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觀察第337期：老年人跌倒干預道德指南：拯救助人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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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淪喪的時代，能不能勇敢示愛？　　　　近年來相繼發生「毒奶粉」、「瘦肉精」、「地溝油」、「染色饅頭」等食安全事件；而今年5月以來，紅十字、慈善總會、青基會等慈善組織相繼被曝借慈善之名行買賣之實，令全國慈善捐款降至冰點。另外，各地「彭宇案」頻頻高調出現的同時，各地又上演了老人倒地「圍觀至死」的悲劇。種種事件足以表明，我國誠信的缺失、道德的滑坡已經到了空前絕後的地步，可以說，時下之中國是道德最為淪喪的一個時期。　　　　然而，在這人慾橫流、金錢至上、浮躁喧囂的年代裡，只要我們良知未泯，神經依然敏銳，你就會時刻體味到在我們的精神領域，在人們的道德、倫理方面，發生的種種可怕的病變——諸如政治生活中的腐敗貪污、權力尋租、權色交易、賣官買官；經濟交往中的制假販假、走私販私、不講信用、惡劣競爭、坑蒙拐騙；公共生活中人對人的陌生、冷漠、隔膜，對他人不幸的殘忍、麻木甚至恩將仇報上演「農夫與蛇」的故事等等，都給人留下了世態炎涼、人心不古的感慨，它使一顆顆敏感而天良尚存的心靈在刺傷中顫抖失望，也一點點地侵蝕著、戕害著、敗壞著我們這個古老民族的魂魄。我們這個曾號稱文明古國、禮儀之邦的國家，如今到底怎麼啦？全民拜金、官員腐敗、商人奸詐，道德全面淪喪，有人稱中國道德倒退了30年，其實道德如此敗壞，早已是史無前例。　　　　然而，無比具有喜感的對比是：今年9月3日上午，武漢一88歲老翁倒地，眾人「圍觀至死」；而事隔三天，即9月6日衛生部公布《老年人跌倒干預技術指南》提出：不要急於扶起，要分情況進行處理。筆者在想，莫非偉大的衛生部適時發布《技術指南》，從技術上拯救社會道德？既然有了《技術指南》，我不禁要驚鴻一問，正熱衷於文明城市考評的精神文明辦，此時此刻何不義無反顧地站出來，配合衛生部印發一本《老年人跌倒干預道德指南》，指導整個社會的道德救贖，並且制定規避扶摔倒老人被「反咬」的風險種種辦法，比如如何準備好影像視頻，如何準備好人證物證，諸如此類事項……　　　　悲哀啊，世間濃重的悲哀讓我喘不過氣來，心房頓時收緊，黑作一片，覺得連我的良心都在道德的泥淖不能自拔！一、彭宇效應：葫蘆案引起的道德沙塵暴

從「蛇的反咬」到「圍觀至死」　　　　在2006年3月中共中央高調宣揚社會主義「八榮八恥」，要求大家樹立社會主義榮辱觀，然而強勢的正面宣傳的效果，卻敵不過當年南京彭宇案帶來負面效果。而正是這一年，聯合國公布全球國民素質道德水平調查及排名，中國這個曾經的「禮儀之邦」恥辱地排在倒數第二……不知2011年，排名是否能夠前進？　　2006年11月20日早晨，南京的徐老太在等公共汽車的時候，被行人撞倒，路過的小伙彭宇將她送到醫院，還替她墊付了200元醫藥費。不料，等老太太的家屬趕到時，老太太卻說是彭宇撞倒了她，隨後又將彭宇告上法庭。南京鼓樓區人民法院於2007年9月5日作出了一審判決，稱「彭宇自認其是第一個下車的人，從常理分析，他與老太太相撞的可能性比較大。如果不是彭宇撞的老太太，他完全不用送她去醫院」，典型的「葫蘆僧亂判葫蘆案」，竟裁定彭宇賠償徐老太4萬餘元。　　彭宇案一出，天下嘩然。案件之所以被熱烈討論，歸根結底是案件涉及人性中最普遍和最基本的善與惡，觸碰著人們對於「助人為樂」的情感底線，拷問社會誠信和道德，因此，南京鼓樓區法院亂判的「葫蘆案」，影響之惡劣前所未有，看似常理推理，各有擔當，實則貽禍世人，罪在千秋：　　　　（一）反咬農夫的蛇，時有出洞　　　　自南京反誣的「徐老太」橫空出世後，各地紛紛上演「農夫與蛇」的故事，而各地媒體無不添油加醋，皆以「彭宇案」相匹配，加劇社會道德的失血。