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 | 辯論中常見的邏輯謬誤

了解邏輯謬誤,一方面能幫你識破他人的謬誤,另一方面,靈巧地使用這些謬誤可以讓你戰無不勝,贏得每一場辯論。

美國哲學家丹尼爾·柯恩做過一次TED演講,他說辯論一共有三種模式。第一種是戰爭式辯論,這種模式把辯論看成戰爭,情況可想而知,雙方會吵鬧、大叫,也會有輸贏。這是很常見、也很強硬的一種模式。談及辯論,我們都用很強烈的語氣,想要站得住腳的、正中要害的論點,這是看待辯論的主流方式。

第二種是論證式辯論,想想一個數學家的辯論,這是自己的論點,講得通嗎?有道理嗎?假設可靠嗎?參考數據可信嗎?結論是否與假設呼應?這是沒有對手也不一定有持反對意見的辯論。

第三種模式是作為表演的辯論。在一群觀眾面前辯論,如一個政治人物試著表明他的立場,要說服觀眾相信某件事情。換言之,當我們在觀眾前辯論時,觀眾在此過程中擔任更有參與性角色。這是修辭模式,因為你要修改論點去迎合現場觀眾。

戰爭辯論注重策略而非主旨。一堂邏輯課、辯論課將傳授所有人們用來贏得辯論的技巧、如何避免錯誤,這加強了敵對的意味,讓雙方關係成為敵我關係。而唯一能預見的結果,就是輝煌的勝利或是可恥的失敗,這讓協商、審議及妥協這類情況不會發生,甚至無法合作。柯恩認為戰爭辯論遏止了解決問題的其他方法,最後辯論最後沒有帶給我們任何東西,像原地打轉一樣。

現實中的辯論的面目往往沒那麼清晰,許多人還會努力把表演式辯論打扮成論證式辯論。美國邏輯學家梅森·皮里寫了本書叫《笨蛋!重要的是邏輯!》,教人們識別70多種邏輯謬誤。他給所有謬誤都附上了英文或拉丁文的專有名詞,他說這些名詞非常值得學習,「因為當你的對手被這些拉丁文的專有名詞責難時,聽起來就好像他得了一種罕見的熱帶疾病,這會讓那些責難看起來博學多聞且具有額外的權威感」,比如「複合問句」、「濫用類比」等。有些謬誤的名字很生動,如「紅鯡魚」(轉移話題)、「稻草人」(誇大對手的立場)、「井中投毒」(人身攻擊)。

《笨蛋!重要的是邏輯!》(梅森·皮里 著)

許多人在辯論中故意用謬誤來騙人,對這類人去指出他們的謬誤是沒用的,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所以皮里說:「這本書就是為辯論的輸家而寫的,它更像一個武器,它將教大家如何有效地辯論,哪怕偶爾使用詐術。了解謬誤,一方面能讓你識破他人的謬誤,從而幫助你防止別人用謬誤攻擊你;另一方面,靈巧地使用這些謬誤可以讓你戰無不勝,贏得每一場辯論。」

許多人在辯論中都會玩「不相干的幽默」:使用與主題不相干卻詼諧有趣的材料,以轉移對論證的注意力,便犯了不相干的幽默謬誤。在政見發表會上質問起鬨的人,就是這種謬誤的典型。他們用更有趣、更智慧的理由,掩蓋所有合理的論證。問:「你了解農業嗎?豬有幾個腳指頭?」南希·艾絲特:「你何不脫掉你的鞋數數看就知道了?」一個宗教教派的發言人,時常邀請聽眾提供與他見解不同的《聖經》引文,當聽眾一如往常地回答時,他總會如此反應:這聽起來就像是吉尼斯(Guinesses)而不是《創世記》(Genesis)。衛博福主教跟赫胥黎辯論進化論時問赫胥黎:「你說你是猴子的後代,到底是你的祖父還是祖母是從猴子變來的?」赫胥黎也不示弱,他說從猴子演化成人並不可恥,但如果我有一位祖父跟你一樣聰明睿智、權勢顯赫,卻只會用這些輕浮的話來嘲笑嚴肅的科學,那我寧可要猴子當我的祖父。

赫胥黎

類推謬誤:假設幾件事情在某一方面相似的話,則在其他方面也相似。當我們在已經確認的事物的基礎上,進一步假設未來事物的相似性,就會產生類推謬誤。比喻可能為我們暗示質問的線索,卻無法作為建立新發現的基礎。在休謨的《自然宗教對話錄》中,克瑞安提斯把宇宙比作精巧的鐘錶,從而推論出鐘錶匠的存在,斐羅說對他而言宇宙更像包心菜,從而扼殺了前者的論證。

複合問句:當好幾個問題被合為一個,要求回答「是」或「否」,被問到的人無法將問題分開回應,這就產生複合問句的謬誤。如:「你是否已經停止打老婆了?」「你的愚蠢是天生的嗎?」這些問題都還有一個附帶肯定答案的假設,正是這些假設給回答者帶來了麻煩。有些大人用這些來難為小孩:「你是現在就去睡覺,還是等你喝了牛奶之後睡?」「你想把你的積木收到盒子里還是放在架子上?」但10年之後,家長便會得到報應,孩子會問:「你是給我買一個迪斯科遊戲板還是一個摩托車當我的生日禮物?」

分稱謬誤的錯誤在於,某些事情只有在某個團體被當作整體時才會成立,如果把它歸於這個團體中的個體,這就會造成分稱謬誤。如:「冰島人是地球上最古老的民族。這意味著比約克必定比其他流行歌手更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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