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腦包大照壁,這裡隱藏著老包頭人多少的血淚辛酸?
包頭
在雍正年間叫包頭村,1809年改為包頭鎮,1926年改為包頭縣,1937年改為包頭市。雖然作為一個城市的歷史只有200多年,但這裡卻從來不缺少故事。
西腦包大照壁
八月,是內蒙古草原最美麗的時節。
看上去,已經很美了。上蒼卻意猶未盡,筆觸輕頓,在視野開闊的高地之上,又添加了一座敖包。
敖包,是蒙語的音譯,也稱作「腦包」、「鄂博」,意思為「堆子」,是由石頭、沙土或樹枝層層疊壘而成的。
蒙古人的先祖,曾虔誠信奉著一種古老的宗教——薩滿教。然而,作為「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蒙人無法象漢人那樣,為祭祀神靈而起建祠堂廟宇、供奉神靈塑像的。他們只能在游徙所至的牧場,選擇一塊地勢較高、視野開闊的風水寶地,壘起一個大堆。以這個簡單的建築,安置「長生天」、安置「萬物神明「、安置「祖先的靈魂」,也在祭祀與祈禱之間,為自己的心靈覓到一處寄託之所。
蒼茫無垠的草原上,高高壘起的敖包,也有著不同的種類與不同的用途。有專供祭祀神靈的「神敖包」,有為行人指示道路的「路敖包」,還有作為兩個區域界限標誌的「界敖包」。
清朝前期,老包頭還是一片荒草萋萋的牧場,博托河(東河槽)從中蜿蜒穿過,東岸屬於土默特右翼旗,西岸屬於烏拉特西公旗。為了標明界限及宣示土地所有權,土默特右翼旗先在東岸築起了一座敖包,烏拉特西公旗也隨即在西岸築起了一座敖包。兩座敖包隔河相對,東岸的叫做東腦包,西岸的叫做西腦包。
東腦包(摘自《包頭文物2008》,位於包頭二十中學東南方,已拆毀)
今天,老包頭(東河區)有兩條主要街道就是由此而命名的——西腦包大街、東腦包大街。
對於烏拉特西公旗來說,西腦包只是一座處於偏遠牧場的「界敖包」,地位是遠遠遜於「神敖包」的。
八月的草原,水草豐美、牛羊肥壯,正是烏拉特西公旗「祭敖包」的時節。
「祭敖包」是蒙古人生活之中非常隆重的一件大事,方圓百里的牧人們從各自的駐牧地紛紛趕來,參加這場難得的全旗大聚會。男人們為自己的駿馬配上最漂亮的鞍韂,女人們也把用各色珠寶鑲嵌的銀飾全部佩戴起來,牧人們用勒勒車載著老人和孩子,提前數天就開始出發了。
每個旗都有自己特殊的祭祀方式,烏拉特西公旗奉獻給神靈的,是一頭純色的公牛。喇嘛誦經完畢,公牛立刻宰殺,幾名強健的牧人動作迅速地剝下整張牛皮,然後割成皮繩,將碩大的敖包纏繞一圈。他們用這樣的儀式,祈求神靈對部落、牧場及牲畜的護佑,也展現著成吉思汗子孫們的粗獷與剽悍。
烏拉特西公旗敖包(位於巴彥淖爾市烏拉特前旗境內)
這樣隆重的日子,當然少不了舉辦一場令人熱血澎湃的「那達慕」。賽馬、摔跤、射箭……男人們英姿勃發,紛紛要爭奪那第一名的彩頭。「那達慕」上的獲勝者,像英雄一般受到眾人的喝彩與尊敬,那一刻的榮耀,就連向來尊貴的王爺都羨慕不已。
這一年,烏拉特西公旗的王爺突然聲明,將要親自參加賽馬,他朗聲宣布:賽馬的頭獎是一頭牛加五隻羊,另外,凡是超過王爺的騎手都可以獲得一條純絲的白色哈達和一隻羊。這項獎勵,讓騎手們激動不已,特別是幾個初生牛犢般的青頭小夥子躍躍欲試,拿頭獎是困難的,但是只要能夠奪得那條哈達,就足以在心儀的姑娘眼中看到讚許。