筆者以時間為序，羅列一排，述而論之，絕對觸目驚心：　　　　1、天津許雲鶴案：「4、5米遠，倒地定然受其影響」　　2009年10月21日上午，天津市民許雲鶴與王秀芝老太太之間發生了糾紛。年近70歲的王老太稱自己被許雲鶴駕車撞倒在地；許雲鶴則認為自己並沒撞人，他主動停車，下車攙扶，是助人為樂。2011年6月16日，與南京鼓樓區法院如出一轍，「偉光正」的天津市紅橋區法院下發判決書，判許雲鶴賠償王老太108606元。判決書中說：「被告發現原告時只有4、5米遠，在此短距離內，作為行人的原告，突然發現被告車輛向其駛來，必然會發生驚慌錯亂，其倒地定然會受到影響」。此案再證了「助人為樂」有風險，出手須謹慎！　　　　2、重慶萬鑫案：「你們不是說要助人為樂嗎？」　　2009年11月14日，重慶初二學生萬鑫扶起摔倒的張老太，但張老太及其子女堅稱萬鑫就是肇事者，起訴並要求其父母賠償3萬多元。一審時有多名證人證明少年清白，法院也駁回張老太訴訟請求，但是老人不服繼續上訴。直到二審開庭這天，老人撤訴了。經歷此案，比較開朗的少年變得沉默寡言，成績下滑，並哭問父母「你們不是說要助人為樂嗎」 ？（來源：2010年11月14日《重慶晚報》）　　　　3、遼寧樊光案：「說句對不起就這麼難嗎？」　　2011年3月20日下午，遼寧省朝陽市62歲老人石秀春被摩托車撞倒後，路人樊光好心撥打120求救。事後，石老太家屬認定樊光是肇事者，甚至石老太及其家屬在見到樊光面後大打出手，雙雙受傷。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樊光只得舉牌求線索，幸好在視頻證據面前，警方最終認定了樊光是清白的。然而誇張的是，石老太及家屬竟然大鬧朝陽市交警支隊事故處理大隊，就因為處理大隊找到了證明樊光無辜的視頻。訛人不成，便找出具證據的人泄憤，實在令人無比心寒！（來源：2011年4月8日《遼瀋晚報》）　　　　4、江蘇殷紅彬案：「被撞頭髮暈，卻能清楚地記得車牌號？」　　2011年8月27日，江蘇南通警方接到報警，一位老人一口咬定一輛大巴車將騎三輪車的她撞倒後逃逸。但南通警方在調查中發現，大巴車駕駛員殷紅彬所述與老太太所描述的情況完全相反：殷紅彬說，自己開車行駛中發現前方有輛三輪車橫在路面上，靠近後看清楚是一名老人被壓在車下，於是他靠邊停車，下車攙扶那位老人。當時，老人還感謝他們做了好事。口說無憑，難洗其誣。不幸中的萬幸，大巴車上安裝的監控錄像系統還原了事情真相，還了殷師傅清白。此事件若無視頻證據，殷紅彬絕對也是彭宇和許雲鶴同樣的下場。（來源：2011年8月30日《現代快報》）　　　　5、武漢胡師傅案：「如此冤枉好人，以後誰還敢做好事？」　　2011年8月28日下午，武漢市一名電動車主胡師傅途經漢口合作路與鄱陽街交會路口，看到一位婆婆在避讓其他擁擠車輛往後退時，不慎摔倒在地。他見狀趕緊扶起婆婆，不料婆婆一口咬定是他的電動車撞倒了她。她的右肘有點破皮，並稱身上有點痛，胡師傅一點辦法都沒有，便想賠200元了事, 但手裡沒那麼多錢。在現場的3名目擊者均為胡師傅打抱不平，甚至與胡師傅素不相識的陳老師掏出80元想幫他了結此事，卻遭到目擊者舒女士的極力反對，她說，明明是婆婆自己摔倒的，胡師傅扶了她反被賴上，怎麼能這樣冤枉好人，以後年輕人誰還敢做好事？後經多方調查，交警認定這並不是一起交通事故，讓胡師傅離開了現場。（來源：8月31日廣州日報）　　　　…………　　　　（二）圍觀老人至死，時有發生　　　　世上有因必果，有果必有因，有徐老太「反咬」的一個事件的惡因，那麼結出的惡果，只能由整個社會來嘗。