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屠殺親歷者:這絕不是謊言!

編者按:2005年,抗戰勝利60周年之際,我們曾走訪200位親歷抗戰者。今天,我們重新將這部口述實錄呈現在讀者面前。曾經向我們講述過這段歷史的老人中,如今已有很多人業已辭世。但他們講述的這些血與火的故事、他們經歷的那段並不遙遠的歷史,不容我們遺忘。

2004年12月13日南京大屠殺倖存者夏淑琴老人在祭奠遇難同胞。來源:北京青年報

本文采寫於2005年,文中時間皆以2005年為準。

南京大屠殺

與奧斯威辛集中營一樣,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是法西斯滅絕人性的代表性暴行。

1937年12月13日,日軍侵佔南京城,在華中方面軍司令官松井石根和第6師團師團長谷壽夫等人的指揮下,日軍在六個星期之內,集體和分散屠殺南京市民及放下武器的中國士兵30萬人以上。

還有,無數婦女遭到凌辱,無數住宅、商店、機關、倉庫被搶劫、焚燒和破壞———南京,這個六朝古都,約三分之一的建築物和財產化為灰燼。

15日,日軍將中國軍警人員2000餘名,解赴漢中門外,用機槍掃射,焚屍滅跡。

同日夜,又有市民和士兵9000餘人,被日軍押往海軍魚雷營,除9人逃出外,其餘全部被殺害。

16日傍晚,中國士兵和難民5000餘人,被日軍押往中山碼頭江邊,先用機槍射死,然後拋屍江中,只有數人倖免。

17日,日軍將從各處搜捕來的軍民和南京電廠工人3000餘人,在煤岸港至上元門江邊用機槍射死,一部分燒死。

18日,日軍將從南京逃出的、被拘囚於幕府山下的難民和被俘軍人5.7萬餘人,以鉛絲捆綁,驅至下關草鞋峽,先用機槍掃射,復用刺刀亂戳,最後澆以煤油,縱火焚燒,殘餘骸骨投入長江。

