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仲裁案|態勢、影響及中國應對

南海仲裁案態勢及影響

肖建國

外交部邊海司副司長

南海仲裁案自2013年1月由菲律賓單方面提起至今已三年多了。菲律賓始終不遺餘力推進仲裁,中國政府也針鋒相對,堅決鬥爭,立場可概括為「四不」,即不接受、不參與、不承認和不執行,這一立場今後也不會改變。現在國內特別是學術界,對仲裁案的本質和對政府立場的認識已進一步深化。

一是菲提出仲裁是徹頭徹尾的違法行徑,沒有絲毫合法性。它違反了國際法特別是《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下稱《公約》)的規定,違反了中菲一系列雙邊文件及《南海各方行為宣言》的規定,違反了司法需秉持的程序正義。由此而生的仲裁庭及其此後的一切行為也是違法的。

二是徹底拋棄了對仲裁庭的幻想。此前有人基於對司法和仲裁的一般認識,認為仲裁庭會適當顧及中方的立場和法理依據。但從其2014年9月關於管轄權和可受理性裁決上可看出,仲裁庭已完全偏向菲方,喪失了應有的客觀中立,淪為菲方「代理人」。箇中原因自仲裁庭成立之初就形成了。五名仲裁員一開始就由很具傾向性的日本籍的海洋法法庭庭長任命。後來,美國等國家的公開支持與西方輿論導向更使仲裁庭有恃無恐,大膽妄為。因此,我們要清醒認識到最終裁決對我不利的可能性。

三是輿論戰很重要,僅僅憑「有理不在聲高」是不夠的。美菲一向注重仲裁案的輿論造勢,憑藉話語權優勢打壓中國。我們也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已從一開始的被動低調應對、對仲裁庭留有餘地和「面子」到現在主動發聲、積極發聲,並推動其他國家一道發聲。現在已有越來越多的國家表示支持或理解中國立場,一些有影響力的西方學者也發出了類似聲音。

目前的形勢對中國來說非常關鍵也十分敏感。首先,域外國家如美國強力介入,在多種場合,無論雙邊還是多邊,都高調發聲,支持菲仲裁案,鼓動東盟、歐盟集體對華,要求中國接受和執行裁決。在海上,美國還不斷派飛機和軍艦抵近中國南海島礁進行挑釁和威脅。日本、英國、澳大利亞等大國也向中國頻頻施壓。

其次,菲律賓方面始終在積極遊說,對美國和東盟國家加大工作力度,打悲情牌、「法治牌」,在國際場合大肆炒作。在海上,菲從未放棄重返黃岩島的企圖,利用漁船、所謂的愛國青年活動等挑戰我海警現場執法。菲政府換屆日期臨近,但其推進仲裁的基本國策並未改變,對中國日前提出的雙邊談判倡議反應謹慎,想要等待仲裁結果出來後依裁決結果再與中國談判。當然,我們反對以裁決為前提條件的任何談判,我們不可能承認或執行裁決,不管結果如何。

再次,東盟國家的抱團趨勢增加,對我疑慮有所增加。在美菲主導推動下,東盟一些國家,特別是個別南海聲索國試圖就仲裁案做集體聲明,如不成功就自己單獨發支持聲明。這兩種可能性都存在。但東盟也非鐵板一塊,一些非聲索國並不願在中美之間選邊站隊,也不願就仲裁發表支持菲的聲明。另外,歐盟也有可能發表集體聲明要求遵守所謂的「法治」。

面對當前形勢,中國應如何應對?總的原則仍是在「四不」前提下,保持定力,綜合應對。例如要繼續堅決反對美國的「自由航行計劃」和抵近挑釁行動,堅決阻止菲律賓重返黃岩島。要繼續做美、菲和東盟國家工作,曉以利害,同時積極拓展工作對象,讓世界上更多的國家理解或支持中方立場。繼續深挖法律論點論據,從程序和實體兩方面進一步揭批仲裁,爭取法理和道義高地。要繼續做好宣介引導,採用靈活多樣的方式,將法理論據用百姓聽得懂的語言普及大眾,對外則用貼近西方人的思維方式講好中國故事。總之,我們會採取措施反對、抵制仲裁,捍衛自己的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維護國際法的尊嚴。