從彭宇案發生後，人們在街頭見到有老人摔倒，雖有幫人之心，卻無救人之膽了，因為一旦他們伸出援手，風險便會相伴而生，不僅要受到被賴上的危險，甚至要付出沉重的經濟代價。因此，彭宇案和許雲鶴案最糟糕的結果就是：公平輸了，正義輸了，良心輸了，它在社會公共道德越來越脆弱的今天，加速了道德的下滑和冷漠的加深。「老人摔倒了扶還是不扶」這個問題在中國人心頭糾結著，重壓著，筆者粗略梳理一下見諸報端的「圍觀至死」現象，一羅列便不寒而慄：　　2011年9月3日上午，武漢市一位88歲的老人在離家不到100米的菜場口摔倒後，圍觀者無人敢上前扶他一把。1小時後，老人因鼻血堵塞呼吸道窒息死亡。（來源：2011年9月4日《成都晚報》）　　2010年12月29日，福州市六一北路與湖東路交叉路口附近，一位八旬老伯摔倒在人行道上，圍觀路人沒人出手相助，兩名女子試圖將其扶起時，旁人一句「善意提醒」又讓她們縮回了手，最後她們打了110和120，當醫護人員趕到後，老人已停止呼吸。（來源：2010年12月30日《東南快報》）　　2010年12月7日上午，武昌市白沙洲長江村菜場路上，一名六旬老人突然昏倒街頭，眾商戶及行人不敢貿然施救，圍觀者越來越多，其間，有人打算給老人翻身查看情況，但很快被人以「惹事上身難得說清楚」給勸止了。約2小時後，見老人仍無動靜，路人撥打電話報警。當民警和急救人員趕到時，老人已經身亡。（來源：2010年12月8日《楚天金報》）　　2010年12月15日，深圳市福田區益田村78歲的肖雨生在小區里跌倒，保安和路人無一上前攙扶。20多分鐘後，兒子外出時發現父親趴在地上，額頭磕破流血，鼻子緊貼地面，已沒有了呼吸。（來源：2010年12月16日《南方都市報》）　　　　……　　　　全國很多地方都有類似事件，甚至有老人摔倒喊出「是我自己跌的，你們不用擔心」，但也無濟於事。現在，許多參與街頭救助的人，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保護自己，如讓老人躺在地上簽字證明是自己摔倒的再施救，找幾個在現場的人作證再攙扶，約幾個路人相互證明再一起動手幫，有的先還用相機、手機拍照當證據……如此施救，正透視出中國做好事的悲哀！　　　　在當下這個國度，做個好人、做件好事難道真的需要這麼波折？就像捐份善款，想讓自己的善心送抵給真正需要的人幸福，也是那麼波折嗎？　　　　中國，到底怎麼啦？二、仰望星空：老人為何摔在道德泥淖中？

一個迷惘而孤獨的民族　　　　這裡說說美國一個案例：一個中年人魯尼茲在一個風雪飄飛的夜晚，開車趕路，路遇一個步行的老人，好心搭載老人，結果路遇車禍，按當地的法律，魯尼茲要為自己的過失負責，承擔老人百分七十的醫療費，而老人手術後昏迷二十天，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要感恩，不要賠償；善意都是美好的，不要傷了好人的心！」　　然而，我仰望祖國的星空，它是那樣寥廓而深邃；那無窮的真理，讓我苦苦地求索、追隨！祖國啊我的母親，究竟是什麼或者誰讓您變得道德淪喪？我查找原因，上下求索，恨不能自己上窮碧落下黃泉找出病源，恨不能剜卻我心頭肉去醫你眼前瘡……　　　　（一）表面原因：社會性　　　　1、司法失守正義的結果　　自古以來，公平與正義便構成人類社會的基石，而社會底線的公正一般都有司法機關來堅守的。南京彭宇案一審判決結果，可謂是司法機關失守社會正義的開端。當事法官採用自圓其說的推理，在雙方對是否撞倒徐老太這一基本事實存在嚴重爭議，並且雙方均無直接證據的情況下，法官王浩通過自由心證式的邏輯推理，絲絲入扣地把自稱「助人為樂」的彭宇，推入撞人賠償的不利後果中，於是誕生了道德「審判至死」的葫蘆案。　　此後，天津又出現彭宇案的升級版許雲鶴案，再證了「助人為樂」的法律風險。許雲鶴案不僅獨創了「不接觸的交通事故」說，還提出了「驚嚇導致老太摔倒」的交通事故新類型，判決汽車司機承擔近11萬元的賠償責任，這是對中國司法莫大的諷刺！