採訪時間:2005年5月23日

採訪地點:南京理工大學 見證人:夏淑琴 女,1929年生,南京市林業局退休工人。在南京大屠殺中,她一家9口人一個上午就被日軍殺死了7人,她的左肩、左腰和背部被連砍了三刀,至今還留有很深的傷疤。 父親當時就被一槍打死。幾個鬼子把我母親從桌下拽出來,強姦後殺害了 我們一家9口人,本來平平安安、倖幸福福、和和睦睦。但是,就在一個上午,一下子就沒了7口。就一個上午啊,我失去了7個親人,我自己也被日軍戳了三刀,昏死過去。當時一起被打死的,還有鄰居哈伯伯家4口人。 當時,我只有8歲,住在中華門內新路口5號,現在叫馬道街。家裡不富裕,父親沒有工作。我們這裡總共有三進房,七八家住在一起。聽說日本人要來了,大家都逃了,只有我們家和哈伯伯一家4口人沒走。 1937年12月13日上午10點左右,我們一家人正準備張羅午飯,就聽到外面很急的敲門聲,門敲得特別響。我父親去開門。門開後,我看見父親很害怕的樣子,接著就看見有人進來了。這些人戴著帽子,耳邊拖著布,飄飄的,槍指著,刀頭子雪亮雪亮的。我還看到日本的小白旗,白旗上有紅疤疤。 父親還來不及後退,當時就被一槍打死。看到這種情況,我母親抱著一歲的小妹妹嚇得躲到桌子底下,哈媽媽一家也躲在桌子底下。我外公外婆馬上帶著我和大姐、二姐、4歲的小妹妹到另一個房間。我們姊妹4人躲進被窩裡,外公外婆坐在床邊上保護我們。 在房間里,我聽到外面的喊殺聲很厲害。我通過被子的縫隙看到,半間屋子站滿了鬼子,少說也有二三十人。幾個鬼子把我母親從桌下拽出來,強姦後殺害了,我那可憐的一歲的小妹妹也被活活砸死。還有鄰居家的媽媽帶著兩個孩子也死在桌子底下。哈伯伯也被打死。 我的左肩、左腰和背部被一個鬼子連戳了3刀 我嚇得很厲害,直發抖。過一會兒,外屋沒有聲音了,鬼子就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搜。當看到我們這個屋裡有人,馬上衝進來,外公外婆來不及反抗,就被他們「砰 」「砰」兩槍打死了。一個鬼子把被子掀開,把15歲的大姐拽到桌子上,硬是把她的衣服脫了。大姐嚎啕大哭,死也不從。另外幾個鬼子一擁而上,輪姦了她,完事後還將一根木棍捅進她的下身。 還有幾個鬼子按住蜷縮在被子里的13歲的二姐,也強姦了她。我的左肩、左腰和背部被一個鬼子連戳了3刀,當時就昏死了過去,什麼也不知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醒過來了。我聽到還有一個4歲的妹妹在哭喊:「要媽媽!」我這個妹妹當時被包在被子的最裡面,沒死掉。 我滿身都是血,棉襖被染得通紅。我疼死了,走不了路。就從外公外婆的屍體上爬過去找媽媽。我從媽媽的身上,爬到爸爸的身上,再從爸爸的身上爬到姐姐的身上,都死了,沒有一個活的。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家裡9口人,被殺死了7人。同時被殺死的,還有我家鄰居哈伯伯一家4口人。 我和4歲的妹妹躲在桌子底下生活了十多天。我們吃家裡剩下的鍋巴,用冷水泡著吃。我太矮了,後來就是站在凳子上也舀不到缸里的水喝,只好挨餓。當時,除了我和妹妹之外,幾條街頭沒有一個活人。 後來,隔壁剪子巷的老人堂,也就相當於現在的養老院,發現了我們。老人準備為我換衣服,看到我後背有個很大的洞,傷口已經化膿。怎麼辦呢?老人就拿棉花燒成灰,放在洞里,讓這些灰爛在洞里,慢慢吸膿。到現在,我後背這個傷疤還很大。 我們一家7口人和哈伯伯一家4口人被殺的情況,在《拉貝日記》可以找到 過了一段時間,在安全區的舅舅回來看看家裡還有沒有活人,就把我們姐妹倆接到國際安全區,與他們一家共同生活。我把家裡的情況報告給安全區的負責人,當時在南京的美國傳教士馬吉在安全區內訪問了我的舅舅等人,還和紅十字會副會長許傳音一起到中華門內新路口5號我的家中實地察看。馬吉還到我們家裡照相,我和妹妹都照了。照片上,一片死人。 我們一家7口人和哈伯伯一家4口人被殺的情況,在《拉貝日記》可以找到,拉貝是德國人,是當時的國際安全區委員會主席。《南京安全區檔案》也記錄了我們家的情況。 在安全區生活了五六個星期後,我出來跟著舅媽一塊生活,妹妹被送到孤兒院。舅媽家也不富,也有很多孩子,養不活。 失去父母,我吃了很多苦。我12歲就跟舅舅挑菜賣,我還當過傭人,跟別人做家務維持生活。 日本人投降後,我還不敢出門,怕得很。日本人對我的傷害太深了。 現在,我經常想起自己的遭遇,經常到南京大屠殺紀念館。一想,就哭。這些年,我哭多了,眼睛也快哭瞎了。我這一生的痛苦,都是日本人害的。 我的官司打了四年多了,我不服氣,不告贏不罷休 我是戰後第一個到日本的南京大屠殺倖存者。1994年8月,我到東京參加了日本民間組織的和平集會,向日本民眾講述了我的親身經歷。 我的這一舉動,引起了日本有些人的記恨。1998年12月,一個叫松村俊夫的人出版了一本書,叫《對南京大屠殺的大疑問》。松村俊夫在書中說我是南京大屠殺的「假證人」,說我是在「不斷編造新的事實」。還有另一個日本人叫中野修道,與松村俊夫出版了《南京大屠殺的徹底檢證》,他也對我這個見證人給予否定,他甚至認為美國牧師馬吉當時所說的關於我們家被殺事件「疑點重重」。他們說南京大屠殺是「二十世紀最大的謊言」。 我們家的事例在戰後南京審判日本戰犯的軍事法庭上,當過證據。我親眼看到他們做的那些禽獸不如的壞事,為什麼不能說出來? 從2000年開始,我決定向日本要說法。當年的11月27日,我委託女兒向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正式遞交了兩份民事訴訟狀,分別狀告中野修道和松村俊夫對我的誣陷,要求他們在中日兩國主要報紙上公開向我道歉,為我恢複名譽。2004年11月23日上午9時,我的案子在南京市玄武區人民法院正式開庭。 我的官司打了四年多了,我不服氣,不告贏不罷休。我要永遠告到底。我希望我不要等太久,像李媽媽那樣,告贏了,人卻走了,太可憐了。 (另一名南京大屠殺倖存者李秀英訴松村俊夫及日本展転社株式會社侵害名譽權案已於2003年4月在東京高等法院二審勝訴。不久,李秀英就去世了。)

採訪時間:2005年5月22日

採訪地點:南京

見證人:常志強 男,1928年生,南京化工廠退休工人。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中,他的父母和四個弟弟相繼被日軍殺害。

