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孩|說牛

06-28

我屬牛，又是午牛。聽父母親說，小時就喜歡到閘口外婆家去看牛馬。雖然因屬相的關係對牛情有獨鍾，但不像大人告訴我的那樣，午牛是很幸運的(因為午時正是耕牛休息吃草的時候)。相反，我這頭午牛生下後，從小到老好像沒有多少休息的時候。一生中不是時代推著你忙，就是個人一直在小山坡上推石頭，用勁推上去,滾了下來，再推上去……，就是退休了也沒有閑著。

今天（7日）得空，外出閑逛，跟著老三去了「1933老場坊」。老場坊始建於1933年，是目前世界上唯一現存完好的宰牲場遺址。鋼筋水泥結構，外方內圓，高低錯落，無樑樓蓋，廊道盤旋，布局宛若迷宮。屠宰場設在中央圓形建築的頂層，四周有一間間牛舍。據介紹，牛群順著螺旋型的牛道走到頂層，受到電擊失去知覺後，工人們再進行宰殺。

現今的1933老場坊，儼然已經成為滬上炙手可熱的時尚創意新地標。歐式經典建築中蘊含了濃厚的藝術氛圍，二樓有微型劇場，四樓有空中劇院。豐富多彩的時尚活動為這幢歷史悠久的建築注入了全新的活力。從派對到演出，從創意市集到話劇沙龍，成為滬上時尚達人匯聚的地標之一。

今天或許是休息天的緣故，老場坊里沒有什麼活動，只有少許前來拍照的人群，顯得十分冷清，感覺陰森森的。我離開一層牛「禁閉室」，走在牛道上，蜿蜒而上，一路浮想聯翩。

牛是善良、勤勞、堅韌、貢獻的象徵。我想，如果沒有牛，人類的農業文明不知會是什麼樣子？

魯迅先生愛憎分明：「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讚揚老黃牛：吃進去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牛是人類的朋友。幫助人類勞作，貢獻自己的奶和肉滋養和保護人類的健康。

我不大願意看西班牙鬥牛那慘烈的場面。面對狡猾的鬥牛士，不怕犧牲，勇往直前，直到自己倒下。肩背上被插上了一把把利刃。我並不欣賞鬥牛士的機敏，倒是欣賞牛的勇敢執著的精神！

吐魯番的火焰山下，牛魔王的形象威武雄壯。他是魔界的首領。在他的旁邊還有美麗的鐵扇公主的雕像。

牛任勞任怨，老實誠懇，但也是有脾氣的。人們喜歡將生活中的大氣、敢作敢為叫著「牛」。但不知道為什麼把那些喜歡說大話、說空話的人叫作「牛皮轟轟」、「吹牛皮」。

我對繪畫藝術一竅不通，也沒有什麼欣賞水平。但我不能不為嚴學章先生那蟹派藝術風格的詩牛圖所傾倒。並特別喜愛其中兩幅圖中題詩的境界。

其一：「手捏青苗種福田，低頭猶見水中天。六根清凈方成稻，後退原來是向前。兒時放牛小河灘，如今往事已成煙。」

其二：「上等牛有本事沒脾氣，中等牛有本事有脾氣，末等牛沒本事有脾氣。」

信如詩言，要做個上等牛還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