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社會公平與正義的喪失，就得益於這些司法機關自身「無法無天」，自毀法器！司法的不公平、不公正，進一步惡化中國社會道德狀況。彭宇案和許雲鶴案，讓助人為樂的人，在對簿公堂的時候，心裡毫無底氣，無疑強化了公眾的「助人恐懼」。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誰還敢大著膽子在街頭攙扶老人？　　再者，司法機關又從來沒有想過用法律手段杜絕無良老人們上演「農夫與蛇」。在誣陷、誹謗證據充分的情況下，作為公權機關，應該啟動社會追責程序！比如江蘇殷紅彬案中，有視頻證據證明誣陷，雖然石老太她說頭腦發暈，但是在發暈的情況下怎麼能清楚地記得車牌號？另一起遼寧樊光案，在視頻等確鑿證據之下，這個石老太及家屬顯然喪心病狂了，居然訛人不成找提供證據的交警出氣……對於這種「反咬」的無良老人及其家屬，不能肆意縱容，若有鐵證，必須全面追責，從而呵護社會的正義以及人們的善心。　　南京鼓樓區法院，一錯，而天津紅橋區法院再錯，可謂一錯再錯，最該堅守社會正義底線的法院，在底線問題上頻頻失守，必然加速社會道德的淪喪。　　　　2、社會普遍投機的產物　　在中國，一些人的財富獲取的途徑不太光明，是通過比如權力尋租、販賣偽劣商品、欺詐勒索等實現的。在巨大的貧富差距與致富焦慮背景下，令一部分人遇到任何投機機會都有可能作惡。通過誣告得到補償也是一種投機方式，摔倒老人反誣扶他的人，是恩將仇報，但他的動機以及行為與社會上普遍存在的非法所得沒有什麼區別。　　因此，反誣是社會普遍投機的產物，它不是突兀而生。中國特色的市場經濟社會就是實行叢林法則，是弱肉強食，無視手段的正當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笑貧不笑娼」，不管用何種方式，掙錢才是王道。正是這種唯利是圖、一切向錢看的觀念，是把每個人都變成貪婪、殘忍的野獸，不存在什麼良心和道德。　　正因為如此，在目前階段的中國，每一個人非法斂取財富的慾望很強烈，「人人為狼」，一些老人也概莫能外，在某些條件下也會不惜以出賣良心以誣陷助人為樂的人來實現投機。　　　　3、官德滑坡同化的惡果　　社會道德滑坡，其實根在官德在滑坡。　　一方面官員貪污腐化成風，在引領社會風氣方面成為社會的反面教材，所謂「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中國人自古便是「以吏為師」，原因在於中國傳統上直到目前仍是「官本位」的社會，不是以法治國，而是以德治國，在沒有法律和制度的有效制約下，政治的清明與否全繫於做官的人的品德、操守。這樣，清正廉明、道德高尚者能夠領袖群倫，垂範社會，促進社會風氣的好轉；相反，如果大部分官員放縱私慾，以至於道德敗壞，便直接誘發、刺激社會風氣、公共道德的敗壞。毋庸置疑，目前階段，中國官員的道德堪憂，貪污腐敗、權錢交易、買官賣官……極度滑坡，而這些無良的行為無不給社會行為起著示範誘導的作用。　　另一方面官員不能很好地履行職責，造成潛規則盛行，社會正義不得申張，加劇世風日下。如「毒奶粉」、「瘦肉精」、「地溝油」、「染色饅頭」等事件，說明官員們沒有履行好維護市場的職能，未能監管好食品安全；而彭宇、許雲鶴等「葫蘆案」，說明官員沒有履行維護司法公正的職能，未能保護社會正義。正因為是由這些缺失道德、毫無誠信的官員管理國家，所以整個社會的道德就會止不住地滑坡！　　總之，缺乏應有的法治與成熟的公民組織，而且對官場腐敗行為與商場投機分子的懲罰不夠無法懲戒，就會刺激更多的老人也參與進來上演「農夫與蛇」的故事。　　　　（二）深層原因：國民性　　　　中國難道一直都沒仁義道德？