對於此次仲裁案帶來的影響,顯然它解決不了主權和劃界爭議,也沒有縮小彼此爭議。相反,南海形勢已呈現更為動蕩緊張、更加混亂複雜的勢頭。

首先,中國與菲律賓、與南海其他聲索國、與美國的海上矛盾可能激化,甚至引發海上衝突或摩擦。其挑釁舉動會更加冒險和大膽。

其次,南海聲索國,如越南、印尼,甚至日本在東海,可能仿效菲律賓做法,引發對中國多米諾骨牌式的濫訴;菲方還可能以「執行」裁決為由提請聯合國審議或包裝新訴求又提起一樁新仲裁。這些均對我國的海上存在、海洋管理和利用、外交應對等形成挑戰。

準確認識南海局勢

胡 波

北京大學海洋研究院特聘研究員

南海的緊張局勢很可能會長期持續。一是南海業已成為美國在亞太牽制中國崛起的主攻方向或正面競技場,正超越台灣問題上升為中美間的焦點議題。美國軍方顯然是將南海看作是自己的戰略優勢區域和中國當前的地緣脆弱點,只要美國不改變中國為其最大戰略競爭對手的判斷,美國在南海的挑釁行動就不會徹底停止。

二是南海爭議錯綜複雜,包括遠洋群島的主權與法理地位、半封閉海的海域劃界,以及歷史性權益等棘手問題,幾乎涵蓋了《公約》談判當年就刻意模糊的所有領域。在上述模糊規則未有明確定論之前,很難有各方都認可的解決方案。而且,在外交戰、法理戰和輿論戰等的渲染之下,爭議廣泛擴散至各國民眾及社會輿論,更壓縮了協商談判的空間。

三是南海力量對比急劇變化,各方特別是中美需要時間進行戰略調適,方能到達新的平衡。在此過程中,頻繁的戰略政策試探將成為常態,一定程度的鬥爭和博弈在所難免。

不過,南海局勢失控甚至爆發戰爭的可能性不大。首先,各方雖然態度都異常強硬、鬥爭很激烈,但均沒有意願挑起武裝衝突或戰爭。東南亞各爭端方在實力遠不濟中國的情況下,武裝挑釁無異於自掘墳墓;美國近期雖然磨刀霍霍,但其主要目的在於增加中國行動的成本,通過軍事、外交、國際法等手段迫使中國知難而退,而非是要武裝阻止中國的南海行動。

其次,各國決策者和政策部門普遍比媒體及社會輿論理性,都力圖將對抗摩擦控制在局部範圍,這正是為何在競爭加劇的同時,南海的危機管控機制也在同步得到加強。在此背景下,擦槍走火的概率較低,即便發生小概率事件,現有的危機管控機制也應當可以控制。

總的來看,南海局勢的緊張短期內無法得到根本緩解,但卻可以得到必要的管控。對此,我們要高度重視,既要嚴肅應對,又不能過度反應。要有耐心和信心,切不能過於急躁,或急於解決爭議,或急於緩和局勢。要堅持捍衛主權和擴大力量存在,積極做好一切準備,和部分爭端方及美國,既要斗,也要談,還要合作,三條線並行不悖,把握好鬥爭與談判及合作間的平衡,推動南海局勢逐步走向緩和。

從中國在南海的歷史性權利看仲裁庭的管轄權

王軍敏

中央黨校研究員

歷史性權利包括歷史性所有權和非專屬歷史性權利。歷史性所有權所及的水域被稱為「歷史性水域」,這些水域是權利主張國的內水或領海的一部分。非專屬歷史性權利分為歷史性通過權和歷史性捕魚權。從國際法上看,中國基於斷續線的權利主要包括:

第一,中國對該線以內的島、礁、沙、灘享有領土主權。

第二,中國對那些距離較近、可視為一個整體的群島或列島間的水域享有歷史性所有權,這些水域是中國的歷史性水域,是我國的內水,中國有權沿這些水域的外緣用直線基線劃定領海基線。

第三,當斷續線內的海域成為其他國家的專屬經濟區或群島國的群島水域時,中國在上述海域內享有歷史性捕魚權或傳統捕魚權利。

在菲律賓單方面提起的針對中國的仲裁程序中,菲律賓對南沙群島進行「切割」,只要求仲裁庭對其聲稱的「中國佔領或控制」的島礁的海洋權利做出裁決,否定中國南沙群島的群島地位及其享有的海洋權利。實際上,中國對南沙群島中那些距離較近、密切聯繫、本質上構成一個整體的島嶼間水域享有歷史性所有權,所及的水域為歷史性水域,是中國的內水。

中國有權將南沙群島中那些相互距離較近的群島或列島視為一個整體劃定領海基線,中國的南沙群島在南海享有領海、專屬經濟區、大陸架等國家管轄海域。同時,根據《公約》第298條以及2006年8月25日中國根據《公約》第298條的規定向聯合國秘書長提交聲明,對於涉及海域劃界、歷史性海灣或所有權、軍事和執法活動以及安理會執行《聯合國憲章》所賦予職務等爭端,中國政府不接受《公約》第十五部分第二節下的任何爭端解決程序。因此,仲裁庭對中菲南海爭端沒有管轄權,其裁決沒有拘束力。

中國不接受、不參與「南海仲裁案」是踐行國際法治之舉

謝 瓊

中央黨校國際戰略研究院博士

依照國際法,接受、參與某種國際爭端解決程序(含法律程序)是作為爭端當事方的主權國家所享有的權利,而非義務,除非另有明確規定。《公約》對有些爭端解決方式(如強制調解)規定了爭端一方單方面提起程序時,另一方有接受的義務(參見《公約》附件五);但是,《公約》並沒有給爭端當事方施加接受、參與附件七仲裁程序的義務。中國不接受、不參與「南海仲裁案」既符合《公約》規定,也符合一般國際法要求。

在國際法實踐中,一國不接受、不參與國際訴訟或仲裁案件並不鮮見。常設國際法院、國際法院和國際海洋法法庭等主要國際爭端解決機構處理的案件都出現過爭端一方不應訴的情形,相關案例近20起。如在國際法院1984年受理的尼加拉瓜訴美國「軍事和准軍事活動案」中,美國不接受、不參與案件實質問題的審理。同樣是《公約》附件七仲裁案件,俄羅斯也不接受、不參與2013年荷蘭針對其提起的「『極地曙光號』案」,以及由國際海洋法法庭處理的因該案提起的「臨時措施案」。而且,上述兩國同時堅持不承認、不執行法院或法庭作出的相關判決、裁決。

中國在批准《公約》時,概括接受了《公約》規定的爭端解決機制(包括附件七仲裁)。但是,這並不等於中國應接受一方濫用程序、濫用權利提起的具體的附件七仲裁案件。一方面,菲律賓所提仲裁事項的實質是中菲兩國之間的領土主權和海域劃界爭端,前者不屬於《公約》(包括附件七仲裁)的調整範圍,後者已被中國2006年依照《公約》第298條作出的聲明所排除。另一方面,中國和菲律賓已通過多個雙邊文件,以及《南海各方行為宣言》和《東南亞友好合作條約》等明確兩國通過談判協商解決南海相關爭端,排除了《公約》強製程序(包括附件七仲裁)對中菲兩國爭端的適用。菲律賓濫用程序、濫用權利針對中國提起本案,違反了包括《公約》在內的國際法,中國有權不接受、不參與。