對於賽馬,王爺是有自信的,那匹四蹄踏雪的烏騅馬是這片草場之上性子最烈、奔跑最快的駿馬,他潛心馴養了三年,從不肯輕易示人,今天,憋足了勁兒要拿冠軍中。
在烏拉特西公旗,有兩個男人備受尊崇:一個是王爺,除了身份高貴之外,還在騎術、吟唱與飲酒方面有著異常的稟賦,就連綏遠城將軍(內蒙草原的最高首領)都對他青眼有加;另一個是巴特爾,如雄獅般強健、如雄鷹般矯捷,近些年,幾乎囊括了「那達慕」各類比賽的頭獎。
王爺與巴特爾從小一起長大,十二歲那年結拜為「安答」(兄弟),他們一起偷著喝酒、一起在牧場上套馬、一起去山裡打獵……只是,從來沒有進行過一場真正的比試。這兩個三十多歲的強壯男人,是草原上的雙雄,一直並列著,沒有高與低。
賽馬場地近側,人們摩肩接踵,都想爭先目睹這兩個有名的騎手,誰會第一個衝到終點。
一聲號令,眾馬奔騰。沖在最前面的是青格勒,王爺緊隨其後,巴特爾跟在第三位。急促的馬蹄聲,把眾人的喝彩迅速拋在身後,如疾風驟雨般,滾滾向前。跑過半程,青格勒漸漸不支,落到了第三,王爺與巴特爾揮鞭催馬,並駕齊驅。難分勝負的局面一直持續到距離終點一里多的地方,巴特爾的青驄馬忽然不適的短嘶一聲,蹄步稍緩,王爺的烏騅馬仍舊迅猛,徑直衝過終點。
巴特爾的妻子遠遠地看到了賽馬的結果,終於如釋重負地輕嘆一聲。
黃昏時分,熱鬧的「那達慕」結束了,歡聚了數天的牧人們依然不願離散。一簇簇篝火燃起,馬提琴的悠長與煮肉的香氣四處瀰漫,孩子們興奮地尖叫著來回奔跑,惹得牧羊犬不時吠上兩聲。
在王爺的蒙古包內,七八個男人圍坐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巴特爾,我的好兄弟,這件事情只有你能擔當,得為我分憂啊。來,我們再喝一碗。」王爺端著酒,神情間有幾分煩愁。
剛才的討論之中,那森巴雅爾詳細報告了博托河西岸牧場的情況:越來越多的漢人涌了進來,青青草原已經開墾為農田,他們甚至壘起了房屋,建起了廟宇,完全是一副打算永久居住的架勢。每年春天,大風颳起的日子,裸露在農田的塵土四處飛揚,嗆得人喘不過氣來,就連遠方牧場的牛羊也不敢睜開眼睛。那片牧場的總管白音貪圖漢人的墾荒租金,放任他們侵佔牧場,自己的生活日富一日,手下的牧民卻貧困難捱。
這一番話,讓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枯燥、匱乏與封閉,是游牧生活的基調。這樣的環境,使得蒙古人的思想單純得如同白雲、慾望淡泊得如同清水,安於由神靈主宰的命運,也安於王爺的統領與命令。然而,近幾十年來,漢人的影響漸漸侵入的草原。農耕文明所擁有的精巧適用的器物、色香俱佳的烹飪、高大氣派的宅院,甚至綠油油的田園蔬菜,都讓塞外的牧民感到新鮮而好奇,也讓他們開始無法安於現狀。彷彿飲慣了濃釅苦澀的磚茶,乍一品嘗清新馥郁的花茶,常會由迷惑而至傾慕。
烏拉特西公旗王爺對漢人歷來有著深深的成見:漢人是最不可信任的,他們用甜言蜜語和畢恭畢敬,引誘著蒙古人學習他們的生活方式。這種生活,就像是摻了慢性毒藥的美酒,能把蒙古勇士的勇猛堅韌,換成女人般的柔弱嬌怯。想當年,入主中原的元朝帝國,就是這樣慢慢虛弱下去的。等到時機成熟,漢人們就作起亂來,把蒙古人再次趕回草原,還一把大火燒毀了雄偉的元上都!