官場歷來如此貪污腐敗，商場歷來如此見利忘義，人們歷來如此笑貧不笑娼，人與人之間關係歷來如此人人如狼？尤其是老人，是不是歷來都老而無恥？可稍有歷史知識的是人，就會無比自豪的說，我國是文明古國、禮儀之邦，還曾經出現煌煌之漢唐？怎麼現在誠信盪失、道德淪喪了？筆者現在就從國民性著手，展開細緻分析：　　　　1、「禮儀之邦」有過　　我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札記，故以致知。古之仁人志士，上下求索，紛紛述盡大德之治夢想，猶對老人優而待之，尊而敬之：　　孔夫子在《禮記．禮運篇》描繪天下大同的盛境：「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是謂大同。」這就是孔丘主義即Communis，尊老愛幼，社會和諧，真正的人類大同。當然，這些思想已經被我們否定掉了，相反，一些西方人卻在推崇，認為是孔丘主義閃耀東方的智慧與文明，充滿人文的終極關懷。據說，孔丘主義認可度和可行度比馬克思主義要高，畢竟這種文明在東方已經綿延二千多年，即使於亂世也「風雨如晦，雞鳴不已」，這就是所謂政統之外的道統！ 　　孟子發揚光大孔子的尊老愛幼的大同之說，在《孟子．梁惠王上》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在《孟子?告子上》又曰：「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　　而墨家「巨子」墨翟思想可作為孔孟思想的補充，在《墨子．兼愛中》聲稱：「是以老而無子者，有所得終其壽。連獨無兄弟者，有所雜於生人之間。少失其父母者，有所放依而長。」也就是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都要相親相愛。　　「仁者愛人」，二千餘年來，文人志士無不奉為圭臬，「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一直以來秉承有緒，這可謂是中國的人文精神的淵藪，整個民族推崇「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可見，中國的確是一個充滿道德理想的民族。甚至一段時間，道統與政統成為主宰社會的兩大統治力量，皇權即政權的確立必須得到道統的認可。　　然而，新文化運動以來，開始批判全盤否定傳承已久的傳統文化，把落後根源全歸結於傳統，尋找西方的人道主義、自由民義和宗教思想。新文化運動經曆數十年，逐漸理性，中西文化互為糅合，即將傳統文化與現代文明走向融合。這時，當時的國民政府推出了「新生活運動」， 試圖改造中國國民之習性，當然也包括政治上的改革，從軍政到訓政再憲政，從而達到一個漸近的民主過程，該運動最後因民國政府於1949年內戰失利「暫停辦理」，而胡適、傅斯年、羅家倫等一批學貫中西的自由知識分子也紛紛逃離中國大陸。　　　　2、政治化下的「空心一代」　　新中國成立以來，百業待興，然而我們卻迫不及待地開動整個國家機器，批判中國傳統文化，批判孔子和儒家，拒絕西方的人道主義、自由民主和宗教思想，反正新中國之前的一切都要批判，西方的一切都要打倒，性亢奮般地宣揚無神論、進化論和大而空的科學社會主義理論，來作為整個社會的意識形態灌輸給全體國民。而人們參與的悲催的事件一個接著一個：批胡風、反右派、文革、反對西化，走馬燈般，明明是個人，非要斗得你死我活，來個人人如狼不可。　　伴隨著新中國誕生的這一代社會新人，隨著時間逝去，已經成為60多歲的老人，即「徐老太」等這一輩人，由於經歷社會事件反覆，缺乏必要的思想操守和獨立人格，因此這一代人不乏無知或虛偽，甚至狠毒無比！　　　　