本案仲裁庭沒有秉持客觀中立立場善意、公正地審理案件,而是帶有明顯的傾向性,一味偏袒菲律賓,認定事實和適用法律存在多處明顯錯誤,將本不屬於其管轄的事項強行納入管轄,濫權、擴權和越權。仲裁庭的這些做法不僅損害其自身的公信力和所作裁判的效力,而且損害《公約》的嚴肅性、權威性和完整性。對菲律賓和仲裁庭違反國際法治的行為,國際社會特別是《公約》締約國應加以高度關注與警惕。

警惕話語陷阱,增強中國話語轉換與話語設置能力

趙 磊

中央黨校國際戰略研究院教授

中美兩國在南海的矛盾,表面上是主權與遊戲規則的衝突,即中國捍衛的是主權、美國維護是遊戲規則;但深層次的矛盾是兩種遊戲規則的博弈。

美國的遊戲規則可以概括為:盟友體系、多邊主義、制度主義、海洋秩序(以不挑戰美國霸權為前提),其安全結構具有鮮明的排他性,即始終存在一個充滿敵意的對立方;在南海問題上,中國常被美國等西方國家描述為「以單邊行動挑戰國際法」。有趣的是,美國常被批評為「單邊主義」的代名詞,今天卻把這個稱呼拋給了中國。按照這個邏輯,「霸權主義」的標籤也會很快硬推到中國身上,因為美國非常清楚這兩個辭彙的殺傷力。在國際關係中,話語的殺傷力可能比軍事的殺傷力更強大、更持久。

中國的遊戲規則可以概括為:以夥伴關係體系(強調經濟合作、人文交流)對沖美國的全球盟友體系(強調集體安全、民主價值),以「一帶一路」的互聯互通思路(消除邊緣地帶)對沖民族國家範式以及以「中心—邊緣」(中心國家侵蝕邊緣國家、邊緣國家服務中心國家)為主要特徵的全球化範式,在南海問題上主張以當事國雙邊談判解決。但是,目前中國對遊戲規則(秩序)的解構能力顯然強於建構能力,表現為倡議多於規則,如中國對自身主權的捍衛主要依據歷史性權利,而這一點迄今並未被《聯合國海洋法》所接受。

對未來的預期是,規則是美國的強項,卻是中國的弱項,因此美國會猛攻中國軟肋。在香格里拉對話會上,美國防長卡特講得最多的辭彙就是規則,並設置了諸多話語陷阱,如聲稱中國在南海的行動已和朝核問題一起構成亞太地區最突出的「安全威脅」;中國的島礁建設、軍事化、妨礙航行自由等行為,是典型的「不依照」國際法行事;中國南海行動代表了「不講規則」的亞太地區未來的「黑暗」一面。同時,在其他場合,相關的話語陷阱還有:中國爭南海,卻丟了整個東南亞;中國爭南海,卻傷害了中美關係大局,等等。就其目的而言,一方面,美國將所有的問題都歸結為中國的不負責任,另一方面,努力將南海問題國際化,由此不論是中國還是菲律賓等相關聲索國都對美國有需求,美國的自由度達到最大化。因此,要警惕話語陷阱,切實增強中國在南海等議題上的話語轉換與話語設置能力。

南海問題與亞太地區結構轉型

韓愛勇

中央黨校國際戰略研究院副教授

亞太地區存在著兩種地區結構:美國主導的地緣政治結構和中國主導的地緣經濟結構。這種概括基本上沿襲了路權思維和以海制陸的分析框架,海洋或者海洋議題還沒有成為分析亞太地區結構的單獨視角。隨著南海問題的凸顯,地緣海洋結構開始成為亞太地區結構的第三種類型,關鍵的兩個國家依然是中國和美國。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結構呢?客觀上,一個海洋大國成為海洋強國,必須具備塑造地區海洋環境的能力。即塑造地區優勢力量格局,制定地區海洋規則,然後重塑一個穩定的、可以預期的地區海洋秩序。中國海上軍事力量建設和南海島礁建設意味地緣海洋結構的新的力量格局初步奠定起來。主觀上,美國的戰略家們長久以來秉持這樣一個觀點:霸權更迭與大國海上力量的興衰密切相關。當中國海上力量發展改變了地區海洋力量結構,進而制定海洋規則時,美國站出來說,它要南海航行自由,要為南海行為制定規則。這就意味著,中國奠定了地區海洋力量格局的優勢地位,但是美國的規則還在,依然無法重塑地區海洋秩序,但地區海洋力量結構畢竟已經浮現。

