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學中醫》連載之十二：陰陽五行學說（2）

第二節：陰陽學說所揭示的大自然規律

氣一元論告訴我們，自然界的一切現象都是由統一物質的有序和無序變換形成的，所謂的大自然規律就是物質有序和無序變換的規律，這其實是一個標準的系統學規律，因為物質從無序向有序轉化就是物質系統的產生，從有序向無序轉化就是物質系統的滅亡。有序和無序之間的轉化規律其實就是物質系統產生、發展、壯大、衰退、滅亡的規律性。如果我們掌握了這個規律，就可以用這個規律來理解自然界的一切物質系統的存在與發展。

在東方科學中，自然規律是用陰陽學說來描述的。在這裡，陰即氣之有序狀態，陽即氣之無序狀態，當然也可以這樣來理解，陰即有秩序的物質系統，陽即在混沌中存在的物質世界。陰陽學說就說明了統一物質有序和無序變換的規律，由於自然界的一切都是成系統的，因此，陰陽學說就是對大自然最普遍規律的一種揭示。

對西方科學來說，自然秩序是無法理解的，因為按照熱力學第二定律，世界似乎是一條從有序向無序轉化的單行道。不過，自然的事實卻不是這樣，物質不僅能夠從有序向無序轉化，而且也可以從無序向有序轉化。問題出在哪裡呢？原來，這是由西方科學的前提假設造成的。由於它假定了物質基礎的死寂不變，組織現象就成了自然界的奇蹟。與西方科學不同，東方科學則假定了物質在空間中不僅是連續的，而且是在緊張地相互壓迫中存在的，因此，只要是物質性的存在，它一定是在被壓迫中存在，反抗周圍物質的壓迫是一切存在物的本性，也正是這種本性的存在，組織現象在自然界無所不在。

顯然，如果把物質視為一種在緊張地相互壓迫與反抗中存在的東西，生命問題就輕鬆地解決了，萬物都是由同一種生命之流匯聚而成的。現在人總是喜歡有生死來描述事物，其實，這裡的生死是針對物質系統而言的，物質從無序向有序轉化就是物質系統的產生，從有序向無序轉化就是物質系統的滅亡，有序和無序轉化的規律在這裡也可以描述為生命的規則，即物質系統生與死的轉化規則。

現代人理解陰陽學說，總是從純哲學的角度來進行理解，甚至拿它與西方的對立統一規律相類比。事實上，這兩者有著根本性的區別，首先，對立統一規律是空洞的哲學概念，而陰陽學說則有著堅實的物質基礎，它是建立在氣一元論之上的，它描述了物質系統存在與發展的規律。其次，對立統一規律中的對立雙方一般被認為是平等的，這使我們在理解對立的事物之間統一的時候出現了障礙。而在陰陽學說中，陰陽則是不平等的，陽為主，陰為次，陽主陰從就是對方物統一的核心。

《內經》說得好：陰在內，陽之守也；陽在外，陰之使也。陰在內，當然指的是有組織的物質系統，在物質系統與它所依賴生存的外在環境之間有一個物質交換和能量交換的層次，科學上稱之為能量場，它是以物質系統為中心的；陽在外，當然是指物質系統所依賴生存的空間，沒有這個不對稱運動的空間，物質系統只有單調地走向無序，這也反證了連續在空間中的混沌物質是在不對稱運動中存在的，物質系統是在反抗這種不對稱運動中獲得了持續運動的能量，保持了自身的秩序。

其實，從物質的有序狀態（陰）和無序狀態（陽）也可以知道，陰陽是不平等的。因為有序狀態是有限的，局部的物質系統，而無序狀態是和無限的宇宙空間混然一體的，也可以說是物質系統所依賴生存的外在世界。在這一對矛盾中，外在世界的力量是宏大的，不可抗拒的，順應外在世界的變化，系統就能夠不斷產生並發展，違背外在世界的變化，系統就只有不斷地走向衰退和滅亡，系統的變化和外在世界的變化是一一對應的。

受西方科學的影響，很多人總以為自然規律體現在少數幾種基本粒子的個性之上，只要挖掘出它們，自然規律就找到了。可事實上，萬物分解到最後都是同一種叫不出名字的東西，自然規律在這裡不是具體的東西，而是一個無形無象的原理，用陰陽學說的描述來說，它就是「整體決定局部」的大自然規律。

一旦理解了陰陽學說所描述的大自然規律，上帝的形象就出現在我們面前，它其實就是無限廣大的自然，它是所有物質系統的母系統，我們觀察到的一切都是它的子系統，孫系統，一層一層，秩序井然。用老子的一句話來說就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