3、經濟化下的「黑心一代」　　改革開放後，開始撥亂反正，中國建立起了市場經濟的經濟體制，但沒有建立起符合市場社會的道德倫理機制，這是時下中國人變得「缺德」的重要根源之一。　　可以說，千百年來，中國從沒有進入過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市場經濟社會，中國的道德傳統完全是建立在儒家道德基礎上的，我們中國進入了市場經濟社會，而我們的道德倫理教育要麼停留在以前的「社會主義精神文明」階段，要麼祭出儒家「仁義禮智信」的法寶，但這些道德教育都解釋不了市場經濟社會的各種現實，與社會現實相脫節和矛盾的空洞的、教條的社會主義道德教育顯然不能再作為支撐整個市場經濟社會的道德倫理基礎。這時，我們又提出「白貓黑貓，只要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極其功利的思想，這必然促成整個民族唯利是圖，「笑貧不笑娼」。因此，改革開放30餘年，經濟是快速地發展上去了，而道德卻不知不覺地遽然滑坡。　　伴隨著改革開放誕生這一代人，受到市場經濟衝擊下，雖然接受了相對較好的教育，但沒有跟進真正的道德教育，因此，這一代唯利是圖、自私自利。　　目前階段，伴隨著新中國誕生的這一代即「空心一代」，現已經光榮退休；而伴隨著改革開放誕生的「黑心一代」，現漸成社會中流砥柱。因此，現在剛好「空心的一代」老而無恥和「黑心的一代」利欲熏心相為交融的時代，於是，社會道德淪喪也是必然。　　中國一方面欺師滅祖，將綿延二千年的精髓棄之如敝屣？另一方面又不虛懷若谷，以開放的胸懷向西方學習。祖宗精華丟在一邊，不傳承；西方先進學得心猿意馬，不借鑒，然後不明狀態地聲稱，這是中國特色的轉型期狀態。這個轉型期也太長了，我轉，我轉，我轉轉轉，轉到現在，深度迷失，正是如此，中華民族漸漸地淪為一個沒有任何操守的民族：為了所謂的主義，可以丟掉二千年的文化，真是不惜欺師滅祖；為所謂的發展，可以犧牲子孫後的環境，真是不惜斷子絕孫……　　報應純屬報應！一切咎由自取、自食其果！我們已是道德的棄兒，甚至在國際上也是享受著孤立的待遇。目前中國正處於百年孤獨的狀態之中，尋找民主、自由已有百年，而這百年，孤獨依舊！三、道德救贖：拿什麼來拯救你？

骨感的現實，豐滿的理想　　　　網路正瘋傳：中國部級以上的官員（包含已退位）的兒輩74.5%擁有美國綠卡或公民身份，孫輩有美國公民身份者達到91%或以上。也就是說，他們在身份上早已經是美國人了。有人對此現象做出如此評價：「也就是說，這個國家的管理者是由一群美國人的爹媽組成的，他們可能為這個國家的未來負責嗎？」這個消息是否屬實需商榷，但是恰恰是反映了一個最現實的社會情況，部分官員對我們的國家是不負責任的，也負不起責任的。　　官員道德直接影響社會道德，一個對國家不負責的官場是絕對不會營造出對未來負責的社會道德環境的。現實充滿骨感，但理想必須豐滿，因為大多數而且絕大多數的中國人不管喜不喜歡現在這種狀態都必須接受祖國。　　　　人非禽獸，特別是中國的普羅大眾都有濃重的家庭觀，孝心難泯，其實都希望自己年邁的父母在危困之間，能得到善良的人幫助。只要生於斯並準備老於斯的中國人，看到如此敗壞的道德風氣，誰都憂心忡忡，渴望有所改觀。彭宇案、許雲鶴案以及各種老人被「圍觀至死」事件，很多人都表現對社會道德前途的擔憂，希望改善的呼聲非常強烈。因此，面對道德如此淪喪的社會現狀，還是需要我們努力去改變，那麼如何改變？　　　　一從政府層面而言，政通人和，「政通」方能「人和」。要改變目前道德淪喪的現狀，必須先改變政府的官員形象和政府的執政態度，不僅要讓官員塑造廉潔的形象，更要切實履行起政府的職能。現代政府職能主要是四大項：一是保證國家安全，二是維護司法公正，三是調節市場失靈，四是保障弱勢群體。比如維護司法公正就能減少老人上演「農夫與蛇」的可能性；再比如保障弱勢群體，特別是經濟上有所保障，就能減少老人通過訛人來獲取巨額治療費用的可能性。　　　　