聽完那森巴雅爾的報告,王爺憤然起身,慷慨說道:「當今朝廷看得起我們蒙古人,把牧場賞還我們,還願與我們結為盟友,共同提防那人數眾多的漢人。就是因為我們是成吉思汗的子孫,能征善戰,可以為滿洲人助戰疆場。如果我們再被漢人誘惑,貪圖安逸享樂,失去了蒙古人的勇敢,不但滿洲人要拋棄我們,漢人也將奴役我們。」
王爺緩緩走到巴特爾的身邊,伸手攬住了他的肩膀,沉聲說道:「巴特爾,我的好兄弟,我們不能再任由那些漢人放肆下去了,要讓他們懂得遵守規矩。現在,我任命你為東部大總管,遷到昆都侖河一帶駐牧,替回白音,一定要盯緊那些漢人,把他們隔離在昆都侖河以東。」
王爺並沒有讓巴特爾將漢人驅逐出境,因為,他還需要漢人們奉獻的租金、糧食及新奇的物品。然而,他並不完全明白,封閉的大門一旦打開,就再也難以將它關死了。
初秋,巴特爾將蒙古包遷到了昆都侖河西岸,並把目光關注著西腦包一帶。
憑心而論,巴特爾並不苛刻,他同情那些逃荒而來的漢人,收取的租金完全比照土默特右翼旗的標準,特別貧困的人還可以少交或免交;巴特爾也不貪財,對於收來的租金,他沒有像白音那樣暗中截留,而是全部交到王爺府上,他知道,這幾年,王爺的手頭也很拮据的。在他的身上,承繼著蒙古人的真性情——正直、淳樸、豪爽、律已。
然而,漢人們對他卻很有些不滿。巴特爾把出租地劃定在西腦包一帶,不許漢人再向西拓墾,而且在博托河西岸限制蓋房築屋,力圖阻止漢人村落的形成。
相比之下,土默特右翼旗的蒙古人要大方得多,牧場可以隨意租墾,房屋也可以隨意起建,在博托河東岸,已經出現了一個叫作「留寶窯子」的村莊,阡陌縱橫、雞犬相聞,儼然一副內地的田園風情。
兩年的時光,對巴特爾來說卻很漫長。他與這些漢人坦誠相待,並得到了他們信誓旦旦的保證——拓墾界限絕不越過城塔汗溝(二道沙河,位於西腦包西側1.5公里)。可是,總會有人陽奉陰違,一片片新墾的土地不斷出現在城塔汗溝以西,漢人們還為它們起了新的地名——萬水泉、麻池、燕家梁……最西的那塊耕地,已經抵近了昆都侖河!
敖包方位示意圖(劉波手繪)
數次勸說、警告,終歸無效,墾荒的漢人依舊我行我素。巴特爾被激怒了,率領馬群一陣狂奔,踏平了城塔汗溝以西的耕地,並把漢人強行驅離這片土地。
漢人們哭天喊地,卻又束手無策:想要告狀,朝廷明令高懸,禁止漢人前往蒙地墾荒;想要抗爭,巴特爾及手下的蒙古牧民個個勇猛強悍,讓他們縮了手腳。
不過,漢人畢竟充滿了智慧,靠拳頭硬拼不行,就用計謀取勝。當然,在蒙地拓墾本來就是違法的事情,漢人是不宜直接出頭露面的,那就請忠實盟友——土默特右翼旗的蒙古人登台上場吧。
很快,綏遠城將軍的大堂公案,呈上了一份土默特右翼旗的訴狀,申告烏拉特西公旗恃強侵佔牧場。狀紙寫道:本旗與烏拉特西公旗歷來以昆都侖河為界,為標明界限,本旗特在昆都侖河東岸建造西腦包一座。近年來,烏拉特西公旗不斷東侵,恃強佔據西腦包,並將牧場推進到博托河西岸。懇請綏遠城將軍明查,將烏拉特西公旗的牧民逐回昆都侖河西岸,歸還本旗固有牧場。
蒙古草原,素來地廣人稀,各旗的土地意識淡泊。旗與旗之間的界限,並不像漢人那樣四至分明,還要有一張白紙黑字的文書。他們只是依著地勢,口頭約定一條劃分線,便一代又一代地信守下去,絕沒有侵佔蠶食相鄰牧場的念頭。
因此,這樣的牧場界限糾紛倒是十分罕見的。
綏遠城將軍與烏拉特西公旗王爺有過數次接觸,印象之中,並不是巧取豪奪之人,於是發問:「我也曾途經博托河一帶,看到附近有兩座敖包,聽當地牧民所講,這是兩座『界敖包』,東邊的屬於土默特右翼旗,西邊的屬於烏拉特西公旗。如今,你怎麼說西腦包也屬於你們旗所有?」