因為南海問題而出現的地緣海洋結構一定程度上意味著對中國的國家安全出現了更為嚴峻局面,原因在於雖然南海問題不是中美關係的全部,但中美看待南海問題的視角不同,中國認為南海問題事關中國領土主權,而美國則將南海問題與其霸權維護緊密聯繫起來,南海問題體現的是中國主權訴求和美國霸權追求之間的矛盾,這對矛盾在很大程度上是結構性的和對立性的。同時,地緣海洋結構的形成對於地緣經濟結構,尤其是地緣政治結構也起著反向強化的作用,比如美國在亞太地區雙邊軍事同盟的多邊化和網狀化,美國在亞太地區軍事投入的集聚增加,體現的正是應對中國海上力量的崛起。

目前,隨著中國實力上升,中國在南海的力量劣勢亦有所扭轉,但南海地區的安全局勢更趨複雜。我們還不具備制定地區海洋規則的能力。因此,有限度的軍事力量建設與更為積極的海洋經濟發展或者藍色經濟建設,應該成為我們的戰略選擇。

南海問題對中國外交戰略布局的影響

劉建飛

對中國來說,南海問題是個非常複雜而重大的問題,確實對中國的外交戰略布局乃至國家發展戰略關係重大。考察南海問題對中國外交戰略布局的影響需要把握以下幾點。

要認清南海問題的地位。南海問題涉及中國的幾個重要戰略,包括對美戰略、周邊戰略、對外開放戰略、「一帶一路」戰略、海洋強國戰略。這五項戰略共同支撐著中國夢的外部環境,也關涉國內發展與安全的諸多條件。南海問題處理不好,對這些戰略的實施都會帶來嚴重影響。但是又必須看清,在所有這些戰略中,南海問題只是一個局部。必須處理好局部與全局的關係,不讓南海問題阻礙上述五大戰略的順利推進。要努力讓南海成為和平之海、合作之海、機遇之海,而不是反之。

對美國在南海的戰略進攻態勢,要有理性的判斷,要保持戰略定力。美國從其全球戰略利益出發,不願意同中國全面對抗。美國的南海戰略是其「亞太再平衡」戰略的一部分,目的是加強美在亞太地區的存在和對亞太秩序的掌控權,而中國則是其實施再平衡戰略的主要競爭對手。在南海的外交鬥爭中,中國需要有打持久戰的戰略思維。在抗日戰爭期間,中國通過持久戰來聚集自己的力量,發揮優勢,同時使對手的優勢難以充分發揮出來。

要善於「化危為機」。中國同美國及南海爭端國雖然有利益衝突,甚至激烈的外交鬥爭,並且看上去危機重重,但是也要看到,美國及東盟國家也不願意看到南海起戰端,它們同中國在經濟、安全、全球治理等層面都存在著深厚的共同利益,都不希望為了南海的局部利益而犧牲更大範圍的利益,中美之間合作仍然是主流。目前的危機如果應對得好,會促使各方更清醒地認知其同中國的真正利益關係,哪頭大哪頭小,進而為合作提供動力。再說,以對抗的方式也很難最終實現它們在南海的利益訴求。處理南海問題應當同構建中美新型大國關係和推進中國東盟自貿區緊密結合起來。

準確研判中美在南海衝突的臨界點。中美兩國從大局出發,主觀上會努力地有效管控分歧,避免軍事衝突。但是我們又必須對即使是小概率的擦槍走火事件做好準備。有備才能在危機到來時確保無大患。更為重要的是,要研究、洞悉對方釋放的信息的真實意圖,找准衝突的臨界點,然後精準發力,化解危機。

摘自|學習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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