二從社會層面而言，社會是人人的共同體，呵護社會善意，人人有責。因此，可以考慮發揮「NGO」非政府組織的力量來保護社會善意，比如說設立助人為樂公益基金，其中一項包括「助人風險基金」，如遇彭宇案、許雲鶴案等，在證據缺失又難以尋證，而又在法庭調解無效時，就啟動這個賠償機制。另外，這個基金也可以嘗試對「好心辦成壞事」的補償，出發點都是基於「善意都是美好的，不要傷了好人的心」！當然，一旦查證被補償方有訛詐誣告行為，或替補償方有綁架善意逃避責任的行為，就取消補償，並且應用法律手段，進行追責。　　　　三從個人層面而言，應該增強公民意識，提高個人道德修養。自然人是個個體，但社會就是由一個個「個體」組成的，而整個社會的道德就是通過個體反映出來的。就像彭宇案，雖是個案，卻影響了整個社會的道德。縱觀這個案件，雖然徐老太的反誣可能性較高，但是也不能排除彭宇綁架道德的嫌疑，無論如何，有一點可以明確地看到，無論是彭宇還是徐老太他們中一人必由其道德問題影響了整個社會的道德。個人的道德並不是特殊人群所謂的黨性，而是具有普遍性的人性，比如追求真、善、美，再比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人生價值取向，比如「己欲不欲，勿施於人」處世道德等等，做中國人還需要一點普遍的人性的。四、以身試扶：我難以揮之而去陰影

扶與不扶，是每個人可能面臨的問題　　　　15年前，我讀的是寄宿制高中，高考迎考前一個月，算是考前最後一次回家。騎單車至鎮上，看到一個老婦人因路境有坑緊剎車，車翻人倒。整個倒車過程很慢，慢慢地倒在地上，最後車子也緩緩壓在了她身上，就像電影的慢鏡頭，我親眼目睹，於是，決定上前扶她一把。　　我走到她跟前，這個老女人突然裝死，我推了推她，毫無動彈，便四處張望尋人幫助，這時看到有路人經過了。誰知正當這個時候，老女人突然大呼，「殺人啦！」聲音巨響，然後在胸前加速比劃十字，絮叨「耶蘇保佑」！從此，我聽到「耶穌保佑」，我就深感噁心！　　人們聽到殺人，便火速前來圍觀。我就這樣被她莫名奇妙地認定為是「殺人者」。面對突如其來的情景，我因涉世不深，只得蒼白地念叨，「我是來扶你的！我是來扶你的！」我想，失魂的祥林嫂也不過如此！　　「不是你撞的，那你走回頭路來扶我幹什麼？」老女人反問道。　　「我看你自己摔的，想做好事，可以不可以？」我說著，向眾人模擬了一遍她的摔的過程，「現在，我不想扶你了，讓你一邊去總可以了吧？」　　這個老女人頓時呼天搶地，大喊一連串的「耶穌」，又朝天大喊：「殺人者想逃了！」又引來不少人後，便在地上打滾了。　　有人便說，「小夥子不管你撞不撞，先帶她去醫院查查，給她點醫藥費也就得了！」眾人稱是。我無奈，只得表示說好的。然而看著她的樣子，便問她道：「你怎麼去啊？我可背不動你。」　　誰知老女人站了起來，貌似一點都沒事，跳到三輪車，動作挺靈活的，竟然主動帶路，去醫院接受檢查。　　　　經過問診、檢查、拍片等程序，醫生說沒事，僅是皮外傷。　　我問醫生：「都是摔的傷，沒有撞的傷吧？」醫生表示基本認可。　　就這樣，當時，醫生就開了些雲南白藥之類的藥品。　　而到此時，我父親和她的兒子都聞訊趕來了。這樣，以後事件的處理就由他們兩個大男人來完成。父親來了，我情緒異常激動，堅決說我被訛了，父親怕影響我高考，便直接派人將我遣送回高中。我走之前，我依然固執地叫道，「我沒撞她，沒撞她，真的沒撞她，我親眼看到她怎麼摔倒的。」　　父親表示理解，說這事差不多，叫我全力迎考，這可是你頭等大事。當時，我看著老女人騎著三輪車離開醫院的。我想事情就這樣了結了，也沒有多去想。　　　　高考順利結束，回到家後一段時間，直到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我才從別人口中得知事後的真相。　　