轟炸引起了大火,有的小孩被燒乾了,母親還抱著

1937年大屠殺之前,我家裡有10口人,父母、四個弟弟、一個姐姐,還有一個祖母,祖母還有一個母親,叫太祖母。我家裡主要靠父親在南京一個叫金陵閘的地方賣點香煙雜貨維持生活,很苦。我當時還不到10歲。

日本人侵略南京,先是飛機轟炸,轟炸引起了大火,燒死很多人。有的小孩被燒乾了,母親還抱著。燒死的都是窮人。緊急時,祖母把我父親叫到邊上,說,人家都走了,我們年紀大了,聽天由命,你帶著孩子們逃生吧。我清楚地記得,這是南京破城的前一天(記者註:即1937年12月12日)。

往什麼地方去呢?當時聽說南京成立了難民區,在中山路西邊,也就是現在的南京大學附近,都是外國人辦的學校。我們向那個地方逃。

當時好多人都被擋在難民區外面。我們只能退到內橋邊上一個巷子,這個地方叫王府園。王府園的老百姓對我們說:「你們在這裡湊合著過一夜,明早再走。」

第二天,我們準備向難民區走。大概是七八點鐘,聽到大炮突然對著南京轟,大炮從兩個方向過來,一個是中華門,一個是光華門。炮很響,瓦都震掉下來了,起了很大的火。大家都慌了,朝防空洞跑。母親抱著最小的弟弟,兩歲,父親抱著第二小的弟弟,我姐姐拉著一個弟弟。我當時生病,實在跑不動,睡下來了,嚇昏了。我父親看見我沒來,又從防空洞里出來找我,把我抱進去。

大約半小時不到,炮停下來。有人喊:「破城了!」我們從防空洞出來,準備再次往難民區走。正在準備走的時候,聽到外面有很強的追殺的聲音,喊殺聲很厲害。大家驚呆了,沒走。

鬼子把弟弟挑起來,用刺刀一甩,甩得好遠

就在這個時候,日本兵衝進來了。日本兵看見老百姓就開槍。衝到與老百姓面對面時,不好開槍,就用刺刀戳。有的鬼子把挎刀拿出來砍,血到處都是。前面的年輕人抓住日本兵的刺刀推,婦女帶著小孩往後面走。

我靠著母親,鬼子逼過來。母親抱著小弟弟,鬼子一刺刀,母親沒什麼防備,把母親戳倒了。當時,母親還夾著小弟弟。小弟弟就哭。母親一隻手撐在地上,抱著弟弟站起來,第二刺刀又來了。我母親本能地反應,抓著刺刀推,不給戳。母親一下子就把刺刀拽出來,手上全是血。這個時候,母親受不了了,小弟弟掉在地下。鬼子又拿著刺刀戳我的小弟弟。最後一刀戳在小弟弟的屁股上,鬼子把弟弟挑起來,用刺刀一甩,甩得好遠。我看見小弟弟被摔,趕緊跑到他身邊,趴在他身上。

這個時候,殺聲、哭聲、喊聲,響成一片。那個日本鬼子還在戳我母親。本來其他兩個弟弟跑走了,看到戳我母親,又跑回來,二弟拽著日本鬼子的衣服,咬他,另一個弟弟拽著日本鬼子的口袋。日本兵又掉過頭來,戳我的弟弟,照著弟弟的肚子就是一刀。另一日本兵拽我姐姐的頭髮,把她拎起來亂戳,戳了幾刀我姐姐昏死過去。我看見戳我母親、弟弟、姐姐,我拚命地叫,拚命地喊。這個時候,我喊著喊著,眼睛冒火花,一下子就暈過去了。

隔了一會兒,我一下醒過來,猛一下站起來,一看,我的小弟弟不在我身邊,我的母親睡在那邊不講話,我的姐姐身上被戳了5刀,身上全是血。我的幾個被戳得快死的弟弟嘴裡還在淌血。

這時我走到姐姐面前,姐姐一面不停地「哼」,一面讓我找媽媽。我又走到媽媽身邊,看到媽媽身上一直在流血。我用手捂住媽媽的傷口。這個時候,媽媽不能講話,我的眼淚拚命掉。媽媽的眼睛朝那邊看,我明白她的意思。我跟著媽媽的眼神,跑過去把小弟弟抱起來。我小弟弟好可憐,身上滿是血,屁股上有刺刀戳的傷口。我把他放在媽媽旁邊。媽媽拼著力氣,把自己的衣服拽下來,讓弟弟吃奶。我弟弟拚命吃奶,我看見媽媽胸口有很大的刺刀戳的印子,我衝上前去替媽媽捂住傷口。媽媽看著我直掉眼淚,不能講話。突然,媽媽頭一倒,死過去了。我就大喊大叫:「媽媽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和弟弟怎麼辦?」