土默特右翼旗的蒙人稍微一怔,叩頭答道:「回稟大人,那些牧民本屬烏拉特西公旗,故此信口雌黃。博托河兩岸的敖包都是本旗所建,東腦包是『神敖包』,西腦包是『界敖包』。現在,烏拉特西公旗強佔了西腦包,且不斷欺凌本旗,望大人為民作主啊!」
綏遠城將軍微微一笑,問道:「你說西腦包屬於土默特右翼旗,那麼,可有什麼證據嗎?」
「這個……」,告狀人的頭上沁出了汗珠,囁嚅著:「小人,小人本旗的牧民都可作證的,嗯……,另外,附近的漢人也可以作證的……。」
綏遠城將軍厲聲打斷,喝道:「大膽狗才,你旗本是告狀之人,難道還能再由本旗牧民充當證人嗎?至於漢人,分明是你貪圖錢財,不顧朝廷法令,容留拓墾。他們是與你狼狽為奸的流民,哪裡有得資格作證?來人,將他重責十杖,轟出大堂!」
綏遠城將軍衙署
一瘸一拐的告狀人返回了博托河東岸的蒙古包,不久,消息傳到了巴特爾的耳中。他把這件事情在心中掂量了一下,感到非同小可,急忙趕到烏拉特西公旗王府的駐牧地,做了一番詳細報告。
對於土默特右翼旗的惡人告狀,王爺憤恨不已,連聲嚷道:「蒙古人哪裡有這麼多陰險的心機,分明是那幫漢人在背後挑唆。巴特爾,還要辛苦你奔波一趟,向綏遠城將軍遞上申訴書,要求派人前來,打開西腦包,驗證信物,從此斷絕那些奸賊的覬覦之心。」
原來,蒙古人壘建敖包,都要舉行一場隆重的儀式。當喇嘛誦經之後,眾人迴避,由王爺等重要人物親手放入信物,然後才堆壘成形。這件信物,每座敖包各不相同,而且知曉的人很少。
第二天清晨,巴特爾前來辭行,準備上路。王爺忽然拉住了他,低聲說道:「巴特爾,不必去綏遠城將軍那裡了,恐怕那些奸人會咬定我與綏遠城將軍相識,蒙受包庇。索性,我們把官司打到京城的理藩院,討回一道朝廷的文書,確定我們與土默特右翼旗的界限。哼,等到官司打贏,我們要把博托河西岸的漢人統統趕走,一個不留!」
理藩院,是清朝特別設立的專門管理蒙古、西藏、新疆等少數民族地區事務的中央機構。把官司打到那裡,就相當於由現在的最高人民法院來受理了。
接到理藩院的傳票,土默特右翼旗的蒙人慌作一團,眼看著這場官司是必輸無疑的,如果再追究一個「誣告」的罪名,那就更加難以承受了。事情危急,便又約了那幾位頭腦機敏的漢人前來計議。密談,從午後持續到黃昏,最後議定讓一名漢人扮成土默特右翼旗赴京代表的隨從,見機行事。
在理藩院的廳堂上,土默特右翼旗的代表聽說要打開敖包,驗證信物,頓時慌了神。然而,事已至此,無法迴避,只得執筆寫下了東腦包中的信物——白色大石與藏文經卷。巴特爾則信心滿滿,準確地寫下了西腦包中的信物——白馬屍骨與蒙文經卷。隨後,這兩張紙被仔細地裝入袋內,即刻當堂封漆蓋印。
理藩院宣布,次日就將派遣官員,相隨兩個旗的代表隊伍,返回內蒙草原,會同綏遠城將軍衙署的官吏,打開敖包,當場驗證。
返程途中,土默特右翼旗的蒙人格外殷勤,好吃好喝盡情款待理藩院官員與烏拉特西公旗的代表們。在土默特右翼旗的代表中,有一名叫做伊勒德的大力士,與巴特爾談得甚是投機。一路之上,兩人數次切磋摔跤與射箭,引得其他人也躍躍欲試。終於,在伊勒德的建議下,眾人特意停留一天,舉辦了一場小規模的「那達慕」。歡笑與暢飲,迷惑了巴特爾,他絲毫沒有留意到,還未離開京城之際,土默特右翼旗的代表中就已少了一個人和兩匹馬。
開驗敖包的消息,提前三天傳回了土默特右翼旗。