原來，事故的第二天，老女人便裝得痛不欲生的樣子，說五臟六腑都不舒服，於是到醫院裡做了全身的CT，說我撞她傷了肝，必須住院治療。於是，她住了將近一個月的醫院。有醫生跟我家熟絡有來往，特地來告訴我父親說，這個老女人的肝本來就不好，老病號子，住院其實在調肝。　　老女人的兒子更誇張，一周打一個電話給我父親，隆重地「邀請」我父親到醫院表示慰問。父親被迫慰問了三次，覺得沒完沒了，於是，父親提出最終了結，要不然恕不奉陪了。　　老女人一家傾巢出動，全跑到我家來算賬，醫療費自然照付，至於誤工費這算太誇張：她兒子聲稱她是他家的主要勞動力，要照管小孩，要做農務養蠶等等，損失巨大，要算三個月的誤工費，對了，還有營養費……几几歪歪地算個不停。　　父親聽煩了，便拍了拍桌，厲聲道：小老兄弟，你是為你老娘，我是為我兒子，本來最需要他們對質的，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也要適可而止。現在就你一個勁起鬨。我看，你不要這個那個了，直接說個數吧，不過，作為同一個鎮上的人，作為比你多吃十多年飯的人，我還是要善意提醒你，做人要有個分寸，欺老不欺少啊，惹毛我可以，得罪我兒子，那他要記恨你們家一輩子的。你也要設身處地想想自己，你看你也有兒子，還在讀幼兒園吧？哎，你們娘倆這樣做，又何苦？發不了大財的！　　他們一家一聽絕對有道理，因為我是這個鎮上小有名氣的尖子生，再說這個年紀是血氣方剛。於是，要求醫藥費和住院費要我父親付清，另外再出一千五百作為補償，即所謂的誤工費和營養費。　　得知這個情況，我埋怨父親說，「當時我去學校時不是說我沒撞上她。」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現在，你不是考上重點大學了！我很欣慰！」　　後來，就是因為考上了大學，因為對這種人表示極度鄙夷，真的懶得去看他們一眼，所以一直沒有去對質，因為我花錢買來了一個的教訓。這個教訓對我真的受益匪淺。後來，我聽我媽說說老女人家遭了報應，我當時平靜。這樣的人，人收不了，天也會收。　　　　雖然我有我的恕道，但是這個事件給我影響無比巨大。現在凡是有老人倒地，我絕對會繞路而行，不會犯傻，去扶他（她）一把。我想，我用自己的善意扶一次已足夠。當然，我想過自己的冷漠，而且準備接受報應。等到我老了，如果我倒地，我請別人不要來扶我，讓我就這樣死在那裡，因為，我決定為自己的冷漠負責任到底！　　而且我要慎重地告訴我女兒：爸爸其實非常願意做好事的，但是爸爸也不敢扶，因為我一扶，我的家庭、我的生活、我的一切都可能變得極其危險，扶起一位跌倒的老人，都有可能毀了自己的一生，這代價太大。爸爸扶過一次已經深受教訓，我希望你一次都不要扶！　　我良心飽受折磨，面對失學兒童，我想幫；面對災區的救災，我想捐；面對血庫告急，我想獻……但是，我真的那麼去做了一段時間，發現當我又在做一件傻事！原來，我們這個社會，已經不配擁有最樸素的善良！助人為樂，讓助人者樂起來

為愛撐起一片天！　　　　為何要以我的經歷作為文章的結尾？其實正是筆者的用意。因為我也是14億分之一，代表著公民，代表著「我本善良」，代表良心從未泯滅，從而說明這個社會還是存在著普遍的善。正因為如此，道德還是值得我們拯救，為了我們14億人的中華，為了綿延二千餘年的中華！　　　　助人為樂，必須讓幫助的人快樂起來，這也是人權的一種，因為每一個人都有為善的願望，並渴望從中得到快樂！結束語　　剝奪助人的快樂的社會，這個社會一定太變態了，其它別無解釋！p>出品：天涯觀察編輯部 策劃：金波 美工：盼盼 本期責編：周零壹 主筆：賈也 郵箱：yiwen@tianya.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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