姐姐才十一二歲,被他們強姦了

媽媽死了,我就在死人堆里到處找爸爸,最後找到爸爸。爸爸垂著身子,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起來。我推他,他也不動。我看見他背後棉袍上有個洞,我把手伸進去(想捂住爸爸的傷口),碰到爸爸的肉,一用力推,爸爸倒過去了,地上全是血,嘴裡淌出來一大攤血,臉上也是血。這個時候我知道爸爸死了。我就跑到姐姐身邊,說:「爸爸媽媽全死了,我們幾個沒戳死的弟弟還在嘆氣。」姐姐「哇」地哭出來了。

我和姐姐又聽到巷口日本人喊殺的聲音。姐姐比我大一點,精一點,姐姐說:「你快拉我到裡面的房間里去。」當時,姐姐身上已被砍了五刀,她身上都是血,都成血餅了,黏在身上。

我們躲在床底下。我們從床板縫裡看,看見鬼子把死人推過去翻過來,在找首飾和耳環等東西。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一個婦女帶著一個小孩跑到死人堆里哭,她的丈夫被戳死。我跑過去,叫她一聲「媽媽」。這個「媽媽」胖胖的,她嚇了一跳:「你從哪裡出來的?」

這個媽媽很好,讓我和姐姐跟她一起走。我姐姐跑到她家裡,她煮了點飯給我們吃,我們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正在這個時候,兩個鬼子跑進廚房裡,想強姦她。另一個鬼子看到我姐姐,拖我姐姐。我當時沒有槍沒有刀,如果有槍有刀,我一定與日本鬼子拚命。我姐姐才十一二歲。過了好一會兒,那個胖媽媽扶著我姐姐出來了。她們都被強姦了。

胖媽媽抱著小孩,我扶著姐姐,朝難民區走去。姐姐褲角上到處是血,我背也背不動,只能連扶帶背。好不容易走到難民區,難民區門關了,門口圍的全是人。這個時候,有日本鬼子看見一個婦女長得蠻漂亮,朝外拖,人群朝門裡喊:「快開門,鬼子拖人了。」這個時候,門開了,大家一起擠進去。我和姐姐最後進去。

我想上墳,可我的父母連墳都沒有

後來,難民區解散了,我們就回家了。我和姐姐又到了王府園,想找屍體。結果什麼都沒有找到,只找到一隻小鞋子,是我弟弟的。我知道,我幾個弟弟都死了。從那以後,我們的生活更加困難。我和姐姐為了生計,不得不到日本人開的被服廠做童工。

1944年,姐姐得瘟病死了。日本鬼子曾經往飛機場噴細菌,我們住的地方離飛機場不遠。得瘟病後,姐姐燒了好多天,拚命要喝水,要喝燙的,滾開的水她一下喝下去。最後姐姐死的時候,身上全是紅點子。這種病醫生叫斑疹傷寒。鬼子當時研究細菌在中央醫院,也就是現在的南京軍區總醫院裡。

那一天(指每一年的12月13日南京大屠殺紀念日),我很難過。一般情況下,我跟別人講這件事,不講細節。天天講,就會天天傷心。遇到不愉快的時候,我會想到:「世上只有媽媽好,我的冤讎什麼時候能報?」

一直到退休以後,別人講:「你岳母死了,你燒紙錢,從來沒看見你為父母燒錢。」我想上墳,可我的父母連墳都沒有,連衣冠冢都沒有。

那場大屠殺,日本人殺死我父母,戳死我兄弟,強姦了我姐姐,我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想到這些事情心裡就很難過。南京大屠殺紀念館一九八幾年就有了,可我一直沒去,幾次想進去,但走到那裡眼淚就下來了,不敢進去。

後來到了1997年,看電視知道有日本人說南京大屠殺是無中生有,我非常氣憤,我們這些活的見證人還沒有死完,這些人怎麼能這樣瞎說?我當天晚上就打下了草稿,送到大屠殺紀念館。從那以後,我開始講一些細節,每次講,都要流很多淚。

話外音

除了日本右翼勢力對南京大屠殺的歪曲外,事實上亞洲以外的人們對這一悲劇真相的了解也非常有限。據美籍華裔作家張純如的調查,美國公眾能讀到的有關二戰的全面或權威的歷史讀物,幾乎沒有一本詳盡討論到南京大屠殺。「例如,沒有一幅事件的照片,甚至沒有一句話,出現在美國《二戰圖片史》中,而這是多年暢銷的、迄今出版過的唯一的有關二戰的圖片集……」在紀念抗日戰爭勝利60周年之際,希望世界上熱愛和平的人們,都來讀一讀像《拉貝日記》這樣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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