專家等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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