一個深夜,博托河兩岸躥出了兩群人影,分別下手拆啟西腦包與東腦包。西腦包中的白馬屍骨與蒙文經卷被取出銷毀,然後裝入了從東腦包移來的白色大石與藏文經卷。一夜忙碌,天亮之時,兩座敖包已被精心復原,從外觀上,很難察覺曾經被人動過了手腳。
終於,驗證的日子到了。
當白色大石與藏文經卷呈現在眾人面前,烏拉特西公旗的王爺與巴特爾驚得目瞪口呆,土默特右翼旗的蒙人趁機主張,要把昆都侖河以東的牧場劃歸所有。
正在紛亂之際,忽聽一聲怒吼,只見巴特爾紅著一雙眼睛,騰騰騰地走到白色大石跟前,彎腰發力,竟硬生生地將三百餘斤的石頭舉過頭頂,喀喇一聲,砸向敖包。接著,他快步走到伊勒德面前,怒目而視:「你枉做了蒙古漢子,耍弄這樣的詭計!你們等著,我巴特爾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當事的土默特右翼旗蒙人和圍觀的漢人,心頭都是凜然一顫,他們明白,惹下了這條怒漢,今後的日子必定無法安生……
伊勒德退後幾步,垂頭走向一位蒙人,輕聲說道:「安答,不要把他們逼得太急了,我們讓一步吧,就把界限劃定在西腦包吧。」
那人的喉嚨乾咽了一下,向理藩院及綏遠城將軍衙署的官員施禮,沉聲啟稟:「古語講,一位好鄰居勝過千兩金。今天,我們贏了官司,卻要得罪鄰居,實在讓我很難過。諸位長官,我決定放棄昆都侖河至西腦包之間的牧場,用土地消除鄰居的怒氣,希望大家能在這片草原上和睦相處。」
暗暗觀察眾人的神色,理藩院及綏遠城將軍衙署的官員也猜到了幾分實情,「冤家宜解不宜結」,他們順勢勸撫雙方,就以西腦包為標誌,正式劃定烏拉特西公旗與土默特右翼旗的界線。
此情此景,烏拉特西公旗王爺也知道不能太過執拗,場面搞得太僵,大家都下不了台的,只得點頭同意。
以後的日子,兩個旗結下了怨恨,卻也沒有爆發什麼衝突。
曾有一段時期,盛怒之下的烏拉特西公旗王爺把境內的漢人全部趕了出去。然而,僅僅過了一年多,日益困窘的經濟狀況,迫使王爺授意巴特爾,再次出租昆都侖河以西的土地,換取租金、糧食與新奇的物品。
物質當道的社會,游牧文明必會受到農耕文明的誘惑與收買,原野牧場日漸縮小,耕作農田日益擴張,已經成為不可逆轉的趨勢……
清朝乾隆年間,在西腦包近側,建起了一座漢式風格的大照壁。青石為基,牆壁由青磚壘砌,上面還覆蓋著一層琉璃碧瓦。
據史料記載,西腦包大照壁長十二米、寬一米五、高六米,在當時的老包頭算是一座標誌性的建築了。如今,這座曾經高聳的建築,已被四周凌亂破舊的民房所遮掩,只留有靠上靠北的大約四分之一的牆壁,勉強得見天日。
史料還記載著,大照壁之上鑲有三個神龕,迎東的兩個神龕,供奉的是「北觀音」和「南孤魂」,迎西的一個神龕,供奉的是手持降魔杵的「韋陀神」。大照壁東面,是土默特右翼旗的領地,由慈悲為懷的「北觀音」和「南孤魂」在此照應;大照壁西面,是烏拉特西公旗的領地,由降魔護法的「韋陀」在此鎮壓。
此後,土默特右翼旗大力招募漢人在西腦包附近墾荒、經商,更比以前熱鬧許多。大照壁下,粗獷悠長的牧歌消逝了,喧囂勢利的叫賣,一聲高過一聲。
——老包頭開始走向興盛。
文物保護單位標牌
文章來自於「陰山小蟲」博客
【回顧】
最新內蒙古旅遊宣傳片,快來看看咱們大包頭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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